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你是我的弟子,也是我最在乎的人(求訂閱)
王重陽聽到李莫愁的話,臉上閃過黯然的神色,沉默許久才說道:“天人也是人,更何況是凡俗?”
雖然沒有直接給出答案,但一切盡在不言中,結(jié)果已經(jīng)不言而喻。
林朝英並沒有能夠突破天人,當初自然是真的已經(jīng)離開了人世。
王重陽的身影有些蕭瑟,不再去看李莫愁,轉(zhuǎn)身對陸念愁說著:“你如今身懷重寶,天人有望,未來能夠?qū)μ煜戮謩莓a(chǎn)生至關(guān)重要的影響。”
“你若入魔門,與童貫聯(lián)手,那麼大宋朝廷將有可能一統(tǒng)中原;你若入佛門,蒙古國將會以更快的速度橫掃天下。”
“伱若加入道門,則可以讓天規(guī)威嚴越發(fā)浩大,橫壓佛魔,誰要做這天下之主,也不過是我們一言而決。”
“至於娶妻生子,那些凡俗道派的教條只是爲了恪守本心,參天悟道,你如今不入道派,孤家寡人自然不需要遵守。”
“至於日後維護天規(guī),守護天規(guī),鎮(zhèn)壓天下,自然可以無所不爲。”
“何去何從,你必須有所決斷!”
陸念愁聽到這裡,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猶豫,鄭重的說道:“多謝前輩指點,弟子願入道門。”
隨著他話音落下,王重陽臉上立刻流露出了一抹喜色,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好,好!”
“以你如今的積累,一旦突破天人,這天下間的格局,就是我道門說了算。”
“重振天威,已經(jīng)指日可待!”
他大笑過後,語氣肅穆的說道:“當務(wù)之急有兩件事需要你去做。”
“第一件事,便是被密教稱爲大日牟尼珠的佛骨舍利,這件寶物落入你手,蒙赤行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和黃裳道友商量過此事,有辦法可以讓你徹底將此物而煉化,就要看你舍不捨得?”
陸念愁拱手道:“還請前輩直言。”
王重陽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和黃裳道友,可以佛骨舍利爲材,添加諸多天材地寶,奇珍異鐵,爲你鍛造一柄仙劍。”
“如此做法,可謂是焚琴煮鶴,不僅佛骨舍利中的佛理會盡數(shù)消散,就連原本的推演萬法之妙也會有所變化。”
“在這柄仙劍煉成之前,你更是會失去此寶助益,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如此,你可願意?”
陸念愁微微愣了愣,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情形。
他甚至腦海中忍不住閃過一個念頭,王重陽是不是想要將佛骨舍利騙走?
又或者隨意拿一柄仙劍給他,自己卻將佛骨舍利昧下。
一時間,他臉色變換不定,半晌沒有開口說話。
就在這時,李莫愁輕輕走到他身前,有些冰涼的玉手抓住了他的掌心,一股散發(fā)著淡淡寒意的真氣頓時透體而入。
陸念愁緩緩擡起頭來,就看到了面前這個女子,那堅定而執(zhí)著的眼眸。
“失去了外物,你就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和勇氣了嗎?”李莫愁盯著他的瞳孔,“難道你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依仗外物嗎?”
“若是如此,你永遠都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更不配做我李莫愁的弟子。”
“我這一生,從離開古墓開始,摸爬滾打,江湖廝殺,風波惡浪,種種危險層出不窮,不知道面臨多少生死絕境。”
“江湖上死在我李莫愁手中的人多不勝數(shù),但想要殺我的人卻只會更多,我又能夠依靠得了誰?”
她語氣雖輕,但那股子堅韌與骨子裡的執(zhí)著,卻讓人震動。
“哪怕是沒有古墓寒玉牀相助又如何?我一身武功反而進步更快,推陳出新,打破前人桎梏,自創(chuàng)武技和內(nèi)功,同輩之中,又有幾人能是我的對手?”
“你是我的弟子,也是我……我最在乎的人,又豈會弱於旁人?”
