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其實我有一個疑惑,不知道周教授是否可以告知呢?”彼人待我以禮,我必以禮相待,方子業的語氣非常恭謹。
“方教授您說。”周工波垂著的手半伸起。
“周教授您的團隊,我堅信有研發新病種的能力,但我查閱了一些與您有關的文獻,好像沒有看到看到類似的課題?”
“不知道周教授您是怎么想的呢?”方子業客氣求教。
周工波謙虛道:“方教授,那可能是您太高看我了,我們團隊做的就是一些比較平常的研究。”
方子業不信,先改口:“周老師,還望賜教。”
周工波左右看了看,表情遲疑了一陣后才說:“方教授,其實這和我老師的個人理念有一定關系。”
“我的恩師曾經…嗯,曾經經歷了一段不太愉快的時光,但也是這段時間里,他下到了農村去。”
“所以見得更多的,也就是比較普通的常見病種,比如說骨折啊、創傷啊之類的。”
“我老師回來后,就一直立足于這些疾病的診治,然后就在原有的基礎上,再做一些自己的東西。”
骨折的治療,推廣得很寬很廣,基本上沒有太多可以開發的地方了。
可方子業看到,周工波教授和田林教授,幾乎是一輩子都在這個方向上深耕,有時候會感覺投入回報比不是很高。
“周教授,我有看到過貴單位的其他教授,都在往截骨矯形、骨缺損的治療這樣的熱門方向研發。”
“您就沒想過么?”方子業再一次追問。
這真的是在求教。
“有時候也想過,不過我老師說,做課題也好,做臨床也好,求新求異者為名,求細求精則為民。”
“患者越多的病種,術式相對越成熟的疾病種類,反倒名氣收益沒那么大了,愿意往這個方向深耕的人反而不多,很多人都去往大熱門方向追逐。”
“也沒錯,去探索新的治療方案,這也是我們醫學科研的意義。”
“不過,我們也必須要考慮到,至少我們國家,至少還有一部分人,可能是因為各種問題,沒辦法去接受手術治療而放棄治療的。”
“方教授,我和我老師,即便是在數年前,都遇到過類似的情況,所以,我和我老師一直研發的方向,就從新課題,轉向為醫學經濟學方面。”
“我們看看,可不可以通過一些研究,降低醫療費用的花費,比如說用更簡單的材料,更簡易的方案,也可以獲得相對不錯的療效。”
“如果可以做到這一步的話,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周工波道。
方子業聞言一愣:“周老師,醫療費用的花費,不應該是他們去宏觀調控的么?我們只是醫生?還能影響到這個?”
醫療器械的價格、研發費用、手術的費用,都是醫院和政府定價,個人可沒有這樣的能力和權力啊?
“直接影響肯定是沒有辦法影響得到的,不過如何簡化手術方案,簡化治療方案,還是有機會的。”
“可能也是吃力不討好,畢竟沒有利益就沒有投入了……”周工波搖了搖頭,語氣變得頗為復雜。
……
目送周工波教授離開后,方子業待在原地躊躇了好一會兒,才若有所思地往實驗區方向走。
與此同時,杜東臨教授打來了電話,匯報了手術結束時的情況。
掛斷了電話之后,方子業覺得周工波教授提出的這個醫學經濟學的詞,非常有意思。
方子業還特意在網上搜索了一下,對于這個詞條的描述非常少——
醫療經濟學是政府、醫、患、保多方共同遵循“以人為本”的普適價值觀,在治療疾病過程中,即在有效減少病人身心痛苦、確保醫療質量(包括醫療安全)和爭取最大程度康復的前提下,研究解決節省醫療資源(包括:縮短治療時間、降低勞動服務強度)、降低醫療藥物價格、提高醫療工作效率等問題的科學。
周工波教授和田林教授兩人,以醫務工作者的身份去調研這些東西,本身就是一種有點“傻”的行為。
一定程度上,吃力不討好。
畢竟目前很多醫院實行的依舊是‘績效制度’,而不是年薪制度。
其次,醫藥公司的投入回報,各個環節的人力花費等,都是固定的支出。
除非是一些旱澇保收的人可以喊這個口號,差額績效的人你去搞這個東西,會被別人理解為腦子多少有點毛病。
而且,在已經成熟的病種治療領域,即便是做出來了一些新的突破,也很難引起同行的震動和共鳴。
比如說,從漢市到魔都,你坐飛機花了多少錢,別人坐火車只要多少錢,坐公交也可以多少錢抵達……
更具有科學意義的是如何最短時效地去抵達魔都,而不是花費最少的去抵達魔都。
當然,方子業雖然一定程度上不認可周工波教授的理念,但另外一個角度,方子業是比較認可的。
醫學研究,需要講究一定的社會效益。
更普遍、更廣泛的病種,取得突破之后,受益更廣。
比如說李永軍教授想要往漸凍癥方向去精研,方子業就覺得有點‘浪費’!
