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楚毅有些要暴走的問話,縻貹也略顯窘迫起來,抿著嘴支支吾吾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噗。”
楚毅看到這縻貹這女兒般的姿態,不由輕笑一聲,沒好氣的看了一眼縻貹,搖搖頭道:“雨孝,拿些銀子來與他做盤纏罷,此去天雍路途遙遠,可莫要讓這漢子餓壞了肚子。”
越兮本來聽到自家主公叫出縻貹的名字並提及其師父,還以爲是舊識,沒想到縻貹卻是對自家主公一點印象也沒有,正在發怔疑惑間卻猛的聽到楚毅吩咐,這才伸手就要去腰間解錢袋。
“慢著!”
這邊的越兮忙著掏錢,那邊的縻貹卻不樂意了,朝著楚毅這邊大吼了一聲,開山大斧怒指楚毅道:
“我是打劫的!又不是臭要飯的!昨天叫什麼楊希的小子就已經羞辱過我一番了,我沒有反抗是因爲他打贏了我,今天你們又來,你們又沒打贏我,憑什麼羞辱我?!”
楚毅看著氣急敗壞的縻貹,有些頭大起來,張嘴正要解釋一二,卻見縻貹又道:“況且我又不要去天雍,我這準備就南下投天武州去。”
“縻貹你不是不投南疆嗎,你可知,那天武州,如今亦是我南疆之地。”楚毅提醒道。
“我說的是不投南疆第一軍,我這是要去投南疆第三軍。”
縻貹望著楚毅身側的趙雲,說道:“聽聞第三軍領軍大將乃是南疆第一猛將趙雲,有無敵之名,縻貹心往久矣。”
楚毅看了一眼身側的趙雲,道:“縻貹,你看我身邊還缺少一個親軍統領,你看便在我身邊當一個親軍統領罷。”
縻貹原本就是因爲昨日劫道與楊七郎酣戰一場,惜敗於楊七郎,又聞得楊七郎是南疆第一軍大將,方纔不願投南疆第一軍,如今楚毅直言招攬縻貹做親軍大將,給了他縻貹臺階下,縻貹自然是千萬個願意。
縻貹只是遲鈍了些,他又不蠢,幹嘛有好好的親軍大將不做,去什麼第一軍做大頭兵。
“縻貹拜見主公!”
縻貹隨即翻身落馬,快步行至楚毅馬前,單膝跪地拜道。
八月秋風掃落葉。
茂盛的山林小道中,一個容貌粗獷,身著布衣的魁梧大漢面色肅穆的宣誓,那六個字落下後,便如同烙印進靈魂之中一般,成爲永恆。
楚毅亦是心中爲之一暢,下馬將縻貹扶了起來,朗聲道:“你初來乍到,便先領南疆領軍校尉一職,他日有功再行賞賜。”
“縻貹多謝主公。”
縻貹有點不茍言笑起來,想來是初投南疆,有點怕生一樣。
“縻貹你家中可還有別方親人,可有表字?”楚毅再次問道。
“家中除去老母之外,便再無親無故,不對,還有我那師父,教我武藝,對我有再造之恩,不過已失去消息五六年,家父早喪,未曾有字。”縻貹一切如實回答道。
楚毅點點頭,又問道:“你剛有言南疆楊希羞辱你,是如何說法。”
別的一問就答,就這一問,縻貹張了張嘴,墨跡了半天,方纔道:“我出山以來,盤纏用盡,腹中飢餓,無奈便想去借些錢財,昨晚便見那個自稱叫楊希的,駕馬過道,甚是跋扈,便將主意打到了他身上,不想與他大戰了一百回合,被他險勝一招,卻不僅不害我性命,反而送了我不少銀子。”
楚毅聽完也不由莞爾,旁邊的趙雲見縻貹神情有些尷尬,出言道:“楊七郎將軍的武藝在我們整個南疆,那也是排得上號的,你能與他戰平,也算是天下一流猛將了,他日與主公征戰天下,封妻廕子,不在話下。”
“我老母養我長大頗爲不易,我也想讓她老人家在有生之年能享享清福。”縻貹如實道。
“縻貹縻貹,叫著不甚親密,你即已是主公親點的親軍統兵大將,沒有表字甚不合理,越兮將軍表字雨孝,不如縻貹你便叫雨忠如何。”賈詡出言道。
“多謝先生賜字。”
縻貹雖然不認識賈詡,但見賈詡能與趙雲並列於楚毅身側,也是知道賈詡絕非常人。
“雨忠,縻雨忠,好字!且隨我先回南疆整頓之後,我再派人接你老母去天武城如何。”楚毅問道。
縻貹雖然不傻,但心智等級也不過是思想純樸的山裡人,他萬萬沒想楚毅會將他的事記掛得這麼清楚,聽了楚毅的問話,縻貹心中就如同有一道道暖流流過般,感激莫名。
軍情即定,三軍再次前行,不過這回與前次的進軍陣式卻變了模樣,前次是百人一隊護著寶箱迤邐前行,這回卻是將大部分兵馬都調在了前面,只留下數百騎保著寶箱壓後。
夜晚安營時楊七郎又親自回了一趟,之後便有十數騎帶了書信飛馬出營而去。
滿天繁星點點,天空靜謐寧靜,衆將士卻都是神色緊繃,枕戈待旦,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
帥帳之中燈火未熄,楚毅、趙雲、賈詡、李恢、林沖、楊業、楊七郎、楊業、越兮、楊五郎、楊六郎、嶽勝、縻貹、趙雨、兀突骨共十四人聚在一塊都是聚精會神的盯著桌上了那張描繪精細的地圖。
天荊州西南,長沙郡中有一小縣,名爲西山縣,坐落於兩座巨嶺之中,又是官道必經之地,從古至今便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不過由於年久失修,已無當初關隘的景像,如今不過是一落迫小縣城。
“這劉景升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是梁靜茹給他的嗎?”
楚毅瞇著眼睛,疑惑不已:“玉璽象徵著皇權,代表著民意,的確是天下最貴重的寶物之一,但是這事若發生了,那劉景升真的以爲憑新屋那點螻蟻便能阻攔我南疆的怒火?”
“主公。”
賈詡眼中忽而閃過一抹精光,道,“蒯氏兄弟才學謀略造詣皆是不凡,如今我南勢大,北聯曹操南鎮孟餘,他天荊攔在我南疆之北,想來是知道無法與我南疆善了,不如冒冒險,先下手爲強。”
“天荊城兵馬不過五萬,最少也要留下一萬守城,西山縣城中頂說也就四萬天荊軍,就算將西南諸郡兵馬都調些過來,也就五六萬人,不可能吃得下我一萬南疆虎賁騎的。”
“給他勇氣的不是主公所說的什麼梁靜茹,在屬下看來,不是郗儉便是孫堅!”
“應該就是孫堅了!對,孫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