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五年九月,歐藏華正在福建主持丈清土地之事,突然收到了京城傳來的消息,正德皇帝在積水潭游玩之時,不慎落水。
歐藏華站在泉州府安海港碼頭最高處,看著千帆過盡的場面,心中卻是一沉,他記得在原本的歷史當中,正德皇帝是在南巡時落水于清江浦,此后身體每況愈下,最終于正德十六年三月駕崩于豹房,享年三十一歲。
如今正德皇帝沒有像歷史中那般南巡,卻依然逃不過落水么?
他當即手書一封寄到了太醫院署,要求太醫院署的御醫們必須時刻關注陛下的身體狀況,他自己也會盡快完成手中的工作,爭取早日返回京城。
歐藏華之所以來泉州,就是為了考察這個宋元時期的港口城市,為何會在明朝沒落下來。
明初,朝廷也曾短暫的繼承了元朝的開放遺風,致力于推動并擴大對外貿易的版圖。
為此,朝廷特地在太倉、黃渡、泉州、明州及廣州等重要港口設立了市舶司,專司海外貿易的管理與促進。
洪武元年,大明即派遣使節遠赴高麗與安南,此后又絡繹不絕的向占城、爪哇、日本、西洋瑣國、暹羅、三佛齊、渤泥、真臘及琉球等國派遣使者,確保自宋元以來就持續不斷的中外經濟文化交流得以延續。
然而這種開放的態勢并未能長久維持,洪武三年,朝廷毅然撤銷太倉與黃渡兩市舶司,緊接著在洪武七年,泉州、明州與廣州的市舶司也相繼被裁撤。
更為嚴厲的是,從洪武四年至二十七年間,朝廷連續四次頒布了“片板不許入海”的嚴令,嚴禁沿海居民私自出海與外國進行貿易往來,且執行力度空前嚴格。
所以泉州沒落,老朱是要承擔一定責任的。
另一部分則要歸功于異族和張士誠了。
元朝末年的至正十七年,義兵萬戶塞甫丁與阿迷里丁在此地發動了叛亂。
緊接著,到了至正二十二年,泉州總管那兀納,這位曾總領諸蕃互市的關鍵人物,也掀起了新一輪的叛亂,這場叛亂一直到至正二十六年才得以平息,其波及范圍之廣,破壞程度之深,在歷史上也是屬于罕見類型。
此后張士誠又來了,他將數萬軍隊化整為零,分散到老百姓家中,強迫每三家養一個將士。此舉加重了百姓的負擔,為之后引發百姓反抗埋下了種子。
而歐藏華知道張士誠的這手騷操作時,也不得不感慨一句,真不愧是元末鳳雛。
如此,便可以做一個簡單的總結。
玩家晉朝發現泉州,玩家唐朝開始打怪升級,玩家大宋升級裝備,玩家元朝打出了S級裝備,結果一頓操作,把S級裝備給分解了,但萬幸還留了點材料。
玩家張士誠上線,把好點的材料霍霍掉了。
玩家朱元璋上線,材料所剩無幾,想要重新練號,發現野怪太多,干脆封號。
玩家朱見深上線,材料都沒了,重新建號(成化八年,隸屬于福建布政司的市舶司被遷移至福州,泉州港從此跌為一般性的港口)。
既然泉州已廢,為什么歐藏華還能看到千帆過盡、萬船起航的場景呢?
