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師,要不我們先回去吧,明日再來,明日再來。”
那侍官躲在了樂陽的身后,心里別提多害怕了,白天看這些扁嘴長毛的畜生還能入眼,可這晚上尤其是看到那些雙眼通紅的兇禽,他的兩條腿直打著哆嗦。
樂陽見狀把一張自己備用的符箓遞給了侍官,讓他壯壯膽子。
“多謝仙師。”
樂陽也不去看似乎鎮定了點的侍官,尋到萬禽園的最高處,身后的二十名翠羽衛一字排開。
“陰陽宗快哭道祖坐下丹陽子再此,無膽妖祟速速出來受死。”
連吼三聲,沒有招來那個妖祟,反而激怒了那天上盤旋著的無數禽鳥,成百上千的禽鳥沖著樂陽他們俯沖而來,那越來越近的鋒利爪牙,仿佛要將地上的人類撕成碎片。
“大意了!”
樂陽沒有想到那妖祟竟然有驅使鳥群的能力,這樣一來他相當于陷入了對方的主場。
“水龍一舞天下驚。”樂陽雖然有些懊惱,卻也沒有像他身后的宦官一樣倒在了地上。
樂陽所作的,拔刀收刀,就讓俯沖下來的鳥群留下了一圈,剩余的禽鳥則是怨毒地看著樂陽。
“仙師好刀法。”
負責護衛樂陽的翠羽衛統領楚雄少見地稱贊了一句,連他都沒有看清楚樂陽剛剛是如何出刀的。他只是有些迷惑,現在的仙師,難道連武藝也要一同學習嗎?
樂陽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色,他在剛剛的出刀中沒有遇到絲毫像模像樣的抵抗,這只說明了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那個妖祟并不在這些禽鳥之中。
樂陽此時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就好像他在被人牽著走一樣,他所想到的每一個步驟,似乎都是別人給他挖好的坑,讓他一個坑一個坑的才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遠遠地看見有煙火升騰起來。
“那是什么?”
樂陽指著那升騰起來的煙火,好像做成了某種特定的符號。
“那是我們翠羽衛的求救信號,那邊的兄弟應該是遇到了生命危險。”
楚雄解釋道。
“你不去救他們嗎?”
樂陽奇怪地看著楚雄,這個將軍明明知道了危險,怎么還不帶自己的隊伍去救人啊?
“末將的職責是保護仙師,他們那里自然有在城中待命的翠羽衛前往救援。”
“那是什么地方?”
樂陽拿出地圖比較,大叫一聲“不妙”便沖了出去,沿途有飛鳥阻擋,手起刀落,便是無數具斷了翅膀的鳥的尸體。
那升騰起煙火的地方,赫然就是風不平此時守著的雪山。
樂陽在街道上策馬狂奔,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如此,他就和風不平一起守著雪山,他以為經過今天一鬧,那妖祟是萬萬不敢去雪山的,這才讓風不平呆在雪山,想白送他一場機緣,沒有想到自己卻是好心做了壞事情。
等到樂陽趕到的時候,那個游俠少年變成了一個血人,身邊倒著橫七豎八的翠羽衛的尸體,全部都沒有了心肝。
“桀桀桀,你的劍法雖然高明,可是你一個小小的人類,怎么可能殺得死法力無窮無盡的本尊。”
風不平無力地用他的劍抵擋著那個披頭散發的白衣人,確始終不曾讓白衣人進入到雪山之中。
“風兄弟,堅持住,我來了。”
樂陽還在十丈之外,從馬背上一躍而起,一腳踏在馬頭之上,朝著交手的兩人沖了過阿里。
“別過來!”
風不平叫苦不迭。
而另一邊的白衣人則是喜出望外,“哈哈哈,有人送點心來了。”
樂陽只看見那白衣人與自己擦肩而過,身法極快,等到樂陽落地回頭看的時候,那白衣人正趴在一個翠羽衛的身上挖出心肝往自己的嘴里面塞去。
“大膽妖孽!還我兄弟命來。”
楚雄將軍拔出配刀,刀勢洶涌,在樂陽看來也相當的不錯。
只是那白衣人一點也不畏懼,在風不平大喊“小心”的時候,楚雄已經一道斬斷了白衣人的一只胳膊,只是下一刻,那白衣人的另一只手刺穿了胸甲,扎進了楚雄的胸膛,一插一拔,手里便握著一顆還在跳動著的心。
“這顆心臟這么強壯,一定很好吃。”
那白衣人將楚雄將軍的心臟一口吞下之后,推開楚雄將軍的尸體,撿起自己的胳膊又安了回去,隨便扭動了兩下居然恢復如常了。
“仙師救我!”
趴在一旁裝成石頭的侍官跳起來,朝著樂陽狂奔而來,他再不逃的話,小命就沒了。
“呵呵,跑起來這么快,想來你的心臟彈性一定很好。”
白衣人身影順動,就站在了侍官的身前,伸出手就要破開侍官的胸膛。
就在侍官覺得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在他的胸口前和白衣人的手爪間爆發一團乳白色的光影,將白衣人的手給彈了回去。
“守護符箓?你是修道者?”
那白衣人抬起頭,散亂的頭發下,是一張蒼老而腐朽的臉。他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樂陽,這里有可能是修道者的,只剩下樂陽了。
“妖祟,我乃陰陽宗快枯道祖座下樂陽子,還不速速伏誅,我還能考慮留你一個全尸。”
樂陽拔出金刀,將侍官和風不平護在身后。
“哈哈,一個煉氣期的小娃娃也敢跟我說伏誅受降,你家師父沒有告訴過你,見到長輩要禮貌一些嘛?”
