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姑娘打小就聰明機靈,在北地,誰都拿她不住的,放心吧,姑娘一定不會有事的。”管家安慰道。
“可是……已經(jīng)過了這麼久了,她能去的地方也就那幾個,早該回來了。”莫氏慌道。
“夫人,放心吧,姑娘能安然出去,就一定能安然回來的,倒是您,得小心了,一會禁軍統(tǒng)領(lǐng)還得進來檢查,您可得穩(wěn)住,不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姑娘出去的事。”管家小聲道。
“呼……我知道,我知道,呼……阿茴啊,你千萬不能有事,快點回來,快點回來啊。”莫氏默默祈禱道。
而此時,顏國公府內(nèi),王管家剛回了話下去,老夫人,二老爺顏書節(jié),二夫人董氏臉色都有些不好。
“哎……九丫頭這性子倒是烈得很,這違旨出府,也不知道現(xiàn)在如何了?”老夫人嘆了一聲道。
“到底是北地長大的孩子,就算是進了學(xué),這規(guī)矩還是差得很,敢在門口動手,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三弟家也不知是怎麼教育的。”董氏因爲她侄兒之事,對顏若玖的態(tài)度本就不好,這一下可是有話說了。
“那孩子也是著急啊……”二老爺?shù)故悄芾斫狻?
“哼!著急也不能動手吧?也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顏國公府,她九丫頭的祖家,老夫人還在呢!她這樣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太野蠻了!”董氏不屑地冷哼道。
“成了,她到底還是孩子,三弟出了這樣的事,九丫頭肯定是急得六神無主的,你就別說了。”二老爺雖然也同意避而不見,可卻不想對顏若玖品頭論足。
“老爺!”董氏被二老爺顏書節(jié)搶白,心裡不舒服了。
“好了,好了,老三的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嵐兒那的消息可確切?”現(xiàn)在情勢嚴峻,老夫人不想聽他們夫妻二人爭吵,便扯回了話題。
“娘,是嵐兒身邊的貼身宮女來傳得話,假不了,當初三弟一家子把他帶回來的時候,媳婦我就擔(dān)心過,哎……沒想到姓費的那個還真是個禍害啊!”董氏一臉事後諸葛的嫌棄模樣道。
“哎……三弟也真是糊塗,怎麼就跟蕭家遺孤扯上了關(guān)係呢,那可是宮裡的一大忌諱啊,哎……太糊塗了……”二老爺顏書節(jié)也失望地直搖頭。
“能確定他就是那個孩子?”老夫人皺眉道。
“嵐兒傳的話,說是五皇子親自聽得的消息,該是十之**吧,不然皇上也不會連夜軟禁了三弟和費子冉,今個天不亮就把三弟和費子冉的府邸監(jiān)禁了起來啊。”顏書節(jié)根據(jù)得到的消息分析道。
“可是蕭侯爺自打流放西北,就音訊全無了,那孩子也是一樣,怎麼就會突然出現(xiàn)呢?而且……他跟著老三回來也有好些年了吧,按理說費子冉這些年也是深得皇上恩寵,若他真是那孩子,以皇上和他親近的情況,該是能早有察覺的啊,怎麼還會安然到今日呢?”老夫人心中對此事的疑惑不少。
“這個……兒子也心存疑慮,費子冉現(xiàn)在在朝中也算是相當如日中天的年輕力量了,尤其是深得皇上寵信,能親近到皇上的人,身份背景肯定得乾淨,可是……監(jiān)禁卻是不爭的事實,確實讓人詫異。”二老爺也有同樣的疑惑。
“那有什麼?就算是聖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更何況是皇上呢,保不齊就是那姓費的詭計多端,耍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迷惑了皇上,現(xiàn)在不過是陰謀被拆穿了而已。”董氏沒想那麼深,反而有些幸災(zāi)樂禍道。
“董氏!”顏書節(jié)不喜歡董氏鄙夷的態(tài)度。
“老爺,可不是我胡說啊,費子冉年紀輕輕,就能在短短幾年內(nèi),脫穎而出,備受皇帝寵幸,風(fēng)光無限啊,這裡頭要是沒點貓膩,誰信啊?”董氏冷笑道。
“董氏,皇上的事情豈是我們能隨意議論的?”顏書節(jié)不悅。
“哼!我可不是空穴來風(fēng),嵐兒常聽五皇子說起,皇帝可不是一般地寵幸費子冉。
作爲外臣,他幾乎是能自由行走養(yǎng)心殿的,這幾年,他比著五皇子和太子陪著皇帝的時間都要長。
你又不是沒看到,但凡重要場合,費子冉總會陪著皇帝身邊,外頭的傳言多了去了!”董氏一臉鄙夷。
“你住嘴!這等大不敬的話,你也敢說!我不管外頭怎麼傳的,你作爲我顏國公府的管家人,就該注意你的言行!”顏書節(jié)也是個清高節(jié)孝之人,對於董氏的蠻言,越發(fā)不耐了。
“我憑什麼要注意言行?現(xiàn)在惹出事的是老三,要注意言行的也該是他吧!”董氏一臉氣惱道。
“住嘴!”顏書節(jié)越發(fā)生厭了。
“哎呦!現(xiàn)在是他老三顏書清犯了事,你朝我發(fā)哪門子的火啊?我可沒因爲一個外人牽連拖累了咱們國公府!”董氏冷哼一聲嗆了回去。
“你!”顏書節(jié)心中氣惱,可是礙於母親在場,倒是一忍再忍。
老夫人瞧著他們這樣子,頭越發(fā)疼了。
實在聽不下去了,老夫人拍著桌子怒道:“成了!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什麼時候,你們倆倒是吵吵個沒完了!”
