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軍虎踞荒武,橫跨整個南地,有吞并天下之勢,消息從商賈細作口中傳了出去,四海皆驚。
天下各地,商賈官民,無一不都是在談論南疆楚毅。
一時之間,南疆之威不可一世。
卻說曹操自歸天兗,舉義旗招義軍,因為自身便是曹氏之后,表面上軟磨硬泡,暗地里威逼利誘,獲得了天兗士族的大力支持,天兗諸郡皆不戰而下。
四面天州奉命討伐,卻因懼曹操之勢,恐有損傷自家實力,皆以種種理由搪塞了過去,使曹操得以迅速發展,成為天下間不可小覷的一股諸侯勢力。
這一日,閉關鎖州,一心發展的的天兗之主曹操正在譙郡許縣城內研究著天下大勢,忽而聞得楚毅攻取天武的消息,一陣沉默,英氣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
不多時,得到了召令的郭嘉,匆匆來到議事廳內,議事廳內典韋、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曹休、蔣干、朱靈、路昭、李通、文欽等曹氏骨干皆是齊聚一堂,想來都是剛從各地趕了過來的。
“諸君,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們。”
曹操不緩不慢的說道:“一是南疆楚毅已經奪取天武州,待休養完畢,必然一舉成為天下第一大諸侯,天下無有匹敵者。
二是京城派來使者,令我重開天兗諸路關卡通商行走,便免去我擅離職守之責,封我為天兗刺史,我已經答應了。”
“主公,我天兗如今帶甲二十萬,四方皆懼之不前,我等何必在意那狗皇帝的圣旨,不如就做那楚毅第二,反了這大雍,重立社稷,豈不美哉?”
曹洪與曹操關系最為要好,也看到這議事廳內皆是自家心腹,也就大膽的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安帝妄為先帝獨苗,卻只知酒池肉林,不論國民之事,當為雍氏之哀,如今失其運,時也命也。北疆天幽大部被周廷所占,兵精良足,又有北原六族撐腰,除非中原諸路兵馬齊聚,否則休想收復天幽;
西疆兵馬雖然悍勇,然而西地貧瘠,常年戰火,將士個個缺食少衣,被西域三十六國聯軍擊敗,如今已被圍在西平關內,若非王露老賊使諸州援糧,想來西疆已被西域諸國聯軍所取,而今固守西平關,情況也岌岌可危;
東面東荒那群盜賊雖然暫時隱匿了下來,不過就就憑那不聽號令的東疆與南疆兩軍,怕大雍傾國之兵南伐,也未必能討到好處。
如此總體看來,大雍似以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了。”
曹操神色自若,話鋒一轉,侃侃而談:“不過子廉你要明白,百足之蟲,雖死而不僵,大雍立朝數百年,其中底蘊無人可知。而今眼看大雍威信在一日日下降,自立似有可行,卻是不然。
看天兗與那周廷楚毅不同,我等處于人口密集,繁華地段的中原,若真敢如周楚那般脫離獨立,必然會使得朝廷震怒,遭四面天州圍攻,離滅亡不遠矣!”
“我天兗四面為天豫、天雍、天徐、天冀。
天雍有雍之龍衛、皇朝禁衛、羽林軍、御林軍,天下間怕是唯有南疆可與之一戰;
天冀有新組的北疆軍,就算天豫天徐,麾下也有無數精兵強將,他們選擇不攻我,也只是感覺與我大戰討不著什么好處,但就這樣看到我等放肆,不好管教,損其威望,便傳旨封我為兗州刺史,這不過是一個試探罷了,如果我接受了,似那群忠君之黨,就不會再理會我。他們要做的事可多了去了,哈哈哈……”
曹操說著說著,似乎感覺到了王露也會有這么無奈的一天,不由心中一暢,哈哈大笑起來。
曹操又道:“我今答應天兗刺史之職,表面上不得再對朝廷無禮,我等當外松內緊,發展實力,有朝一日天下有變,當為我等成勢之機。”
無奈的不是王露,而是盧植!
天雍城,盧植見到了他的關門弟子,劉備。
觀盧植一生,年輕時手執三尺青鋒,征戰無數,戰功赫赫,也曾治理過郡縣,政績斐然,文學之道更是被天下學者尊為儒家鴻儒,弟子布遍****,他收下的關門弟子只有兩人,一是遼西人公孫瓚公孫伯珪,二是涿郡人劉備劉玄德。
公孫瓚出師后便追隨北疆大帥周廷與北原人對峙交鋒,多立功勛,后周廷因族人之死而叛變大雍,公孫瓚依然選擇追隨,去年大戰中,更是連斬穆顯麾下大將劉才、李江等,白馬將軍之名傳為美談。
而劉備是后來才加入穆顯軍中的,得到穆顯賞識后封為偏將軍,于平郡城屢立戰功,后隨穆顯凱旋歸京,更是因功封為左將軍,其二弟關羽為蕩寇將軍,三弟為張飛為折沖將軍,其余北疆大將也各有封賞。
當然了,封賞不過是封了將軍號,金銀財寶知俸祿什么的就別做夢了。
盧植的書房內。
劉備望著神色憂愁的盧植,微微低著頭,輕輕一躬身行禮道:“恩師。”
“玄德,為師可能老了,護不住先帝留下的江山啦。”
盧植看著劉備,悲從心來,清瘦的臉龐上流下兩道清淚,多年來的憂慮,使得不過四旬的盧植頭發花白,皺紋橫生。
“恩師……”
饒是劉備,見了此刻的場景,也是忍不住鼻梁發酸,背心一陣陣的冷。
“玄德,你為名門劉氏之后,當為報答朝廷為重,為師素知你胸懷大志,能忍常人之不能忍,所以將心中所學,不吝所授,你答應為師,他日若有所成,當以掃平奸佞,光復大雍,為已任!”
盧植抓住了劉備的手,就像托付遺囑一般一字一頓的對劉備說道。
劉備深沉的雙眸中閃過一抹猶豫之色,最后鄭重的朝盧植行了一禮,沉聲道:“恩師盡管放心,備他日若能得些許成就,必然以誅周廷楚毅在先,除王露曹操于后,掃滅奸佞之臣,重擁雍后賢能,再立社稷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