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超大章合訂)屎里有毒
馬蹄飛踏。
塵雪紛飛。
在離開長安后,隨行的霍去病本部人馬,還有長公主屬下羽林衛(wèi),才得知此行的真相。
皇甫華一邊抽打馬屁股,一邊高喊:“事關(guān)大漢基業(yè),事關(guān)長公主為天下生民計!”
一群人開始狂奔。
要知道馬雖然能跑,但載著人跑,那也是跑不了多遠的。
哪怕這些都是軍馬,喂養(yǎng)的好,跑遠了也是要出問題的。
其實皇甫華并不希望太早在西馳道上遇到來人。
原因也很簡單,距離越遠,自己騎兵越有優(yōu)勢。
如果距離長安越近,搞不好貨已經(jīng)沒了。
在路上的驛站亮出公主的牌子換了馬之后,一群人繼續(xù)前進。
其他人還好,最頂不住的就是皇甫華。
皇甫華又沒有日日操練騎馬,沒練出鐵屁股,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顛傻了。
眼看前方大路上出現(xiàn)了車隊,皇甫華松了一口氣又緊了起來。
因為車隊現(xiàn)在是停滯狀態(tài),還有人在圍車隊。
車隊這邊人更多,但都是沒有武器的民夫。
只有幾個人帶著武器,但卻是步戰(zhàn)。
而另外一邊,有十幾個人,雖然騎馬而來,但是卻在放箭后下馬準備前突。
剛好遇上?
故意為之?還是碰巧了?
“殺過去,首先保護貨,保住貨再處理人!最好抓活的!”
皇甫華最近過的什么日子?在長安誰不知道皇甫華是霍海的左膀右臂,是負責(zé)霍家人力資源的管理者,位高權(quán)重?
最近過上好日子后,皇甫華哪想過有朝一日還要受這個苦?。繗獯髴K了:“砍他!”
霍去病的人速度最快,策馬繼續(xù)狂奔,這群人不要雙腳蹬不要馬鞍,也能穩(wěn)穩(wěn)在馬上揮動兵器。
他們殺出來后,對方迅速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馬上就想走。
幾個人先是把車保護了起來,并沒有去追。
羽林衛(wèi)殺上來后看到車已經(jīng)被保護起來了,立刻去追人。
皇甫華趕到,看到車隊的人還在保護車。
他們不認識來襲擊的人,也不認識后來這一群人。
但是看到騎兵過來的姿態(tài),覺得是自己人。
帶頭的站了出來:“鷹擊將軍麾下,陳七一。”
這邊的騎兵翻身下馬:“驃騎將軍麾下本部,騎都尉聶涵?!?
陳七一松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差點出事?!?
皇甫華上前:“在下皇甫華,二公子的門客?!?
陳七一潦草的拱了拱手:“貨沒問題,他們剛剛到,準備動手,我們沒料到有人敢在馳道上襲殺,所以只有牛車馬車,沒有戰(zhàn)馬,差點沒陰溝里翻車。”
皇甫華松了一口氣。
轉(zhuǎn)頭看去,那十來個跑掉的人和羽林衛(wèi)殺的正激烈。
聶涵扒開陳七一的衣服看了一眼:“傷了,來個人包扎一下?!?
陳七一笑罵:“媽的,居然被幾個宵小之輩得逞了。”
在陳七一看來,保護住貨物不算什么,居然被人正面格斗捅了一刀,算是得逞了。
畢竟自己縱橫大漠時,都沒幾個人能傷到自己,更不要說扎這么深一刀了。
聶涵抓住了盲點,反應(yīng)過來:“刀傷?!”
皇甫華也是疑問:“刀傷?”
對方也是軍人,就算不是軍人,也是某個軍中高層的家將私兵。
原因很簡單,刀這玩意兒普及才幾年,沒有舊武器退居二線,要用刀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軍中人,而且是騎兵,當然有刀。
第二種就是仿造!
