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時六刻(清晨六點半),白云村。
如今的夏檸已經完全養成了古人的生活作息了,早上六點左右起床,晚上差不多九點入睡,別說,這早睡早起的作息規律還真挺好的。
不僅每天的面色很好,精神狀態也充足,完全沒有以往那種困頓、乏力的疲憊感。
這養生可不是吃一些昂貴的保健品,或是每天過得多愜意,而是保持良好的作息規律才是最好的養生方式。
她感覺這一個月來,她膚色都健康紅潤了很多,比整日涂抹那些高價護膚品還有效果。
夏檸心情美滋滋的對著鏡子看了看,確認發型無誤后,就走出了帳篷。
不用看,她肯定又是全家當中最晚起床的那一個。
雖然比起以前她已經起得很早了,但是這邊的人差不多在五點左右就起床做事了,這點她真沒法比了,能在六點左右起床已經是她最大的極限了。
“早安~”
走出帳篷后,夏檸照例跟大家打著招呼。
想著今天要干活,她專門穿了一身便于行動的衣服,這里的女人基本上都是裙褲裝,也就是里面穿著白色的底褲,外面再套著一層羅裙。
或許是年輕時陪著老將軍征戰殺場的經歷,宋老太太的為人做派并不像其他世家老夫人那樣守舊,十分難得的開朗明理。
不怪她們愣住了,只要是小檸從來到她們身邊開始,基本上穿得都是她們東楚這邊的服飾,即便有不少的小物件,但整體并不影響什么。
她知道在古代的傳統中原文化認知中,她們一般都是把褲子當做底褲穿在里面,而褲子露在外面就是一種不合禮法的行為,但凡顧及顏面的人家,女子的褲子都是不外露的。
夏檸覺得這類褲子挺適合這個世界那些需要務農的女性,倒是與歷史上的胡服有些相似。
他在現代看到的‘奇裝異服’多了去了,這樣的褲子完全不算什么,所以他倒沒有女子不能穿褲子的刻板想法,這衣褲之所以做出來不就是為了方便大家嗎?那自然是怎么舒適怎么穿了。
“.”聞聲,眾人紛紛看向了夏檸,這一看大家的目光就頓住了,表情很是難言。
見大家沉默的看著自己,夏檸低頭看了看,“怎么啦?我這身很奇怪嗎?”
她們宋家本來就是武將世家,自然不用事事都以書香世家的標準來衡量自己,以前之所以約束著家里人的性子,那是因為住在天子腳下,自然要遵守規矩。
“確實是,我今早起來時還在發愁穿什么衣服合適呢。”宋小嬸白玉芙也跟著說道。
這種燈籠褲的褲管十分寬松肥大,站著不動的話看著就跟裙子差不多,不過這個褲腳被收了起來,就顯得中段特別的松肥,但穿著十分舒適方便。
不過驚訝歸驚訝,但老實說,她這一身打扮看著并不違和,反而給人一種十分利索又颯爽的感覺。
“小檸,你這是褲子嗎?”許婉清滿是好奇的盯著夏檸的褲子瞧著。
這忽然一下轉變了風格,她穿著那種男人練功或騎馬才會的褲子出來,確實有些驚到她們了。
而燈籠褲雖然初看會覺得有些別扭,但多看幾眼也就能順眼了,再說了,她這個褲子又不是白色底褲,相對來說并不是很難接受的類型。
接收到女友詢問的目光,宋少欽格外干脆的做了回應,“很不錯,這一身利索了很多,倒是適合今日干活。”
所以為了能讓大家更易接受,她才選了這種有點類似裙子的褲子,像現代的那種高腰褲、直筒褲、鉛筆褲,她們怕是更加接受不了。
只要他家檸檸不穿短裙之類的,他都能接受,更何況他家檸檸這樣的衣著搭配,在他看來非常實用,很適合如今在村里的生活。
此刻見大家愣愣的沒有反應,夏檸這心里突然有些沒底了,她不由把目光看向了她家男友。
不過咱們如今也不在京城了,遠離了那些是是非非,倒是沒必要再像以前那樣拘束著自己,小檸這樣就挺好的,做事就該有做事的樣子。”
宋老太太笑了笑,很是直爽的夸贊道,“其實關外的女子都是穿褲裙的,就跟小檸這身差不多,只是咱們中原的女子都以嫻淑端莊為美,更注重儀態與規矩。
夏檸答道,“對,我這個叫燈籠褲,在我家鄉那邊男女都可以這么穿,很方便的。”
蘇連英回過神來,笑著夸贊了一句,“小檸這一身搭配還挺新穎的,仔細瞧瞧這樣穿的話,還真挺省事的。”
當然,她也沒想穿著‘奇裝異服’在人群中格格不入,所以她特意挑了一條墨藍色的燈籠褲,配著上身的杏色短褙子衣裳,這樣的搭配利索又清爽。
但夏檸覺得裙子實在有些礙事,特別是要下地干活的時候,掃來掃去的太麻煩了,而且很容易弄得滿身臟兮兮的,反正她不太習慣。
宋父極其的贊同,“娘說得是,如今咱們已不是京城的宋家了,只是居住在一個小山村的普通人家,連英,往后你們也別太拘謹了,想做什么隨著心意就好。”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這里只是一個偏遠的小山村而已,當然是怎么活著自在怎么來,不用再守著那么為難人的規矩。
其次,即便宋家是武將出身,她也不想讓大家覺得將軍府的人就該是粗俗,不懂規矩的人,所以為了將軍府的形象,她們也該維持且遵守好該有的禮儀。
聞言,蘇連英不由笑了,很是爽快的表示道,“行啊,那我就照著小檸這樣穿了。”
她本是武將家的女兒,從小也是野慣了的性子,能過著不受約束的日子她當然也樂意。
“你若喜歡自然可以。”宋父直言回答。
“那我跟大嫂一起。”
白玉芙想了想也跟著開口,雖然她自小是在禮儀教導中長大的,但誰讓她嫁的男人是個武夫呢,他完全都不介意自己是否規矩,那自己又何必約束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