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最熟悉的陌生人
“饒逸風,你到底還要拖多久,都已經十個月了,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辦公室里,林雨萱指著面無表情的饒逸風叫囂著。
整整十個月了,不管是饒逸風,還是何啟嘉,從美國找到中國,甚至找遍了幾乎整個世界,他們都沒放棄過,可是,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已經被丟進大海喂魚了,他們到底還要找多久。
她的確是如愿以償地跟饒逸風定了婚,但是僅此而已,真的只是僅此而已。這十個月來,饒逸風除了工作外,將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找饒逸風身上了。他越來越強大,商業潛能正在被逐漸激發,自己所開的IT公司,逐漸規模,盈利甚至就要超過他父親所擁有的集團。
“沒見到尸體,我就會永遠找下去。”饒逸風冷聲道,
“你出去吧。”他已經很累了,不想再跟她多生是非。
已經給了她所想要的,婚約已經給她了。名分上,她已經是饒家的媳婦,只是,他還是有期待。
那個女人肯定躲起來了,因為不好意思才躲起來了。她曾經躲過自己七年,那躲這小小的十個月,那又算得了什么。找遍世界,翻遍海洋,這次,他都會把那個女人揪出來的。
“風,如果她沒死,如果她還活著,為什么她不回來找你?”林雨萱幾乎要抓狂了,她使了那么多計謀,花了那么多心思,不是只想換來這無名無分的一個婚約而已。
“老大,貴客到了。”李云旸推門進來,將林雨萱當做空氣,對著饒逸風說道。
這個女人,天天來纏著他們老大,真是不知廉恥。
“我馬上就來。”饒逸風收拾好桌面的材料,拿起文件便走。
對于林雨萱的無攪蠻纏,即使她再高貴,再優雅,他都厭倦了。
他的心已經很累了,也習慣了在人前戴上厚實的面具,沒了那女人跟自己吵架,沒了那女人的身影,他不習慣,真的不習慣。定睿很好,輪流在他還有何啟嘉那住著,開始上小學了,真的狠聰明,成績一直都遙遙領先,可是最大的改變,是沒有了往日的生氣,變得沉默寡言。就是是在自己面前,即使笑著,也卻不再跟往常那樣溫暖。
想到這個,他就覺得自己很失敗,身為人父,即使給了兒子世界上做好的物質條件,卻沒辦法給他心的溫暖,看著他小小年紀,只會對著冰冷的電腦研究,沒有孩童的天真爛漫,他到底該如何才能改變定睿呢?
想著想著,饒逸風已經走到了會客室的門口,里面傳出一陣陣銀鈴般的清脆笑聲,讓他為之一振。
立即扭開會客室的門,饒逸風踏進會客室,一抹纖細的身影讓他渾身一震,他永遠都忘不了這個背影,倔強的不留一絲情緒的背影。
腳步有些不穩,心臟收縮著,他不敢再往前邁一步,他恐懼,這種情況他已經碰到過無數次了,人總有相似,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若不是,撲空的失落感又該去哪里填補?
“老大。”簡寧有些擔憂卻又驚喜地看著饒逸風。
所有的人都轉過臉來了,包括那個發出清脆笑聲的女人已經站起來了,一襲低胸黑裙,性感的鎖骨上掛著一顆晶瑩的水晶,棕色的大波浪披在肩上,更顯嫵媚。
女人邁著婀娜的纖姿走向饒逸風,越近,那張臉越清晰,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自己眼前。饒逸風的胸口翻騰得越厲害,直到女人在他面前站定,風輕輕撩起了她的長發,左臉頰上一道淡淡的刀疤痕跡,很淡,但的確存在,胸口一陣刺痛。
“饒先生,您好!”女人伸出纖細的右手,無名指上一枚簡約卻不失高貴的鉆戒赫然在目。
看著她陌生的笑容,聽著她甜美卻刻意拉開的距離感,饒逸風只覺腦海中那根根緊繃的弦嘎吱一聲徹底斷了,只能僵硬在那里,藍眸直視著那張臉,那張帶著傷痕的日日夜夜縈繞在他腦海中的臉。
女人頗訝異地看著饒逸風的反常反應,再度喊了一聲,
“饒先生?”
饒逸風突然伸手將款步走來的女人一把摟進了懷里,緊緊地抱著,幾乎要抱得她透不過氣了,靠在她耳際,深深地嗅著那專屬的味道。
“這,這……饒先生,請你放開我!”而女人卻如同慌了神的小兔子,慌亂地掙扎著。
簡寧一見情況不對立馬走了上去,使勁扯著饒逸風,
“總裁,你失禮了,趕緊放開柳小姐,她不是纖雨。這位是唐先生的妻子,柳安晴小姐,今天代表唐先生過來跟我們談軟件開發的事情。”
шшш?Tтkā n?¢ o
當初她第一眼見到柳安晴,的確是嚇了一大跳,拉著她的手便喊“纖雨”,可是對方卻很驚訝地看著自己,一直表示自己不是什么纖雨。而經過一番了解后,她真的相信她不是。
她曾試圖講有關纖雨的事情,但柳安晴不僅沒有任何反應,而且還表現得很有興趣的樣子,而從性格到談吐,沒有一樣是跟纖雨像的。而且,她是一個已經結婚的女人,無名指上的婚戒便是最好的證明。
饒逸風渾身一僵,懷里的女人還在反抗著,有些僵硬地放開她,她便立即跳出來自己的懷抱,有些驚懼地看著自己,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饒先生,是不是也將我認成那位纖雨小姐了?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榮幸,居然會跟饒先生的故友長得如此相似。”
容貌很像,聲音很像,除了臉上那道淡淡的傷痕。
“柳小姐?”饒逸風挑眉看著這女人。
“饒先生,我先生今天有點急事,還在趕來的路上,我先生很看重這次的合作案,不想失了禮節,所以叫我先過來!不曾想過會引起誤會,若是給你們帶來麻煩,安晴在這里給你們道歉。”柳安晴淡淡一笑,再度朝饒逸風伸出手。
握上那只白嫩的手,
“柳小姐,剛才多有冒犯。”
柳安晴收回手,習慣性地撫了下戒指,
“因為你們對這個女人有情在,所以才會這樣,這該是這女人的幸運。”
“她只是迷路了,忘了回來的路,倦鳥返巢,她累了,就會回來了。”十個月來,饒逸風第一次露出會心的笑,而是對著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女人。
“不如我們先來談談合作案吧!”簡寧在一旁說道。
老大現在的神情,簡直就是把柳安晴當做纖雨了,若再這么看下去,她真的怕會出點什么事。
“嗯,這方面我也不是很懂,等下估計要麻煩你們了。”柳安晴回到位子上。
柳安晴?
強烈的思念令心中的困惑越來越大。十個月了,卻只等來一個陌生的名字。
所有的相似不會只是巧合。既然你回來了,又為何要以另外一種姿態,另外一個名字回來?
這十個月,你到底發生了什么?
臉上的傷,是有痛?
你到底還經歷了多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