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進粵菜館，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服務員很熱情地上前來招待，見有孩子，還送了一份爆米花。
宋詞不太願意給暖暖吃，可別人送來了，也不好拒絕。
看了一下菜單，點了幾個招牌菜，包括雲萬里之前所說的深井燒鵝，脆皮燒肉這些招牌菜。
暖暖把盛有爆米花的小碗拖到自己面前，在裡面挑挑揀揀，全揀那些焦黃的吃。
因爲這種爆米花又脆又甜，小傢伙的智慧，都用在吃上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還擔心她吃太多。
見她安靜下來，雲萬里立刻向宋詞道：“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他想聽聽宋詞的意見，宋詞通常都會有特別的見解。
還沒等宋詞說話，坐在旁邊的暖暖就用小手捅了捅宋詞的腰。
“幹什麼？”宋詞奇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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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爆米花了，還不滿足？
“把你手機給我玩玩？”小傢伙一臉期盼地道。
“你不吃爆米花了？”
宋詞瞅了一眼，見裡面還有不少焦黃的，這可就太奇怪了。
暖暖聞言，白了他一眼，然後指了指自己小肚皮，還畫了個圈圈。
“我肚肚就這麼大，吃了爆米花，等會好吃的就吃不下了，我又不是傻瓜。”
宋詞：……
這話說的，好像他是傻瓜似的。
“手機給我玩玩。”小傢伙再次把小手伸了過去。
“不行。”
宋詞一個拒絕。
暖暖聞言，也沒再堅持，繼續吃爆米花。
見她如此模樣，宋詞雖有些詫異，但也並未在意。
“之前伱告訴過我，齊連霞的母親並沒有正式工作，一直是在家帶孩子的對嗎？”宋詞沒有急著回答雲萬里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雲萬里點點頭，表示的確如此。
宋詞接著問道：“你說齊連霞父親在回鄉下之後，染上賭博和酗酒，她們母女兩人，靠什麼生活啊？”
雲萬里聞言臉色稍變。
一個沒什麼生活技能的女人，靠什麼養孩子，還有一個賭博酗酒的老公，唯一能依靠的恐怕也就是她自己的身體。
“這都是你的猜測罷了。”
“對，是我的猜測，但是有這個可能不是嗎？”
雲萬里點了點頭，反問道：“你有什麼依據嗎？”
還沒等宋詞回答，卻聽旁邊暖暖道：“姐姐，你玩的是手機嗎？”
宋詞轉過頭，卻見暖暖不知何時把鞋子脫了，站在沙發座上，向著身後一桌搭話。
後面那一桌，是一對年輕的男女，看樣子是一對情侶。
見暖暖生得軟萌可愛，說話又好玩，年輕的姑娘立刻笑道：“對呀，我在玩手機，你想玩嗎？”
“唉，我想玩，可是我爸爸不給玩，→_→”
說罷還斜眼看向宋詞。
“好傢伙，這是叫挾天子而令諸侯，還是叫聲東擊西？”
宋詞有點懵了，剛纔心裡還覺得她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原來在這等著呢。
她這番明顯的做派，連這一對情侶都看出她的小心思，何況宋詞。
“你真可愛。”
“我爸爸一定覺得我不可愛吧，不然怎麼不給我玩手機。”小傢伙繼續唉聲嘆氣。
“給你玩，給你玩行了吧，你別打擾哥哥姐姐吃飯。”宋詞趕忙伸手把她給抱坐好。
然後向身後的兩人道：“不好意思的，打擾你們了。”
“沒關係，你女兒真可愛。”
這一對小情侶人長得漂亮，說話也好聽。
暖暖也達到了她的目的，玩到了手機。
“這小傢伙，怎麼這麼聰明的呢。”
坐在對面的雲萬里也很是感慨。
“這一點一定是像我。”宋詞笑嘻嘻地道。
“像我們家人才對。”雲萬里不服輸地道。
兩人互相揶揄了幾句，這才繼續說起正事起來，而暖暖則在旁邊抱著手機玩起消消樂，很是專注。
“那齊連霞見到我，表現得很是排斥，從心底感到一種厭惡，我長得如此年輕帥氣，只要是一個正常的女孩子，見到我，都不應該是這樣的態度。”
雲萬里忍不住給了他一個白眼，真是不要臉，哪有這樣誇自己的。
不過宋詞說的，其實也有幾分道理。
