林姻然回頭一望,是王軍他們幾個。這幾位本來就是些好動分子,怎會扒桌上正危襟坐聊天呢,早不知圍季欣家房前屋后轉(zhuǎn)了多少圈,實在太沒勁了,才返回屋內(nèi),聽她剛才一說,都“嘰嘰喳喳”開了:
“啥?我們拖你的,不是你首先硬拉,我在家看看電視睡睡覺,可不舒服呢?”
林姻然一瞧,原來是趙謙正奮力反駁,當(dāng)下將臉一放:“你這懶蟲,就知吃睡,真不曉得你這銼胖墩想要睡出多少膘才知足呢!”一面將眼斜視著那蠢蠢欲動的趙王兩人。
葉瑩輕扯一下季欣,兩人會意好戲即將登場,都全神貫注地靜候下文。果見那人瘦毛長的王軍嗖嗖的竄了出來:
“我說姓林的,休要猖狂!哼,損人厲害,恐怕你每天都要睡到太陽曬到臉才醒吧?!”這家伙說話粗俗不堪,啞個嗓門站在趙謙身旁并肩作戰(zhàn)。
“老實說,我倆天天老早搞魚摸蝦,你那時不躲在被窩里作美夢才怪。”于是原先那陣腳大亂的趙謙,竟也挺起了胸脯,撇著個嘴斜瞟著林姻然。
季欣只顧瞅這幾人斗嘴,葉瑩連喚他幾次也沒吱聲,只覺腳尖一痛,低頭才知是被伊的小碎花運動鞋狠狠跺的,這才無奈地望著她苦笑。
耳邊終于爆炸出一聲尖叫:“好你個瘦猴,說的什么屁話,看我怎么教訓(xùn)你!”
林姻然突然發(fā)動,直撲早已驚慌失措的王軍。季欣正要過來干涉,卻聽一聲低喝:“都文明點!”
大家聞言轉(zhuǎn)首,才見那原未吭一聲,個子高高,白白凈凈的石逸生慢慢站起。將手中那本小說輕輕合上,再頗儒雅地在身上撣了撣,向前踱了幾步雙手往后一背,才瞅瞅四周幾位老氣橫秋地道:
“所謂‘詩書不負(fù)人’,萬沒料到你們這些當(dāng)代中學(xué)生,竟然連文明做客都不懂,聚到一起就打打鬧鬧,可嘆呀可嘆!”
他托托鼻梁上的近視眼鏡,瞇縫著那雙視力奇差的小眼珠,看定那瞠目結(jié)舌的三位。
“個個自詡早起,某家倒每日天未亮就起床早讀,不似列位一躺就到太陽升,家母連喚還三哼呢!簡直笑煞人了!”眾人全都弄得大笑不止。林姻然笑啐一句:“你這個四眼賊!”
撲過來要打石逸生,早被季欣拉住問道:“姻然我問你,最近葛老師怎么了,老是不待見你,昨天你的那課代表怎么被他給拿了?”
眼見葉瑩直瞪眼,情知勸不了,只狠狠踹了季欣一腳,用來解氣。
林姻然聽了,立馬氣不打一處來,還沒開口。那王軍一副興災(zāi)樂禍的欠揍像 說道:
“你真不曉得內(nèi)情?人家可是留了后路,只不過得罪了‘葛馬面’,即便是‘胸圍大治’,也只嘆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了。”
石逸生沖更疑惑不解的季欣擺擺手,倒是愜意地椅子上一歪。
“我說瘦猴,別再亂擺乎你那張烏鴉嘴了,省得大伙感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放眼現(xiàn)實,辦啥事能夠容易,哪里不需要托人請客的。”
他諂媚地轉(zhuǎn)過頭。“姻然,你大人大量,別和那些俗人一般見識!你說呢?”
哪知這一句就觸碰到她的逆鱗,猛站起身,破口大罵:”娘的X,葛馬面仗著擔(dān)任教導(dǎo)主任,就為所欲為,老娘才不怕他!……”
她還要口不擇言,被葉瑩一把拉住,直想捂她的嘴。那季欣也將她的茶杯兌滿水,塞到伊的手中,好容易將這岔給擺平。
葉瑩柔聲勸慰:“姻然,別這樣過激,人家畢竟是老師,想必也是為你好。“她卻依然余怒未消。“為我好,哼,誰知道他是否是人面獸心!”這更是讓季欣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