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珊德拉的笑容也隨之停止。
然而此處是一片黑暗，哈利並不能看清她表情的變化。
但直覺告訴哈利，卡珊德拉現(xiàn)在肯定不是很高興。
“所以，你的快樂在看到我之後戛然而止，對吧？”
卡珊德拉的聲音很輕，但也足夠讓哈利聽懂她心情的不美麗。
其實哈利也很尷尬，說實在的——事實也的確如此。
任誰和剛認識的好兄弟在一起快樂聊天的時候，忽然出現(xiàn)一個趾高氣揚的女孩，上來就要收他做跟班，也會覺得很討厭。
現(xiàn)在的哈利回過頭看去，可能覺得卡珊德拉很不錯，但當時的他的確是有點兒……接受不了。
“那時候我還小，卡珊德拉?！惫忉尩?。
“這是你的潛意識，破特，不用解釋。”卡珊德拉哼了一聲。
即便是在黑暗當中，哈利也可以想象得到，卡珊德拉一定是雙臂抱在胸前，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潛意識？”哈利不解地問。
還未等卡珊德拉回答，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出現(xiàn)。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又處在一處夜間的場景。
“這是哪裡？”哈利擡起頭，看向天空。
夜間的天空杳無雲(yún)跡，唯有一輪滿月掛在天空。
四周白雪皚皚，遠處的森林也被白雪所覆蓋，枝條兒壓得往下彎著，似乎已經(jīng)不堪重負。
“等等，這裡……”
卡珊德拉目光閃動。
是黑湖？
“或許是霍格沃茨吧?！惫f，走到一旁坐下，打算看一看卡珊德拉最快樂的記憶。
這一年的霍格沃茨，他當然記得，那是他入學的第一年，就連入冬後的雪也要比往年的大上許多。
應(yīng)該說，他從未見過這麼大的一場雪。
“爲什麼是黑湖？”卡珊德拉微微昂起頭，似乎有些不能接受。
不，怎麼可能……
哈利聳聳肩，沒有答話。
沒過多久，卡珊德拉就看到一年級的小哈利抱著一個箱子走了過來。
“我想起來了！”哈利站起身，看向卡珊德拉，“這是一年級的聖誕節(jié)，你……”
“我和你一起放煙火。”卡珊德拉的目光溫柔下來。
不是看哈利，而是看向抱著箱子的小哈利。
她走到了小哈利的身邊。
“好沉，這到底是什麼？馬爾福小姐？”小哈利擡起頭問卡珊德拉。
“是煙火。”卡珊德拉一如當年地說，“像你這樣的麻瓜家庭，一定沒有見過煙火吧？真是可憐……還好你遇到了我——這種放煙火的雜活，你總不能指望我來做吧？”
“好的，馬爾福小姐?！毙」郧傻胤畔孪渥樱怪志兄?shù)亓⒃谝慌浴?
“打開箱子，我教你怎麼放煙火?！笨ㄉ旱吕愿赖?。
哈利跟著卡珊德拉教給他的步驟，擺出一排魔法煙火，放在地上用魔法點燃。
剎那間，五顏六色的火光迸射而出，在天空中綻放千萬簇火樹銀花。
更吹落，星如雨。
小哈利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他歡呼雀躍著，蹦蹦跳跳地伸出雙手，看起來像是想要摘下那綻放的星火。
“好看嗎？”
聽到卡珊德拉的聲音，小哈利以爲她生氣了，一下子瑟縮起來。
半晌後，他期期艾艾地說：“抱歉，馬爾福小姐，我……我姨父從來不讓我……”
“喜歡的話，我會讓我爸爸再買一些送過來，呵，真是個麻瓜……”
小哈利眼圈兒一紅。
“謝謝你，謝謝你，馬爾福小姐?！?
“哼……”卡珊德拉淺淺地哼了一聲，“快繼續(xù)看吧，一會煙火就沒了，我可不希望你因爲看不到煙火又哭起來，好像我又欺負你了一樣?！?
