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整個身體都是虛的,不單是因為太過震驚,還有被他輕抓著腳只覺陣陣酥麻從腳底神經綿延全身。直到他洗好后捏著我的腳踝左右看了看,最后用自己的衣袖把我腳上的水漬擦拭干凈才驚醒過來,連忙縮腳而回,羞赧之極地小聲說:“我自己來就好。”
心虛地看了看他有些濕了的袖擺,剛才忘了拿擦腳布……
一只腳已經擦拭干了,我立刻先腳尖點地擱在繡花鞋上,然后慌稱去拿擦腳布卻在另一只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木桶中抽出來時,帶起了一番漣漪和水珠,還剛好朝著阿平的衣襟以及臉面飛去。
于是,在我的相公剛剛為我洗腳之后,我卻踢了他一臉的洗腳水來回報。
當下不僅我懵了,連阿平都懵了,怔怔看著我。眼看著有一水珠從他的額頭滑過鼻梁要往嘴唇而流下,我立即迎身上前用袖子擦過,總算行動及時,免他最后還要喝洗腳水的下場。
經此這般后他抬著頭在看我,尷尬地朝他笑笑企圖緩解氣氛,覺得應該再解釋一下:“剛才我那一腳不是故意的,剛好就是……”手在半空中比劃了下,低頭間我又一次全身僵住。
撲過來擦他的臉是情急之下的舉動,卻沒想這時我雙腿張開在他并攏的腿的兩側,于是這姿勢等同于我騎在了他身上。
看阿平目瞪口呆狀我的額頭層層冒汗,僵直地想要從他身上退開,可是我忽略了他腳前的洗腳木桶,一個磕絆我的人就踉蹌著后倒。阿平沒拉我,因為這已經超出了他反應之外,在他驚愕的視線里我一屁股坐進了木桶內,水花倒是沒濺出來,但我的羅裙都濕了,而且還以這般不雅的姿勢仰看著他。
企圖擺脫這窘境,可是因為木桶太深試了幾下都沒能起得來,我欲哭無淚。
關鍵是我看見阿平的嘴角慢慢彎起,連眼中都有了笑意,分明就是在嘲笑我!可這時候我這樣子想要呵斥他不準笑都會帶著喜感吧。
最后他終于肯伸出援手,將我從木桶里提了出來,連帶著嘩啦啦的水滴在地上。
在阿平不客氣地笑出聲來時,我的羞窘達到最頂處,臉紅不紅在次要,關鍵是我在他面前丟臉丟到家了,惱羞成怒之余繃著臉去撓他的頭:“不許笑!”
成功制止他后,我轉身拿出一塊布丟到他身上,再酷酷地命令:“擦腳。”等他真的按照我的指示而做后,才一本正經地回走,臨出門拿了一套內衫……
之前換下來的外衣還擱在院子里沒收,白天暖陽溫度還不算太低,夜晚卻很是寒涼,我再半身潮濕的,跑進院中都感瑟瑟發抖。匆匆收了衣服就跑進了灶房,之前燒了一鍋熱水,我把鍋蓋打開后熱氣冒出來,再鉆進灶膛里快速脫下濕漉的羅裙和中衣,剛穿好褻衣就聽見身后哐當一聲響,我驚轉回頭,只見阿平在灶房門口正驚惶不安地彎腰去揀木桶,地上汪了一灘的水。
下意識地第一反應是拿起衣裳擋住自己,實在是只穿一件褻衣跟沒穿沒多大區別。然后火急寥寥地沖著那處低吼:“阿平,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