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道宮。
即便在童子的帶領下進入了紫霄道宮，三位至高仍然是一副精神恍惚，神不思蜀的模樣。
待到了正殿，童子躬身一禮退下了。
李牝的目光亦是第一時間落到了正殿中，盤坐於一片混沌漩渦前的那道身影。
人族第一強者。
甚至極有可能是宇宙第一強者——鴻天至高。
在李牝看到這尊強大存在的同時，這尊存在亦是心有所感一般，突然將目光從混沌漩渦中轉移，落到了李牝身上。
他似乎……
有些錯愕，有些疑惑……
更是有些熟悉。
這種眼神……
“我們見過？”
李牝問道。
“這同樣是我想問的問題。”
鴻天至高看著他，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索：“或許我是第一次見你，但你給我的感覺並不陌生。”
一旁的太易至高卻是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脫口而出：“會不會是和起源陛下得到的傳承有關？”
“傳承？”
鴻天至高疑惑的看著他。
李牝亦是轉過頭。
他得到過什麼強大傳承？
爲什麼他不知道？
“鴻天至高可還記得，您說過，我們這方宇宙存在著一尊偉大的存在，甚至您猜測，就連您……可能都是由他創造的……那麼，那尊偉大的存在，他有沒有可能曾在我們的宇宙留下過什麼？比如功法、傳承！而這些傳承……”
太易至高的目光轉向了李牝身上。
顯然，他認爲李牝得到了這種傳承。
“他麼？”
鴻天至高看著李牝，陷入思索。
這個說法似乎也說得過去。
否則解釋不了爲何他看到他時會生出那種熟悉之感。
“鴻天至高有一件事還不知道吧。”
一旁的太始至高帶著一絲唏噓，一絲感慨：“起源至高的天賦，刷新了我們所有至高對‘天才’的認知，他的天賦根本無法用任何標準去衡量，萬千言語，都無法形容其萬一，他從踏入修煉界到現在，一共就用了三百餘年，這麼短暫的時間裡，他走完了我們一生才能走完的道路。”
“三百餘年？”
這個數字，就連站在星界之巔的鴻天至高都忍不住爲之動容。
“不可思議吧。”
太始至高笑了笑：“我們也覺得不可思議，這，纔是我們覺得起源至高或許得了某種偉大傳承的原因。”
“並非如此。”
李牝道：“我可以明白的告訴諸位，我從未得到過任何一人的傳承！”
“那你那門虛數空間法……”
“我根據我自身的總結，創造出來的。”
李牝說著。
似乎覺得他一個修煉三百餘年的人居然能夠創造出這樣一種功法確實會讓其他人感到不可思議，但……
“這是事實。”
“會不會是其他原因？”
這個時候，跟著來的太衍至高亦是忍不住問了一聲：“比如……伱曾不經意間得到過某些感悟，又比如，得到過某位神秘存在的指點，而他的指點對你造成了極其重要的影響？”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又或者，根本就是輪迴轉世？你是某位古老的至高……甚至類似於造化淼琊那般的造化，轉世到了宇宙之中，重新修行，正因有這種底蘊才能在短短三百餘年時間開闢出如此驚人的奇蹟？”
一旁的太始至高亦是點了點頭：“不是得了傳承就是上古強者轉世……我們當年曾經瞭解過起源至高……您在凡俗期間，性格上有一段極其巨大的變化，就像……”
這位至高的話語說的比較委婉：“記憶覺醒。”
兩位至高的這番話，頓時讓李牝堅定的反對停滯在了當場。
神秘存在的指點。
記憶覺醒。
虛無大帝的指點讓他領悟了“道境”之力。
記憶覺醒……
也就是突然“重生”在這顆星球，更是他現在都解釋不了的現象。
但十分類似於轉世重修。
類似，顯然無法真正解釋掉這種現象。
他突然就理解了虛無大帝的那段疑問。
所以……
你以爲命運是什麼？
“你想到了什麼？”
鴻天至高追問道。
“不，不重要。”
李牝搖了搖頭：“我仍然堅持認爲，虛數空間法的創造，我完全是依靠自己，並未有外力介入。”
他思忖了一番，接著道：“至於你們提及到我疑似上古強者轉世……我很清楚，我不是什麼上古強者，儘管我有兩段記憶，並且以那一段記憶爲主，但那段記憶……僅僅是一個凡人。”
“凡人？”
太始至高微微一怔。
“凡人。”
李牝重重的點了點頭。
上一世的他甚至未曾抱丹成功，刀槍劍戟加身就能輕易奪走他的性命，屬於徹頭徹尾的凡人。
“這……”
一時間，太始至高越發難以理解了。如果李牝是上古大能轉世重修，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開闢功法、成就超脫，那還說得過去，眼下他雖然有兩世記憶，可上一世只是一個凡人……