小哈利嗯了一聲，擡起頭重新看向天空。
在卡珊德拉的眼中，那對兒翠綠色的眼睛裡倒映著天空上璀璨的煙火。
真好，她想。
我見過冬日最美的煙火，是兒時黑湖畔落在你眼中的那簇星星之火。
哈利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當初的一切。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竟然會是卡珊德拉最快樂的記憶。
就在兩人沉浸在回憶當中的時候，天上的煙火在剎那間消散無蹤，與此同時，小哈利也忽然消失在了卡珊德拉的視線當中。
“破特！”
卡珊德拉下意識地喚了一聲，即便是哈利，都聽出她聲音中帶著的一絲焦急。
“我在這呢。”哈利迴應(yīng)道。
聽到哈利的迴應(yīng)，卡珊德拉愣了片刻，繼而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這是怎麼回事？”哈利問，“爲什麼這次的記憶結(jié)束之後，我們沒有陷入黑暗，而是依舊保持著……”
他指指禁林，又指指黑湖：“這樣。”
“我不知道?！笨ㄉ旱吕瓝u頭說。
“我們不妨向前走吧，卡珊德拉?！惫酒鹕碚f道：“你瞧，或許我們應(yīng)該去城堡裡看一看，萬一喚醒你的關(guān)鍵就在城堡呢？”
“也好。”卡珊德拉頷首道。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卡珊德拉在前，哈利跟在後面，他們兩個踏過皚皚白雪，走入了陽光明媚的盛夏。
當他們走進城堡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面前的場景忽然變幻，來到了一處狹小逼仄的空間之內(nèi)。
哈利一下就認出，這裡是他當初在德思禮家居住的樓梯隔間。
“這是哪兒？”卡珊德拉好奇地問，她看到了從樓板上爬下來的大蜘蛛。
然而她卻發(fā)現(xiàn)，哈利迅速從懷裡摸出了一隻大蜘蛛，甩到了一旁。
“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哈利對卡珊德拉說，“你還記得嗎？就是我和你說過當初在德思禮家住的那個樓梯隔間——”
卡珊德拉當然記得哈利和她說過的話，但樓梯隔間……
當初的她哪怕再窮盡想象，也是腦補出了馬爾福家的那個雜物間的大小，卻從未想象過竟然是如此狹窄的空間，甚至無法讓她直起腰板。
原來，竟然是這樣……
哈利在枕頭下摸來摸去，不一會兒就摸到了一封信。
“這是當初我收到的信?！惫麑ㄉ旱吕f，說著，他把那封信拆了開，上面寫著：
霍格沃茨魔法學校
校長：菲尼亞斯·布萊克
親愛的波特先生：
我們非常高興地通知您，您已被霍格沃茲魔法學校錄取。
我謹代表整個教職員工團體向您的出色的魔法潛力表示最熱烈的祝賀。
我們熱切期待您於9月1日的到來，屆時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將準備好將您送往我們心愛的學校。
信封中附有您所需的用品清單、必備書籍以及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的車票，歡迎您的父母或監(jiān)護人陪同您前往對角巷購買所需用品。
再次祝賀您收到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錄取通知，我們將於七月三十一日前靜候您的貓頭鷹帶來您的回信。
副校長（女）
瑪?shù)贍栠_·韋斯萊
“我記得最後一句，那個‘再次祝賀您收到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錄取通知’。”哈利晃晃手裡的信，笑著對卡珊德拉說，“這是布萊克校長要求韋斯萊女士加上去的，這還是我聽加雷斯說的——他說他的姑姑在家庭宴會的時候爲此痛罵了傲慢的布萊克校長?！?
卡珊德拉的脣角勾動兩下，轉(zhuǎn)過了頭。
“開門吧?！惫麑ㄉ旱吕f。
他們兩人走出隔間，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破釜酒吧。
“我當初就是這樣來到一百年前的，卡珊德拉?！惫麑λf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個樣子，但我推開門後就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了這裡……當時的我還以爲這封信不過是一個惡作劇呢……你知道的，我的表哥達力最喜歡捉弄我了?！?
“噢，我知道?！笨ㄉ旱吕Z氣輕快地說道：“那頭戴著假髮的豬，對吧？”
“雖然這樣形容他不是很好，但我並不反對?！惫呛堑卣f：“達力前幾天還和我說，他準備去練拳擊。”
說話的時候，他還在迴應(yīng)酒吧老闆艾博先生的問話。
不一會兒，韋斯萊副校長就出現(xiàn)在了破釜酒吧當中。
“波特先生?！表f斯萊副校長看到了哈利，走過來說道：“我是霍格沃茨的副校長，聽艾博先生說，你忽然出現(xiàn)在了破釜酒吧，對吧？”
“是的，女士。”哈利頷首說。
“和我來一下，波特先生。”韋斯萊副校長說完，便起身走向酒吧的一處角落。
“雖然不知道出現(xiàn)了什麼情況，但我懷疑你的信是一個門鑰匙?！表f斯萊副校長說，“請給我看一看你的信，好嗎？”
哈利從懷裡把那封信掏出來遞給韋斯萊副校長，她檢查了一會兒，把那封信揣起來。
“情況我已經(jīng)知道了，和我說一說你的家庭情況吧——比如住址，我想如果你的家人知道你走丟了，他們會很難過?！?
“抱歉，校長，我的爸爸媽媽都已經(jīng)去世了?！惫吐曊f道：“我現(xiàn)在寄居在姨媽家裡，他們應(yīng)該不會擔心我……”
又聊了一會兒，韋斯萊教授便說道：“情況我已經(jīng)瞭解了，歡迎你進入霍格沃茨學習，波特先生。”
“好的，教授?！惫c頭說，“但是——我們現(xiàn)在是……”
“記住，波特先生。”韋斯萊副校長輕聲說道：“不要對任何人說你的事情——有關(guān)一百年後的事情，就算是布萊克校長也不行，明白嗎？”
“我知道了，教授?！惫Σ坏攸c頭，他又像當初一樣問道：“但是——我沒有錢，教授，我不知道我要不要繳納學費……”
“噢，這是不需要的，孩子?！表f斯萊副校長的目光柔和下來，“學校裡面有規(guī)章制度，像你這樣的情況，可以申請助學金……下面和我來吧，我?guī)闳フ也既R克校長，需要經(jīng)過他的同意纔可以申請助學金?！?
