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容羅起啓程前往南藩,我身爲(wèi)正妃,也理應(yīng)前去相送,卻不料被東方汐阻止。我奇怪道:“汐,怎麼了?我反正沒事,去送送她,也是應(yīng)該。”
東方汐道:“有的是人送她,你就不必去了。”
我怔了一怔,想起昨天她臨走之前那意味深長的一眼,心中一動,淡笑道:“汐在擔(dān)什麼?這裡是輔政王府,我身爲(wèi)明南王正妃,容羅妹妹爲(wèi)你我回南藩克敬孝道,我們都應(yīng)該好好謝她纔是。怎麼能臨走都不去相送?你有事要進(jìn)宮,就由我去送她吧。免得有人說我們待她不公。”
東方汐看了我一眼,只得嘆道:“既如此,你就去吧。但不可出城,知道嗎?我讓武吉隨你去。”
我又是一愣,笑道:“不必了,讓武吉跟在你身邊吧,我有子默呢!”
他眼色微動,只得笑了:“好,我都差點(diǎn)忘了,你身邊還有一個絕頂高手,不過,你最好別讓自己脫離子默的視線範(fàn)圍之外,明白嗎?”
他眼光隱有深意,我淺笑兩聲,只得應(yīng)了,替他換好衣袍,送他出門。這才喚了文昕子默,一同前往和意園去看容羅。進(jìn)了園子,只見綠冬在院子裡忙碌不停,大大小小的箱子不少,小廝們都在忙著往車上搬。一見我來了,綠冬連忙笑著福身道:“奴婢給王妃請安!”
我笑道:“你家主子呢?可收拾妥當(dāng)了?”
綠冬道:“還在屋裡呢!昨兒夜裡都沒怎麼睡,想著今兒一大早就得出門,側(cè)妃娘娘可是忙得不行了。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就算要走,也沒必要這麼急吧!真不知王爺……”
“綠冬!”屋裡突然傳來一聲輕輕的喝斥聲,綠冬立即噤了口,只見容羅已經(jīng)走出門來,笑道:“姐姐來了!我這裡亂得很,還是屋裡來坐坐吧。”
我笑了笑道:“好。文昕子默,你們看看,有什麼要幫的就幫把手。”文昕子默應(yīng)了聲,我才隨容羅進(jìn)了屋裡,邊走邊不經(jīng)意地問道:“那綠冬倒是很貼你的心呢!她也要跟你去嗎?”
容羅奉了茶來,笑道:“是啊,那丫頭倒是聰明伶俐,我也習(xí)慣了有她侍侯,昨天跟我說了一夜,非要跟我去。我也正想和姐姐商量……”
我端著那茶,卻沒有喝,心中微動,只是淺笑道:“既然這樣,就讓她跟你去好了。”
容羅正眼向我看來,卻是淡淡道:“那就多謝姐姐了。妹妹這一去,真不知何時能再見姐姐了。如今府裡病了兩位姐妹,戚妹妹身子也不太爽,姐姐又如此得王爺寵愛,妹妹可真是羨慕得緊呢!”
我放了茶盞,淡笑道:“容羅說哪兒去了。自你入了府,我也沒好好地跟你交交心,不管怎樣,你也算是我父親薦進(jìn)府來的,比起別人,咱們也可算是更親近一些。如今你要走了,我心裡,還真有些過意不去。”
容羅一愣,臉上閃過一絲不安。她絞著手中的帕子,彷彿猶豫難定。站起身來,半晌方道:“阮相……行事,妹妹我也無法明白其中真意。”我略略一愣,擡眼去看她,不明白她突然說這番話是何用意,只得沉默不語。二人各懷心事,正在深思,忽聽綠冬在門外叫道:“側(cè)妃娘娘,東西都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了,咱們可是要出了?”
容羅略略一愣,看了看我,只得慢慢地出了門,我拉著她的手笑道:“咱們坐一輛車吧,也好說說話。”二人上了車,出了王府,直往天京城南門奔去。走了約有一個多鐘頭,車子便出了城門。我下了車來,淡淡笑道:“容羅一路好走,姐姐只能送到此處了。”
容羅猶豫一會兒,將我拉到一邊,笑道:“妹妹得以進(jìn)王府,算起來也是欠了阮相和姐姐一個人情。妹妹……有一句話,那恩意園裡的主子,絕非什麼心無城府之人。姐姐若是不愛聽妹妹此言,就當(dāng)妹妹沒有說過。姐姐好好保重,妹妹走了。”
我微愣,還沒說話,容羅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上了車,馬車一路飛奔而去,揚(yáng)起一片塵土。我站在城門口,望著遠(yuǎn)處羣巒疊翠,不知何時才能得獲自由,心中感慨頓生。卻聽文昕忽然道:“她這一去……恐怕再難生還。”
我一驚,回過神來望她,卻見文昕神情嚴(yán)肅,不似在開玩笑,只是看著我又道:“小姐難道以爲(wèi)明南王會輕易放過她?”