因為漸凍癥的患者本來就不多,有這些錢,如果可以投入到其他的病種,受益的患者會更多。
然則,這樣的想法又很殘酷,那目前已經得了漸凍癥的患者,他們怎么辦呢?難道就沒有人管了么?
而如果有人管,那么這部分的研究費用,到底是誰來買單?
如果靠患者自己的話,那么治療費用普通人能否承擔得了。
如果強行降低醫療費用給患者治療的話,哪個醫藥公司會這么吃力不討好地花錢買吆喝呢?
這是一個非常矛盾的問題……
“方教授,你現在在哪里啊?”4月29日,晚上十一點四十分,方子業還在實驗室里給自己的幾個學生講解miRNA課題相關的問題時,接到了李永軍教授的電話。
“我在實驗室里,李教授,您回來了嗎?”方子業當著學生的面就接了電話,反問道。
胡青元幾人則是開始松弛手部關節,開始放松一下。
“我本來是打算今天晚上回恩市的,不過我臨時接到了通知,讓我先不回來。”
“而且我估計,方教授你也快接到這個通知了,所以我提前給你打個電話,你把你身份證號發我吧,我給你預訂一個好的酒店。”李永軍道。
李永軍說得有點糊涂,什么身份證號,什么酒店……
方子業先走了出去,一邊聽李永軍教授慢慢地解釋和說明情況。
方子業一聽,愣了愣神:“李教授,我也要去京都參加這個醫學科學院的會議嗎?”
“是的,這一次的會議,由醫學科學院和華國工程院的醫藥學部聯合舉辦的,方教授你也在受邀的專家之中。”李永軍道。
“我剛剛看到了名單。你是作為腫瘤系相關的專家參會的。”
方子業覺得非常意外!
自己?
全國會議,而且是全國精選的“會議”,并非是學術會議的地方,自己現在就可以去了?
為什么找上自己呢?
“李教授,可以說一下,這一次會議的原因是什么么?這應該是新聞上看不到的。”方子業索性問得更加直接一些。
“采購價談不攏!~”李永軍教授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方子業便明白了大部分關鍵。
華國的醫療技術就算是再好,你也不能否認的一件事情就是,華國的藥物研發很弱很弱!
無藥可用,不亞于無米之炊。
但也得想辦法去解決這種難題,不能置之不理。
怎么想辦法,短期內就是去談價格,談判,中長線就是想辦法尋找替代品,超長線就是彎道超車,自主研發新藥物、器械等。
必須要承認的一件事就是,一些藥物的采購價,針對不同的國家,其售價也不同。
比如說國產的汽車在國內的售價是一般要低于國外的……
“李教授,這樣的會議會安排住宿吧?”方子業問。
“安排是會安排,但一般都不會住得很舒服,在外面住會更舒服一些。”
“這種會議的行程一般都比較長,估計我們整個假期都會在那里了。”
“假期的酒店還有可能加價,所以方教授你還是把身份證號發給我吧,我給你找一家便宜實惠,且住宿環境還不錯的。”李永軍教授道。
方子業有點懵地把身份證號發了過去,然后又有些懵地接到了會議邀請電話,又有些懵地掛斷了電話,遲疑在了原地。
這個事情,太突然了,主要是方子業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反應和準備,他也沒有類似的參與經歷。
這種級別的會議,不同于普通的學術會議,準入的門檻就極高,一般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時候開會,在哪里開,也是不公開的。
甚至新聞可能都肯定不會記錄和報導的!