因為他所在的地方名為安海港,這里是泉州最早建立海港的地方,也是大明走私最猖狂的地方。
朝廷實施海禁,激起了那些依賴海外貿易起家的私商及地方豪強的強烈反感。
盡管法律明文禁止,但在利益的驅使下,民眾不惜鋌而走險,即便面臨重罰,違法者仍絡繹不絕,海禁之令雖嚴,卻難以根絕,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在這場激烈的沖突中,安海港逐漸嶄露頭角,成為閩南地區民間走私貿易最重要的據點。
而走私商人之所以青睞安海港,原因主要有兩方面。
首先,安海港周邊擁有眾多深灣隱蔽之地,為私貿船只提供了絕佳的隱蔽之所,且緊鄰外海,一旦有風吹草動,船只便能迅速駛向外洋以避風頭。
胡宗憲在《籌海圖篇》中所記:“泉州安海,過去雖與外國有所通商,但仍有所顧忌。如今外國船只紛至沓來,此地已成為裝卸貨物的便利之地,貨物皆有所依。”
黃堪在《海患呈》中也提到,有日本船只抵達安海時,各地逐利的商民紛紛云集于此,連當地的無知小民也趁機出海,攜帶酒肉柴米等物,在海門一帶形成了熱鬧的市集。
其次,明朝的安平商人擁有豐富的海外走私貿易經驗。他們不僅能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中穿梭,爭奪海島絕域之地的利益,還能走遍全國各地,在江河湖泊之間從事販運活動。
這些富有的商人攜帶大量資金,購買諸如綿葛、胡椒、木香、象牙、明珠、翡翠等珍貴物品,前往兩京、蘇杭、臨清、川陜、江廣等地出售,同時再購買當地的絲綿、錦綺、氈布、靴襪等物品運回。安平商人的這種經商方式,將國內貿易與對外貿易聯系起來,形成了一個龐大的貿易網絡。
安海港的安平商人數量眾多,明朝李光縉在其著作《景璧集》中就曾描述道:“安平之地,民風崇尚商貿,自呂宋貿易航路開通以來,家家戶戶競相出海逐利,幾乎十家之中有九家涉足此行。”
其中,有一位著名的私商李寓西,他遷居至南澳,與外國商人進行交易,因精通外語,所獲利潤遠超他人,成為當地的中等商人。
隨著呂宋港的開放,李寓西更是親自遠赴海外尋求商機,其后的安平人紛紛效仿,涌現出眾多杰出的海商,他們也因此被譽為上等商人。
明朝末年,以安海人鄭芝龍為首的鄭氏海商集團橫空出世,這標志著安海港的海外走私貿易活動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時期。
而大明之所以被后世認為出現了資本主義萌芽,就與這位李光縉密不可分。
漢朝賈誼《食貨志》之后,就鮮有商業理論方面的重要著作在華夏問世。
一直到大明萬歷年,大儒李光縉在他的著作種《景璧集》,才鮮明的提出了重商思想。
但李光縉又保留了儒家的良知,他雖然推崇商業,卻絕非惟利是圖之輩。
相反,他對當時社會中存在的官商勾結、土地兼并等陰暗面有著極為清醒的認知。
巨家之滑,橫出而弄大海之波。
下戶之奸,沒入而充宦門之手。
是惟無動,動則盜夸也。
由此可見,這位大儒雖然支持商業,卻也洞察了商人人性的陰暗面,以及追逐利益沖動時可能產生的惡果。
不過遺憾的是,《景璧集》在問世之后,并未能引起士大夫們的重視,僅僅作為一家之言在世間流傳,其影響力有限。
在一百多年后的西方,被譽為重商主義之父的亞當·斯密,完成了他的鴻篇巨制《國富論》。
這部作品以嚴謹而完整的理論體系,闡述了現代國家商業發展戰略的基本理論框架,具有高度的指導性,最終成為了一個時代的奠基之作。
這時,一陣上樓的腳步聲傳來,俞大猷將筆墨紙硯帶了上來。
歐藏華看著遠處的海港,將其畫了下來。
“大猷,朝廷有沒有可能招攬一批安平人,將其訓練成為水師?”
聽到自家師父的問題,俞大猷照實回答道:“恐怕有點難,先前中左所千戶來此處招兵,結果那些水手一聽薪酬,便果斷拒絕了。他們直言不諱的說過,在朝廷當一年兵,還沒出海一次賺的多。”
“更關鍵的是朝廷的薪酬還做不到準時發放,先前福州三衛之亂也是源于此。”
歐藏華聽聞此言,手腕沒有控制好力度,一滴墨水落在了化作之上,他瞇了瞇眼睛,若無其事的繼續作畫,冷聲道:“守著福州城,竟然能做到欠響欠糧三個月,那幫廢物,死不足惜!”