其中第一種是不可能的。
因為環(huán)首刀就沒有在全軍中推開,目前只有進攻匈奴的主力部隊中的主力部隊有環(huán)首刀。
其中大部分環(huán)首刀都在霍去病麾下手中。
對方這些人絕對不是霍家軍的人。
因為如果是霍去病麾下的人,肯定會突騎戰(zhàn)法,那陳七一他們步戰(zhàn)不可能活得下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躺了一地了才對。
所以,有嫌疑的就是另外幾個參加了對北作戰(zhàn)的大將的私兵!
李廣?公孫賀?李蔡?衛(wèi)青?
皇甫華當然知道是誰的人,是怎么回事兒,不過這種事情不能說。
除非抓到活口,對方主動供出來,否則說出是誰沒用,反而會引發(fā)很多問題。
但是,這就不可能抓得到。
皇甫華眼看著原野上那些來襲擊的人,一個個死掉,也是擺了擺頭。
羽林衛(wèi)已經(jīng)很努力的要抓活口了。
但是對方就是沖著死來的,以傷換傷的打法,羽林衛(wèi)再厲害也拿對方?jīng)]辦法。
看到最后一個人被三個羽林衛(wèi)騎馬夾住,兩個羽林衛(wèi)下馬用繩子去抓,依舊突出來,被另外一個羽林衛(wèi)截殺而死時,皇甫華擺了擺頭:“把貨送回去吧?!?
這些人絕對是李廣的人。
就算不是,那也是李敢或者李椒的人。
長公主的人回來后也很氣:“這些人逃跑明顯是有計劃的,我們的人圍殺上去后想要不傷他們性命而把人留下,幾乎不可能。”
“幸虧聶騎都尉軍馬純熟,要不然讓他們騎上馬跑了。”
這些人有計劃的逃跑,但沒跑掉還真是聶涵反應(yīng)快的原因。
要知道一行人騎馬過來一路狂奔,馬力已經(jīng)很差了。
這群人如果騎馬跑了,不可能追得上。
幸虧聶涵他們有馬上近戰(zhàn)的能力,才分割了戰(zhàn)場,讓那些人只能徒步跑。
聶涵挎著個臉:“別吹了,走吧?!?
按理說,小小十來個人的襲擊隊伍,別說騎都尉了,連牙門將,百人將,甚至都伯都犯不上,隨便來個什長伍長帶隊,不把對方殺的屁滾尿流全軍團滅。
聶涵的軍職已經(jīng)太高了,親自出馬,結(jié)果也只是保住了貨物,一個人都沒抓到,反正聶涵高興不起來。
長公主的護衛(wèi)擺了擺頭:“說明對方來頭不一般,不知道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長公主的東西。”
皇甫華不希望他們繼續(xù)討論這個話題了:“你們再聊一會兒,陳七一就流血流死了?!?
“你們看他都翻白眼了。”
聶涵急忙:“人呢?止血!消毒,縫針!”
后面一個人正在馬上彎著腰在褡褳上翻東西:“馬上馬上!在馬上!”
本來以前是沒有消毒縫針這一說法的,不過霍海跟著大部隊北上這半年,這些東西就在軍中傳開了。
不過聶涵也不是很清楚這一套的具體操作方法,聶涵只知道有時候用高度酒消完毒傷口反而愈合的慢,但是有時候不消毒,人直接就得死。
幸好隨行的有一個懂怎么包扎的。
……
長絨棉送到后,霍海看了一下,雖然這些東西已經(jīng)被穿在身上有一個季度了,但是并沒有紡線什么的,而是很多都連帶著種子一起被做成了棉服。
只有少數(shù)種子已經(jīng)被取下了。
在趙破奴的人去收購的時候,當?shù)厝司土粝铝艘恍?,要繼續(xù)種植。
但是趙破奴擺軍威要收,他們只能上繳,就算留存的話,應(yīng)該也不多。
霍??吹降拇_是長絨棉后,松了一口氣。
皇甫華把過程講了一遍,霍海:“幸好我剛好約見內(nèi)瑟斯,才保護住了東西?!?
皇甫華提醒:“公子,有沒有一種可能,李家的人,就是看到公子您約見埃及人,才故意那個時候派人去搞破壞,其實根本就沒想要燒掉棉花,就是單純的要給公子您一個下馬威?”