受邀的參會人也是保密的……
來的突然,但你自己決定是不能隨意地拒絕的!~
所以,方子業也沒辦法,再次進到了會議室后,便道:“今天就先到這里吧,我五一假期期間出去有點事,有事我們微信聯系。”
“師父,您不是說五一節假日沒安排嗎?”田垚問了一句。
“臨時又有安排了!~”方子業道。
田垚就不再多說了,方子業是老板,是導師,他不可能左右方子業的行程和規劃,更不敢質疑。
……
時間很晚了,方子業也就沒有時間去給陳宋院長請假了。
翌日,方子業早早地就來到了療養院的辦公區,而后給陳宋院長打了一個電話。
“子業,你先來我這邊吧!~”陳宋院長先沒有多說話。
“好的,陳院長,我巡查完病人就過來。”方子業回道。
臨床工作依舊重要,病人不能忽略大意。
只是,方子業因為一直心心念念著神秘會議的事情,所以,即便是章老爺子今天出療養院,也沒有引得方子業特別開心,反而一直就像個工具人一樣地陪笑……
巡查完后,其他人都注意到了方子業有點不專心,吳軒奇便問道:“方組長,你在想啥呢?”
“好像有點神魂飄離啊?”
“啊?哦,我啊,我在想一些事情。”方子業表情平靜地回道。
房志寬聽了方子業的話,就直接道:“吳教授,我們先去準備手術吧,方組長既然在思考問題,我們就不要打擾他的思緒了。”
房志寬的語氣非常果決。
方子業的思路,你最好不要輕易打斷,不然他脾氣了,你老師都救不了你。
有些人的思路,你最好不要打斷!
吳軒奇聞言,嘴角蠕動了好一陣,還真不敢再開玩笑和嬉皮笑臉了。
看著房志寬等人回了外科辦公區,方子業追了上去:“房教授,等會兒你們先開臺,我先去陳院長那里……”
“哦,好的,方組長,不著急。”
“今天的手術簡單。”嚴化南教授回頭陪了一個最真摯的笑容。
方子業在療養院的臨床和科研區的產出都是碩果累累,一般人對他都只有服氣二字。
特別是隨著時間的累積,這樣的佩服就只會越來越深,越來越真。
所以,倒不是嚴化南等人愿意成為‘舔狗’或者‘走狗’,而是真的不敢打擾方子業的思考,以免影響到方子業對于新科研方向的探索。
方子業可以一個人頂起來這么多方向,不是靠思考,難道是靠人投喂?
誰會投喂他?
“辛苦了,對了,房教授,嚴教授,今天下午我會提前離開,下午四點鐘的飛機。辛苦你們加一下班啊。”方子業繼續‘挑釁’地提出過分要求。
會議舉行是在明天的京都某會議廳,但今天自己的任務必須要完成!
所以,方子業等會兒依舊會去手術室,因為手術室里的手術是即時的,不可復制,也沒有試錯機會的。
實驗室里的一些小實驗,就算是失敗了,還可以再來一次!