用了將近兩個時辰,歐藏華才畫好了兩幅畫,其一為《千帆過盡圖》,其二是《海天東望圖》,待墨汁干了之后,便將其卷了起來收好。
“時辰快到了,大猷,我們走吧!”
“是,師父。”
兩人從登高樓走下來,原本熱鬧的街道慢慢安靜了下來。
歐藏華掃了一眼,發現這里坐著的人從先前的挑夫、商人,變成了一幫眼光兇狠、穿著邋遢的海員。
“師父,這些人不對勁。”俞大猷目光一凝,一手握在了劍柄之上。
“無妨,你師父我可是天下第一劍術高手。”歐藏華神情自若,帶著俞大猷,緩緩從這些人中間穿過。
就在這時,一個獨眼男人突然砸碎了酒碗,這一舉動仿佛一石激起千層浪,現場眾人全部站了起來,酒碗落地之聲此起彼伏,酒香飄滿了整條街。
“殺!!!”數百人齊聲咆哮,猶如狂暴的浪潮,他們推翻桌椅,抽出各式武器,朝著歐藏華與俞大猷猛撲而來。
一道寒光閃過,長劍·風和霽月瞬間出鞘。
面對如狼似虎的海盜,歐藏華身形未動,長劍已如閃電般刺出,精準無誤的點中了第一名海盜的巨闕穴,其身形一頓,隨即頹然倒下。
歐藏華手腕輕抖,長劍如同游龍般收回,緊接著又是一劍,穿透了第二名海盜的膻中穴。
接著手腕一轉,長劍如穿花引蝶,刺中了身后兩個想要偷襲之人的要害位置,他們甚至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響,便已倒地不起。
進步掃劍,旋腕虛晃,幻影閃爍間直取敵腰,緊接著身形靈動翻轉,劍鋒如龍尾掃過,一氣呵成。
他回頭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子,只見幼俞正身陷一場激烈的戰斗,形勢頗為危急,當即便一腳將身側的木凳踢了過來,砸飛兩人之時,自己也一個箭步躍至弟子身旁。
“師父!”俞大猷一陣感動。
歐藏華平和的說道:“氣運丹田,集中精神,放心進攻。”
“是!”
俞大猷一聲怒吼,揮劍而下,帶起一陣尖銳的嘯聲。
那海盜還想抵擋,卻不料俞大猷突然變招,一個輕巧無比的斜刺,便終結了他罪惡的一生。
就在這時,街道的另一頭,涌現出一大批身著便裝的將士,他們訓練有素,行動迅速。前排的將士手持木盾,猶如移動的城墻,為后方的戰友提供堅實的掩護。
后排的將士則端著弩弓,箭矢如雨點般傾瀉而出,精準而無情的射殺著這群無法無天的海盜。
那獨眼海盜看到這一幕,頗為吃驚的問道:“こんなに訓練されているのは,兵士でしょうか?どうしてここに現れたの?”(如此訓練有素,是士兵么?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俞大猷一驚,下意識扭頭看向歐藏華。
歐藏華臉色陰沉,領著徒弟就跟五軍營的精銳將士匯合在了一起,有了這群將士的加入,沒有章法的海盜很快就被打得節節敗退。
獨眼海盜見此,果斷轉身就跑,嘴里還不停的罵罵咧咧。
歐藏華縱身一躍,運起輕功便追了上去。
兩人在錯綜復雜的街頭巷尾中展開了追逐,獨眼海盜邊跑邊不時扭頭回望,只見歐藏華身姿輕盈,飛檐走壁,動作敏捷而又不失優雅,在狹窄的巷弄間穿梭自如,閑庭信步宛若仙人,讓他忍不住吐槽道:“どうしてこんなにかっこいいの!”(為什么可以這么帥?!)