“那現在怎麼辦？這可不是雨桐想要的答案。”
雲萬里想要的是一個最終的結果。
“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於是宋詞把與齊連霞相關的地址，都告訴了他。
有了這些地址，宋詞相信雲萬里一定能查出一些東西出來。
雲萬里把這些一一記下來之後，宋詞又道：“而且我不覺得，完全靠我給你一個最終答案，會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什麼意思？”
“這件事，其實你現在就可以告訴周雨彤，讓她和你一起調查這件事。”
“爲什麼？這點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她參與進來。”雲萬里有些詫異道。
“你這人，怎麼時精時笨呢，讓她參與進來，才能讓她看到你爲她所做的事，你直接告訴她一個結果，她也許當時很激動，很感動，但也就短時間內記住你的好。”
“你讓她參與進來，一起去辦這件事，那麼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都會記得你給她的那些幫助。”
“對，你說得太對了，還得是你。”雲萬里聞言茅塞頓開。
“而且這件案件，雖然不出省外，但是也需要去其他市，沒個幾天時間是不行的……”宋詞又幽幽地道。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有幾天和她獨處的時間，你要抓住機會。”宋詞沒好氣地道。
雲萬里聞言，臉色潮紅，神色激動。
“今天這頓我請。”他拍著胸脯，很是大方地道。
“本來就是你請。”宋詞白了他一眼。
正說著話，第一道菜端了上來。
是他們家的招牌菜，深井燒鵝。
這道菜都是事先準備好的，來了客人，切上一份就行，所以速度最快。
擺盤很是精緻，但是分量卻並不多，大概佔一只鵝的四分之一。
好在這一份裡有個鵝腿，大概是見帶著孩子，所以鵝腿沒切。
暖暖放下手機，直接就伸手就抓向這隻大鵝腿。
“沾點醬料。”雲萬里提醒道。
“這是什麼醬？”
宋詞瞅了一眼，見是透明色，看起來很是漂亮。
“梅子醬，酸酸甜甜的，配上燒鵝，味道會更好的。”雲萬里解釋道。
暖暖聞言，直接把燒鵝腿戳進醬料裡。
“哪裡需要這麼多。”
宋詞哭笑不得，趕忙拿筷子幫她給抹開。
“你也嚐嚐看，味道相當不錯。”雲萬里拿起筷子道。
宋詞自然也不跟他客氣，於是也夾了一塊，沾了一些梅子醬，味道的確很好。
不過宋詞總覺得不沾更好吃一些，沾了醬後，有點破壞燒鵝原有的味道。
接下來，又上了脆皮燒肉、滷水拼盤、咕咾肉和蜜汁叉燒。
宋詞還是比較喜歡前兩個，後兩個太甜，不太適合他的口味，倒是暖暖卻極爲喜歡。
“你準備什麼時候開業？”雲萬里邊吃邊問道。
“正月十五過後吧，怎麼，你還要給我送個開業紅包不成？”宋詞玩笑地道。
沒想到雲萬里卻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過紅包太俗了，我還是送個花籃，另外你現在和我們合作，怎麼著也給你弄個招牌裝裝門面。”
“那還真是謝謝你呢。”宋詞很是無語地道。
他倒是寧願雲萬里給個紅包，花籃這東西最後的結果，就是丟到垃圾堆，清理衛生的阿姨估計都會嫌麻煩。
“嘿嘿……”
好似看出宋詞的鬱悶，雲萬里笑得極爲開心。
然後從見面後，一直提著手提袋裡，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宋詞。
“這是你開業後的第一個案子，你可以先看看。”雲萬里道。
“我還真謝謝你呢~”宋詞無語伸手接過。
“這件案子，嗯……怎麼說呢……”雲萬里有些猶豫，話語之間也吞吞吐吐。
“什麼意思？”
本準備放一邊，回去再翻閱的宋詞，聞言忍不住想要立即翻看。
“這也算對你的一個考驗吧。”
“還考驗，之前不是已經考驗過了嗎？”宋詞忍不住吐槽道。
想了想，把文件袋放到了一邊，先吃飯再說。
“之前考驗的是你辦案能力，這次考驗的是你對案件處理的能力。”雲萬里認真道。
“案件處理的能力？”宋詞聞言有些不解。
於是雲萬里道：“我還是跟你說說這起案件吧。”
宋詞聞言，露出傾聽狀。
“零一年的時候，江州發生過一起極其殘忍的案件，四位未成年人，虐殺了一位女子……”
“別說了，這件案子我知道。”