“好的。”哈利乖巧地點頭。
韋斯萊副校長站起身向前走去，逐漸消失在了兩人的視野當中。
隨後，破釜酒吧當中的顧客也全部消失在這片回憶場景。
“多麼令人感動啊，破特。”卡珊德拉一手託著下巴，面上掛著玩味的笑容，眼角的淚痣很是扎眼，“就像是脫離那個後媽的灰姑娘一樣……天哪，我彷彿在看格林童話，要不要我送你兩雙水晶高跟鞋？”
哈利下意識地反脣相譏道：“是你穿過的嗎？”
卡珊德拉愣住了。
繼而她露出了無比嫌棄的目光。
“你還是和當年一樣討人厭，破特?！彼f，“但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也會滿足你那變態(tài)慾望的——誰讓你來救我了呢？”
哈利有點兒尷尬，其實那句話他說出去就後悔了。
要女孩子穿過的鞋……這多少聽上去有點不好聽也不好看。
我一個男人，要女孩子穿過的二手鞋幹什麼？
爲了掩飾尷尬，他只能往前走了兩步，想要推開破釜酒吧的門走出去。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這扇門並不能打開，他推了好幾下都毫無反應(yīng)。
“我們似乎被困在這裡了，卡珊德拉?！惫麑ㄉ旱吕f道：“這扇門不能打開——你看一看還有沒有別的出口？”
卡珊德拉更嫌棄了。
“你可真是傻乎乎的小巨怪，破特。”
她這樣說著，伸手抽出魔杖，點在了一旁破釜酒吧的牆壁上。
“不要告訴我韋斯萊副校長沒有教過你，像這樣……往上數(shù)三塊兒，再往橫裡數(shù)兩塊?！?
敲過的那塊磚抖動起來，開始移動，中間的地方出現(xiàn)一個小洞，洞口越變越大，不多時他們面前就出現(xiàn)了一條寬闊的拱道，通向一條蜿蜒曲折、看不見盡頭的鵝卵石鋪砌的街道。
“這條路是通往對角巷的嗎？”哈利好奇地問，伸手拍拍那個洞口。
“我不知道。”卡珊德拉語氣悠然地說：“但至少可以看出來，我們可以走出去了，不是嗎？”
哈利點了點頭，走到洞口前。
“下一個記憶應(yīng)該是我的，變態(tài)小巨怪?！笨ㄉ旱吕焓謸踉诹斯纳砬?，“所以按理來說，應(yīng)該是讓我先出去，不是嗎？”
哈利無奈，只好讓卡珊德拉先走。
他跟在了卡珊德拉的身後，在鵝卵石的地面上走著，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馬爾福莊園之前。
百年前的馬爾福莊園和現(xiàn)如今並不一樣——雖然從外觀上來看都是一模一樣的，但明顯，百年前的馬爾福家門口要比現(xiàn)在熱鬧得多。
畢竟是暗部長，賽普蒂默斯·馬爾福先生說一句話，要比魔法部部長都管用。
然而現(xiàn)在的賽普蒂默斯先生，也有著不小的煩惱。
一輛馬車從遠方而來，停在了馬爾福莊園的大門口。
賽普蒂默斯先生從馬車上走下來，不一會兒，小哈利亦步亦趨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他們一句話都沒說，賽普蒂默斯先生雖然看起來很不樂意，但對小哈利的態(tài)度還算很溫和。
當然，哈利記憶中的賽普蒂默斯先生也是很溫和的人。
“走吧，跟上去?！笨ㄉ旱吕瓕f道。
兩人跟了上去，卡珊德拉填補了哈利和賽普蒂默斯先生之間的空白。
一直走進了馬爾福家的府邸，小哈利才被女僕帶著走到了二樓，而卡珊德拉則站到了父親的身後。
“和我來，凱絲?！彼Z氣嚴厲地說道。
走進房間當中後，賽普蒂默斯先生擡起頭，目光嚴肅地看著卡珊德拉。
“我需要你的解釋，凱絲?！辟惼盏倌沟恼Z氣冷冽：“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是純血家族，而那個破特，是一個麻瓜出身的孩子——”
“麻瓜出身，又怎麼了？”卡珊德拉嘴角噙著笑，“我只是找一個能夠和我一起練習魔咒的男僕罷了，爸爸——您不至於這副樣子。”
賽普蒂默斯先生被氣笑了，看向女兒的眼神分明就是“你以爲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也只有麻瓜出身的孩子，才能被我當做標靶一樣練習魔咒，不是嗎？爸爸？”卡珊德拉再次說道，似乎是在說服她的爸爸，又似乎是在說服自己。
賽普蒂默斯冷哼著說道：“只要你願意，只要你說出一句話，就會有無數(shù)純血家庭出身的巫師自願來給你做靶子?！?
