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無聊地在空蕩蕩地房間來回踱步,她不知道自己該干嘛,還能夠干嘛!望著桌案上的琴,隨手撫了起來,白皙細長的手指在琴上如流水般滑動,一個個音符隨著手指的移動慢慢變化著。
因為西南方發生水災,經過昨夜一場大雨,災情想必更加嚴重,靜王來找太子商量商量,應對之策他是想好了,只是實行起來有點麻煩。
領路的小太監低聲稟報著:“靜王殿下,昨夜下了一場大雨,那條路沖壞了些,今晨請的工匠來修繕的,路還沒砌好,殿下可愿意繞一繞遠往翩舞閣的方向去書房?”
“也好。”靜王若有所思的說,聽說前幾日太子妃落水,被裕王救上岸,自己一直都不曾來探望,今日也順便慰問一下。
靜王隨著小太監往翩舞閣的方向走去,到了翩舞閣旁,不自覺地放緩腳步,只聽見一陣琴音入耳,雖琴藝佳,卻是壓抑幽怨,述說著彈奏之人心情不快。
靜王停在翩舞閣旁,小太監會意,向翩舞閣看了一眼,說道:“想必是太子妃在撫琴,自從那日太子妃落水后太子將翩舞閣的侍衛全部重新換了一批,還增加了一部分人,現在,就算一只蒼蠅也飛不進翩舞閣內,太子妃還被禁足了。”
“哦?太子妃被禁足?為什么?”靜王好奇道,據他所得到的消息皇兄可是很喜歡這位太子妃的,怎么會好好地被禁足呢?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都說是太子妃與裕王有些曖昧不明的關系,所以,當日太子妃落水,裕王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救她,傳言裕王對太子妃動了惻隱之心,太子妃那樣的妙人兒是人都會喜歡。當然這個小太監絕對不會對靜王說得,要是這話傳到太子耳朵里,他的小命就不保了,因為這件事情被殺頭的宮女和太監已經有了好個了。
“是么?咱們快走吧!別讓皇兄等急了。”靜王若有所思地對小太監說道。
翩舞閣內,上官婉兒自顧撫琴,并未宮外有人聆聽過自己的琴音,更未料到琴音會泄露自己的心事,也不會料到因為這樣,她被取消了禁足。
“皇兄,西南那邊的水災你打算怎么處理?”靜王蹙眉問道。“國庫本來撥了一筆款,被梁家私自扣去一部分。”
“明日我會向父皇請奏親自去處理!”太子寒著臉說。
梁家自恃功高,家中有個妹妹在朝貴為皇后,連他這個太子都不放在眼里,每次朝廷撥一筆款子,他都
要從中奪取一部分,這次也沒有例外。本來想借著這次拂兒落水除去晚歌,給他們一點警告,但是裕王大勝而歸,他手上又沒有兵權,只好暫時將他們留著,早晚有一點他去親手摘取他們。
“恩!也好,還有一事——皇兄為何對太子妃禁足?”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吧!”太子冷冷地說。
那日,他問了玉兒小太監說了什么,她說小太監竟然同她說太子妃與裕王早就認識了,所以才會冒著生命危險代人遠嫁桑朔國,沒想到太子竟然不是她所喜歡的人,聽到這兒,玉兒才算笑出來,趕緊跑來告訴他。
一個小小的太監也敢如此造謠生事,他自然是容不得他存活在世上。
“皇兄房間里擺了醋壇子?我可是聞到一股好濃厚的醋酸味了哦!”靜王一臉揶揄地說。
“好小子,你拐著彎罵我是也不是?”太子臉沉了一份,眼睛淡然如水,卻并不是真正的生氣,“我這么做也是為了她好。”
“為何?這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簡單?”靜王收斂了笑容。
“我查了好久都沒有頭緒,我懷疑是裕王做的。”太子望著窗外若有所思的說。
“可是他才一會來就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未免有些不合理?”
“我也是這樣想得,所以我才把她關著!我不想她步上婉柔的后塵啊!當年,就是因為我沒留心,才害得她命喪于此。”聲音沉悶悶的,帶著幾分惆悵,幾分落寂。
“皇兄也太杞人憂天了吧!太子妃可不是婉柔,她可比婉柔好多了,我就不明白你為何會喜歡上婉柔!”靜王瞧見太子臉陰沉沉的,識趣地閉上嘴,未免被他殃及無辜。
婉柔是太子心頭的一根肉刺,別人都說不得她的半點不是,要是剛才的話換作別人來說,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砍,對于靜王,太子也只是沉臉瞪眼,并無其他。從前太子對婉柔的寵愛被傳成一段佳話,只可惜后來婉柔香消玉損,太子也因此性格大變,原本不近女色,后來變成府上成群大片的鶯鶯燕燕,別人送來的美女他照單全收。
四周靜悄悄的,兩人半晌都沒有說話,只聽得見空氣流動的聲音。
好一會兒,靜王才遲疑道:“皇兄不怕悶壞了太子妃么?我剛才路過翩舞閣聽聽里面的琴聲,雖然好聽,但是意境卻很沉悶,想來皇嫂也覺得無聊。”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府吧!”
“皇兄這是趕我走嗎?”靜王一臉委屈地說,那神情述說著他皇兄此刻的無情。他不想回府,回到府上,那些朝廷之臣又會送來女人給他,他可不喜歡,他還小,就現在這樣無拘無束的日子他過得最舒服。
“對了,如果明日父皇答應我的請求,那你以后就多往東宮走走,陪陪太子妃,玉妹對上次她落水被裕王救上來的事情還是耿耿于懷。”太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說。
“這可不像是玉姐姐的風格,怕是有別的事情吧?”靜王小聲的嘀咕。
被撤銷禁足的消息足足讓上官婉兒興奮了大半日,一直到半夜都興奮地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
靜王在東宮瞎走,反正這些朝廷的形式他的父皇都會派人額外的再跟他說一遍,就算他的父皇不說,他自己也會弄清楚那些,不是他想清楚,而是不得不弄清楚。父皇免去他上早朝,他也樂得自在,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反正不上朝可以省去很多事情,比如看著那些官員如何互相批判,爭執。
“咦?你在畫畫啊?”上官婉兒笑容可掬地說,不管怎么說她都是要感謝他的,要不是他,她怎么會這么快被撤銷禁足呢!
“恩!反正閑著沒事做。”
“哦!這樣啊!”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看這東宮看來看去就這么點東西,沒什么特色,不如選塊景色特別的地方畫,那樣畫出來的東西都要好看些。”她很好心的提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禁足激發了她的叛逆心里,現在她反而越來越想出去,越來越不想呆在這個地方。
“皇嫂是想出去吧!你不用看著我,我是不會答應的,不如你去向皇兄請求啊!”靜王很直白地說。
“你皇兄有不在東宮,我現在最多也只能在東宮走走,我怎么去跟他說啊?不如你幫幫我啊!”她神情專注地看著他,來之前她就打聽好了,靜王的弱點是女色,她就好好的利用一下他的弱點好了。有句話叫有權在手,不用,過期作廢。
靜王不在搭理她,自顧畫畫。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五分鐘,靜王終于忍受不了了她“深情款款”的目光,繳械妥協,無奈道:“好了,好了,你別這樣看著我可以不?大不了,我答應你的要求,不過咱們要在太子回來之前回到東宮,不能耽誤一點點時間!”
“好!”她也爽快的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