……
療養院,行政樓,會議室里。
陳宋、科研組的組長龐龍山教授,還有分子腫瘤學的竇開工教授,藥物及代謝產物分析研究中心的胡藝強教授幾人,都圍聚一團。
實驗區,一共有多個方向,每個方向都有自己的組長,類似于臨床組的陳設。
方子業認識所有的組長,科研組組長龐龍山,分管疑難重癥和罕見病的基礎科研,心血管疾病的趙晶教授,負責心血管疾病治療基礎科研的研發。
分子腫瘤學的竇開工,負責腫瘤方向的基礎治療八點研究,醫學分子生物學的薛東方教授,負責的是基礎科研的基礎研究一段。
天然藥物活性物質與功能實驗室梁越教授,則是負責中藥重新分類和定性研究的,與陳宋院長的交際最深入。
陳宋院長一直立志于將現有的野生藥物與種植藥物進行重新定性,重新對藥物的功能進行劃分,力求可以組建新的藥方,再讓中醫煥發新生。
人類疾病動物模型資源庫的宋鼎教授,走的是與廖鎵類似的領域,不過兩人的功力高低目前難測。
藥物及代謝產物分析研究中心的胡藝強教授,是負責藥物重新計量分析,老藥新用,對不同劑量的藥物不同治療原理進行監測分析。
血液系統疾病臨床醫學研究中心的田華強教授,則是負責對血液系統疾病的臨床和基礎科研進行帶隊深入……
外科,只是療養院內的一個分支,一個專科,并不是所有。
現在,方子業是外科科研組的組長,是從這些基礎科研領域內,重新開辟出來的一個科研組,也就是外科疾病診療中心,目前僅有少數的人……
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來聽方子業所說的“會議”的,陳宋估計是邀約了收到邀請的幾位教授一起。
“陳院長、龐教授、竇教授、胡教授!”方子業作揖而進。
也是這一次,方子業才比較客觀地了解到,科研區域里,這些人的‘江湖地位’!
他們雖然來了療養院,但療養院里,并非都是普通的教授,也有自己的‘底氣’,不然怎么敢喊口號!
然而,這些底氣,之前方子業是接觸不到的。
陳宋迎著另外三人的質疑目光,道:“我剛剛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方教授的確是會議的受邀參與人。”
“不過,這一次竟然會給我打電話,也是讓我有些意外的!~”
“想來這一次遇到的難處,比以往更甚。”
“我肯定不會去。但方教授是第一次參加這次會議,所以也希望龐教授你們幾人對方教授多多照顧,千萬別讓他輕易地就被立了軍令狀!”陳宋謹慎地道。
龐龍山教授笑著道:“陳院長,您多慮了吧,這種會議,一般是不下軍令狀的。”
陳宋澤看了龐龍山一眼:“龐教授你說的是一般情況,并不是所有情況啊。”
暗地里的意思就是,我在京都的時候,參加了多少次這樣的會議?我見得多了,比你也要多。
“如果是在這種會議上被盯上了,那即便是我,也是很難處理的。”
陳宋接著看向方子業,道:“子業,你年輕,所以你可以一直謹記一點。”
“我不會,搞不了,我沒錢沒人,什么都沒有!~聽懂了嗎?”
陳宋這算是在給方子業傳授經驗之道了。
這種會議,一般都是遇到了比較大的時間節點,臨時征調人過去開會的!
有些人恨不得馬上就可以解決問題,自己做不到,就只能給專業的人頭上栽東西。
不能輕易答應,他就怕方子業年輕不懂事,在會議上有了發言機會,被尊重、被重視之后,就腦門子發熱了。
方子業聽到陳宋說得這么謹慎,便趕緊點頭:“好的,陳院長,我一定記住!”
“我不會,搞不了,我沒錢沒人,什么都沒有!~”
“我不會,搞不了,我沒錢沒人,什么都沒有!~”
方子業為了表示自己真的記住了,重復了兩次!聲音都不小!~
陳宋如果不關心你,你死不死和他有多大的關系啊?他又不是你爹。
“醫療是一個相對特殊的行業,它一般情況下,不涉及到軍事相關的競爭。”
“但醫療也是一個相對特殊的行業,它出了問題,一點都不會亞于沒飯吃了,所以,我估計這一次出的問題,有可能會涉及相對比較廣遠!”