“但我不需要，爸爸。”卡珊德拉無所謂地說道：“那並不是我想要的，我更相信我的選擇——我是不會錯的，爸爸。”
“唉……”
賽普蒂默斯先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既然你堅持的話?！辟惼盏倌瓜壬嗳嗝夹?，“如果以後你後悔了，可千萬不要來找我哭訴?！?
卡珊德拉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賽普蒂默斯先生。
“我只是找一個陪我練習魔咒的靶子，爲什麼會後悔到找你哭訴？”
但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卡珊德拉卻怔住了。
那時的她，當然不知道爲何會因爲找一個練習魔咒的靶子而去找父親哭訴……
可現(xiàn)在的她，卻是知道在哈利失蹤之後的時候，當時的自己到底有多痛苦。
以至於不惜拋棄一切，也要跨越時間來找尋哈利。
她當然知道，巫師們的壽命是很長的，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活個一百五十歲左右是輕輕鬆鬆。
從1892年到1991年，也不過是99年的時間，對於巫師們來說並不算一輩子的距離。
但她和維維一樣，都不想讓哈利看到自己老去的樣子。
就在卡珊德拉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馬爾福家的一切都消失了。
卡珊德拉依舊坐在原地發(fā)呆，似乎在回憶著過往。
哈利並沒有打斷她的回憶，而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等著，直到卡珊德拉重新擡起頭。
“繼續(xù)往前走吧?！彼f，“我們很快就可以逃脫死神的追逐了?！?
“嗯?！惫c著頭說，來到了馬爾福家的大門口。
他打開門，前面是一條漫長的石子道路，蜿蜒著一直向前。
“走吧?！彼仡^對卡珊德拉說道。
兩人一直向前走，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就在哈利有點兒忍不住的時候，卡珊德拉忽然說道：“說說看吧，你這兩年的事情——讓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會重返十三歲……”
“是十一歲，卡珊德拉?！惫m正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總之在我回來之後，就變成了這副樣子——甚至還重新進入霍格沃茨上學……如果你回來的話，或許也可以和我一樣，重新回到霍格沃茨上學呢?！?
“我已經(jīng)二十多歲了，哈利?！笨ㄉ旱吕p笑著說道：“你要知道，成年人是無法進入霍格沃茨上學的。”
“但你現(xiàn)在看起來只有十六歲，卡珊德拉?！惫m正道。
“不，不是十六歲，這裡只是我的意識空間——”卡珊德拉搖頭說道：“你看到的我，並不是……”
哈利打斷她說道：“可你從外面看起來，也是十六歲。”
聽到哈利的話，卡珊德拉怔住片刻，繼而別過頭說道：“我應(yīng)該教育過你，破特，在別人說話的時候打斷對方是很沒有禮貌的行爲?！?
兩人之間沉默了片刻，然後，他們兩個忽然發(fā)現(xiàn)，在路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座城堡。
“城堡？”卡珊德拉疑惑地看向哈利，“這就是屬於你的快樂記憶？我不記得你有過這麼闊氣的朋友?！?
哈利有點兒尷尬。
因爲……面前的城堡，他最熟悉不過了。
這是1891年的聖誕節(jié)，在奧匈帝國的紐蒙迦德。
“這裡是奧匈帝國。”
哈利只說了一句話，就讓卡珊德拉的眼神犀利了起來。
奧匈帝國……
這個國家，她再熟悉不過了。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寧可不會在1888年的時候，帶著哈利和爸爸一起去維也納。
兩人之間再次沉默。
“是那個聖誕節(jié)吧，1891年?！?
卡珊德拉雙手抱在胸前——然而她的規(guī)模就算窺鏡而自視，也弗如維維遠甚。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那個——格林德沃，對吧，你們兩個一起去了奧匈帝國共度聖誕?！?
“是，是的?！惫行┬奶?。
“是啊，多麼甜蜜。”卡珊德拉輕笑著說道：“走吧，讓我看一看屬於你們兩人的甜蜜回憶——你不介意吧，破特？”
“不，並不甜蜜。”哈利嘆了口氣，試圖糾正卡珊德拉的話。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紐蒙迦德堡的門被打開了，維維出現(xiàn)在了城堡的門口。
“哈利~”
她揮舞著手臂，向哈利招呼著，帶起一陣澎湃的浪濤。
卡珊德拉盯著維維明顯要比她優(yōu)越得多的優(yōu)點，眼中飛速地閃過了不易察覺的羨慕嫉妒恨。
“走吧?！惫仓^皮對卡珊德拉說道。
兩人走進城堡，維維當即便抱住了哈利的胳膊。
“快進來吧，哈利，”她說，“我和蓋爾已經(jīng)等你好久了，他一直和我問你呢。”
“問我？問我做什麼？”哈利不解地問道——他到現(xiàn)在都不太明白，爲什麼蓋勒特會一直和維維問他。
在他的印象當中，蓋勒特這小子一直很討厭他來著。
“他很喜歡你。”維維笑瞇瞇地說道，“我已經(jīng)讓露琪做了豐盛的晚宴，尤其是你愛吃的土豆燉牛肉?！?
