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聖殿。
元光第一時間接到了樑秋傳來的信息。
“六十六階嗎。”
他看著這個數字，神色中有些惋惜，又有些釋然。
惋惜的是李牝的表現並沒有超出他們預料多少。
不屬於那種能驚豔世人的天驕。
釋然的原因同樣如此，確確實實稱的上人道天驕。
拜師聖皇夠資格了。
甚至，如果某位天帝心情好，看他比較順眼，收入門牆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但……
離他們先前撿漏的心理預期卻還差了一大截。
不過也是，主宰的漏有那麼好撿的嗎？
還是你覺得，你的眼力能比主宰更高？
尤其是黑淵那種據說還在兼修無上之道的主宰。
搖了搖頭，元光將目光放到另一份申請上。
“大衍盤。”
這種天賦，賜下這等頂尖宙光神器……
哪怕李牝有立功的因素在裡面，仍然只能算是達到模棱兩可的水準。
這也是真命殿主會大力反對的原因。
“唉，要是李牝能夠闖到至高階梯六十九階就好了……真命、萬古劫、弒星尊幾位殿主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但現在……怕是又得有一番扯皮。”
思忖著，元光倒也沒有放棄繼續替李牝爭取一下的意思。
畢竟不久前真命可是說了，只要李牝能闖過六十五階他就不再反對，六十六階……
說服力比六十五階來還要高一分。
他都已經將事情推動到這一步了，自然得再堅持一下，賣出這個人情。
……
“道盡輪迴。”
修煉室中，李牝神色平靜而淡然。
他感應著心靈深處的那一道身影，一步一步，向他走來，最終和他合而爲一。
他的過去，成就了他的現在。
正是過去的一切，促使他走上了生命進化的道路，纔有了現在的成就。
也就是在兩者融合之際，李牝心靈昇華到了一種全新境界。
一種……
“真靈。”
李牝道了一聲。
他能清晰感覺到心靈的蛻變。
這一刻，整個心靈中再無半分迷障，清晰透徹到彷彿能夠映照一切。
這就是真靈。
完成閉環後的心靈進一步蛻變後的境界。
也就是從宇宙生命，正式邁向終極生命的關鍵。
自此開始，修煉者幾乎不再會被心靈的迷茫困擾。
到了這個境界，只需要再向前邁出一步，讓真靈可以如同常態一般一直維持激活狀態，恆定不變，即便此刻離開星界，返回宇宙星空，心靈照樣永不退轉，從而維持永生不死。
一紀壽元大限自此不復存在。
“終於，凝聚真靈了。”
李牝由衷的感慨了一聲。
不容易。
甚至，在凝聚真靈境界前，他還沒有太多徵兆。
可藉助至高階梯，藉助一場極限之戰突如其來的頓悟，他卻是一口氣邁入了這一領域。
難怪很多人都無法對外解釋凝聚真靈的過程。
這個境界……
完全遵循於修行者的內心。
唯有心靈觸動，引發昇華、蛻變，才能完成真靈的凝聚。
而到底什麼情況下能夠讓其心靈觸動，誰也說不準。
“想不到，我的心靈觸動，居然不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時超越極限，僅僅是‘吾道不孤’四個字。”
李牝凝思著。
緊接著，心神凝聚到了心靈深處。
此刻的心靈深處已經不再是一灣平靜的湖泊。
而是一個人。
一個完全由光芒組成的人形。
依稀可以看出上面屬於“他”的模樣。
這就是真靈。
當他的心靈沸騰到極致後，真靈的力量就會激活、釋放，映照出絢爛光輝，到時候……
“嗯！？”
李牝感知著自己的真靈，隱隱覺得，和他理解的真靈好像有那麼一絲不同。 下一刻，他直接利用道盡輪迴秘術將真靈激活……
一種無法言語的奇妙感觸涌上心頭。
他就像是和真靈分離了一樣。
真靈周邊的一切，變得不再真實，猶如從真實世界變成了電影世界、書畫世界。
但這個電影世界、書畫世界又是那麼真實，真實到……
就是他此刻所經歷的一切。
李牝凝神集中在真靈周邊。
這一刻，真靈映照著外界的一切，就像他仍然在修煉室中修煉，但……
在觸及真靈映照的世界時，人們所理解的“過去”不再是一個實際意義的形容名詞。
而是變成了一個可被書寫的尺度。
在這種尺度概念下，當他集中於真靈周邊映照出來的世界，他才赫然發現，時間，彷彿凝滯了。