霍海思索了一下沉默了。
雖然對方死了十幾個死士,如果只是下馬威似乎很虧。
但也許,在對方眼里,人命根本不值錢呢。那就說得通了。
霍海思考起了這種可能。
如果是以破壞為目的的,那自己派人過去,只是趕巧了剛好碰到,保住了貨物。
如果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那李家才是真的可惡。
因為思考一下就能得出結(jié)論,如果只是下馬威,就等于是對方故意沒有產(chǎn)生什么實質(zhì)性破壞,就是漏肌肉。
對方可能也不想破壞目前的關(guān)系,就是單純的警告‘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也有能力破壞你的事兒,我表演給你看一下我的能力,但我不破壞?!?
如果是后者,反而比較符合他們的行事風(fēng)格。
但是這種就更惡心了,比前者都惡心。
因為他展露出了一種態(tài)度,那就是,‘我自己的人的命我都不當回事兒,更別說敵人了,你最好別惹我’。
霍海甩了甩頭:“這個事情先放在一邊吧,你跟項緒去辦一件要事兒。”
皇甫華愣住了:“這事兒還不重要,還有比這個事情更重要的?”
“棉花當然是最重要的?!被艉#骸暗敲藁ǘ家呀?jīng)拿回了,接下來就是分離種子,然后等時間到了播種就行了?!?
“一會兒項緒跟你說是怎么回事?!?
很快,項緒帶著皇甫華出門了。
雖然霍海出行時項緒是司機,皇甫華是副駕駛。
但兩個人自己出行時,那也是一方大人物的做派了。
坐在車里項緒才說起了皇甫華走了之后的事情。
皇甫華聽笑了:“那個石德是不是以為公子在口嗨,所以以為勝券在握,就下賭注了,沒想到公子直接就同意了換他家的地的事情了?哈哈哈。”
項緒點頭:“長安城里麻煩事一件連一件,你覺得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是碰巧了?”
皇甫華小聲:“有可能是故意為之,也有可能是碰巧了,還有可能是……”
“有人故意為之想要給公子制造麻煩,但是他聯(lián)絡(luò)的人并不是都同意要站在他那邊,不過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也站出來威脅一下公子,順水推舟,把這些事情都累積到了一起爆發(fā)出來?!?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還有什么事兒吧?”
如果有人故意為難,那絕對不只是當面威脅和背后威脅兩種。
肯定還有其他形式的麻煩,比威脅麻煩的多的麻煩。
項緒點頭:“就是這件事情,才讓公子讓我們兩個一起去處理?!?
出事兒的人很復(fù)雜。
有一個貴族,和別人搶生意,于是選擇了下毒!
不是堵死搶生意的人。
而是在別家生意售賣的食物中下毒。
被查到了。
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被抓到京兆尹大牢里去了,汲黯沒有開始查,而是說這是發(fā)生在長安縣的事情,需要霍海的人到場。
因為皇甫華惡虎項緒現(xiàn)在是長安少尉丞和長安少尉中丞,所以他們兩個是代表長安縣到場聽證的,而不是代表霍海。
而這個下毒的人,叫做張歐。
不是御史大夫張歐,整個事件背后,都是張歐在串聯(lián),他當然不可能拿自己去做戲設(shè)置難題給霍海去解。
這個張歐,是另外一個人。
此人是魯元公主的孫子,也就是劉邦呂后的外重孫。
而且他家情況還比較復(fù)雜。
他祖爺爺是趙王張耳,父親是魯王張堰,姑姑是張嫣。
要知道魯元公主可是個標準的苦命人。
當時呂后為了掌握皇帝的權(quán)利,把自己的外孫女張嫣嫁給了自己的兒子劉盈。