兩世凡人，卻能造就三百年超脫的偉大奇蹟！？
這簡直是……
“不可思議。”
太易至高由衷的說出了這句話來。
鴻天至高沉吟不語。
不知在想些什麼。
依稀中，他應該有印象。
這等驚才絕豔的存在……
他印象似乎也曾有過。
可到底是誰，他想不起來了。
不過，是否想的起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兩人，都是那麼的驚豔世人……
那麼，他完全可以將他們，看作同一人。
一時間，這尊至高的心態發生了變化。
而恰在此時，李牝亦是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問起：“你們剛纔提及的那位存在，到底是誰？”
緊接著，他轉向鴻天至高：“你是由他創造的？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鴻天至高說著，以一種平靜的口吻轉述：“他創造了我。”
“創造了一尊至高！？”
李牝心中一震。
不過，他在和道源至高交流時，親眼目睹了道源至高創造出一個星靈族生命。
還是一個特殊的星靈族生命。
如果他未來好好修行下去，成就天帝的概率很大。
至高……
也未必沒有這等契機。
所以，他倒是很快平復下來。
只是沒想到，那個時候就有這等強大的存在。
“如此說了，一切的未知，應該都埋葬在上古星界時代，那個時代，肯定發生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不止讓一尊尊強大的存在被逐出星界，更是讓一位強大到可以創造出我的神秘強者消失，連帶著整個上古星界都被打的支離破碎。”
鴻天至高平靜道：“因此，轉了一個彎，事情又回到了原點。”
“遊蕩在混沌虛無之外的那些上古時期的強者。”
太易至高微微頷首。
“淼琊那些自稱造化的存在麼？”
李牝道了一聲。
“是祂們。”
幾位至高亦是點了點頭。
“鈞天曾經在混沌虛無中見到過他們，但……單靠鈞天的力量無法和他們媲美，哪怕鈞天與我合一，可在混沌虛無那種不利於我等的環境中，我仍然沒有戰勝他們的把握，所以，我的計劃是，引他們迴歸宇宙，藉助宇宙環境這一主場優勢，再將其中一個鎮壓，只要能夠做到這一步，我們的一切疑問都將迎刃而解。”
鴻天至高道。
“將祂們引來，再將其中一個鎮壓……”
李牝思忖著，神情有些凝重：“鴻天至高……真的有把握鎮壓得了祂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祂們掌握了更精湛的力量，可以將自己的狀態恆定，但，這種恆定並非無敵。”
鴻天至高平靜道：“只要你掌握的能級超出了他們恆定狀態的極限，就能打破這種恆定，進而將其鎮殺。”
他的眼中帶著一絲深邃：“無上，本身就是一條全知全能的道路，在掌控方面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極致，正常情況下，鈞天保持著無上的超然，但當他重新迴歸物質、時空，與我合而爲一時，他所能動用的力量，將是整個宇宙！”
他看向李牝：“到時候，我們將能借用整個宇宙的力量，代行宇宙的意志，這種力量……無人可敵。”
李牝明白了。
這，就是鴻天至高最大的底氣。
太始至高、太易至高、太衍至高眼中則帶著一絲敬畏、嚮往。
至高們雖然融入宇宙，可以借調宇宙之力的一部分，但這一部分力量相較於整個宇宙來……
根本就是冰山一角。
就像凡人利用太陽能，和化身太陽一樣。
都是利用太陽的能量，可所能爆發出來的量級，卻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只是……
“那些造化們，真的就對抗不了宇宙的力量麼？”
李牝凝思道。
“鈞天分析過他們的體量，他們對抗不了。”
鴻天至高直接給出了準確的答案。
李牝聽了，不好再說什麼。
至高的意志沒那麼容易被扭轉、被阻止。
這是鴻天至高的計劃，同樣，太始、太易、太衍等人似乎也認可了，並對這種一幕的到來，弄清楚上古星界破碎的謎團滿懷期待，他，顯然也無法阻止。
“就這樣吧，希望你們能夠穩住局面，不要引狼入室，最終導致整個宇宙陷入破滅之災。”
李牝說著，頓了頓：“淼琊造化他們……爲了搜尋永恆者的力量，可是抱著摧毀整個宇宙而來。”
鴻天至高微微頷首。
他正要說什麼，可緊接著，彷彿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永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