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jī)四伏,但這不是無解死局。
這份聊齋的基業(yè),得好好留著。一個巴掌,一顆甜棗。正好整治下這幫衙役肆無忌憚索賄的風(fēng)氣。
衙役索賄,自古就難免。
甚至再怎麼嚴(yán)厲廉潔的官,都無法避免。
因爲(wèi)當(dāng)遇到這樣一個上司的時候,他們又會改變做法。卓景寧就看到過這樣一個古代案例。
縣令是非常嚴(yán)厲的,並且厭惡他人受賄。
一旦被他發(fā)現(xiàn),若是衙役,動輒一頓板子,少說也得躺上半個月。
那時候有個商賈,犯了事,要被殺頭。有個衙役就找到他,說你若給我你的一半家財,我就救你一命!
這商賈一聽,哪管真假,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然後翌日升堂,那縣令還沒開口,那衙役就狠狠踹了那商賈一腳,跟著對縣令稟告說:“這奸商爲(wèi)非作歹,害人性命,大老爺當(dāng)殺他的頭?!?
這縣令一聽,卻是想太多,於是也沒細(xì)審下去,直接冷哼一聲:“這分明你索賄不成,竄通誣告他人。來人,放了這人?!?
商賈因此無罪釋放。
那衙役則被打了一頓板子。事後,商人如約雙手奉上錢財。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碰上嚴(yán)厲的縣令,都能如此。若是縣令昏庸一點(diǎn),被手下人玩弄於鼓掌之中,也並非什麼奇聞怪談。
與此有關(guān)的古代案例,卓景寧也有所耳聞。
一個縣令好喝茶。
而當(dāng)時,經(jīng)常有富人被衙役羅織罪名關(guān)進(jìn)監(jiān)獄。
在一次審案前,一衙役對一名被抓進(jìn)來的富人道:“縣太爺要你送兩千兩銀子來,不然要出事!”
這富人猶豫,說給一半。
衙役不答應(yīng)。
富人哀求。
衙役就說道:“這事不是我不給你出力,怕是縣太爺不同意。這樣吧,到了聽審的時候,我給你說說情,你親眼看到,就能瞭解我的一番苦心了。”
然後,到了縣令審案的時候,衙役走到了縣令跟前,低聲問他要不要喝茶。
縣令搖頭。
這會兒不渴。
衙役隨後就到了富人面前,說:“剛纔我跟縣太爺說了,說你只答應(yīng)給一千兩,他不答應(yīng)。”
富人信了他的鬼話,就連連點(diǎn)頭。
衙役又走上去,又問縣令要不要喝茶。
縣令這會兒坐了一會兒,有點(diǎn)渴了,就點(diǎn)點(diǎn)頭。
然後,衙役就走到那富人面前道:“你可看見了,縣太爺點(diǎn)頭了?!?
富人答應(yīng)給錢。
後來,縣令一看案子,分明是無罪,就把富人給釋放了。
最終,衙役不僅得了鉅款,還收到了額外一筆謝金。至於罵名,當(dāng)然是縣令來背嘍!
以史爲(wèi)鑑,縱然這是聊齋世界,卓景寧也不想被矇在鼓裡。
該敲打時就該敲打。
但也要讓這幫人時刻感恩戴德,念著你的好才行。不然,不好叫他們給自己賣命。
卓景寧隨後去喊來了小狐貍,然後把畫給她。
小狐貍見到畫,是一臉懵逼,因爲(wèi)畫上的人太像她了,栩栩如生。卓景寧這時出聲,提醒她看看這幅畫的材質(zhì)。
小狐貍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
“你把那頭鬼怪怎麼樣了?”卓景寧問道,畫皮劇情本該有第二段,然而第一段被裴佔(zhàn)秋擊退後,這鬼怪就此銷聲匿跡了一般。
直到今日,這鬼怪的畫皮,卻成了一幅畫,畫中之人,是小狐貍!
其中意味著什麼,不言而明??!
“人家失手打死了他?!毙『傂n卓景寧眨了眨眼道。
卓景寧:“……”
他剛料到了。
但真的聽小狐貍這樣說,還是心中一片無語。原來他等了半年的鬼怪,和著早就死在半年前?
“以後記得斬草除根。”卓景寧指著這畫說道。
“一個書生而已?”小狐貍撇撇小嘴,很不解。
她是不知道聊齋劇情的,更加不知道——這聊齋裡頭,什麼人都能能惹,就是書生不能惹!
卓景寧於是略作解釋。
小狐貍將信將疑。
然後這天晚上,小狐貍相信了卓景寧的話。因爲(wèi)有鬼將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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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午夜時分,卓景寧忽然被一陣馬蹄聲驚醒,他起牀,就聽到外邊一陣人聲鼎沸,他還當(dāng)是有人造反,沒想到出去後,看到的卻是一名鬼將!
那是一名無頭鬼將,通體黑煙繚繞,他帶著一行鬼兵,站在縣衙內(nèi)的院子當(dāng)中。
卓景寧於是出聲道:“鄙人添爲(wèi)文成縣縣令,將軍何事至此?”
“原來你就是文成縣的縣令,那麼找的就是你?!边@鬼將的腦袋被他抱在懷中,所以此時開口的,也是這顆腦袋。
“敢問何事?將軍但說無妨,本官定當(dāng)竭力而爲(wèi)。”
“無需縣令如此勞累,只是薛封君想與大人做個親家。”
“薛封君?親家?”卓景寧迷起了雙眼,果然如他所料啊。
“正是薛封君。今日白天,薛封君的唯一重孫來此地求親,念念不忘下險些墜入河中,幸被封君大人救起,一番打聽,原來是因爲(wèi)縣令千金。薛封君一尋思,便決定和縣令做個親家。望縣令做個俊傑?!?
卓景寧緩緩地吐出口氣,這俊傑自然是要他當(dāng)個唱歌賊好聽的林俊杰,而是識時務(wù)者爲(wèi)俊傑!
這無頭鬼將,這不是來求親,而是來逼婚!
他沒得選擇!
於是,他直接說道:“實(shí)不相瞞,他並非本官之女,而是東邊那隻老狐貍的女兒?!?
他這是打算給自己拉一張虎皮,好拖延一下。
“那頭老狐貍?”這無頭鬼將無法鎮(zhèn)定,臉上的神情變得驚恐難安,不過他隨後想到了什麼,說道:“那頭老狐貍不敢進(jìn)入青州!薛封君雖然不是老狐貍的對手,但青州這地界特殊,他來了是有來無回!”
卓景寧沒想到從這無頭鬼將口中聽到這樣一番話,這無頭鬼將分明是薛封君的親信,知道的情況,自然也比那畫皮鬼怪更爲(wèi)正確,但不光是無頭鬼將“聞狐色變”,甚至還說薛封君不是那頭老狐貍的對手。
讓那頭老狐貍顧忌的,是青州這塊地!
卓景寧想了想,就問道:“將軍可否爲(wèi)本官仔細(xì)說說這青州的特殊,也好叫本官心裡踏實(shí)?!?
這無頭鬼將看了卓景寧一眼,似乎是將他打量了一遍,最後卻是搖搖頭,說道:“縣令,你直接說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不答應(yīng)的話,將軍可是要用強(qiáng)?”
無頭鬼將再次搖頭,然後臉上露出一抹猙獰,“是!想來砍下縣令的腦袋,夠給本將軍用一陣子。本將軍這顆腦袋正好厭倦了,想換一顆?!?
卓景寧雙手合十。
“如是我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