卡珊德拉忽然轉(zhuǎn)過身去，她的面頰抽動了兩下，似乎在強忍著沒有吐出來。
‘尤其是你愛吃的土豆燉牛肉，喲喲喲……’她小聲地學著維維那有些膩人的聲線，“不知羞恥的德國女人！”
她當然也知道，哈利最喜歡吃的菜是土豆燉牛肉——爲此，只要是哈利來到馬爾福莊園的時候，飯桌上一定會有這道菜，即便它有些上不得檯面。
走進城堡以後，他們一直走到二樓的餐廳。
餐桌上擺著豐盛的聖誕晚餐，各式各樣的菜餚琳瑯滿目，簡直能夠晃花人的眼睛。
一個金髮小男孩兒坐在餐桌邊上，面上明顯帶著不情不願的神色，維維走到餐廳當中的時候，他擠出了一個笑容。
“這是我的弟弟，蓋爾……哦，蓋勒特·格林德沃。”維維給哈利介紹道：“他很喜歡英國，也很喜歡英國人——我想你們一定能夠聊得來?！?
正太版蓋勒特露出一個甜度爆炸的萌萌笑容，心裡還在吐槽——英國人？我蓋勒特·格林德沃就算是死，死在外面，從阿爾卑斯山上跳下去，也絕對不會喜歡一個英國人！
“你好，波特先生?！毙】W鵡站起身，禮貌地說道：“一直以來就聽我姐姐總提起你，見到你很高興?！?
“你好，格林德沃先生。”哈利也衝他還禮，心裡還在感慨……
多好的一個小孩兒啊，萌萌噠的，怎麼就成了後來的那個賤嗖嗖的樣子呢？
別說他是黑巫師了，就那副賤兮兮的樣子，說他是個海盜船長哈利都信。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算是這個小正太版蓋勒特，心裡都恨不得把拐走他姐姐的疤頭媚娃大卸八塊。
“這就是格林德沃的弟弟？”卡珊德拉嫌棄地看看那隻小鸚鵡，“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在三十年後，他會成長爲讓整個巫師界都震動的黑巫師?！惫剖窃趪@息，“甚至還被寫在了巧克力蛙卡片上——雖然是被列入了鄧布利多的戰(zhàn)績當中?！?
本來說讓整個巫師界都震動的黑巫師，卡珊德拉還有點兒不太信，但說被寫到巧克力蛙卡片上，她一下就信了。
“噢，鄧布利多?！笨ㄉ旱吕陨韵肓艘幌?，問道：“你說的鄧布利多，是珀西瓦爾·鄧布利多和坎德拉的兒子？我似乎聽過這件事情，好像是說珀西瓦爾因爲襲擊麻瓜，被關(guān)進了阿茲卡班？”
“是的，因爲那些麻瓜男孩襲擊了他的女兒，阿利安娜?！惫o卡珊德拉簡要地講述了一下當初發(fā)生的事情。
卡珊德拉了然地頷首，說道：“這件事情我聽爸爸提起過，他很同情那位鄧布利多先生，但是沒有辦法，他只能在阿茲卡班中儘量照顧他?！?
“爲什麼？”哈利感興趣地問：“我記得賽普蒂默斯先生並不喜歡管這樣的……”
“這樣的閒事，對吧？”卡珊德拉哼了一聲說，“這不是你需要關(guān)心的，破特——我建議你現(xiàn)在最好還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和你的小女朋友完成這頓聖誕大餐過家家——我可不想我們被死神發(fā)現(xiàn)，從而丟掉小命。”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哈利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解釋，反正就是下意識地心虛去解釋這件事。
“噢，我看你似乎還有些遺憾?！笨ㄉ旱吕劢茄鹦σ?，“讓我想想，你一定是在可惜吧？天哪，格林德沃小姐竟然不是我的女朋友……難道你和格林德沃在那個愛的小屋這麼久，都沒有確定關(guān)係嗎？我很好奇……”
說到這裡，卡珊德拉用戴著白色蕾絲手套的小手虛掩嘴脣，故作驚訝地說道：“難道說——你只是一廂情願，她根本不喜歡你？哦天哪，可憐的哈利，被格林德沃小姐玩弄於股掌之間……”
她露出惋惜的神情，就好像她真的覺得哈利很可憐一樣。
哈利第一次理解了羅恩的痛苦，他趴在桌子上鼓鼓嘴，不敢怒也不敢言。
被人“抓包”的他且心虛著呢。
“嘖嘖，土豆燉牛肉啊。”
卡珊德拉感慨地說道：“看來她真的很記得你的喜好，破特?！?