當初魯元公主和劉盈一起被劉邦踹下馬車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老娘還想出了一手血脈提純技術(shù)。
那時候他們還緊跟老娘的裙擺,對踢他們下馬車的劉邦提防著。
但他們兩兄妹哪兒懂這些,哪兒懂劉家呂家的利益分配那些事兒。
反正最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劉盈還是成了太子,而魯元公主也是劉邦唯一一個女兒。
魯元公主并沒有因為成為公主,就過上什么好日子。
首先她要面對的就是政治聯(lián)姻,她嫁給了趙王張耳的兒子張敖。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并不代表她的命運。
短短兩年后,劉邦輸給了匈奴軍隊,這個時候就有人提出了和親。
劉邦迅速就想到了把魯元公主嫁給單于。
要知道現(xiàn)在魯元公主是有老公的,張敖活的好好的呢。
實際上劉邦之所以這么干,是因為呂家的勢力越來越大,想要分化呂家內(nèi)部。
但是這個事兒失敗了,呂后不從。
不過,僅僅兩年后,劉邦就以造反連坐的理由把張敖的爵位去了給封了宣平侯。
后來呂家造反,又被連坐了一波,當時呂家的人幾乎死光光了。
也就是說,目前的張歐一脈,成了劉邦呂后嫡系一脈最后的血脈了。
好,今天張歐投毒殺人了。
你怎么判,你判吧。
汲黯是什么人?朝中黃老道集大成者。
丫主打的就是無為而治。
但如果必須要有為,他動刀比誰都快。
關(guān)鍵是,張歐能殺嗎?
殺了之后,天家顏面還要不要?
目前張家雖然趙王魯王的爵位都被擼了,但實際上還是有兩個爵位傳下來。
張歐張生兩兄弟,張歐是宣平侯,張生是南宮侯。
你猜怎么著,沒多久之前,張生剛因為犯罪,南宮侯爵位剛被劉徹給削了。
現(xiàn)在張歐這個問題就成了巨大的政治問題了。
因為當初呂后一家在大漢中占股是超過百分之五十的。
如今搞到現(xiàn)在,就剩一家獨苗了。
就這,獨苗兩片葉子還被拔了一片。
如果現(xiàn)在把另外一片拔了,是不是太心急了?
就算你理由再正當,都沒法兒。
說個不好聽的,張歐是真犯罪不錯,但張歐他爹他弟弟他爺爺這些人都是被挑刺做掉的。
大家一清二楚。
這反而導(dǎo)致張歐現(xiàn)在判不了。
因為一旦判了,等于一個原始股集團全軍覆沒了。
那現(xiàn)在的勛貴包括新貴族,如何確定自己的家族能在大漢存在下去?
這做事兒做的也太絕了吧?
可如果不判呢?
張歐現(xiàn)在是在營商,因為和別的商人有爭斗,就下毒!
毒死的還是食客!
如果張歐不判刑,以后誰敢在外面兒吃飯?
意思貴族如果和別人生意有沖突,就可以在別人家下毒唄?那毒死人怎么辦?白死?
那誰還敢相信外面的營商環(huán)境。
再說了,從商人的角度講,大家想盡辦法賺錢,你一個貴族做生意做不過,就給競爭對手家的商品里投毒???
這是什么意思?
如果遇到這個問題的是狄仁杰,恐怕狄仁杰會先考慮影響,又給對方一定處罰,然后給出一個比較好的方案讓皇帝照做就行。
如果是包拯,那就是‘狗頭鍘伺候’。
換成汲黯呢?
汲黯比包拯還包拯,汲黯當初都敢上書罵劉徹,他有什么不敢做的?
汲黯的恨不得把張歐吊起來五馬分尸。
項緒把情況都講了一遍,皇甫華也感受到了這件事情的棘手:“嘶~”
如果削去張歐的爵位,那就等于真正的徹底的對呂后一族趕盡殺絕,那都不是政治意義上的趕盡殺絕了,而是物理層面的把大漢的呂氏股份降為零。
試想一下,原來跟呂家沾邊的人如何自處?
大家回去是不是都要翻一下族譜,問問家里的老人:“咱們家跟呂家沒當過鄰居吧?”不會被連坐吧?
就算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也會考慮,呂家都這樣了,咱家能討著好?