老夫人這一發(fā)火,二老爺顏書節(jié),二夫人董氏立刻收了聲,都是一臉恭敬地賠禮道:“娘,是兒子/媳婦失禮了。”
“你們還算知道,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行了,都坐下來,我話還沒問完呢!”老夫人皺眉。
“是,娘。”顏書節(jié)和董氏相互怒視了一眼,然後都帶著氣坐下了。
老夫人這才嘆了一口氣道:“老二啊,這事非同小可,董氏的話也不無道理,若那位費大人真是個心機頗深的人,以老三耿直的性子,倒是真有可能是被矇在鼓裡的啊,這麼一來,他也該是有情可原的。”
老夫人這話並不是要替顏書清說情,而是想找到,能把他們顏國公府可能面臨的株連危險,降到最低的辦法。
二老爺顏書節(jié)聽明白了老夫人的用意,嘆了一句道:“要是這樣,倒是還有迴旋的餘地。”
“這事……皇上那……是什麼意思?”老夫人問道。
“母親,皇上那的意思倒是不大清楚,不過只是監(jiān)禁,卻沒有直接查抄,想必……這事還沒到了蓋棺定論的地步,兒子正派人繼續(xù)打聽著呢。”顏書節(jié)回道。
“那麼說,現(xiàn)在只是懷疑階段?”老夫人挑眉。
“可以這麼說,不過……卻比這個還要有些複雜,聽說太子本要親自看押三弟他們,皇上卻沒有應(yīng)允,反而是連夜指派了蔣正熙作爲他們二人的看守,可見……這裡頭事不止是……”顏書節(jié)說道最後故意壓低了聲音。
老夫人愣了一下,有些瞭然道:“我就說這事怎麼這麼突然,哼,原來真是南宮家出手了,二十多年前沒要了蕭侯爺?shù)拿嗄赆嵊忠a一手,這蕭侯爺?shù)降资窃觞N得罪了南宮家?要得著如此趕盡殺絕?南宮家果真夠狠啊!”
“哎……這也最棘手的地方,畢竟南宮一族得罪不起啊。”比起皇帝顏書節(jié)反而更擔(dān)心南宮一族對此事的反應(yīng),畢竟皇帝是講道理的,而皇后的外家南宮一族,那是最跋扈的。
“呼……確實啊,要真是他們故意爲之,這事就真的……難說了。”老夫人也明白這裡頭的輕重。
“不過……皇上這麼安排,倒是還有希望,畢竟,要是真的如此,以南宮家的勢力,也只有皇上能保三弟他們周全了。”顏書節(jié)倒是從重重危機中讀到了一些異樣的希望。
“你的意思是……”老夫人一臉不確定地看著顏書節(jié)。
顏書節(jié)有些猶豫道:“母親,這事還真得再仔細分析一番了。”
“哎……書節(jié),這事你要給好好盯著,要是有任何牽扯到咱們府上的可能,你知道該怎麼做的。”老夫人又忍不住嘆了口氣道。
“母親……兒子知道。”顏書節(jié)也是無奈點頭。
而此時,顏若玖已經(jīng)策馬趕到了城南,本以爲找那處私宅得要費一番功夫,可是,眼前的情形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看著肅靜街道兩旁把守著的禁軍侍衛(wèi),顏若玖知道不遠處的青磚碧瓦的宅子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還沒下馬,一隊禁軍便一臉戒備地朝她過來。
顏若玖有些緊張,慌張下馬。
禁軍上前一臉嚴肅道:“此乃戒嚴重地,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快些離開!”
“等等!”顏若玖雖然緊張,可絲毫不見懼意,反而攔著侍衛(wèi)道:“敢問,這裡可是榮親王府私宅?”
“你打聽這個做什麼?此地戒嚴,你還是速速離開吧!”侍衛(wèi)有些疑惑,不過倒是沒打算爲難顏若玖。
“等等!顏書清顏將軍和費子冉費大人,是否被圈禁在此處?”顏若玖又急急問道。
“你到底是何人?”一提到了宅子裡圈禁的人,問話的侍衛(wèi)倒是徹底起了疑心,一臉戒備地上下打量著顏若玖。
顏若玖知道現(xiàn)在絕對不能暴露身份,畢竟她是抗旨偷溜出來的,所以得格外小心謹慎,對於這個問題,顏若玖並沒有回答。
越是這樣,侍衛(wèi)們越是起疑,兩聲質(zhì)問道:“你到底是何人?來此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