“別說了，別說了……”哈利低下頭。
身旁是維維的鶯聲燕語，對面是一臉臭屁的正太蓋勒特，身後則是不斷在揶揄他的卡珊德拉……
算了，哈利想，現(xiàn)在是在你的意識中，我就讓你一回好了。
不一會兒，城堡當中的維維和蓋勒特消失在了原地。
“是時候去下一幕了，卡珊德拉?！惫酒鹕碚f，他有點兒迫不及待，“我們就快要出去了，對吧？”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笨ㄉ旱吕焓帜ㄑ劬?，拭去不存在的眼淚，“多麼令人感動的情誼啊，你竟然會迫不及待地逃離這段記憶……”
哈利沒理她。
“走吧，”他說，“我們先從城堡當中離開，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但願你的烏鴉嘴天賦不會生效。”
說罷，卡珊德拉站起身，向城堡外面走去。
城堡的外面是靜寂的黑夜，天上一片漆黑，只有星星點點的星光閃爍。
順著面前的小路，哈利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那片禁林。
“又是禁林?！笨ㄉ旱吕櫰鹈?，對哈利說道：“鑑於你的烏鴉嘴，我建議你還是小心一點，說不定這就是死神的鬼把戲。”
哈利戒備地往懷裡一掏，結(jié)果什麼都沒有掏到。
他忘記了現(xiàn)在處於卡珊德拉的意識空間當中，是不能使用魔法的。
在這裡等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出現(xiàn)。
“繼續(xù)向前走吧。”卡珊德拉對哈利說道：“或許我們應(yīng)該往前走一走，而不是在這裡傻等著。”
兩人順著禁林當中的小路繼續(xù)往前走，不時地從禁林深處傳來一陣陣狼嚎聲，將氣氛襯托的更加詭譎。
哈利忽然想起了之前關(guān)於死亡聖器的傳說，於是便對卡珊德拉說道：“我記得，前段時間在紐蒙迦德，鄧布利多校長和我說，他在年輕的時候瘋狂地追逐死亡聖器的力量，和蓋勒特·格林德沃一起……據(jù)說成爲三個死亡聖器的主人後，便可以征服死亡，成爲死神的主人……”
聽到哈利的話，卡珊德拉嗤笑一聲。
“不過是一些平庸巫師血薊吸多了產(chǎn)生的幻覺罷了。”她說，“你想想看，傳說之中死亡聖器源自死神的創(chuàng)造——你認爲擁有這些物品，就能夠成爲物品創(chuàng)造者的主人嗎？”
“更何況，死亡聖器的製造者是佩弗利爾兄弟，那就更不可能通過擁有死亡聖器來成爲死神的主人了?！?
“那我們要如何阻止死神？”哈利遲疑地問道：“阻止死神把你帶走？”
“我們不能阻止死神，至少不能夠永遠阻止他?！笨ㄉ旱吕p笑著說道：“凡人皆有一死，破特，如果你的大腦沒有被和格林德沃的粉色戀愛泡泡填滿的話，應(yīng)該會知道我們只是巫師，並不是神?！?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巫師即神明?！惫咀∧_，看向卡珊德拉：“你和我說過，只要巫師足夠強大，便可以使用出任何魔法，任何。”
“但這不包括自大狂，破特?！笨ㄉ旱吕沉怂谎郏骸凹幢闶窃谔m洛克的手下吃了一個大虧，你仍舊沒有改變你的性格——還是那麼傲慢，自大……”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在路的盡頭，出現(xiàn)了馬爾福莊園的輪廓。
“我沒有想到，竟然還會來到這裡。”卡珊德拉喟嘆著說道。
事實的確如此，卡珊德拉並不覺得，在馬爾福莊園當中還有什麼記憶，值得她去觀看。
然而走到莊園門口的時候，她忽然發(fā)覺了有些不對勁。
“這並不屬於我的任何記憶，破特?！笨ㄉ旱吕焓肿プ」母觳?，“小心——”
話音剛落，他們就來到了賽普蒂默斯先生的房間之外。
“我們終於見面了，馬爾福小姐?！?
一道玩味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後響起，哈利和卡珊德拉一起回頭，發(fā)現(xiàn)在他們的身後，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老婆婆。
“你是誰？”卡珊德拉戒備地問道：“爲什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
“你明明知道的，馬爾福小姐?！崩掀牌藕谜韵镜乜粗ㄉ旱吕骸澳愣懔宋液芫?，我想想看……似乎已經(jīng)躲了我能有九十多年了，自從你喝下那瓶藥水就應(yīng)該知道的?！?