陸念愁的身體微震,看著她清涼如水的眸光,以及那發(fā)自骨子裡的驕傲和關(guān)切,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涌上心頭。
自拜師以來,他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的說道:“徒兒多謝師父教導。”
而後他緊緊的抓著李莫愁的玉手,不肯放開片刻,轉(zhuǎn)身面對王重陽說道:“前輩,弟子已經(jīng)有了決定,願用這佛骨舍利,鑄就一柄仙劍。”
“哈哈哈,李莫愁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不言其他,只說這心境,就遠比這傻小子強出太多。”王重陽笑著對陸念愁說道:“你一路看似突飛猛進,順風順水,實則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心靈意志還差的太遠。”
“不經(jīng)歷腥風血雨,人世沉浮,根本難以走出屬於自己的道路。”
“若非是佛骨舍利認你爲主,以你現(xiàn)在的心性,連一絲成就天人的機會也沒有。”
“反倒是你這師父,只要能夠完善心境,更有機會領(lǐng)悟天人大道。”
陸念愁聽他這麼說,想到自己覺醒重生以來,的確全部是仰仗掛機系統(tǒng)。
無論是練武修行,還是拜師學藝,又或者是江湖廝殺,全部都是隨波逐流,根本沒有自己的目標與方向。
他心頭感慨萬千,能夠在江湖上創(chuàng)出赫赫聲威之人,無一不是天資高絕,意志堅定,而且歷經(jīng)無數(shù)波折。
天下五絕,再加上週伯通和郭靖,誰不是歷經(jīng)生死,閱覽人間紅塵,方能有如今的蓋世武功。
最爲重要的是,自己依仗的掛機系統(tǒng)和佛骨舍利似乎並不是同一樣東西,他們之間雖然有著某種關(guān)聯(lián),但掛機系統(tǒng)絕不是佛骨舍利。
想到此處,就連心中最後的一絲不捨都消散一空。
陸念愁主動向王重陽說道:“還請前輩指點,我應(yīng)該如何做,才能夠取出佛骨舍利?”
王重陽右掌捏指成劍說著:“你且閉上眼睛,凝神觀看佛骨舍利,不論發(fā)生什麼,都萬萬不可抵抗。”
陸念愁深吸一口氣,緩緩進入到入定之中,心神再次看到了瀰漫著金光的佛骨舍利。
嗡!
只聽一聲清脆的劍鳴,他的腦海之中彷彿有一道森冷的劍光劃過。
陸念愁在這一刻有一種自己整個人都要被劈成兩截的錯覺,忍不住想要不顧一切的抵擋。
但他最終還是壓下了自己的衝動,任由那劍光落下。
彷彿有一條銀色的鎖鏈,纏在了一尊赤金色的大佛身上,任由其翻滾咆哮,卻始終難以掙脫。
事實上,這尊大佛身上蘊含著無上的法力,哪怕是蒙赤行也難以強行壓服,王重陽自然也沒有這樣的力量。
但佛骨舍利認陸念愁爲主,他心底不曾抗拒,佛骨舍利內(nèi)那潛藏的力量就無法被調(diào)動和激活,只憑著本能的反抗,自然無法掙脫王重陽的劍意。
轟!
伴隨著一道宛若雷霆炸裂般的巨響,陸念愁只感覺到眼前一黑,再也看不到識海中的景象。
他全身彷彿被掏空了一般,面色發(fā)白,身體搖搖欲墜,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無數(shù)的勁力亂衝,似乎在轉(zhuǎn)瞬之間就要爆體而亡。
就在這時,他耳邊傳來一聲冰冷而機械的系統(tǒng)提示聲。
系統(tǒng)提示,宿主體內(nèi)能量不足,系統(tǒng)即將關(guān)閉。
系統(tǒng)提示,宿主突破天人秘境,或得到天人及以上境界的寶物後,可重新激活系統(tǒng)。
系統(tǒng)關(guān)閉倒計時:5、4、3、2、1。
伴隨著系統(tǒng)倒計時結(jié)束,陸念愁心神頓時從莫名之地退出。
“佛骨舍利果然和掛機系統(tǒng)並非是一回事兒,還好到了天人之境,就可以再次開啓。”
他暗暗的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王重陽手中託著一枚溫潤如玉的指骨,嘆息道:“這就是佛門的無上至寶啊,當真是名不虛傳。”
略看了兩眼後,對陸念愁說道:“你身上修行的各種內(nèi)外功絕學太多太雜,以往只是倚仗佛骨舍利強行鎮(zhèn)壓。”
“如今失去了舍利,過去的種種弊端,頓時全部暴露出來。”
“雖然你依靠佛骨舍利日後也能將諸般武學合而爲一,但如此一來,只是解決的弊端,對你在武學上的積累,在心靈上的打磨根本沒有任何好處。”
“我看你已經(jīng)悟出了契合自己的武學,只是看上去有些虛浮和不協(xié)調(diào),想來是以佛骨舍利推演。” “你若能夠以自身所創(chuàng)武學爲根基,將所修行的種種武功統(tǒng)統(tǒng)合而爲一,融匯百家武學,打磨自身武功。”
“等到諸法合一之日,便不遜色於天下任何高手,心靈意志也可以與五絕爭鋒,到時候再得到仙劍,便可問道天人。”
王重陽收起佛骨舍利,叮囑道:“你既然願意身入道門,從今以後,便是我道門天下行走,道門各家各脈各派,都將會奉你爲座上賓。”
“你一聲令下便可以召集各道脈相助,無人敢不從。”
“但同樣的,身爲道門天下行走,也要承擔相應(yīng)的責任。”
“我道門講究盛世閉門誦經(jīng),亂世下山伏魔。”
“所謂魔頭,亂天下者皆爲魔!”