“龐教授,你和竇教授兩個人也要注意一些,你們一個負責罕見病,一個是分子腫瘤學的從業人員。”
“每一次的這種會議,基本上都會在這方面提出比較高的要求,也會栽一些任務,雖然最后可能可以不了了之,但最好不要背著東西回來。”
“但是!!”
陳宋又表態了:“在自己能力范圍之內的,聽了意見后,自己覺得可以努力往前踏小半步的,也不能退!~”
“因為如果我們都不去做的話,那么就沒有人做了,就只能等著被宰,或者就是等死。”
“不過,即便是要答應,也要找好退路。”
“失敗的退路!!!”
“機遇與挑戰是并存的!~”
龐龍山幾人看著陳宋的樣子,恍惚了一會兒后,龐龍山才壓低了聲音,謹慎開口道:“陳院長,您以前?是不是栽給別人過啊?”
陳宋對這里面的套路這么熟悉,一定不是普通參會者吧?
“這個不重要,這也已經過去了,反正我給你們說的話,你們先記住就行了。”
“機遇與挑戰并存。”
陳宋說完,再看向了方子業:“方子業你就不用想了,除非是運氣好,直接踢了一塊金子到了你的口袋里,不然的話,就算是在你的面前,你覺得伸手可拿,你都不要拿。”
“沒那么好拿的!~”
“你年輕,有這個機會,比較全方面地了解一下我們國家現在的困境,以比較高的視野知道一下我們國家醫療行業的現狀,是為了江湖歷練,提升自己的認知。”
“但你?”
“本來還不該在這個里面,只是因緣巧合,知道吧?”
“混江湖,最重要的就是謹慎!”
“國際、整體醫療這個局勢,比國內的環境可差多了!!!”
“最最最最重要的一點,不要交淺言深。”
“不然你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成為你們以后被打得滿頭是包的源頭。”
“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你們去說的話,給的一些idea,可能第二天就出現在了國外的一些科研機構里面。”
陳宋說得比較夸張,也比較嚴峻。
但也沒有人懷疑過他!
一個普通的科研人員,你唾沫說干了,別人都不會在意你的天才之詞。
但一個身居要位的科研人員,你隨心一句,就有人將你的話記錄在案。
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個時代是特別平靜的。
沒有到那個圈子之前,別人才懶得搭理你!但進了那個圈子,就必須要謹言慎行。
陳宋說完后,龐龍山幾人都先后告辭離開。
不過方子業還不著急走,而是在三人走后,才又有些緊張地問道:“陳院長,您能不能多送我幾句話啊?”
“一般來講,你這個年紀只會被當做去增長見識的,李永軍教授也給我回報了,你出席的身份是他的助理。”
“所以,你不會被針對。”
“但是呢?你一定要清楚,你的一些想法,一些思路,是很寶貴的,所以不要輕易發言。”
“有問不答,必答不細就可以了。”
“或者你就往李永軍身上推,很多東西你都不知道。”
“這種會議,一般會被分為幾個區。”
“就是我之前給你提過的一些方向,新治療、新藥物、腫瘤、疑難雜癥等。”
“每個區的參與人員不多,一般就是幾個到十幾個不等,然后還有集體的大會……”
方子業點頭,又問:“陳院長,如果這樣的邀請,婉拒不去會發生什么?”
陳宋上下掃了方子業一眼,直接就記不住為老需尊:“你TM瘋了!”
方子業則心里暗自接了一句,所以陳院長你可以不去,你牛.逼!
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答案。
方子業退出了會議室后,便去了手術室里坐看手術!
主要是臨床再如何謹慎都不為過,一點都不能大意,不管你是什么位次,實力有多厲害,都必須謙虛謹慎。
……
“師兄,你這次到底是要開什么會啊?”洛聽竹送方子業在別墅區門口上車時,有些不舍得。
這一次方子業出去開會,是假期,一不帶她,二不說明情況,她都有點擔心方子業是不是在京都有了‘外遇’!