不是現在的時間，而是前一秒、前兩秒、前十秒、前一分鐘、前十分鐘，乃至前一小時、一天、一個月、一年、十年、百年……
一切的一切，全部停滯。
他的過去，也就是他所經歷的一切，就像一冊冊書籍、一冊冊圖畫，清晰的展現在他面前。
他可以無視“時間”的影響，盡情的暢遊在這片完全由過去組成的書籍、圖畫中。
儘管這些書籍、圖畫，幾乎都是以他爲中心演繹的，不涉及到他以外的變化，但在這一刻，他卻能化身爲“過去”這一段時間的掌控者，窺覷到“過去”一切未曾觸及到的秘密。
若是將這種能力用於戰鬥……
當別人致命一擊即將命中他時，他可以激發真靈，進入類似於時間停止的狀態。
這種狀態下，但凡已經發生的一切……
包括敵人已經打出來的這一擊，全部按下了暫停鍵，他可以自由的分析這一擊中蘊含著什麼樣的威能，又該用什麼方式破壞，直到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或者真靈難以維持時，過去的時間流速纔會恢復。
在這種情況下戰鬥……
除非敵人的實力對他呈現絕對無解的壓制，否則，再強大的對手在他面前都難逃被擊潰的結果。
降維打擊。
這是真正如同降維打擊般的效果。
直接通過時間尺度來左右事件的結果、戰鬥的發生，從而讓其遵循著自己想要的方向運轉。
“我的真靈……”
李牝感受著這些變化：“其他宙光的真靈通過洞悉他們智慧生命的心靈變化而瓦解、預判對方所有攻擊手段，而我……卻是完全洞悉過去，洞悉一切已然發生，既成事實的一切。”
兩者間存在差異。
但……
他激活真靈後衍生的神異，明顯更在其他宙光映照心靈之上。
“有了真靈，下一步，便是以真靈爲極限，再度提升能量和能級，相較於心靈之力，真靈對力量的掌控、容納上限明顯要高得多，星輝也好，日耀也罷，所能容納的能量上限只有400萬，能級上限只有10，而真靈……能級上限高達100……若是成就君主，所能動用的能量強度更是會從400萬飆升到1億。”
僅僅從明面上的倍率差距就可以看出彼此間的實力差別。
更別說真靈之力對上心靈之力還有“洞悉”一切的優勢。
不過……
1億的能量強度，100的能級，也是宙光這個大境界所能掌握的力量極限。
哪怕聖皇、天帝也不例外。
爲何君主到聖皇在至高階梯上要從八十階走到九十階？
可聖皇到天帝，又只需要從九十階走到九十五階？
就是因爲宙光到君主是能量掌握上的飛躍，而聖皇、天帝，僅僅是因爲掌握了空間之力和時間之力，利用這種君主所未曾掌握的力量將自身戰力成倍放大。
實際上，他們所掌握的能量強度、能量等級，仍然侷限於1億、100之數。
拋開空間之力和時間之力的因素，一尊最巔峰的君主和天帝並無區別。
“成就宙光的兩個前置條件，一個，是凝聚真靈，另一個，就是領悟奇點之力，只有藉助真靈之妙，再領悟奇點之力，才能將能量進一步壓縮，打破10倍能級的桎梏，提升到100倍能級，其他真靈們在這一步會怎麼做我不知道，但是我……”
李牝稍稍一揮手。
憑藉自身早就領悟的宇宙奇點之境，兩股能量在他面前坍塌、融合，朝著一道宇宙奇點衍變。
當這兩者的坍塌、融合過程有些不穩定時，他激發真靈，透過對“過去”的觀摩，抽絲剝繭的進行改良、優化。
如此，一次次試錯、一次次嘗試，不多時，這兩股能量已經更緊密的融合在了一起，化爲一個黑暗質點。
如果此刻他將這個黑暗質點丟到物質世界，它將輕而易舉的吞噬一顆星球，一點渣渣都不會剩下。
“成了。”
李牝稍稍集中心神掃了一眼自己的屬性面板。
【能級：10.01】
對巔峰日耀來說幾乎難以跨越的桎梏……
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打破了。
而幾乎在察覺到李牝能級發生變化的第一時間，如同十五六歲少女形態的沙莎投射到了修煉室中。
“殿下，您這是……”
她看著李牝那凝聚而成的兩股能量，俏麗的小臉上滿是驚愕。
“如你所見。”
李牝遺憾的嘆息了一聲：“我晉升宙光了。”
“宙光！？”
哪怕事實就擺在眼前，並且沙莎數據庫中的數據對比亦能證實，這些徵兆和成就宙光幾乎一模一樣。
但……
她仍然有些驚訝失聲：“這……衝擊了一次至高階梯，就到宙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