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見不得光的隱秘
工部尚書等人本來還有些擔心李桓會突然爆出段明貪墨的罪證來,畢竟誰都知道錦衣衛的能力簡直是無孔不入,如果說真的掌握了關于段明貪墨的罪證的話那倒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段明雖然說清廉之名在外,可是誰又能保證段明真的就沒有什么疏漏之處,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錦衣衛手上。
所以說在李桓一副信誓旦旦吃定了段明的時候,工部尚書等人是真的為段明捏了一把冷汗。
不過這會兒張侖開口詢問,而李桓又是搖頭否定了張侖的猜測,這就讓工部尚書一下子變得底氣十足了起來。
伴隨著一聲輕笑,就見工部尚書韓鑫捋著胡須看向李桓道:“冠軍侯,你就算是構陷其他人那倒也罷了,可是你想要構陷段侍郎,卻是有些說不過去了,誰人不知段侍郎為人清廉,膝下又無子嗣,他便是貪墨了,無人可以承繼基業,又有何意義?”
不少人聞言不禁眉頭一挑,目光忍不住看向了段明,就見段明面帶悲憤之色的看著李桓。
眾人這才想起段明的確是膝下無子,段明如今已經是年近五旬之齡,這般的年歲在這個時代已經算得上是高齡了。
早年喪子,以至于如今段明膝下連一個可供傳承香火的子嗣都沒有,也真的是如工部尚書所言,沒有一個可以承繼基業的子嗣后人在,段明貪墨根本就沒有什么意義。
這下就連朱厚照都都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桓,因為怎么看段明都不像是有貪墨的動機。
李桓看了工部尚書一眼,目光落在段明身上嘴角微微一翹道:“李某倒是忘了,段大人膝下無后,這么說來,段大人可就是段家的罪人了啊?!?
李桓這話聽著怎么都有些不對勁,;不過段明卻是一臉怒意的沖著李桓道:“李桓,你若是要構陷本官,盡管開口便是,本官自問行的正坐的端,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官何懼之有,又何必這般羞辱于人,實非正人君子所為也!”
其他幾位官員也是皺眉帶著幾分不喜看著李桓,顯然也是被李桓的態度給刺激到了。
伴隨著一聲不屑的冷笑,李桓則是沖著段明道:“段大人可真是好演技啊,既然如此,那么李某倒是想要問一問段大人,鄭員外郎府上那一對母子又是何人?”
段明眼眸深處陡然閃過一絲驚駭之色,雖然說是一閃而逝,卻是逃不過李桓的目光。
注意到段明那隱晦的神色變化,李桓心中頓時大定。
對于段明的底細,錦衣衛之中的確是有關于段明的一些消息,誰讓段明清廉之名在外,錦衣衛自然不可能對段明視若未聞,反而是更加的關注。
不得不說在錦衣衛的監視當中,段明看上去那是真的可以說是清廉如水,還真的沒有什么關于段明貪墨的罪證。
可是在錦衣衛的監視當中,段明為人清廉,在朝堂之中那也是頗有聲名,其門下有幾名弟子同樣在朝中為官,其中一人便是在戶部之中,名喚鄭剛,為一員外郎。
正是李桓方才所言的鄭員外郎,此人拜在段明座下,二人有著師生名分。
這在朝堂之上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本就是一種常態,本來也不會為錦衣衛所關注。
可是段明卻是經常性的前往鄭剛府上,有時候更是留宿于鄭剛府邸之中。
如果說是一次兩次倒也罷了,但是段明某段時間卻是經常性的留宿于鄭府,這就引得錦衣衛的哨探頗為好奇起來。
為此錦衣衛花費了好一番的手段,這才在鄭府之中安插了人手,這才算是搞清楚了段明為何會經常性的留宿于鄭府之中。
而李桓在錦衣衛之中翻看到關于段明的記錄的時候,對于其中關于段明的隱秘還真的是頗感驚訝,只能說讓李桓大開眼界。
段明盯著李桓,聲音有些顫抖道:“李桓,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一眾人這會兒也是好奇心大起,李桓方才提及鄭家母子,而且還是沖著段明而來,這就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起來。
難道說段明有了私生子,結果養在了鄭家不成,可是想一想也不對啊,段明獨子早夭,若是段明真的有了私生子的話,完全可以將其帶回家中,相信其夫人也不至于無法接受。
看著段明那一副色厲內荏的模樣,李桓淡淡道:“李某只是想要問一問段大人,鄭王氏是什么人?”
