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十二,你又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以為我在騙你?”
顧還卿倏地起身,掙扎著離開姬十二的懷抱,居高臨下的盯著他:“我都跟你說過,今日之前我從未見過他,你又胡思亂想些什么?”
姬十二去拉她的手,分外委屈,幽幽地道:“那他明明認識你,你也分明認識他,這總不會是假吧?”
“你!”顧還卿氣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用力拍開他的手:“你說你怎么這么小心眼?不過是個面目都看不清楚的男人,也值得你這般辛苦的猜忌來猜忌去?”
“我沒有猜忌你,我只是隨口問問……”
“問你個頭!我都跟你生了倆孩子了,你還不能信任我,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我沒有不信任你?!蔽抑皇遣荒芟嘈艅e的男人,怕他們對你見色起義。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不能跟你說了,你好好反省反省,看看自己錯在哪里,沒想好之前,別跟我說話!”
“親親,你聽我說……”
“別碰我!”
“砰!”
回應姬十二的,是響亮的關(guān)門聲。
“……”
“……熊大你這個王八蛋!”姬十二攥緊拳頭磨牙。
額滴個娘??!一直關(guān)心著事態(tài)發(fā)展的熊大嚇得趕緊跑路。
旭陽皇宮。
“父皇,你確定莫氏少主不是姬十二假扮的?”
龍弘在親衛(wèi)的護送下,揚鞭策馬連夜趕回,晝夜不息,見到龍浩的第一句,居然就是這句話。
“不是,姬十二就在南門大街東的驛館里,而莫氏少主,朕把他留在外宮,命人看的死死的,除非姬十二有分身術(shù),那么,這兩個人才有可能是他!”
禹國皇宮分內(nèi)宮和外宮,內(nèi)宮也就是后宮,這里是不準除了皇帝以外的男子進入的,但是外宮有軍機處和議政書房,每月值班的大臣會宿在這里,遇上特殊事情,皇上也會留宿權(quán)臣在外宮,以示榮耀或者其他。
而莫影,龍浩留他在外宮,其目的無非是為了看住他。
龍弘這才松開一直緊皺的劍眉,吐了一口氣,百般不甘地道:“父皇,我們真的要撤軍認輸么?”
龍浩滿面陰霾地坐在御案后,以手撐額沉默了許久,才從齒縫里擠出沉痛的兩個字:“撤!吧!”
再不撤,只會全軍覆沒,早點撤軍,還可以丟車保帥。
“我們籌謀了那么久,父皇又在大越卑躬曲膝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打拼到如今的局面,只差臨門一腳了,卻要全盤放棄,兒臣真不想就此收手!”
事實上,龍弘也知大勢所趨,并非他不英勇過人,也并非他們父子智謀不夠,而是他被兩個人坑了。
一個是他的同盟軍——大越太子姬睿。另一個則是他們父子的輔佐者——南國師。
龍弘咬牙切齒地道:“當實真不該和姬睿結(jié)盟!兒臣在大越時便知道他平庸無能,連姬非晚都比不過,并不看好他?!?
“是??!”龍浩沉痛的閉上雙目:“古語云:好馬不吃回頭草!你我著實不該走這步棋,一步錯,百步歪……”
若非想搶奪謝氏的地下宮殿和財寶,也若非被謝氏逼的走投無路,眼看皇位不保,他們父子其實也不想和姬睿合作,甚至成為大越的附屬國。
他們費盡心思的暗中練兵,處心積慮的與原洛國的幾位大臣里外勾結(jié),不知蹉跎了多少光陰!耗費了多少財力與物力!中間又費了多少周折!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終于建立了自己的國家!
本以為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誰知事實卻打了他們響亮的一耳光。
龍浩不禁仰然長嘆:“打江山易,坐江山難!”
洛國是一個安寧詳和的國家,皇帝愛民如子,百姓安居樂業(yè),國人未受過戰(zhàn)難之苦。
他們之所以能夠迅速占領洛國,一,歸功于龍翼軍迅雷不及掩耳的行軍速度及攻無不克的戰(zhàn)頭力;二,自然歸功于洛國那些害群之馬一樣的叛國大臣——沒有他們的賣國行徑,想攻下洛國,談何容易!
但這兩點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洛國上至皇帝,下到百姓,全然沒有憂患意識,不懂居安思危!
一朝兵變,皇上和百姓都懵了——除了安陽王能沉著冷靜的調(diào)兵遣將,領兵抗敵,然后就是那些假仁假義的叛國大臣毛遂自薦,表示自己能擋一面,余者,皆不能勝任大將之職。
然而,待國破,這些懵頭懵腦的大臣和百姓卻迅速醒悟過來,并很快團結(jié)在一起,顯示出了他們愛國的一面,前撲后繼,悍不畏死的與他們做起頑強的斗爭,以至于哀鴻遍野,尸骨如山——而這些人居然寧死不屈!