如果張歐不被削去爵位,那就等于對貴族放縱,意味著在營商時,貴族可以為所欲為了。
總不能今天都沒處理他張歐,明天你處理我劉歐吧?我竇歐冤枉??!我衛(wèi)歐可要騎在你們頭上拉屎啦!
皇甫華:“咱們過去能干什么?”
項緒:“咱們?nèi)?,關(guān)鍵點還不是處理張歐的事兒,而是把張歐從京兆尹帶走,帶回長安縣少尉衙門?!?
“因為張歐留在汲黯這兒,把汲黯逼急了,汲黯能給張歐五馬分尸,到時候就不用考慮怎么做了?!?
項緒又說了一下汲黯的行事風(fēng)格。
皇甫華:“也就是說,汲黯平時可以什么都不做,一旦做,就做絕?!?
“所以我們不能讓張歐留在京兆尹,得搞去我們衙門里關(guān)著?”
長安縣少尉衙門,那兒除了義妁之外,都沒別的人。
一直以來治安方面的事情都是右扶風(fēng)在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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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京兆尹建立后,是京兆尹在代勞。
皇甫華知道,張歐那是個燙手的芋頭。
這玩意兒一旦到了長安縣,那可以說是雞飛狗跳別想安寧。
背后出手搞出這個事情的人,肯定想要用這個事情把長安縣攪的永無寧日。
而且,一旦霍海正式接手這個人,肯定就會有人開始帶節(jié)奏。
到時候,長安的人都會關(guān)注這件事情。
各個階層都會關(guān)注。
皇甫華深吸一口氣:“這個狗東西怎么想的?他不給自己找事兒嗎?!”
皇甫華終于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復(fù)雜程度了。
公子再怎么厲害,都平衡不了這種事情啊。
車一路在長安內(nèi)城中穿梭,終于來到了太子府的隔壁,武庫斜對面的京兆尹府衙。
項緒和皇甫華整理著衣服,一邊下車。
皇甫華:“咱們得給公子解憂。”
項緒看了一眼皇甫華,擺了擺頭。
皇甫華就算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也分析不出這個事情的厲害究竟在哪兒。
商改是公子一手主導(dǎo)的。
如果公子不站在保護普通商人的角度,那以后漸漸地就沒有那么多人相信公子了,時間久了,商業(yè)環(huán)境也就廢了。
那些錢也就藏起來了,消失了。
如果公子站在保護普通商人的角度,把張歐給處理了。
那就是站在了貴族們的對立面。
暗中出手的人,要的就是貴族們站隊。
以前貴族們還沒發(fā)現(xiàn)時代變了,很多人并沒有意識到自己需要站隊。
這下通過這個事情來引爆,他們馬上就會發(fā)現(xiàn)問題,并且開始站隊。
這才是問題的癥結(jié)。
但是這個項緒不能給皇甫華說。
有關(guān)新階層的誕生,是項緒自己悟出來的,都沒跟霍海討論過,項緒知道這是商改中最大的秘密,怎么能出去說呢?
新階層誕生這件事情越晚擴散開,對于商改就越有利。
等這個階層強大到不可能再被打壓下去時才被世人所知道,就等于商改已經(jīng)完成了。
項緒和皇甫華走進了京兆尹府衙。
看到項緒皇甫華,小吏阻攔:“來人止步。”
“報上名來?!?
皇甫華:“我是長安縣少尉中丞……”
說到這里,皇甫華底氣也不夠了:“哎,老項,我是少尉中丞還是少尉丞來著?你是少尉丞?”
本來霍海成為少尉后,項緒和皇甫華就沒去衙門上過班,當時就是人手不夠,兩個職務(wù)霍海往上面填了一下湊人數(shù)。
又不算什么多厲害多正式的職務(wù),皇甫華自己都不記得。
京兆尹的小吏也是笑了,尬笑撓頭:“咱們京兆尹也是這樣,剛剛設(shè)立,大家誰是什么官職都是新安排的,自己都記不得?!?