他說到此處,語氣鏗鏘,隱含殺伐之音,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身爲道門行走,便要執(zhí)劍平天下,壓服各方,以武止戈,不求天下太平,也要暫息兵戈,爲天下百姓謀福。”
“你可願意?”
陸念愁想起當初終南山下,七人結(jié)拜之時,自己所發(fā)的夙願,不由得心潮澎湃,果斷而堅定的回答道:“弟子願意。”
王重陽從袖袍中取出一枚嬰兒拳頭大小的道家法印,遞給陸念愁說著:“此物名爲九老仙都印,又名仙都金印,爲我道門天下行走的身份象徵。”
“有此印者能召集天下各道脈爲助,擁有莫大威嚴,望你慎用之。”
“弟子遵命!”
陸念愁雙手接過仙都金印,只見這枚法印通體溫潤,碧綠如水,上有瑞獸鈕,印璽下方這有金色銘文。
見他小心翼翼的收起後,王重陽接著說道:“蒙赤行退去,童貫有黃裳道友盯著,江湖中雖有高手,但以你的實力也足以縱橫。”
“如今蒙古大軍攻伐大宋朝廷,襄陽城下兵戈不止,郭靖正欲召開武林大會,號召中原武林羣雄,共同抗擊蒙古。”
“你身爲道門天下行走,理應(yīng)去走一遭,若是能夠壓服中原武林羣雄,又擊退蒙古大軍,讓其止戈,則功莫大焉。”
陸念愁點頭道:“弟子明白!”
話音方落,卻看到王重陽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只有一道話音在虛空中迴盪。
“十年之後,你我當有再見之日,到時候還你一柄絕世仙劍,助你打開天人之門。”
“天人不得干涉凡俗,失去佛骨舍利,江湖風波浪惡,然後你要小心行事了。”
“他日有緣,你我再會!”
“多謝前輩!”陸念愁再次告謝一聲,面色卻有些難看,體內(nèi)的各種的勁力駁雜不堪,內(nèi)功外功衆(zhòng)多,五臟六腑震動,幾乎要噴出血來。
李莫愁一直與他十指相扣,能夠感應(yīng)到其體內(nèi)那繁雜動亂的真氣,“外功和武技也就罷了,內(nèi)功修行,講究的是惟精惟純,我不知你何時修煉了這麼多武功,當真是自討苦吃。”
“爲今之計,你只有選擇一門內(nèi)功專修,以此爲綱,煉化體內(nèi)諸般勁氣,否則這樣下去,遲早有一日會爆體而亡。”
陸念愁默默思索,他所得的諸般武功雖然多,但最爲深奧的內(nèi)功心法,毫無疑問是九陽神功。
其餘九陰真經(jīng)和乾坤大挪移,都只不過是殘篇而已,在古墓之中所得到的九陰殘篇更沒有內(nèi)功心法。
除此之外便要以玉女心經(jīng)最爲高深和完整,而且已經(jīng)修行到了圓滿境界。
除此之外,全真教的心法,如今距離修行圓滿,也已經(jīng)爲之不遠,到時候便有希望從中悟出先天功。
除此之外,雖有衆(zhòng)多武功,卻不足爲持。
“九陽神功、玉女心經(jīng)、全真心法,毫無疑問九陽神功最是高深,而且我得到了完整的大日經(jīng),雖然不能借之突破天人,但其中的天人奧妙,也足以讓我受益無窮。”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道路,便是同修玉女心經(jīng)和全真心法,日後悟出先天功,以兩門內(nèi)功絕學爲根基,走陰陽並濟之道。”
“如此一來與自身所創(chuàng)的刀劍陰陽殺契合,走出前所未有的道路,不受限於九陽真經(jīng)和大日經(jīng)。”
“畢竟,我遲早有一日會面對蒙赤行……”
他心思百轉(zhuǎn),遲遲難以決斷,究竟是走純陽大日之道,還是陰陽並濟之法。
這時,陸念愁忽然心頭一動,感應(yīng)到李莫愁體內(nèi)冰寒入骨的真氣,頓時再無遲疑。
“我如今連任督二脈都尚未貫通,武學雜亂的一塌糊塗,又何必還自視甚高,左挑右選。”
“先以九陽神功貫通任督二脈,提高自身武學境界,他日高屋建瓴,融合百家武學,創(chuàng)出屬於自己的內(nèi)功心法也就是了。”
他心頭有了決定,便不再遲疑,當下鬆開李莫愁,盤膝而坐,說著:“師父,還請爲我護法。”