“你是死神？！”哈利震驚地問。
“還有你，波特。”死神並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麼驅(qū)使著那幾個人，寧願付出各種代價，也要不惜一切地來到一百年後去找你……真的是友誼在驅(qū)使她們嗎？我很好奇……”
“好了，我們就不要多說什麼沒用的話題了，馬爾福小姐?！彼郎窨聪蚩ㄉ旱吕?，“波特還有很多年要活，而你，卡珊德拉·馬爾福，你早就應(yīng)該死掉了，我勸你還是和我一起離開?！?
“如果我說不呢？”卡珊德拉昂著頭問。
“我深表遺憾?！彼郎裎⑽⒁恍?，“但我相信，一會兒你就會改變想法的，馬爾福小姐?！?
說罷，死神的身影消失在了他們的面前。
“她在搞什麼鬼把戲？”哈利不解地問：“我懷疑她肯定用了什麼手段，你要小心一點，卡珊德拉。”
“嗯?！?
卡珊德拉慢慢點頭，還未等她有什麼動作，伊格尼修斯·馬爾福的聲音便從他們的身後傳來。
“卡珊德拉？”
他有些驚喜地看向卡珊德拉，快步走上前，上下打量著她。
“梅林的鬍子啊，我找了你好久，古靈閣、對角巷、甚至是翻倒巷，我都已經(jīng)找遍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身影！想不到你竟然已經(jīng)回家了！”
“回家？”卡珊德拉疑惑且戒備地問，她絞盡腦汁，也沒回憶起這部分場景到底屬於那段記憶。
“是啊，爸爸已經(jīng)急瘋了。”伊格尼修斯嘆了口氣：“你就像是瘋了一樣，去找那個泥……麻瓜種男孩，天知道我們有多心疼你，算了，回來就好，爸爸肯定已經(jīng)在屋子裡等你了，和我一起進來吧?！?
卡珊德拉愣怔住了。
她意識到了，這段記憶……不屬於以前，也不屬於現(xiàn)在。
或者說，這並不是記憶，而是發(fā)生在她喝下藥水之後——如果她沒有選擇喝下藥水，而是回到家會發(fā)生的事情。
伊格尼修斯好像沒看到哈利一樣，從他身邊錯了過去，推開了房門。
卡珊德拉跟了上去，走進了房門。
旁邊看著的哈利並不知道緣由，他只當這是屬於卡珊德拉的記憶。
難道卡珊德拉還離家出走過？他在心裡想著。
走進房門之後，哈利便發(fā)現(xiàn)，賽普蒂默斯先生似乎比他以前見過的都要老邁。
他也有些疑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凱絲？！”
賽普蒂默斯先生看到卡珊德拉後，霍地站起身，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女兒，神情就彷彿什麼珍寶失而復得一樣充滿喜悅。
“爸爸?！笨ㄉ旱吕瓬\笑著走到了賽普蒂默斯的面前。
“你終於肯放棄那個破特了，凱絲?！辟惼盏倌瓜壬牢康嘏呐目ㄉ旱吕募绨颍骸昂芎?，很好……”
卡珊德拉沒有說話，只是出神地看著她的爸爸。
“一起去吃個飯吧，凱絲?！辟惼盏倌瓜壬f，他看向伊格尼修斯，說道：“一起來吧，伊格。”
他們走出房間，來到了宅邸寬敞明亮的餐廳。
似乎是爲了歡迎卡珊德拉回家，廚房備上了豐盛的菜餚，甚至比哈利在紐蒙迦德堡吃的聖誕大餐都要豐盛好幾倍。
哈利站在卡珊德拉的身後，就像是往常一樣。
“你也坐吧，破特。”卡珊德拉回頭對哈利說道，“坐到我身邊來。”
賽普蒂默斯先生似乎根本看不到哈利，他只是和卡珊德拉噓寒問暖，問問她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只要她喜歡，他一定會幫她完成願望的。
“吃點土豆燉牛肉吧，凱絲。”賽普蒂默斯先生說，“我記得你最喜歡這道菜了，不是嗎？”
“嗯。”卡珊德拉點點頭，“謝謝你，爸爸?！?
哈利坐在旁邊看著，他不知道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插話——他本能地覺得，面前的賽普蒂默斯先生和伊格尼修斯有問題，但卻沒法開口阻止卡珊德拉。
是啊，卡珊德拉已經(jīng)失去了家人，他又有什麼立場去阻止她享受片刻來自家庭的溫馨呢？
一頓飯吃了差不多有一個多小時，賽普蒂默斯纔有些不捨地吩咐家養(yǎng)小精靈們宴會結(jié)束。
他站起身，帶著卡珊德拉開始在馬爾福宅邸當中慢步走著。
“還記得這裡嗎？”賽普蒂默斯先生指著一間小房子說道：“這裡，這件房子，當初的你和我鬧彆扭——我想想看，是在你六歲的時候吧？梅林啊，你竟然在六歲的時候就覺醒了部分魔法能力，將自己隱去身形藏在這間小屋子裡，當時可把我和你哥哥急壞了……還是卡蜜爾找到的你?！?
