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仙影壁在月魔古國的極東之處,瀕近天滄六國的最邊緣,常年被云山霧繞涌住,即便結丹修士都看不清真身,唯有得到月魔古國皇室許可的人才可進入里面。
此時,天殺就隨著古尋月來到了這里,再次登臨舊地天殺有些小小的感慨,曾記得當年他和老頭子到處訪仙,看見這里被云霧所籠罩,以為必有仙人存在,所以不知覺的就進去了。
此時一觀,他不禁感覺有些好笑,看來那個美女還真是被嚇到了啊,竟然重新制定了封印,讓凡人也進不去了。
此時這里不同當年,因為臨近百年一次的飛仙之會,所以到處都被皇室的重兵把守,唯有擁有邀請函的人才能進去。
當然,說是重兵可卻并不是凡俗界的那些軍隊,而是由修仙者組成的隊伍,修仙界一般有筑基以下皆螻蟻,結丹以下皆螻蟻之說,不過卻只在各自境界內流傳罷了,實則低境界修士,未嘗不能挑戰高境界修士的。
可,唯有元嬰之下皆螻蟻,才是真正的金章玉句,別看現在逆痕李玄風強悍的變態,可恐怕直到他們結丹大圓滿,都未必抗衡的了元嬰啊。
因為元嬰之上已非人,任何一個突破元嬰者,都必然是一個時代最為杰出的幾人。
但,再大的規矩也終究是有著界限的,凡俗軍中就有百萬兵士憾仙山之說,因為他們十人一行百人一伍千人一隊萬人一軍,每個人之間都有著嚴肅的戒律分明,且任何事情累積到了一定的程度都會具備不可思議的威能,所以,百萬兵士,并非不可撼動仙山。
可,若是這百萬兵士,本就是修仙者組成呢?
天殺認真觀察著這些仙兵,發現其都是清一色的煉氣大圓滿修為,只有為首統領才是筑基初期。
但,不過百人,就給了他,死亡的威脅!
他不由感慨,百萬凡兵憾仙山,百萬仙兵,恐怕就可憾元嬰了吧?
而月魔古國由于修士與凡人并存的關系,所以,修仙界的數量,遠超其他國度,幾若百戶人家,就必然有著一個煉氣修士的存在!
若,以后月魔古國真將這些修士組織起來,煉就一支不可抗衡的軍隊,那六國之內,誰可抵擋?
“這位便是無名道友吧?我乃東都城王家王墨,聽聞閣下道法高強,還望不吝賜教。”想要進入飛仙影壁程序極為繁瑣,畢竟是月魔古國真正的禁地,非本國人絕不可入內的,所以即便有了邀請函,都要經過詳細的驗證看是否是本人。
所以,此時這個入口之前,倒是堵了不少的人,有人看見天殺,前來問候。
天殺眼都不帶抬的,直接說道:“你贏了。”
那人錯愕,不禁怒了:“道友,你修士尊嚴呢?”
天殺撇嘴:“我筑基初期你筑基大圓滿,認輸不正常嗎?你跟我說修士尊嚴?我還想跟你談談以強凌弱的問題呢。”
王墨呆滯,他本是帶著無限怒氣來的,想要好好教訓一下無名,讓他知道知道他月魔古國的厲害,好知難而退。
可是,此時……呃,好吧,這筑基初期筑基大圓滿,認個輸什么都,好似真的很正常誒?
但,你知不知道你是無名,千萬年來第五個可以直沖破魔峰的無名啊!
現在這么弱,這么沒骨氣,這真的好嗎?!
天殺表示弱是肯定的,畢竟我只是筑基初期嘛,別說飛了,就是我跳上去的也是筑基初期,跟你境界上的差距不足以毫厘計,我弱我驕傲啊。
可沒骨氣,他就不承認了,況且即便他承認,月魔古國上上下下上億子民,也是不能承認的啊。
畢竟,接了那張邀請函,本身,就象征著某些東西了。
王墨無奈,但天殺都這么說了他自然不可能再動手,只嘚退走。
可既然天殺說高境界不戰,但同境界呢?