宋詞直接打斷了雲萬里的話，然後轉頭看向旁邊暖暖。
見她低頭努力對付手上的大鴨腿，於是鬆了口氣。
這件案子實在是太惡劣了，宋詞不想暖暖聽到他們的談話。
“你知道這件案子？”
“嗯，上學的時候，老師當過案例給我們講過。”
這件案子，說的是四名未成年殘害一女子至死。
四名未成年中，有兩位不但是親兄弟，而且還是雙胞胎，另外兩位是他們的女朋友。
四名未成年，深夜把一位接丈夫回家的女人，暴虐致死。
手段非常殘忍，據事後的警察說，皮下血肉成粥狀，全身赤果，毛髮被燒……
死前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但因爲四人都是未成年，所以兩人被判了17年，兩人被判了14和9年。
這件案子影響很大，引起很多人憤憤不平，有人說未成年保護法本來是保護未成年，不是未成年犯罪分子的保護傘，不能成爲未成年人的免死金牌，不是未成年，就可以爲所欲爲。
宋詞算了一下時間，然後道：“另外兩個，今年要出來了吧？”
雲萬里點了點頭。
“所以……”
“另外已出獄的兩人，前幾年就已經被人給殺了。”雲萬里輕描淡寫地道。
雖然他是警察，但也覺得這樣的人，死了是對社會做貢獻。
“復仇？”
宋詞聞言第一個反應就是被害人家人爲了復仇。
雲萬里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接著反問道：“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
“被害人丈夫。”宋詞想也沒想就回答道。
被害人和丈夫是從外地來江州打拼，感情甚篤，要不然也不會因爲丈夫在外應酬喝酒，女子大半夜還去接他。
“我們當時也這樣認爲的，可是被害人的丈夫因爲承受不住打擊，在第二年選擇了自殺。”雲萬里道。
“那被害人家裡還有其他人嗎？”宋詞問道。
“兩家老人年紀大了，不可能實施犯罪，倒是被害人有個弟弟，但是也排除了嫌疑，所以這件案子一直擱置到現在。”
宋詞聞言，沉思了一會道：“最不可能的，就是最有可能的。”
雲萬里明白宋詞的意思，這件案子，兩個人的嫌疑最大。
一個是被害人的弟弟，一個就是被害人的丈夫。
雖然弟弟排除了嫌疑，但就不可能是他了嗎？
還有被害人的丈夫自殺，是真的自殺了嗎？還是以此隱匿行蹤，實行復仇計劃。
辦案最忌諱的就是固有思維，一切不可能皆有可能。
雲萬里聞言，卻微微笑了笑。
“現在這件案子交到你手上，你自己判斷。”
宋詞聞言，想到他剛纔說起考驗的話語，現在卻有些恍然。
這起案子，考驗的不是他的辦案能力，而是考驗他的抉擇。
如果宋詞真的破案，找到了兇手，那麼他是選擇向警方揭發，還是選擇隱瞞。
從法的角度上來說，對方的確是在犯罪，既然犯罪，不管其理由是什麼，都應該受到法律的嚴懲，這樣才能維護法律的公正。
但是從情理上來說，如果是爲了復仇，完全是情有可原。
所以警方對宋詞的考驗，考驗的是他站在法律的一邊，還是站在情感的一邊。
這一點其實很重要，如果被情感所左右，就做不到所謂的公平公正，在辦案過程中，肯定會有所偏頗。
“我又不是警察。”宋詞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一直看著他的雲萬里，聞言卻露出一個笑容。
然後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你人招到了嗎？我們這邊積壓了不少的案子，你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還沒呢，年前的時候在招聘網站上發佈了招聘信息，不過那時候都要回家過年，沒什麼人投簡歷，現在年過完了，應該不少……”
宋詞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打開自己的郵箱。
然後就見自己郵箱塞滿了郵件。
“哇哦，這麼多應聘的嗎？”宋詞有些驚訝。
然後隨手點開一封郵件，接著卻愣住了。
“怎麼了？”
見宋詞愣愣盯著手機，雲萬里隨口問了一句。
“沒什麼。”宋詞聞言趕忙放下手機。
雲萬里聞言，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有事瞞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