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演出(修錯)
進入到一個新的學(xué)校,對此處的一切事物都還不是太熟悉。這樣一來,自然就會感覺似乎到處都透露著一種距離。
那種冷漠著的陌生感無處不在。人與人之間,客套地說著話,不像高中那般可以打打鬧鬧互相追逐。
往往都會在相互見面自我介紹后再添加一句:“以后請要多多關(guān)照。”
所謂利益的存在,正是體現(xiàn)于這些細小的夾縫中。
上課的時候不再是固定的教室和座位,除了專業(yè)課之外,每一堂公共文化課的面孔都是陌生的。
有時候老師會重復(fù)地點一個同學(xué)起來回答問題,但是這樣重復(fù)并不一定能讓人記住那個學(xué)生的體貌特征。
有時候溫子然會覺得,人與人之間的冷漠與疏離,其實就是在大學(xué)里面學(xué)習(xí)出來的。但最后怎么想也都還是覺得不能去埋怨太多。
舞臺上的工作人員還在忙碌著布置一切。
舞臺下是一排排的梯狀觀眾席,溫子然早早地就過來了這邊。舒琳陪她坐了一會兒之后,就去后臺準(zhǔn)備了。
因為每個系每個專業(yè)的學(xué)生是劃分了座位區(qū)域的,而且這里很早地就來了許多人,為了同學(xué)們方便找到自己班的位置坐下,溫子然不時地就會站起來,沖著進來的本班同學(xué)招手。
人到得差不多后,溫子然開始給每個人發(fā)一些小物件,那是一種塑料做的小手,搖起來時會撞擊出“啪啪”的聲音,方便觀眾在觀看演出之中‘鼓掌’。
發(fā)到最后,還剩下一個,溫子然的眉頭皺了起來。五分鐘前點過一次名,高麗沒有來,可是到現(xiàn)在卻還沒有來,演出還有十多分鐘就正式開始了。
今天比較特殊,輔導(dǎo)員說了要來親自查看的,因為上面領(lǐng)導(dǎo)說不來的人就要接受扣學(xué)分的處罰。
“怎么還不來,急人!”溫子然將兩個小手掌放到了一邊,然后掏出手機準(zhǔn)備打電話。
“高麗剛才發(fā)了短信給我,叫我和你說一聲,她來了,不過是和別的系的人一塊兒坐的。”這時,一個女孩子小聲地說了出來。
溫子然眉頭卻仍然皺著。她實在是太厭煩高麗的這種行為了。
“她想申請轉(zhuǎn)系么?你回去問問她,如果她想,我?guī)退灰郎?zhǔn)備好手續(xù)費,不多的,七八萬而已。”溫子然望著那個女生,勾著嘴角,面帶微笑卻眼神冰冷地說了出來。
那個女生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她在班上是和高麗一伙兒的,溫子然現(xiàn)在把高麗說得那么不像一回事,在某種意義上也等于是在說自己。
而這時,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上面顯示著兩個令她差點窒息的字:“千夏。”
也許是在自己喝醉的時候千夏把號碼存到了她的通訊錄上。看著屏幕上那個閃動的小信封,溫子然的心里突然地就暖了一下,那些所有的浮躁都變得柔軟安靜了下來。
“我是第五個節(jié)目。”
讀完之后,溫子然笑了起來。
千夏唱歌很好聽的,她的舞步也很精湛,站在臺上的時候,總是光芒萬丈的樣子,臺下的人總是會為她而瘋狂起來。
但是溫子然還是最喜歡聽她唱慢歌,微微閉著眼睛,將話筒放在唇邊,輕輕地哼著,似乎全世界都已與她脫軌了的樣子。
溫子然合上手機蓋時將手機捧在胸前用力地呼吸了一下。
“班長,情書啊?笑得那么開心?!”
“什么情書,哪里有書,應(yīng)該是愛情短信才對,是吧,班長?!”
“班長有男朋友啊?”
“廢話,你看她那樣兒像是沒有嗎?!”
班上的人一下子就都嘰嘰喳喳起來了,溫子然每每想要說話,都會被他們給打斷,于是只能不停地重復(fù)‘不是’兩個字,只是面對著眾人的打趣,這兩個字就如石沉大海,不為人在意了。
這時,全場的燈光突然調(diào)暗了下來,于是學(xué)生們手中揮動搖晃著的熒光棒顯得非常耀眼。不多一會兒,伴著周圍掌聲的響起,兩位精心打扮了的主持人款款地走到了幕前,開始說著一連串的臺詞。
溫子然從包里取出了單反相機,扭下鏡頭蓋的時候,她不經(jīng)意地抿著嘴唇笑了下。本來是打算給舒琳多拍幾張的。但是,沒想到,千夏也在。她有多久沒給千夏拍過照片了呢?好像從來都沒有過,她們就連像樣的合照都沒有。
試拍了幾張,然后又調(diào)了調(diào)光圈,雖說是學(xué)的攝影,但是她對這玩意兒還不是很精通,目前的專業(yè)老師教授的課程是形態(tài)色彩,主要還是靠手上的畫功。
在其他學(xué)生表演節(jié)目時,溫子然有些心不在焉,她覺得自己快等不及千夏的表演了,因此,她沒有看進去一個節(jié)目。
直到第四個節(jié)目結(jié)束,帷幕緩緩地拉上后,溫子然這才來了精神,全副心力地注視著前方的舞臺。
主持人走了出來。
“感謝四號選手的演出,相信在座的各位有不少人的心中都有著一份執(zhí)著的愛,只是,有的人說了出來,于是便得到了它;有的人沒有說出來,于是便與其擦肩而過。接下來的這首歌,或許就可以解開大家的迷惑。接下來將要上臺的五號選手,是視覺傳達系廣攝E班的宋千夏!她為大家?guī)淼氖?大家歡迎!”
幕布緩緩分開,隨著旋律的響起,舞臺中央的那個人就這么出現(xiàn)在了大家的視野中。
溫子然輕輕地捂住了嘴巴。
無袖的白色T恤,因為做舊的風(fēng)格,所以看起來略微有些發(fā)皺,即使是最小號,套在她的身上后也變成了中號。她下身只是穿著一條深藍色的小腳牛仔褲,配著一雙高幫的黑色皮鞋,腰間圍著擰得很漂亮的麻繩。而那瘦長的手臂上,卻綁著一條七彩的裝飾帶。
千夏燙卷了頭發(fā),那些調(diào)皮的卷被她捋起來隨意扎在了腦后,扎得很松很松,所以顯得微亂。
鎖骨看起來小巧而突兀,肩膀的骨骼似乎要刺破皮膚,麥色的肌膚,一米七的身高...這些早已引得臺下的人議論紛紛。
溫子然舉起相機,不停地拍了好多張。
她出場的時候,左手插在牛仔褲的袋子里,略微半垂著頭,之后才緩緩地抬起頭來,伸出手將額前細碎的劉海捋向頭頂,之后手又隨意地滑落了下來。
她的五官小巧而精致,眼神散發(fā)出的氣質(zhì)懶洋洋的,那種淡然的感覺,似乎并沒有將舞臺當(dāng)做表演的地方,她似乎只是在做自己。
溫子然是一直記得這首歌的,就在兩年前分別的前夕,她和宋千夏一起安靜地聽著這首歌。
那個時候的一幕幕,猶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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