當即就有筑基初期的修士冷笑走來,說道:“千魔城,周山,請指教!”
天殺翻白眼:“認輸。”
周山發愣:“為什么?”
天殺悠悠說道:“我突破筑基才半年不到,境界還未穩定下來呢,自然打不過你,既然打不過,為何不認輸?”
周圍人臉色陰沉了,又有一個不過十四五歲大的少女走出來朗聲說道:“我是煉氣大圓滿,這下總可以打了吧?”
可沒想到,天殺瞥了她一眼,繼續說道:“認輸。”
眾人呆滯,天殺看著這群可愛的人不由嘆息,好心的解釋說道:“剛剛我都說了,修為高境界的人面對低境界的人是一定會贏的,所以我也一定會贏,可畢竟是我是客人不是,要是贏了我自己都會內疚的啊,所以自然干脆認輸比較好。”
那個少女臉黑:“不用你認輸,我月魔古國強者為尊,你若贏了我絕不糾纏你!”
“哦。”天殺點頭,然后十分認真的對著周圍人說道:“我認輸。”
從月魔古國四面八方趕來的各大年輕修士吐血了,他娘的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啊。
修為比你高的認輸也就罷了,可修為比你低的,竟也認的這么一板正經啊。
還好心解釋說不忍打贏……你妹喲,不忍打贏就打一場不要贏啊,現在這樣不打就認輸,你讓我們還怎么欺負你啊?
“唉,你們國家的人太熱情了,其實我都能打得贏的,結丹都殺過呢,可為了給他們留個面子,我只能這樣說了。”天殺對一旁的古尋月感慨說道。
噗噗噗——
這下是真吐血了,月魔古國的修士咬牙漲紅的瞪著天殺,恨不得沖上去和他拼命啊,一邊認輸還一邊說打得贏,這臉皮,也是沒誰了。
這搞得,饒是一向老好人的古尋月都有些尷尬了,忍不住退后幾步想掩面而走啊。
天殺眨眨眼睛,疑惑說道:“古兄,你不是說不要離開你三尺之內嗎?你不要我了嗎?”
這說的,多么的情深意切啊!
眾修者終于是受不住快速退走,生怕自己再待在這里一瞬就真的忍不住會暴起殺人。
因為那個混蛋,實在太招人恨了啊!
本來就是貨真價實的無名,又是和最為遵從的古家子弟一同來往的,所以自然很容易便通過檢查。
進去以后發現里頭和外面一樣,竟也是被云霧籠罩,神識在這里也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四周超十丈之外就看不清真形。
“外面的霧是陣法凝聚起來的霧,可這里的霧,便是普通的霧里,但說是普通,其實也不普通,因為這里的霧氣,是自飛仙湖升騰而來。”一旁云霧之中的古尋月為天殺解釋說道。
天殺點頭,他當年來過此地,自然知道。
飛仙影壁十里霧原,而大霧中心,就是飛仙湖與飛仙影壁所在之處了。
天殺與古尋月漫步走去,中途并未再遇到其他的阻截,一來這里云霧遮掩了身份,二來畢竟已入神圣之地,身為月魔古國的忠誠子民,不敢太過喧嘩。
至于三來嘛,也著實是天殺在外頭的一番很有道理的沒道理理論,震住了他們,實力高的認輸,實力一樣的也認輸,實力低的還認輸,就算他們去找天殺麻煩,也無從找起啊。
不多時,便來到了霧原最中心,那里,未臨近就聽見風氣水東,波光流轉的韻味。
飛仙湖一旁,建有一座九層閣樓。
閣為摘星!