突然間,歐藏華一腳踢飛一根晾衣桿,嗖的一聲。晾衣桿向獨眼海盜飛去。
獨眼海盜反應極快,身形一側,一個干凈利落的側身翻滾,驚險萬分的避開了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滑落,眼中閃過一絲對歐藏華實力的忌憚。
歐藏華飄然而落,擋住了他的去路,冷聲道:“你不是東瀛人,你叫什么名字?”
“鬼才はあなたが何を言っているのか理解できますね!”(鬼才聽得懂你在說什么啊!)
“還在偽裝!”
“うるさい!殺してしまえ!(吵死了,干掉你啊!)”
話音一落,獨眼海盜開始單腳連跳,猛然躍步前沖揮刀斜斬而來,其速度之快,是歐藏華從未見到過的。
然而歐藏華劍法早已爐火純青,手中長劍·風和霽月如同靈蛇,突兀間刺出,劍尖直指獨眼海盜咽喉,寒光逼人。
獨眼海盜心中一凜,當即身形暴退,企圖避開這致命一擊。
但歐藏華豈會輕易放過,他身形如影隨形,緊追不舍,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璀璨的劍光,劈斬而下。
獨眼海盜見狀,身形再次左移,打算以靈動的身法躲避。
但歐藏華劍法之精妙,遠超他想象,只見長劍在空中靈活變招,由劈斬瞬間轉為橫斬,緊緊咬住獨眼海盜的閃避軌跡,如影隨形。
“喝啊!”獨眼海盜一聲怒喝,身形又快了幾分,硬是扭腰避開了這必中的一劍。
他當即揮刀斜斬,即為進攻,更多的卻是為了防御,免得又被歐藏華黏上。
歐藏華腳步一晃,俯身閃避之后,一劍撩斬而上。
這一回獨眼海盜無法避開,身上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直流。
“痛い!”(好疼啊!)
獨眼海盜嘶嘶吸著氣,立刻與歐藏華拉開了距離。
“還是不愿意交代么?”
歐藏華看著對方的動作,突然說道:“名乗りを上げる!(自報姓名吧!)”
“え?!あなたは日本語ができますね!(誒?!你會倭語啊!)”獨眼海盜瞪著單眼,喃喃自語道:“やばい!(糟糕了!)”
話音未落,獨眼海盜故技重施,妄圖再次逃脫。
歐藏華豈會給他機會,身形一閃緊追其后。
豈料這獨眼海盜狡猾異常,竟在疾奔之中,猛地蹬踏墻壁,腰身一擰,整個人仿佛凌空飛燕,帶著一股不可阻擋的凌厲之勢,橫斬而來,刀刃朝著歐藏華的咽喉畫了過來。
歐藏華一個硬橋硬馬的下腰,險之又險的避開這一刀,長劍如靈蛇吐息刺出,戳穿了獨眼海盜的心臟。
拔出長劍時,高克新才帶著二十余名精銳將士趕到,見歐藏華毫發無傷才松了口氣,接著便拱手說道:“歐大人,下次不可這般冒險了!”
“別擔心,我的實力你們是知道的。”歐藏華擺了擺手,問道:“街上的那些人呢?”
高克新無奈的嘆了口氣,才說道:“回大人的話,那邊的弟兄還在廝殺。”
“帶上這具尸體,回去支援!”
“是!”
等歐藏華回來時,兩百多名海盜已經被殺了大半,俞大猷還俘虜了十七人,這些人被五軍營精銳嚴加看守,由錦衣衛負責審問,其中的嚴刑逼供自然少不了。
歐藏華看了看天色,顧不上換衣服,領著俞大猷坐上馬車,一路狂奔到了泉州城的一處酒莊。
俞大猷還有些懵逼時,就看到酒莊里坐著的兩人正是他的老爹和老師,俞原瓚、趙本學。
歐藏華進門先拱手道:“抱歉,路上遇到了點小事,讓兩位久等了。”
“歐大人!”