“我遠遠地看見過你們是霍大人身邊的人,跟我走吧,一會兒文書上肯定寫了的。”
項緒詢問:“小哥,汲黯大人情緒還穩(wěn)定吧?那張歐被抓過來后,沒有干什么吧?”
小吏:“那個宣平侯被抓過來后,一直在辱罵大人?!?
皇甫華:“走,走快點!一會兒汲黯大人發(fā)火把他宰了,問題就大了?!?
小吏:“大人倒是沒生氣,但一直在笑?!?
項緒和皇甫華對視一眼。
這和傳說中不一樣啊,不是說汲黯大人不怒則已一怒就發(fā)飆么。
怎么還被罵笑了?
到了牢房,皇甫華和項緒就看到汲黯擺了一張?zhí)珟熞卧诶畏窟^道上,一邊笑一邊問:“說吧,你為什么要下毒?!?
張歐年紀也是不算小了四十歲的人了,此時非常硬氣:“他樊家什么東西,也敢和我搶生意?”
“他都被削去爵位了,還狂呢?!我就是要下毒,弄他們!”
樊家?還和樊家有關(guān)系?
項緒一想,事情越發(fā)的復(fù)雜了。
汲黯繃不住笑了:“所以,你就在屎里下毒,毒樊家的狗?”
項緒和皇甫華被這種騷操作給震驚住了,兩個人忍不住伸長脖子瞪著眼兒整個震驚住了:“什么?”
屎里下毒?
你是怎么想出來的?
樊家……又做上賣狗的營生了?
汲黯:“你現(xiàn)在下毒被抓住了,搞不好陛下會把你的爵位也給去掉,到時候你跟樊家就是一樣一樣的了?!?
“不,不一樣,別人問樊家怎么丟爵位的,別人雖然是主母偷情,壞了樊家血脈,雖然丟人但說出來好歹是正常的,你給屎里下毒丟爵位這種事兒,那才是好意思往外說嗎?”
皇甫華小聲跟項緒:“我覺得是不是我們多慮了,要不我們先回去算了?!?
“我可不想去驗屎,而且還是狗吃過的屎?!?
項緒小聲:“你廢話,就算是狗沒吃過的屎,我也不想驗!”
那邊的汲黯根本沒看這邊,就在太師椅上抬起手指著兩人:“你們兩個別想跑,老夫已經(jīng)聽到你們說話了?!?
“還想把這種事甩給老夫?老夫哪有空管這個?”
“速速把人帶走!”
這個事情可能不像想象中那么復(fù)雜那么嚴肅,但其實,本質(zhì)上他還是沒變的,還是那個性質(zhì)的事情。
依舊是個麻煩事。
要是呂后一族最后的血脈,是因為給屎里下毒去藥狗而覆滅的,那說出去就更奇葩了!
這是人能干得出來的事兒?
皇甫華看向張歐,想起了公子經(jīng)常說的那句‘要不別治了,治好了也流口水’。
皇甫華和項緒都已經(jīng)往后溜了,被叫住了,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項緒拱手:“老大人,這事兒要不您來查?您有經(jīng)驗?!?
汲黯:“少來這套,趕緊帶走。”
被關(guān)著的張歐看著兩人,興奮:“你們是霍少尉的手下是不是??。。』羯傥灸軒野l(fā)財嗎?!”
項緒和皇甫華不確定張歐是不是裝的,背后有沒有政治原因,但只能硬著頭皮:“汲黯大人,文件給我們吧?!?
汲黯:“除了這家伙,還有他兒子你們也一并帶走。”
“這家伙的兒子年紀不大,膽子倒是很大?!?
很快項緒和皇甫華看到了一個小家伙。
才六七歲的樣子。
皇甫華低頭:“小朋友你叫什么啊?”
小家伙指著自己的鼻子:“小爺張坐,全家連坐的坐?!?
項緒:“噗~”
皇甫華:“帶著人趕緊回吧。”
怎么張家是這樣的張家。
不過項緒總算是知道為什么如此重要的事情公子沒有親自前來,而是派遣自己兩人過來了。這是認真的嗎?這是正經(jīng)下毒嗎?
這破小孩兒也是,張家人都這么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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