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與楚毅原本是準備一路策馬狂奔回到西南縣的,但是看見孟清自從出天云后便一直沉默不語,楚毅心中無言難受,便與趙云放慢了回歸的速度。
“主公,王元帥已經開始修葺元縣,整理垣郭,并屯扎主力大軍于此,我們路過此地,真的不去拜訪一下?”
趙云忽見前方縣城之名,正是元縣,便一正色,向楚毅說道。
“以后再說吧……”
楚毅瞇著雙眼,有些冷漠的望了望前方的城池,似乎勾想起了往事,猶豫再三,最終卻是一搖頭,穿過元縣城,徑直往西南縣城而去。
西南縣離元縣并不是太過遙遠,二人雖然因孟清緣故速度有所降下,但也在兩日后望見西南縣城南門的百余人。
“恭迎主公歸來??!”
戲志才面色仍然是蒼白得可怕,但卻是與身后的高順、曹純、董厥、廖化、胡車兒、劉山鷹、蔣欽、趙風、趙雨、風云、洪海等文武齊齊向牽著追風無痕的楚毅一齊單膝下跪,大聲喊道。
楚毅麾下將校除了糜竺,都在這里了。
楚毅見了眾文武,雖然陣容不是太強,但卻好在齊心協力,自然心中也是欣喜,當下便三步并作兩步,一把扶起戲志才,并又張開雙臂向眾文武虛扶,示意各自起身。
“東壁先生呢?”楚毅忽然想起追風無痕上邊那三株碧色的清明草,忙向戲志才問道。
“東壁先生這幾日都在軍營處教習士兵受傷后正確處理方法,甚是勞累,我便沒有通知于他。”
“想不到那日主公竟決定親自犯險,屬下感激不盡!必定為主公殫精竭慮,蕩平天下!如今即然有了清明草,又何必憂及于一時?”戲志才卻是面色激動異常,趁勢握住了楚毅雙手道:“如今主公離去雖不過半月,但是天下之勢卻是變化許多,且先往將軍府議事?!?
“這……”楚毅有些無奈的望了一眼固執的戲志才,心中也有些感動。
“主公多慮了,東壁先生所言三月之期為時尚早,主公又何必如此著急?況且屬下也還想多為主公效力幾年,自然不會早早夭折?!睉蛑静乓姵悛q豫,卻是感到心間劃過一道暖流,裝作瀟灑的笑道。
“主公可先移步,末將今日便請東壁先生為軍師熬藥治病,限軍師今晚以前解決身體病毒!”此時卻見向來不茍言笑的高順從戲志才左側踏出一步,向楚毅道。
“志才、恭正,先莫要慌,待我先與你們介紹一人!”楚毅突兀間往的后望了一眼,向諸人道:“這位姑娘,姓孟名清?!?
諸人都是見著楚毅高興過頭,卻將其身后的一男一女曬在了背后,當下聽見楚毅說起,連忙定目一看。
好清麗美貌的女子,主公倒是好福分!
“屬下高順見過主母。”
眾人眼中閃過一道驚異,趙雨更是有些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高順卻是疾步上前,并不再去看孟清那傾國之貌,而是輕一抱拳,鞠躬一禮。
聽到高順一聲主母,孟清心中甜蜜羞澀,暗道我可還沒有答應要嫁與你們主公呢。
孟清心中正欲爭辯,不過卻是被緋紅的面色出賣了,見楚毅虎著臉的眼神瞧過來,也只得低下小腦袋不再說話。
而曹純、胡車兒、山鷹、風云等人自是心中了解,都是上前見禮。
“子龍將軍別來無恙。”今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向不茍言笑,不喜交淡的高順卻是搶了一向話多的戲志才的風頭。
“一切還好?!壁w云顯然也因為高順的轉變有些不習慣,但是卻沒有道出君臣二人于清明山遇險,天云關血戰之事。
聰明如他,自然知道高順的意思,雖然是在問他道別之后是否有恙,但卻是暗指楚毅的情況,遇虎王出雄關這等事,趙云自然也不會傻傻的說出來讓眾人擔憂。
“主公請!”卻見曹純于戲志才右側走出,嘴角掛著一絲自信的笑容,望著楚毅,卻是右臂一甩,來迎接的近百文武也充分給了這個第一資格的將軍,嘩嘩的左右列開,閃出一道寬約兩米的道路來。
