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學校里人很很少,絕大多數人都不會把課選在這一天,就算是有課也會想方設法地曠了,而這些對黃昕依來說都無所謂,她又不著急回家。
上完經濟政治課出來的時候是十點半,這時候離吃飯的時間還早,她也不想這么早回寢室,于是決定去圖書館坐一會兒。
她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十一點四十,正好出去吃飯。刷卡出去的時候剛好遇到徐睿了,他也在刷卡。
“徐老師。”迫于禮貌黃昕依主動打招呼,其實她很想當做沒看見他,可是他就在旁邊,要是裝著沒看見不打招呼,太明顯了。
她非常納悶,他的課在星期二和星期四,今天怎么也在學校,這么想著她也這么問出來了。
徐睿聽到她的問題微微笑了一下,“今天院上通知我來開會。”黃昕依沒有再說話了,她真的不知道說些什么。
到了路口的時候黃昕依轉過頭想說先走了,可沒等她說出來徐睿就搶先說:“快到十二點了,你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吃飯去吧!你在這等我,我去開車。”說完了他就走了。
黃昕依看著他的背影無語了,他這是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她啊!果然他知道她在躲著他,現在直接來找她來了,躲都躲不了了。
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黃昕依自我安慰著,其實她還挺佩服自己如此淡定的。果然和王夢她們待久了,連心理承受能力都變強大了。
但是黃昕依卻沒想過,她表現得那么明顯,就算別人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他們聊了幾句就只聽徐睿問:“可以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換名字嗎?我記得的你之前好像叫周琦琪的。”
黃昕依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下意識地轉移話說:“老師,你之前不是醫生嗎?怎么會當老師了,還這么快就成了教授了。”
知道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徐睿毫不介意地說:“我是本研碩連讀的,以前主修醫學副修經濟學,后來出了點意外就把副修改為主修了。”
可能是話題有點沉重,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之后徐睿給黃昕依盛湯的時,黃昕依接過并道謝。
感覺到黃昕依不自在,徐睿認真地問道:“為什么要躲著我?從我第一次上課開始,你就在躲我。”
這個事實被徐睿平靜地問出來讓黃昕依有點尷尬,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沒有躲著你,我只是不知道應該怎么跟你道謝才不會顯得唐突,也一直沒想好怎么說,所以就盡量避著你。”
說著黃昕依好像下定決心豁出去似的站連起來,“謝謝你!”這句謝謝你包含了很多意思,她相信他懂的。
謝謝他把她從絕望里拉回來,謝謝他罵醒那時魔怔了她,謝謝他讓她明白問題是解決而不是逃避的。
徐睿對她的這聲謝謝微笑著接受了,他知道她的意思,也明白她的感受,因為那時的她和以前的他是如此的相似,所以那時冷漠的自己破天荒地管了別人的事。
他之所以那么狠狠地罵她,是想讓她清醒,自己醒悟過來,她還那么小,不應該會有那樣可怕的想法,她的未來應該是美好的,而不是停留在一時的沖動上。
后來她不負所望地醒悟了,可是也崩潰了,這不怪她,一個十二歲的女孩能承受住這樣的絕望,已經很了不起,也很讓人心酸。
最讓人心酸的是事后她還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的和她媽媽相處,那種強制做出來的無所謂讓他震撼了,雖然她表現的什么也沒有的樣子,可是他知道,在她的心上有一道的傷口,可能這輩子都無法愈合了。
這種痛,這種傷害他經歷過,所以他明白,這次再見到她的時候,他一眼就認出了她,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對她的印象和感覺會是這么深。
只用一眼,他就認出了她,那種感覺他也無法解釋,可是她變了,與七年前的她相比人變冷,那冷是從內散發出來的。
或許在別人眼里是高冷,在他眼里卻不是這樣,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性格,那么所發生的事并不是用一兩句話就能說清的。
可沒等他去了解就發現這丫頭像躲流感一樣地在躲著他,這讓他有那么點不舒服,于是他決定找她聊聊。
卻沒想到她躲他的理由卻是這樣,讓他有點苦笑不得,沒等他感慨一下她又站起來道謝,他沒有說什么,只是坐在位置上安靜接受了,他知道,這是對她最好的做法。
她是要強的,這點他幾年前就知道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即使你不去維護,但也不要去踐踏,尊重就好。
之后兩人都沒說什么,只是安靜的吃飯,偶爾會聊幾句生活中的事,飯桌上的氣氛倒也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