“記得。”卡珊德拉目光溫柔地看著那間小房子，對賽普蒂默斯先生說。
“還有這裡，你的書房?！辟惼盏倌瓜壬钢情g書房說道：“你不讓任何人進去……自從你走後，我就下令將這間屋子封存，不讓任何人進入……”
“自從我走後？”卡珊德拉皺著眉，抓住了賽普蒂默斯先生話語當中的紕漏。
“走吧，我們再往前面走一走?！辟惼盏倌瓜壬f。
他們幾乎走遍了馬爾福宅邸的每一處角落，無論是哈利，還是卡珊德拉，都從來沒有見過賽普蒂默斯先生的這一面。
卡珊德拉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露出過這樣的一面。
他們一直走到了馬爾福家族的秘密寶庫，賽普蒂默斯先生揮揮手，打開了寶庫的大門。
“那件梅林留下來的秘寶，就是你趁著我外出的時候，偷走我的信物拿走的吧？”賽普蒂默斯說，“那時候的我很生氣，我認爲你爲了一個男孩，寧可拋棄你的父親和兄長……但我又擔心有人盯上那件秘寶，所以把你從家族裡除了名，說實在的，我一直都很後悔這件事情?！?
“爸爸？”
卡珊德拉忽然擡起頭，她意識到了面前的人，是她的父親本人。
賽普蒂默斯先生什麼都沒說，只是狡黠地衝著卡珊德拉笑了笑。
還沒等他說些什麼，死神的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
“賽普蒂默斯·馬爾福?！?
哈利擡起頭，發(fā)現(xiàn)死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馬爾福家族的寶庫當中。
但死神的表情還是很平淡，看起來根本沒有爲此而生氣。
“記得我們的約定，馬爾福先生。”她神色平淡地說道。
卻沒想到，賽普蒂默斯先生溫和地衝著她笑了。
他重新看向卡珊德拉，伸手擦去卡珊德拉臉上的淚水。
“要想走出去，就要堅持到底，凱絲。”他說，“不要質(zhì)疑自己做出的選擇，這是我最後能教給你的了。”
說罷，他拍拍卡珊德拉的臂膊，回過頭對死神說道：“謝謝你能讓我和女兒聊這麼多，我也是時候回去了。”
走到哈利的身邊時，他在對方的肩膀上按了按。
“馬爾福先生……”哈利擡起頭說。
然而賽普蒂默斯先生什麼都沒說，神色淡然地和哈利擦肩而過，走到了死神的身旁。
“我尊重女兒的選擇，死神女士?！辟惼盏倌瓜壬鷮λ郎裾f道：“無論是百年前，還是現(xiàn)在——”
聽到賽普蒂默斯的話，死神的面色稍稍一沉。
她打了個響指，整棟馬爾福莊園，包括賽普蒂默斯先生，都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現(xiàn)在，他們又重新回到了禁林的外圍。
“多麼偉大的父愛啊?！彼郎窈谜韵镜卣f道：“看來你的父親並不會因此怪罪你，不是嗎？馬爾福小姐？”
卡珊德拉的嘴脣囁嚅片刻，她擦擦臉上的眼淚，面色逐漸堅定，昂起頭看向死神。
哈利伸出手，握住了卡珊德拉的手。
與此同時，天邊逐漸泛起魚肚白。
在禁林小路的深處，逐漸亮起璀璨的光芒，將整片樹林映得恍若白晝。
“走吧?！笨ㄉ旱吕瓕f道：“順著這條路，我們一直往前走……”
“別這麼急，馬爾福?！彼郎窈鋈淮驍嗨脑?，“你永遠都逃不脫我的追捕——還有你，波特，你應(yīng)該知道，格林德沃和斯威汀也是一樣……”
“快走！”哈利拽著卡珊德拉的手腕，帶著她轉(zhuǎn)身就跑。
兩人一直順著禁林的小路向前快速奔跑，一直來到了小路的盡頭。
在路的盡頭有一扇門，就像是哈利見過的，被古代魔法所封印的門一樣。
這扇門很寬敞，足夠容納他們兩個一起進入。
“一起進去吧?！惫f，他仍然沒有鬆開卡珊德拉的手。
卡珊德拉沒有說話，她甩了甩手腕，卻沒有甩掉哈利緊緊握著的手。
哈利拽著她，走進了這扇門。
……
梅林密室當中，哈利猛地驚醒，他狠狠地喘了一口氣，就好像被憋了幾百年一樣渴望新鮮空氣。
他掙扎了一下站起身，看向面前石臺上躺著的卡珊德拉。
就在此時，卡珊德拉的眼角忽然落下一滴眼淚。
“卡珊德拉？”哈利焦急地喚道。
卡珊德拉緩緩地睜開眼睛，神情複雜地看向哈利。
“我收回那句話，破特，我不該對沒比巨怪聰明多少的你抱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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