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裡不是北京那樣的大城市, 不然堵車成風,沈銘森真的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洛央也還好,剛纔感覺很疼, 現在那一陣兒過去了, 已經不是很疼了, 但是沈銘森堅持讓她去醫院。
“哎, 瞧你們倆, 皺著眉頭幹什麼,這是喜事兒!”一個五十多歲的有些胖胖的女醫生笑著說到,“你是沈銘森, 你是洛央,對不對?”
沈銘森點頭, 洛央也點了點頭, 但是他們都沒有開口, 因爲他們都在等醫生下面要說的話。
“你肚子裡啊,有孩子了!”
“啊?”
“啊!”
第一聲是洛央發出的, 第二聲是沈銘森發出的。
洛央一愣,然後問到,“多……多大了?”
“也就一個月,纔剛剛有點兒苗頭的樣子!”
沈銘森激動了,拉住洛央的手就給醫生鞠躬, “謝謝你啊, 醫生!”
他平日裡是一定不會這個樣子的, 只是這個喜事兒來的未免有些太突然了, 讓他失去了冷靜。就連本應該最急迫的洛央都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有了孩子, 洛央倒是沒覺得自己有多大的改變,可是她卻發現沈銘森的改變那是相當的大的!
孩子是父母愛情的結晶這話真的是一點兒不假。
洛央覺得這個還未出生的孩子將來指不定就會和她“爭寵”呢!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 她心裡,總還是會有一些擔心的。
如今,沈銘森才只有不到三十歲,可是她卻在他的頭上發現了不止一根的白髮,心裡感覺自己也是有些對不起他的。
可是沈銘森卻樂此不疲:不管多麼忙,總要抽出時間來陪她,這讓她感覺自己的心裡很是舒服。
“銘森,你有沒有想過,是要個男孩兒,還是要個女孩兒?”洛央猶豫了很久,還是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沈銘森當然看得出來她是在想什麼的,當下有了想逗逗她的心思,便裝作很是在意地說到,“我當然是想要個男孩兒了!”
“爲什麼?”洛央崛起了自己的嘴,“女孩子不好嗎?”
“女孩子太粘人了,我不喜歡,還是男孩兒好,不用管的!”沈銘森“堅持”著自己的說法。
洛央聽了他的話,感覺自己的心裡堵堵的,便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沈銘森知道自己是玩過了,忙說到,“好了好了,不過是一個玩笑罷了,別在意!女孩子有什麼不好的?”
“你說真的?”
“真的,我發誓!”沈銘森的語氣忽然暗了下來,“這幾天你好好在家,別亂跑,我要出一趟門。”
“去哪兒?”洛央問。
“我去北京一趟,看看小雅,我想知道,她現在好不好?”沈銘森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自己所要的幸福了,只要洛央在他身邊,那麼他就是這個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但與他比起來,小雅顯得是那樣的可憐。其實,小雅並不差,可是她錯就錯在愛上了李珣這樣一個人。
他希望,如今,小雅可以從傷痛中走出來。
沈銘雅的病,早就好了。可是她還是呆在了北京沒有回去。用她的話說,她沒有愛上這裡,可是這裡沒有那些會讓她傷心的往事,所以她選擇了留在這裡。沈銘森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沈銘雅:她穿著符合自己年齡的職業裝到一家最普通的企業裡上班,幹著坐辦公室的一般工作,會討好老闆,不會耍賴,不會撒嬌,更不會對著某個男人花癡了——她,長大了!
就像是洛央的長大一樣,我們無法斷定那是好事還是壞事,只是,這一切,既然都是無法逆轉的,那麼我們還是無須在意了。
“哥,我自己在這裡,其實很好。你不要去追究那件事了,好嗎?”她指的,是當年李珣做的那些手腳。
沈銘森不知道自己心裡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他只是點了點頭。
“你,還愛他嗎?”