此刻,漫天霧氣之中,那九層閣樓之中,燈火通明,好似為迷失的游子指引方向的燈塔一般,柔和而又神圣。
閣有九層,人因實力與地位的不同也自然有高下之分,當天殺與古尋月走進去的時候,可以顯而易見的察覺到,本是歡快祥和的氣氛,因他們的進來瞬間便變得死寂一片,樓中上百雙眼睛死死的瞪著他們。
呃,準確的是瞪著天殺,因為,這是他們月魔古國的神圣地,決不允許外人玷污啊!
天殺不屑,腦袋揚的老高,心說我是你們公主殿下請過來的,有本事別瞪我,瞪你們公主去啊?
第二層樓,依舊如此,死一般寂靜。
第三層樓,開始有些殺意了。
第四層樓,徹徹底底的殺意。
第五層樓,天殺心頭有些不寧靜了,這殺意,未免也忒重了點吧?
第六層樓,他額頭滴下一滴冷汗。
第七層樓,他眼角微微發顫,我去,這摘星閣這么多修士,且還是月魔古國年青一輩中最為卓越的一批修士。
這要是……全都殺了?
那位雄才偉略的國主,以及那個不似人間物的美人,應該,不會,太過介意吧?
但當他們來到第八層樓的時候,終于不再是死寂的氣氛,當然,也不再是殺意,因為下方的修士雖然算得上優秀,可卻絕對算不上一代天驕。
唯有這里的修士,才算是月魔古國,這一代的真正執牛耳者!
身份不同地位不同實力不同,看待問題的關鍵,自然也就不同,下方修士只以為天殺破壞了規則,因此仇視。
可,這里的修士,卻是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看到了,隱藏在那張邀請函之下的,無形殺氣!
而這一層,也是摘星閣開放的最上一層!
“哈哈,早就聽聞有來自蒼嶺修仙界的道友一路扶搖而上,登頂了破魔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剛踏上最后一階樓梯,還未來得及打量這一層,就突然聽到一個大笑聲傳來。
隨后一個面如冠玉的白袍青年朝他走來,拱手嬉笑說道:“在下林天鳳,無名兄可否賞個薄面喝杯小酒?”
天殺松了一口氣,還真是被下面那個陣勢嚇到了呢,還真以為這些人要群起而上殺了他呢。
此刻聽到林天鳳一句話,心下如吞一顆安心丸般頓時定下來了,回禮說道:“當然當然,別說一杯了,三杯都可,天鳳兄可不要小氣啊。”
“哈哈,別說三杯了,就算三十杯,我林天鳳都照請啊,只要無名兄賞臉,怎樣都行啊。”林天鳳順勢環過天殺的肩膀,好似多么熟絡一般勾肩搭背。可實則,眼中卻是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譏諷,心道,我還以為是多么天縱絕才的人物呢,看來也不過如此嘛,不過稍稍一些小陣勢就嚇成這樣,不必太過在意啊。
這時候天殺好似突然想起一事般,好奇問道:“天鳳兄,你在破魔峰上,登上了多少丈啊?”
林天鳳高傲的神色,瞬間僵滯。
可看到天殺那副真誠好似并不是有意嘲諷只是真的好奇的模樣,他又不好生氣,只嘚尷尬說道:“愚兄……慚愧啊,堪堪二十三丈。”
“哦,那你為什么不飛呢?”天殺搞不懂了,繼續天真的問道。
林天鳳別過頭去,表示他不想說話了。
這時候這層閣樓突兀寂靜,所有人皆不由往樓梯入口處望去,那里,緩緩有一人到來。
而他到來所引起的轟動,竟比天殺都還要驚人。
那個貌不驚人反而還有些幽黑,穿著一身粗布麻衣的憨厚青年,四看一眼之后,朝天殺這里走來,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黃土壇子,咧出一嘴大白牙,嘻嘻笑道:“你就是無名吧,這是俺山里人自己釀制的老黃酒,從來只送朋友,俺長老說要我送一壇給你。”
月魔古國皇室之下,三大家族,古、林、山!
此人,來自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