如今他體內(nèi)的真氣亂衝亂撞,已經(jīng)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不得不立刻運功。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
陸念愁默誦九陽真經(jīng)奧義,浩蕩的純陽真氣便隨之而動,在十二正經(jīng)與奇經(jīng)八脈之中流淌,所過之處,諸般勁氣紛紛被鎮(zhèn)壓。
九陽真經(jīng)是完整的內(nèi)家神功,他所修行的武學雖然衆(zhòng)多,卻沒有一門能夠比得上這一門蓋世神功。
整整四卷的九陽真經(jīng)之中,本就蘊含著天下武學至理,天下武學俯拾皆用。
足足一個時辰後,陸念愁才猛然睜開雙眼,瞳孔之中有著精芒乍現(xiàn)。
此時天已經(jīng)矇矇亮了,晨光灑落,有微風吹動樹林,樹葉嘩啦啦的抖動。
他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在自己不遠處盤膝閉目運功的李莫愁。
她一身黑色道袍,越發(fā)襯托的肌膚白嫩,寬鬆的道袍也無法遮掩動人的身姿。
她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正是一個女人最爲美豔、成熟、動人的時候,也是最有味道的年紀。
尤其是修行古墓派武學,讓這位美豔的女子,容顏彷彿永遠停在了過去,只有曼妙的身姿越發(fā)顯得豐腴。
陸念愁已經(jīng)有大半年不曾見過李莫愁了,從見面到如今都還來不及好好說話,這時看著她一動不動的側(cè)臉,只覺得心中一片安寧。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想就這樣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隱居到古墓之中,從此閉門不出,自在逍遙。
以後再有個一兒半女,教孩子們習武練劍,兒孫滿堂,也好過在江湖上漂泊廝殺。
可惜,從佛骨舍利認主開始,他就已經(jīng)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要麼做蒙赤行的傀儡,要麼做道門的劍,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人,不會任由他做那無根浮萍。
他的命運,其實根本由不得自己。
這時,李莫愁也緩緩睜開雙眼,她只是盤膝靜坐,實則一直留意著外界的動靜。
陸念愁剛醒,就被她察覺到了,緩緩收功後,開口問道:“如何了?”
雖然語氣有些清冷,但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擔心。
陸念愁沒有說話,也沒有像從前那樣死皮賴臉的走過去佔便宜。
他擡起頭,看著朦朦朧朧的天空,想到了遠在江南嘉興的未婚妻程英,又想到了蒙赤行和道門,還有道門行走的責任……
愛情、婚姻、生死、責任,如今的他已經(jīng)居然入了這萬丈紅塵之中,脫身不得,甚至連作爲依仗的掛機系統(tǒng)也關(guān)閉了。
想著今後的一切,他忍不住微微嘆息一聲,垂下眼眸,呢喃道:“師父,我有些累了……”
李莫愁看著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那壓在心底深處的疲憊和茫然,紅脣微啓,想要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
微風吹過,有落葉亂舞。
不知何時,李莫愁單薄甚至有些冰涼的身子,從背後將陸念愁抱在懷裡,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胸上,溫柔的說道:“不怕,還有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