俞原瓚和趙本學趕緊起身回禮,結果就看到歐藏華的衣服上還站著血跡,再看一旁的俞大猷,衣服都被割開了好幾道口子。
兩人有些懵逼,這可不像是遇到點小事啊!
“此次特地宴請二位,是因為有一件事情,未經二位允許,我便自作主張給辦了。”
歐藏華看了一眼身邊的俞大猷,柔聲說道:“我第一次見到大猷,便知他是可塑之才,心中甚是喜歡,所以收他為徒。”
俞原瓚聽聞此言,頓時欣喜不已,他沒想到,自家這個傻小子居然能被禮部尚書看上。
趙本學看著愛徒,心中即便有萬般不舍,也不好開口斷人家的前程,只是自己這一身本事,怕是要失傳了
歐藏華將兩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他溫和的說道:“再過幾日,我便要回京了,大猷若隨我回京,過不了多久就要回來參加鄉試,實在舟車勞頓。所以我想,讓大猷留在泉州,考完鄉試之后,再來京城尋我。虛舟先生的本事,我聽王陽明說過,還請虛舟先生多多費心。”
趙本學先是一愣,看到歐藏華坦蕩的神情后,立馬明白了過來,他有些感動的拱手道:“草民多謝歐大人成全!”
歐藏華又將那幅《海天東望圖》贈送給了趙本學,作為搶了他學生的賠禮。
雙方一番推脫之后,趙本學還是收了下來。
正德十五年十一月,京城飄雪之時,離京一年零五個月的歐藏華回來了。
他先去了皇宮,看到吃嘛嘛香身體倍棒的正德皇帝,才算是放下心來。
將五軍營和神機營的虎符上交后,正德皇帝就命人將他一歲多的兒子朱載垚抱了過來給歐藏華看。
正德皇帝抱著朱載垚,朝著歐藏華炫耀道:“歐卿,朕這孩子如何?是不是龍精虎猛?一看就有仁君之相啊!”
歐藏華看向朱載垚,明明他帶著一身風霜,可這個胖娃娃居然對著他笑了,露出幾顆潔白的乳牙。
正德皇帝見此,哈哈大笑的說道:“哦唷!看到歐卿就笑,你小子還是先長大,再跟為父搶首輔吧!哈哈哈”
歐藏華眼神溫和,拱手道:“那微臣就先謝過陛下了。”
“不用先謝,朕已經下了兩道圣旨,其一是歐卿入閣。”
正德皇帝抱著朱載垚,認真的說道:“其二嘛,便是冊封這小子為太子。太子的老師沒回來,那太子也得先等著。”
歐藏華微微一愣,接著鞠躬拱手道:“臣多謝陛下厚愛!”
“歐卿,這錦繡山河,就靠你我君臣二人了!”正德皇帝看向窗外的飛雪,樂呵呵的說道。
正德十六年正月,禮部尚書、詹事府詹事、鴻臚寺卿歐藏華兼文淵閣大學士,入閣參與機務。
期間休養生息,以鄱陽湖水師為藍本,初步建立起了南海水師與東海水師。
正德二十年,歐藏華主持匯編《宗室條例》,以清點宗室丁口,同年放寬宗室子嗣管理,準其自謀生路。
正德二十五年,內閣首輔費宏身體不適,先后六次上書請辭,正德皇帝賜敕褒譽費宏,下令有司時加存問,給費宏月食八石待遇。
同年,歐藏華加太子太保、戶部尚書兼謹身殿大學士,晉內閣首輔,時年三十八歲,為大明王朝最年輕的內閣首輔。
正德三十年,倭寇襲擊澎湖列島,朝廷震怒,命鴻臚寺卿唐順之、東海水師都督俞大猷、五軍營騎兵營千戶歐箐領軍四萬,登錄東瀛興師問罪,然東瀛倭王不知悔改,竟敢反抗,唐順之、俞大猷、歐箐兵分三路,攻入京都御所,活捉后奈良倭王,獻俘于午門前。
其后三年,歐箐跟在俞大猷身側,先后擊敗了葡萄牙、西班牙、荷蘭、英格蘭、法蘭西等國家的艦隊,名揚四海,兩人被好事者稱之為‘帝國雙壁’。