段明冷哼一聲,猛地一甩衣袖道:“鄭王氏乃是老夫門生鄭剛之發妻,其子鄭倫乃是鄭剛之嫡子,不知李大人可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李桓忍不住拍了拍手道:“哦,原來鄭王氏是鄭剛發妻,鄭倫是鄭剛嫡子啊!”
張侖、朱輔乃至天子等人都不是傻子,如何聽不出李桓話語之中的嘲諷之意,隱約之間似乎是把握到了什么,可是一時之間又無法確定,只是帶著幾分好奇的看向李桓。
張侖忍不住向著李桓道:“冠軍侯,你就不要同咱們大家伙打啞謎了,咱們大家伙關系的是他段明他到底是不是貪官污吏,你怎么扯到他的門生家事上去了。”
說著張侖笑呵呵的看了段明一眼道:“難不成鄭剛的嫡子還能是段大人的兒子不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侖這話一出,就見段明面色陡然大變,一副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當即面色變得無比難看,沖著張侖道:“欺人太甚,爾等欺人太甚。”
說著段明噗通一聲拜倒在天子面前向著天子道:“陛下啊,您一定要為臣做主啊?!?
看著段明那一副受到了莫大羞辱的模樣,朱厚照忍不住輕咳一聲向著張侖道:“英國公,事關段侍郎清譽,你……”
就在這個時候,李桓則是緩緩開口道:“回陛下,英國公所言又沒有什么錯漏,又何來損人清譽之說。”
眾人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反應了過來,皆是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趴在地上,滿臉委屈之色的段明。
他們聽到了什么,李桓竟然說鄭剛之子竟是段明的兒子,這……這聽著怎么有些讓人難以置信啊。
對于段明那位門生,在場眾人還是知曉一二的,畢竟平日里段明對鄭剛的看重那是毫不掩飾的,可以說有段明的看重,鄭倫在戶部之中絕對是最受人關注的那一個。
誰都知道段明對鄭剛這位門生弟子的看重,以至于不少人都有些搞不明白,為何段明對鄭剛會那么的看重。
可是現在聽了李桓所爆出的隱秘,有人終于反應了過來,并且是神色古怪的看向了段明。
那位工部尚書更是睜大了眼睛,愕然的看著段明下意識的道:“段侍郎,你……你莫非真的同那位鄭王氏生下了兒子?”
不過話剛出口,工部尚書便登時閉上了嘴巴,就算這是真的,他也不能這么當著段明的面詢問啊。
本身如果這事屬實,那就是一件天大的丑聞。
身為座師,卻是同自己弟子的發妻有了不倫的丑聞,甚至還生下了孩子,這要是傳揚出去,怕是要被天下的道德之士給生生唾罵死不可。
“你……你血口噴人,老夫同你拼了!”
仿佛是因為被李桓揭破了什么丑聞一般,段明終于忍不住,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從地上爬了起來,惡狠狠的撲向李桓。
只可惜段明手無縛雞之力,別說是撲倒李桓了,他都沒有能夠摸到李桓的衣角便被李桓給閃避開來,并且第一時間被天子下令拿下了。
此時朱厚照面色之間帶著幾分嫌棄看著被丘聚給拿下的段明,顯然是信了李桓的話。
這等隱秘聽上去的確是有些令人難以置信,但是朱厚照卻是相信李桓應該不會拿這種事情來攻訐一名朝廷重臣。
畢竟段明再怎么說那也是堂堂三品大員,如果說沒有真憑實據的話,李桓這般憑空污蔑一名朝廷重臣的清白,而且還是以這般的方式,那是要犯了眾怒的。
張侖眨了眨眼睛,看看惡狠狠的盯著李桓的段明,再看看李桓,忍不住道:“若是段明真的同其門生的發妻有了不倫的關系,并且還生下了一個兒子的話,那么段明貪墨倒也不是沒好友可能。”
說著張侖又向著李桓道:“先前冠軍侯說段明署理廣安州災民賑濟之事,莫不是段明真的在這件事情上面做了什么手腳,貪墨了賑濟災民的錢糧?”