上周才去京都,五一又去,都不陪她。
當然,這樣的想法也就是一閃即逝。
“必須去,但又不重要的!~”方子業只能含糊回答。
因為他自己都不清楚,要開的會,內容是什么,主題是什么,會聽到些什么。
國內的輿論環境,其實是相對比較保守的,沒有那么外放,所以有一些信息其實是相對比較滯后的。
至少方子業等普通人,是相對比較滯后的。
除非時時刻刻翻墻,才有可能聽到一些風聲,但肯定不如一些專業人員了解的情況多。
“端午節再陪你好嗎?這一次真的要去。”方子業牽住了洛聽竹的手。
雖然這一次,兩人在假期沒有旅游規劃。
但是,兩人都快去拍婚紗照了,兩人還決定了五一假期‘休息’兩天,就在恩市膩歪,吃吃逛逛,享受一下個人世界。
方子業一個決定,又讓洛聽竹必須天天守實驗室里做實驗去了。
肯定會有落差。
洛聽竹可以自立,但不代表她不需要陪伴和安慰,她可以找到自己的愛好和興趣,不代表她不需要被寵著。
“嗯,好吧!~”
“沒事,師兄,我們要做的事情做不完,過兩天我請師弟和師兄們來家里聚餐。”洛聽竹回道。
她可以安排好自己,不管是科研還是工作,還是自己的娛樂、消遣……
“我們每天都視頻。”
“我的車來了,后面如果有可以通知你的消息,一定及時給你說啊。”
“乖乖的!~”方子業道。
……
方子業的身周熟悉的人,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和他溝通被邀請的這件事,除了聶明賢的老師李永軍教授。
吳軒奇的老師段宏教授,還有其他他認識的一些教授,根本都不知道方子業去開什么會。
所以,方子業都不敢冒昧地去問自己的師父,自己醫院的一些熟悉的領導。
到了京都后,李永軍可沒空閑的時間來接機,他是直接到了李永軍教授發來的酒店位置。
與方子業想象的相左,李永軍教授道:“很遺憾,方教授,這一次我也不能住外面了。”
“我們就是統一住這里,這里是某個行政樓的招待所,不對外開放。”
“你目前的身份是我的助理,我已經給其他人匯報和申請過了。”
“所以,你就住我隔壁,一切行動都跟著我。”
李永軍教授說話時,陸陸續續地也有其他人推著箱子到來,不過基本上都相互不認識。
方子業點頭后,忽然看到了一個人打開了房間的門!
他板板正正地出現在了走廊的通道中,往這個方向看了一眼,認出是方子業后,先驚訝地鼓了鼓眼睛,而后又馬上壓住了情緒,咳嗽了一聲后,又把門給關上了。
這個人是張利民教授,張利民教授是院士。
他估計是聽到了自己的音色,覺得不可思議,所以才出來看了這么一眼。
“方教授,晚上不要隨便出門,明天早上九點半正式開會,就餐的話,你跟著我一起吧。”李永軍道。
“好的,李教授!~”
“你就叫我子業吧,不然?”方子業很懂事地直接坐定了助手的這個位置。
“也行!~”李永軍也覺得這樣稱呼比較合適。
方子業晚上就和洛聽竹開了視頻,洛聽竹的表情有點幽怨,她在家里,沒有在實驗室,杵著下巴,目光幽幽,仿佛有說不盡的委屈似的。
我見猶憐。
她是想方子業了。
畢竟,之前的工作,基本就是晚上見一面,也沒有太多的交流,其他時間都貢獻給了實驗。
但?
“乖,我很快就回來了,四號晚上就可以回來。”方子業道。
方子業拿到了會議行程安排,會議一共持續四天!
“好,師兄!那好在是還有一天假期。”洛聽竹也不貪,知道方子業五號還可以陪她一天,就非常大方地笑得燦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