“子和半月不見,卻是神采奕奕,更顯威風啊?!背愕?。
“哈哈,主公慧眼如炬,末將于數日前領悟一套槍法,卻是有所小成,不過比之子龍將軍,卻還是如同以燭火之芒與皓月之光輝啊。”曹純聽了,卻是有些興奮的笑了幾聲,便又迅速沉靜了下來。
“那就祝賀子和了。子和也不要枉自菲薄,子龍雖是天賦異稟,但是后天努力也不少,子和努力練習,他日自然不比子龍差多少?!背阋彩翘孢@曹純高興,而今他的麾下涌出趙云高順等人,卻是有些少顧及到了這位許久年前便追隨他的大將。
大概是對換了個新環境而有些膽怯,孟清緊緊挨在楚毅身后,在她看來,可能在這個地方也只有楚毅可以保護自己了。
左邊戲志才眼神一掃,便緩了一緩,踏在孟清左側,右邊趙云自然也是心有靈犀,行走間踏步的距離減短了不少,幾步之下便落在了孟清之后。
緊接著曹純、高順、胡車兒、廖化、山鷹、蔣欽、風云、趙雨、洪海等武將跟上趙云,董厥、趙風等文吏也趕上戲志才,同楚毅孟清一起,往前方西南縣城門而去,而眾人戰馬自然有打下手的士兵照料。
待入城中,卻見道路兩旁百姓,皆以灑水街道,來祝賀楚毅歸來,為楚毅接風洗塵,更有許多百姓,因感楚毅嚴滅世家大族,分發土地之恩,于街道兩旁拜起,將楚毅圍在中間,口中謝恩不斷。
楚毅沉眉,正欲相問。
戲志才道:“這是百姓自主組織。”
胡車兒正欲招呼親衛軍前來維持秩序,卻見楚毅揚手制止了胡車兒,急步扶起最前面的一個六七十歲的白發老者。
“老伯,快快請起!”
“老漢原為元縣之民,因戰亂逃到西南縣,卻是改變了老漢的苦難生活,與元縣比起,西南縣簡直就是天堂??!老漢代老漢一家感謝侯爺了?!眳s見那白發老者淚襟潸然的說道。
雖然須發皆白,卻是身體強健,顯然年輕時也有一把好力氣,楚毅費了不少力氣才將他扶起。
老者道:“在西南縣里我們這些在賤民能得到土地耕種,而且還免去了我等一年的稅收,楚侯爺簡直是老漢的再世恩人啊!”
邊側百姓也似有所感,都是跪地說著感恩的話語,一時間嘈雜聲不斷。
楚毅見滿地謝恩的人,心中也是感慨萬千,手腳卻是絲毫不慢,迅速將地上百姓扶起。
中原百姓,能忍受很多事情,在他們看來只要有一口飯菜吊住生命,只要能讓家中老小能夠溫飽,便可以為統治者豁出性命,但是那些統治者又將他們當成什么?
麾下有功將士的奴隸!那些士家大族的仆人!
為何古代經常發生戰亂造反,農民起義?還不是為統治者所逼,他們的日子已經無法再熬下去了。
陳勝吳廣一聲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攜八百戍守邊疆失期的壯士揭竿而起,然而在數日之內隊伍便發展到數萬,還不是因為秦朝殘暴!張角三兄弟能率百萬黃巾起義,勢力遍布天下八州,還不是東漢失綱!
楚毅一一扶起面前的百姓,口中直言勸說,寬慰勵志,心中的爭霸意圖卻是開始改變,以前他覺得爭霸天下,無不是游戲人生,談笑沙場,可是現在,他覺得,這些可愛的百姓,才是他爭霸天下的基礎根本的原因!
“大家都快起來吧!我楚毅向大家保證,只要你們勤勞耕耘,那你們與你們的家人便不會挨餓受凍!”楚毅忽然一起身,大聲吼道。
許多擁在楚毅面前的百姓有許多都一下子呆若木雞,有一些人還開始微微抽泣,看得楚毅無名業火不斷燃燒,心中對大雍朝廷已經徹徹底底的失望,現在他只想統一天下,實現他給百姓的承諾。
他不知道,他身后的一干文武,看著他們的主公,也是發自內心的自豪。
有了追求,才能夠擁有成功的希望。
尤其是趙云,輕輕說著什么:“玄……楚毅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