沈銘雅幾乎是苦笑著的,“若說不愛,那一定是假的!可是我愛他,那又怎樣呢?該忘的,過了多少年,都是要忘的!哥,忘了告訴你了,我戀愛了!”
她笑了,沈銘森覺得他從她的目光裡,看出了一絲的甜蜜。不過,那也只是“一絲”而已罷了!
“真的,哪天讓哥哥見見,知道嗎?”
“恩,我知道!”沈銘雅點頭,“我感受得到他很愛我,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也會成爲我最愛的人的。哥,你要對洛央姐好,一定要!你要知道,不是誰都有你這樣幸福,能和自己愛而且愛自己的人在一起的……”
是的,沈銘森一直都是明白自己的幸福的。雖然這份幸福來之不易,可是老天終究還是給了,他已經是很幸福的人了啊!
他相信,自己一定會珍惜洛央一輩子的。
“我和他還是老鄉呢,所以,我們要回去結婚。”
“考慮好了?”
“是啊,好了!”
沈銘雅的改變,不僅僅體現在工作上。她婚禮的那一天,李珣也去了。他們握手,然後相視而笑。
“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得到了什麼?”沈銘雅微笑著對李珣說,“我還要感謝你,感謝你對我的拒絕!”
李珣也在笑,只不過他是苦笑著的:得到了什麼?只怕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吧!最終,他沒有得到洛央的愛,沒有得到沈家的企業,就連原本擁有的最愛自己的那顆心,都讓他自己生生給拋棄了。說起來,算是自己活該吧!
“我不想你離開博森,你知道的,我還需要你,以前的那些,我們一筆勾銷!”
“我不離開,只是,我累了……”累了,所以我想休息了!我想簡簡單單的生活一段日子,然後想想自己活著究竟是爲了什麼。
“你需要多久?”
“我不知道啊!”李珣看著遠山,幽幽說到,“也許只需要一兩天,也許是一年兩年,也許,是一輩子了吧!”
“你後悔嗎?”沈銘森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以前一樣的,“你如果早就知道了這樣的結果,你當初還會那樣做嗎?”
“當初?”李珣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高三那年,我的錯,就已經開始了!可是如今討論這些問題,已經是毫無意義的了。既然後悔無用,那麼我絕不會後悔!”
沈銘森笑了,因爲他知道,自己最好的哥們兒李珣,還是存在的,即使經歷了這麼多,他還是沒變。
“你去吧!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們還是和原來一樣的哥們兒!”
“好好對小央,她……愛你!”
“我知道!”
“你知道嗎,李珣,其實,你一直都不是個壞人,只是你總是這麼去想自己罷了!”
“我不是壞人?不,我是!”
“你不是!”沈銘森堅持著自己的說法,“去吧,等到你真的平靜下來的時候,你會明白我說的話的!”
李珣從機場走的那天,很多人去送他了。他的第一站是夏威夷,至於後面的站,別人不知道,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想休息了。
站在衆人面前,看著這些陪伴了自己這麼多年的人們,他的腦海中,閃過了從自己高三那年到如今的每一個讓人難忘的畫面。
“小央,謝謝你,給了我你最初的那份愛,只是,我錯了,我沒有珍惜它。如今的這些後果,我自己承擔!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原諒我,好嗎?”
洛央閉上自己的雙眼,讓那些淚水回到自己的身體裡,然後睜開眼微笑:“羽塵,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我希望,你也可以幸福,知道嗎?”
羽塵,銘森……
這兩個名字,伴隨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些青春時光。縱使我們連同我們的記憶一同老去,還有很多,都在我們的心裡,難以忘卻,也無需忘卻。只怕青春的焰火盡了,化作灰燼,我也能看出它曾經的光芒。給我一陣風吧,吹散一切,簡簡單單。
——洛央
“他,還是離開了!這一段故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那一天的天,格外的藍。雨後的天空中,掛著七色的彩虹。飛機起飛,在轟鳴聲中,慢慢地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