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厚厚的云層中掙脫出,細雨散去,濃霧漸淡。
但,美麗的風景早已刻畫在腦海,留人念想。
發(fā)到魔都的郵件石沉大海,讓這久陰初晴的天氣多了一絲遺憾。
人生際遇就是這樣,錯過的,你就錯過了。
有得有失,有收獲有遺憾,這才是完整的人生,生活仍得繼續(xù),儀式感不得缺失。
林楓們寢室召開了今年的第一次大會。
作為寢室內(nèi)非建筑學院的編外人員,王霜負責記錄這一嚴肅時刻。
號召人是劉景。
一年一度的校園春季運動大會即將召開,身為建筑學院二年級某班體育委員的賢內(nèi)助,這件事情必須得上綱上線。
至于班級文件前面那些關(guān)于什么強健體魄、拼搏進取的高層面的內(nèi)容被劉景直接忽略,他的要求很明確,言簡意核、簡單直接。
“兄弟們,你們看著辦吧。”
劉景給每人散上一支煙,語氣不容置疑。
“老趙,別的球你玩不了,鉛球你總成吧!”
“馮成,4×100 米接力你算一個,你這段時間爬山多,體力好。”
“瘋子,5000米長跑非你莫屬了,去年去小眼鏡家你連氣都不喘。”
“張波......張波算了,就他那體格,到時候當個拉拉隊員吧!”
望著劉景招呼都不打一個,就直接分攤?cè)蝿?wù),這段時間對他怨言最大的趙有如不干了。
“憑什么我們都有任務(wù),就你在這指手畫腳。”
劉景白了趙有如一眼道:“老趙,這里面就數(shù)我的任務(wù)最重,你想想啊,系里那么多的項目,每一項都要預(yù)先進行選拔,這工作量大不大,你說馬暢一個丫頭能忙得過來嘛,大家都是兄弟,這關(guān)鍵的時刻你們可不能掉鏈子,咱們要踴躍參加,爭取在系里脫穎而出,為班級為學院贏得榮譽。”
劉景接著殷勤的幫趙有如點上火,笑著道:“當然,說一些精神層次比較高的東西你也不理解,這樣吧,大家都看在我的面子上,盡量每人都報上一項。真要是你們能夠代表學院參加比賽,咱們班上不是也有光嘛。”
趙有如吐了一口煙圈,道:“你泡妞,大家陪著出力,有這個理嗎?”
劉景臉上浮出一絲不悅:“說話怎么這么難聽。”
馮成在一旁跟著打趣道:“你吃肉,咱們連湯都喝不著,我們不干。”
劉景怒其不爭的站起來道:“你們就不能有一點集體榮譽感?”
趙有如不屑的笑道:“你一個人脫離團隊脫單,什么時候有寢室集體責任感了。”
劉景一愣,正準備反駁,林楓笑著上前拍了拍劉景的肩膀道:“別提那些遠大空的東西,來實際點吧。”
劉景疑惑的道:“什么實際的?”
馮成笑著上前勾著劉景的脖子道:“咱們?yōu)榱四惆徒Y(jié)馬暢,這又是出人又是出力的,你就不表示表示?”
趙有如也笑著從另一邊搭上劉景的脖子。
“你這段時間無視我們的感受,一波又一波的刺激我們的幼小心靈,難道你不應(yīng)該補償補償?”
劉景一怔,隨即面露苦笑。
“今晚前街老地方,我請大家搓一頓這總可以了吧!”
趙有如嘿嘿笑了笑:“我們今天要喝白云邊。”
劉景咬了咬牙,道:“行,但是選拔賽的時候大家可要賣力的折騰。”
趙有如哈哈笑道:“放心,酒喝到位了我這一百多斤肉就是你的了。”
劉景嫌棄的道:“去去去,別在這膈應(yīng),影響我胃口。”
經(jīng)過一番博弈,雙方皆大歡喜。
早就對劉景意見頗深的趙有如道:“今晚咱們可得使勁的喝,不讓他大出血咱們就不回來。”
馮成笑著道:“就你那酒量嚇不住人,小眼鏡,今天你敞開量喝,反正有金主付賬,咱不用為他省錢。”
望著大家一幅同仇敵愾的樣子,劉景自己倒被逗樂了。
“小眼鏡,你們金融學院準備得怎么樣,你有沒有報上一兩項。”
王霜點了點頭。
“5000米長跑與400米短跑我都報了。”
趙有如驚奇的道:“喲,不錯嘛,你一個人報兩項?這下好了,陪練都有了。”
王霜抓了抓頭發(fā),笑著道:“我們班上大多是女生,男生少,所以出力的事情肯定是男生多做。”
眾人神情一滯。
在建筑學院的學生面前說他們女生多,你這怕是想拉仇恨吧。
風向須臾間轉(zhuǎn)向。
“小眼鏡最近太囂張了,咱們幾個今晚灌倒他。”趙有如率先宣戰(zhàn),不出意外,馮成跟著起哄,眾人鬧作一團,氣氛融洽。
林楓看著眼前的畫面,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一個都不少,這些意義逐漸沖淡了近日來工作上帶來的那股挫敗感。
正當大家摩拳擦掌的準備晚上出去吃大戶時,林楓的手機響起。
拿出一看,是家中打來的電話。
林楓來到走廊接聽。
“小楓,你趕緊回來一趟。”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王桂花焦急的聲音。
林楓陡然打了個驚顫。
“怎么了?”
家中今年在忙著做房子,不會是出了什么安全事故吧!
王桂花在電話那頭哭哭啼啼的道:“你爸和你小叔在家干了一仗,手都打斷了。”
“什么?”林楓驚訝的道。
他們兄弟兩個怎么會干上呢?這都是什么事啊,林楓滿頭黑線。
平日里嘴巴利索的王桂花在電話中光顧著哭,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林楓只好打通了李明的電話。
李明剛好在縣城的家中,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林楓無奈的嘆了口氣,與劉景他們告了聲罪,接著給輔導(dǎo)員發(fā)了個請假信息,然后急匆匆的朝著車站趕去。
坐上回縣城的車,到達時已是晚上,李明早早的在汽車站等候。
“沒多大事,我都打聽清楚了,你爸和你小叔為了砍你屋后的那棵大松樹吵了幾句,也許是有些激動,兩人推搡了幾下,結(jié)果你爸腳下沒站穩(wěn),手臂摔脫臼了。”
林楓聞言,心中松了口氣。
晚上林楓無心喝酒,兩人隨便吃了點便匆匆睡去。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坐上了回家的班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在快到中午時才回到家。
“你家的房子拆了,現(xiàn)在住在前面田里的棚中。”李明指著田壟的一處茅草棚道。
林楓點了點頭,連忙順著田埂朝著茅草棚走去。
走近茅棚,老遠就聽到里面?zhèn)鱽淼拇笮β暋?
林楓推開屋門。
只見他老子林坤與他小叔林順正坐在桌子旁大笑喝著小酒,他老娘王桂花正在不斷的往桌子上端著下酒菜。
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他倆剛干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