那白衣人瞬間鼓動衣袍,雙手有所動作,嘴里念念不休,看的樂陽心中一跳。
“不好!”
“山崩地裂!”
樂陽心生警覺之時,白衣人的道法已經施展了出來,一時間眾人感覺自己腳底發生了巨大的震動,讓他們站立不穩。
與此同時,雪山山的積雪滑落下來,雖然比不上那些千萬年積雪處的雪山,卻也是聲勢浩大地朝著葉凡三個人撲了過來。
“呵,真以為學了兩手道法就能夠出師了嘛,你還嫩的很呢。”
那白衣人笑著,只是有點可惜三個鮮美的心臟吃不著了,不過也沒有太過在意,就當先冰凍起來,過上兩日再找來吃掉也是一樣的,還能有著不一樣的風味呢。
“是嗎,不過你也太大意了一些。”
白衣人只覺得胸口一涼,一把白色劍刃從自己的胸口穿過。
“幻象之術嘛,倒是有兩把刷子。只是可惜了,我沒有心臟啊!”
白衣人仰天長嘯,頭發豎直垂下,將他那張怨毒丑陋的兩旁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哈哈哈哈,你們的心臟,我要了。”
“竟然是筑基期,快退!”
樂陽感受了一股異常強**力威壓,馬上判斷出這不是他目前可以抗衡的筑基境。
“你以為你們逃得了嗎?”
白衣人的頭發就好像蔓藤一樣生長著,瘋狂而又迅速地朝外延伸,朝著樂陽三個人卷了過來。
“人,木系道法?”
樂陽拿出照妖鏡確認了一下,這個白衣人竟然不是他想象中的伴生精靈,居然是個人類修道者。
“照妖鏡,看來你師父給你的寶貝還不少,不過今天之后,它們就都是我的了。”
白衣人狂妄地笑著,從他頭上生長出來的蔓藤砍斷了還能再生,落在地上的斷枝也能迅速地長成一棵大樹,生長出一大片的蔓藤來。
“樂陽,我們是不是死定了啊!”
風不平大聲地問著,他早就和白衣人纏斗許久,力氣幾乎耗盡,現在看見白衣人變成這樣的妖物,一種無法匹敵的無力感從他的心里滋生了出來。
“不要被他騙了,只有攻擊我們的那幾根蔓藤才是真的,他要是能維持現在這種狀態的修為,怕是連金丹老祖遇見他都要避讓三分,怎么可能。”
樂陽給風不平鼓著氣,另外一邊的侍官早在看到那么多頭發變成蔓藤一樣卷過來的時候就喊了一聲“妖怪啊!”暈了過去,好在有樂陽先前給他的符箓護著,他一時半會兒還不至于被挖出心肝吃掉。
“小子,老夫的修為對付你們已經綽綽有余了。”
白衣人沒想到自己虛張聲勢的伎倆被樂陽看穿,當下徹了幻術,只有兩條碗口粗細的蔓藤不斷地抽打鞭笞向兩個少年,被砍斷了立馬又能長出來,讓兩個人少年難以招架,一不留神就被抽中身體留下血痕。
“你修習木系道術,可知道我的師父是誰。”
白衣人冷不防備樂陽問住了,隨即哈哈哈大笑說道,“我管你師父是誰,你的心肝我今天吃定了。”
“想吃我的心肝,我就怕你沒有那個命。安安,從上面砍下他的腦袋!”
樂陽一聲大吼,煞有其事,不光是白衣人,就連風不平也抬頭看著天,期待著樂陽的天降奇兵。
“啊!你耍詐!”
那白衣人抬頭一看空空如也就知道上當受騙了,但緊接著身后突然一個陰冷的氣息出現,他的身體再次被洞穿。
“但是你是殺不死我的,木系道法生生不息,你找不到我的弱點,境界又沒我高,你是毀不了我的身體,殺不死我的。”
說話間白衣人就要催動木之力修復自己的身體,卻在下一秒臉面變了顏色。
“啊,這是個什么東西!”
白衣人被樂陽用金刀畫咒插在身上封住了修為,此時他的面容開始慢慢變化,整個人沒有了法力的維持,變成了一個形容枯槁的糟老頭子。
這個時候侍官也悠悠地轉醒過來。
“天哪,仙師你真了不起,竟然找到了國師,只是為什么要用刀插在他的身上?”
侍官驚喜地說著。
“你確定他是國師?”
樂陽問道,他感覺陰謀的幕布被撕開了一個裂縫。
“當然了,仙師你不認識國師,那你是怎么找到國師的?”
侍官有些疑惑,突然想起剛剛那個怪物,不敢多問,催促著樂陽先回禁宮報喜。
“也好,派些人來講這些將士葬了吧。”
樂陽拉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國師,四個人一同趕回了禁宮。
可誰知到樂陽剛剛到了禁宮門口,就有翠羽衛稟告:“仙師,不好了,那妖祟逃跑了!”
被插著白骨長劍的雪娘子逃跑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人幫她拔掉了她身上的白骨長劍,否則雪娘子連站起來的力氣都不會有。
“難道是三公主心軟,放走了雪娘子?”
這是樂陽聽到雪娘子逃跑之后的第一個想法,可不等他細想,就傳來皇帝請他入內詳談的旨意,還要帶著剛剛抓到的妖祟一起面見。
樂陽看向侍官,侍官反而一臉幸奮地:“仙師,你什么時候抓到的妖祟,妖祟在哪里呢,妖祟是不是被你收到傳說中的乾坤戒里面了啊?”
樂陽心里的怪異感越來越深,身邊的風不平卻激動的不行,“小道士,我還是第一次見皇帝呢,你說他是會給我們整箱的黃金還是金鈔啊,還有,還有那個你說好了把功勞讓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