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
云重陽馬上明白了幽靈的性質(zhì),不禁驚出一身冷汗,幸好百里氏只是想解決家族危機,沒有拼個魚死網(wǎng)破,否則,三大家族不知道得死多少人?他不禁慶幸自已的決斷,沒有貿(mào)然采取行動,激怒幽靈采取極端行動。
“雖然你們?nèi)颐孛苈?lián)手,圖謀百里氏,那幾件事情也干得極隱密,不過——”王承宗微笑著拉長聲音,淡然說道:“有句話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他說了一番話,令云重陽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心中更是震驚不已,百里氏滿載貨物的商船在江心翻覆,是他派人所為,栽臟一事則是段趙兩家所為,包括盜竊府衙武備庫里的武器裝備,買通衙役弄死兩個被買的百里氏子弟等,這些事情都做得極隱密,以為沒人知道。
結果,真象對方所說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已。
“閣下到底意欲何為?”云重陽沉聲問道,他只承認了參與弄翻百里氏貨船一事,其他的事,全推到了另外兩家身上,這種時候不能怪他不仗義,出賣盟友,把責任撇清,家族的利益永遠放在首位。
他原本就被另外兩家逼上賊船,再者,那幾件事真不是他做的,沒必要擔當,原則上,他本來也不同意對百里氏趕盡殺絕,欺負人家孤兒寡母也就罷了,還要趕盡殺絕,這可是喪盡天良,禽獸不如,是要被雷劈的。
王承宗笑得很開心,他本以為要多費一番口舌,甚至威脅什么的都準備好了,卻沒想到事情順利得讓他都有點不敢相信。
“這是百里家主的條件。”
他笑呵呵的把一張單子遞過去,上邊羅列的是百里氏商船載運的貨物清單與價錢,折現(xiàn)銀有十萬兩,云氏得賠付三十萬兩銀子。
云重陽看了一眼賠償?shù)臄?shù)目,心中不禁松了口氣,三十萬兩銀子,是有點狠了,不過想想也算合理,誰讓自已一時糊涂,當是花錢買教訓吧。
他卻不知道這個所謂的賠償,當事人百里氏根本不知情,全是衛(wèi)大衙內(nèi)和巫悠搗鼓出來的,如此勞師動眾的,好歹得收十
萬兩的辛苦費吧?
談妥條件后,云重陽半信半疑的離去,下到山下時,有人趕著一輛馬車過來,之后匆匆離去。
云重陽掀開車簾一看,不禁松了一口氣,幾名被綁架的子弟都躺在車廂里呼呼大睡,他們只是吸入了迷香暈眼而已,用涼水一潑便能醒來。
在云重陽離去之后,禪房一側的木板被人移開,露出衛(wèi)大衙內(nèi)、巫悠等人,還有端坐椅子上,卻無法動彈,臉上表情極怪異的荊南知府周興民。
他是一覺醒來,竟發(fā)覺自已莫明奇妙的坐在這里,全身麻木無法動彈,連嘴巴都張不了,身邊還有幾個莫明奇妙的人向他賠禮道歉,不過,王承宗和云重陽所說的那些話,他一字不漏全聽得一清二楚。
略略一想,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這伙人挺聰明的,竟然想出這么一妙招幫百里氏解了滅門之災,不過,也太膽大包天了,竟膽敢綁架他這個知府大人,實在是罪惡滔天,按律當抄家滅族。
“周大人,草民此舉,實屬無奈,請大人見諒,為表示誠意,這一壇酒,還有這一副衛(wèi)大家的真跡,當是對大人的賠償。”
巫悠翻動三寸不爛舌,搓著手笑瞇瞇道:“草民知道大人是位勤政愛民的好官,所以……”
周興民心中一動,眨著眼睛問道:“那酒是……”
“衙內(nèi)酒。”巫悠笑著回答,同時添了添嘴唇,咕的咽下一口口水,臉上一副饞樣。
“衙內(nèi)酒?”
周興民的嘴巴張得老大,以為自已聽錯了,如今,天下士林,誰人不知嘉月衛(wèi)大家的大名?由衛(wèi)大家秘釀的衙內(nèi)酒也是家喻戶曉,被譽為人間甘露,而且只內(nèi)供,有價無市,千金也難求到一壇。
周興民吃力的咽下一口口水,他也象衛(wèi)大衙內(nèi)的左軍師田策一樣,喜好杯中之物,為償盡人間甘露,不知花費了多少心思,可惜,衙內(nèi)酒只聞其名,而未償其味,讓他一直引以為憾,不曾想,幽靈的人竟然送他一壇衙內(nèi)酒作為賠禮道歉之物。
“你說那個衙內(nèi)真跡是……”
周
興民咽著口水,恨不得現(xiàn)在就打開酒壇,美美的痛飲一番,不過,衛(wèi)大家的真跡亦讓他產(chǎn)生了極濃厚的興趣,要知道,衛(wèi)大家獨創(chuàng)的硬筆瘦體書已經(jīng)風行大陸,達官顯貴,凡夫俗子,無不喜歡上了這種書體,據(jù)傳,衛(wèi)大師的真跡,至今未見有流傳,同樣是萬金難求。
象周興民這種階層,若能得到衛(wèi)大師的真跡,并不僅僅只是萬金價值這么簡單,而是一種可以用來炫耀的榮耀與資本,意義深遠重大。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何陋之有?”
巫悠答非所問,搖頭晃腦的吟念,眼睛半閉,一副陶醉樣,說實話,衙內(nèi)這首《陋室銘》,道出了文人潔身自好的風骨,他雖出身寒門,又淪落為盜賊,但骨子里仍自認是文人,對這首室銘異常的鐘愛。
周興民是唐帝國名士,才華出眾,自然感覺得出其中的好壞與妙處,臉上也不禁露出一副沉浸意境之中的陶醉表情。這篇室銘,簡直就是他的寫照吶,一時間不免有些飄飄然起來。
巫悠繼續(xù)翻著三寸不爛舌,“周大人,這篇室銘,可是衛(wèi)大家的真跡吶,而且,簡直就是周大人您清正廉潔,剛直不阿的錚錚傲骨寫照吶。”
周興民捋著頜下長須,老臉上不禁露出開心的笑容,即便知道是馬屁話,他也開開心心的收下了。
衛(wèi)大衙內(nèi)一直站在一旁沒有吱聲,只是看著巫悠把周興民忽悠得全身都飄飄然起來,忍不住苦笑,這家伙忽悠人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吶。
“草民知道大人是位清官,絕不會放過一個惡人,但是……”巫悠趁熱打鐵,“象段、趙這樣的世家大族,若無確鑿的證據(jù)……”
周興民雖然被捧得全身飄然,但一說到這事,人立時清醒,不禁嘆了口氣,確實,象段、趙這樣的老字號家族,勢力盤根錯節(jié),即便知道他們的惡行,但若無確鑿證據(jù),還真奈何不了他們。
巫悠突然小小聲聲說道:“難得碰上大人這樣的清官替百姓伸張正義,草民有一個秘密想說與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