正德三十三年,二十一歲的歐岳高中探花,一門雙探花,成為一時美談。
正德三十四年,五軍營總督歐箐迎娶公主朱明月。
同年,正德皇帝召開皇族會議,將大明境內的藩王都召入京城,與眾王協商變革,明確的告訴藩王們只有兩條路可選。
其一,封國于爪哇、亞齊、柔佛、霹靂、萬丹、蘇祿群島等地,朝廷駐軍維護治安,駐軍軍費由藩國承擔。
其二,留在大明本土,但朝廷只有保留親王、郡王、鎮國將軍三檔爵位的俸祿,后面的輔國將軍、奉國將軍、鎮國中尉、輔國中尉、奉國中尉只保留頭銜,福利俸祿全部取消。
經過一番協商之后,除了極個別的小藩之外,多數大藩決定封國于海外。
于是,從正德三十四年開始,一直到正德四十年,大明的東海水師與南海水師都在為各個藩國打工,滅了一個又一個小國家,讓藩國得以建立起來。
正德四十一年,五十六歲的正德皇帝退位,二十八歲的朱載垚登基,定年號仁和。
朱厚照退休之后,便帶著夏皇后游歷天下去了,用他的話來說,自己工作了整整四十一年,怎么著也要出去看看這天下到底建成了什么樣子,不然死都不瞑目。
歐藏華原本原本也想請辭,他也想去走一走看一看,但仁和皇帝不許,硬是將他留了下來。
仁和元年春闈,歐藏華檢查進士名錄時,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頓時喜笑顏開,對著身邊的二兒子歐岳說道:“我總算等到他啦!”
歐岳低頭一看,二甲第九名·湖廣荊州·張居正!
這一年,歐藏華五十五歲,太子太保、戶部尚書兼謹身殿大學士,大明內閣首輔。
歐箐三十三歲,右軍都督府都督、五軍營總督、駙馬都尉
歐岳三十歲,工部右侍郎。
俞大猷四十三歲,遼東巡撫。
唐順之三十九歲,鴻臚寺卿兼禮部左侍郎。
張居正二十三歲,授庶吉士。
新的時代,已經到來。
詩曰:
喚醒蟄龍飛起,掃滅魔炎魅火,揮劍斬長鯨。
春滿人間世,日照大旗紅!
(全書完)
從2024年3月11號開始寫這本書,到今天12月6號,共計九個月。
中間九月份的時候,因為工作原因,有想過完結算了。
但看到還有不少書友在追,就那么草草完結好像有點不負責任,所以各種擠時間更新。
一直到十月底,總算是有時間了。
這樣一直寫到今天,終于把能填的大坑都給填了,剩下一些小坑,會在后續的番外中填上。
正如許多書友看到的那樣,這本書寫到一百多章的時候就已經偏離了主題。
看書名就知道,我一開始是想寫武綜的。
笑傲江湖完結之后,再去射雕神雕,然后在原創一個天龍前傳,寫逍遙派的故事。
結果寫完娶劉箐的劇情,我發現有點控制不住了。
原因我也提到過,因為我無法想象,歐藏華去了一個沒有劉箐、沒有老劉的世界會多么崩潰。
歐藏華是老劉救回來的孩子,也是看著劉箐長大的,這種情感無法割舍。
所以,那就留在明朝吧!
可是笑傲的劇情走完了,距離碧血劍的劇情還有一百多年,沒法接上,只能走歷史線。
天知道我查明朝的資料時掉了多少頭發,我明明是在寫武俠啊!
這是我的第一本簽約且完結的書,其中少不了各位書友的支持,我非常非常感謝大家!
下一本,我會吸取這本的經驗教訓,努力寫出一個合格的江湖故事。
再次拜謝各位書友老板!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