我驀然怔住,低了頭嘆氣。與文昕上了馬車,緩緩?fù)刈撸年繑苛松裆⌒牡溃骸靶〗悖叭瘴矣殤覊氐畹茏哟蚵牐[蠅……並非毒藥,只是藍(lán)族人一種下毒的手法。”
我愣了愣,眉頭已經(jīng)皺緊,隱蠅原來不是毒藥,難怪無生的秘笈上不曾提及。藍(lán)族人的下毒手法?莫非非煙中毒,也是容羅所爲(wèi)?
只聽文昕嘆道:“隱蠅原是指一種微小如灰塵般的小蟲,本身並無毒素,只是被淬上特製的毒藥之後,處於死亡狀態(tài),一旦接觸到人體,便會奇蹟般地復(fù)活,由皮膚的毛孔鑽入體內(nèi),遇血液即化,毒素隨之流遍全身。只是此種小蟲培植極爲(wèi)不易,一不小心就會有性命之憂,因此施毒者都極少會用。”
我驚喘一聲,這種殺人手法,簡直比現(xiàn)代的生物化學(xué)戰(zhàn)還要狠毒先進(jìn)。幸好這種東西不太好生產(chǎn),否則流傳開來,還不等於原子彈爆?!轉(zhuǎn)念一想,既然這種東西這麼先進(jìn),爲(wèi)何容羅不用來殺東方汐?
正在疑惑,卻聽文昕又道:“只因此物一沾上身就難以擺脫,所以施毒者必須是會武之人,並不經(jīng)手,只以內(nèi)力將毒物下到受毒者身上。若受毒者也會武功,有內(nèi)力來襲,必然會查覺,所以……此毒大多是下在不會武功的人身上。那煙側(cè)妃只是一個弱女子,用這種方法來對付她,倒是狠毒恰當(dāng)。”
我心頭一痛,沉了眼,不想說話。非煙是個平淡至極的女子,爲(wèi)何會有人對她下毒?如果只是因爲(wèi)東方汐,顯然有些牽強(qiáng)。如果是容羅,她似乎有些太過明目張膽了,以她的聰明,絕不可能做出這等暴露自己的愚笨之事!生怕東方汐不會懷疑她嗎?剛纔她說的話,彷彿話中有話,除非……想到此,我的心竟止不住狂跳起來,連聲道:“文昕!直接去恩意園!”
文昕微愣,卻沒說話。進(jìn)了府門,我方纔喚道:“子默,我若要你去試一個人有沒有武功,你可試得出來?但不可動手!”
子默道:“小姐要我試誰?只要他的武功沒有宮主高,子默還是有把握的。”
我沉聲道:“那就好。一會兒進(jìn)了恩意園,你就多多留心戚若翩身邊的瑾蘭。”
子默應(yīng)了聲,三個人一路進(jìn)了恩意園,只見戚若翩坐在院子裡繡花,瑾蘭與春芽都在一旁侍侯,見我來了連忙讓座。我走到繡桌前,輕輕嘆道:“想不到若翩手竟然這麼巧,這等巧奪天功的繡品,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戚若翩笑道:“姐姐別取笑我了。我不過也是閒著無聊,所以纔打打時間。”
我假意嘆了一口氣,道:“如今清音與非煙都病著,容羅也走了,我們姐妹竟只剩你我二人,還可以說說話了。”
戚若翩沉了眼色,淡淡道:“是啊,走的走,病的病,唉!姐姐如今又住進(jìn)了快意園裡,妹妹想見姐姐倒更是難上加難了。王爺……也好久沒來了。”
我心中微動,笑道:“妹妹別想太多。你這繡品什麼時候能繡好啊?不如繡好以後,我代你送給王爺?”
戚若翩擡起眼來看我,含羞笑道:“那就……多謝姐姐了。”正說著,春芽端了茶過來,卻沒料腳底一滑,手中的茶杯不偏不倚,直直地向戚若翩臉上飛去,她身旁的瑾蘭眼疾手快,連忙將她一拉,那茶杯啪地一聲摔碎在地上。
我立時站起身來,叫道:“沒用的東西!連茶都端不穩(wěn)!快去看看你主子有沒有事!”
春芽嚇得不輕,連忙跪在戚若翩身旁,哭道:“側(cè)妃娘娘饒命!奴婢……知罪了!”
戚若翩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卻只喘了兩口氣,方纔嘆道:“你起來吧!我又沒什麼事!”說完,一雙明眸意味深長地朝我看來。
第90章 隱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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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無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