眾人看向李桓,如果說段明真的做了什么手腳的話,按說應該瞞不過地方上賑濟的官員才是,還是說段明做的滴水不漏,整個一條線上的官員都被段明給拉下了水不成?
李桓反倒是頗為欽佩的看了段明一眼道:“說來李某還真的頗為欽佩,段大人雖然說私德有虧,可是真要說是大奸大惡之輩倒也有些過了,不過段大人的確是貪墨了賑濟災民的錢糧?!?
說著李桓沖著天子拱手一禮道:“方才臣說過,段明同那位鄭王氏有了私情,鄭王氏為段明生下一子,這也是段明時常留宿于鄭府,并且經常性的前往鄭府的緣故,因為他的兒子就在鄭府之中。”
眾人暗暗點頭,這樣一來倒是可以解釋為什么段明會經常性的留宿于鄭府了,同時從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解釋,為什么段明不止一名門生弟子,卻偏偏對鄭剛這個門生那般的照顧了。
誰讓鄭剛的發妻同段明這位座師有了私情呢,明顯段明這是想要彌補鄭剛這個門生。
李桓接著又緩緩道:“段明的高明之處在于他并非是克扣了賑濟災民的錢糧,而是通過鄭王氏之父,將朝廷調撥的新糧暗中調換成了摻雜了沙子的陳糧,單單是這一點,段明便獲利數萬兩白銀之多。”
聽李桓這么一說,眾人皆是露出恍然之色。
誰都清楚新糧與摻雜了沙子的陳糧,兩者價格上自然是相差懸殊,至于說地方上的官員,他們自然是不知道朝廷調撥的賑濟災民的錢糧乃是當年的新糧,只以為朝廷調撥的本就是那些陳糧,所以只要數量上對的上,地方上的官員倒也沒有誰去關注這些。
啪,啪,啪
朱輔、徐光柞幾人忍不住一臉驚嘆的看著段明拍手叫好道:“妙,真是妙啊,如果說不是錦衣衛掌握了段大人的隱秘的話,大家伙只怕是真的要被其蒙在鼓里,一直當其清廉如水,乃是天下罕見的好官啊?!?
段明在一旁聽著李桓的講述,整個人一臉的頹然以及絕望之色。
做為官場之上,清廉之名在外的段明,其聲名就相當于其生命一般,可以說對于其清廉的名聲,段明比什么都在乎,并且是竭盡所能的維護其聲名。
他能夠一步一步的爬到今天的位子,其清廉的名聲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如今一朝被人揭穿了真面目,更重要的是,連他最私密的隱秘都被曝光了出來,段明瞬間連死的心都有了。
貪墨之名傳出去的話,那倒也罷了,反正大明官場之上,大家都是一樣的貨色,大家伙心知肚明,誰也不會笑話誰。
可是他段明卻是同自家門生的發妻有了私情,甚至連孩子都生了出來,還養在鄭剛家中,這才是天大的丑聞,是段明最不愿意讓人知曉的隱秘。
可以說這樣的隱秘一旦被人知曉的話,那么他一直以來努力所維持的人設也將就此崩塌,甚至還會為那些道德之士所唾罵。
沒見這會兒諸如先前一直幫其說話的工部尚書這會兒則是一臉嫌棄的拉開同他的距離,仿佛是怕受到他的影響而壞了名聲一般。
楊廷和、劉宇等人看著癱坐在那里的段明,心中皆是忍不住感嘆,本以為素來清廉如水的段明可以無懼李桓,結果可倒好,任是他們做夢都不敢想象段明比他們大多數人都要會玩。
“來人,將段明下入牢中,聽候發落?!?
隨著天子一聲令下,堂堂三品重臣轉瞬之間便成了階下囚,眼看著段明如同死狗一般被皇城禁衛拖走,眾人看向李桓的目光忍不住流露出濃濃的忌憚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