如若不是他們父子用了鐵血無情的高壓手段進行鎮(zhèn)壓,殺的血流成河,尸橫遍里,這江山指不定是誰的呢!
縱然到了現(xiàn)在,整個國家除了那些叛國大臣春風滿面,喜氣洋洋外,百姓和舊朝大臣仍然未對他們父子真正臣服。
私底下,他們還在積極尋找復國的力量,以便有朝一日能推翻他們父子的政權(quán),冥頑不靈到了極點!
設若他們知道了謝氏,知道了安陽王還有血脈,只怕會義無反顧的站到他們的對立面,寧折不彎。
這種人,你是殺不盡的,宛若春風吹又生,龍浩也為此苦惱極了。
不想皇位受到威脅,末了,他們父子還是聽從了南國師的建議,用洛湖參果做餌,去向慶隆帝奴顏卑膝,又派慕聽濤從中穿針引線,與姬睿歃血為盟。
龍弘大恨:“當初看來這個計劃甚是完美,非但能解了咱們的一時之危,還能一箭雙雕。可如今看來,實是一招臭棋、蠢棋!”
無怪乎他惱怒,施計的人消失的無影無蹤,結(jié)盟的人又不堪一擊,盡管他們父子力挽狂瀾,奇策百出,仍無力回天。
“姬睿太讓人失望了!”
龍浩捏緊拳頭,牙幫緊咬:“龐家也太無能了,而北蒼皇帝更是奇蠢無比!全是些愚不可及的蠢貨,難怪會被軒轅黛母子玩弄于股掌之間!早知如此,跟狗合作也不會與他們合作!”
“早知姬睿如此不靠譜!老子當初縱然跟狗結(jié)盟,也勝過跟他們結(jié)盟!”
正處在水深火熱中的北蒼帝與龍浩心有靈犀,每日也是氣咻咻的如此抱怨著。
“還敢埋怨朕當初沒把姬十二狙殺在北蒼境內(nèi)?我能讓他死在我北蒼么?”
他氣的掀桌,在御書房內(nèi)暴躁地走來走去,怒不可遏地狂吼:“如若他姬十二當初真死在我北蒼,慶隆那老狗能放過北蒼,能不追究么?他們只顧著他們自己,壓根沒管過我北蒼的死活!”
北蒼的軍隊在軒轅澈的雷霆之擊下節(jié)節(jié)敗退,北蒼帝焦頭爛額,逮到空暇便怨天尤人——怨姬睿、怨龐皇后、怨龐家、怨老天,事事皆怨。
“老子當初真是瞎了眼,鬼迷心竅的上了姬睿的當,傻傻的跟著既出銀子又出力,如今羊肉沒吃著,反惹一身臊!”北蒼帝捶胸頓足,后悔莫及。
說起來,龍浩父子還真是冤枉了姬睿與北蒼。
事發(fā)之初,姬睿與龐家也是全力以赴,并不遺余力的派人說服北蒼與其聯(lián)手,以達到截殺姬十二的目的。
然而,姬十二和顧還卿這次出的是公干,慶隆帝擔心沿路有人搶參果,派了精銳人馬護送。
因北蒼是其同盟國,憑通關(guān)文書便可一路暢通無阻,另兩個小國,只求自保,但求不被侵略,自是不會橫加阻攔。
如此一來,就造成了姬十二不能死在北蒼——否則,慶隆帝追究起來,北蒼難辭其咎,賠上金銀財寶是小,就怕慶隆帝借此出兵,屆時事態(tài)惡化,舍財也不能免災。
另外兩個小國和北蒼抱著相同的想法,唯恐姬十二死在他們的地盤,不得不派人保護,以免引來滅國之患。
簡而言之,慶隆帝“財大氣粗,勢大壓人”,目前一枝獨大,他國不愿與之為敵。
于是,姬十二只能死在大越和洛湖。
但,姬十二怎么可能死在大越!他的大本營在這里,要真那么容易被人殺死,他早死百八十次了。至于洛湖,他們又太小看謝氏了,結(jié)果每次暗殺俱是鎩羽而歸,叫人喪氣的很。
而今事情敗露,軒轅黛為子報仇,首先第一個就拿北蒼開刀。
北蒼帝原只想分一杯羹,結(jié)果卻賠了夫人又折兵,他想向姬睿和龐皇后尋求幫助,奈何姬睿母子正自顧不暇,哪里又能幫得了他?
也不怪他氣的整日罵娘,猶如困獸。
“這龍浩父子就是一對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無獨有偶,這個時候,龐皇后和姬睿也在大越皇宮抱怨龍浩父子辦事不力。
“虧得我們?yōu)樗麄儎?chuàng)造了諸多的有利機會,為此還搭上了東陵燕然,而他們居然都不懂得利用?只沒頭沒腦的被姬十二和顧還卿牽著鼻子走!”
近來諸事不順,龐皇后氣的不行,以至于鳳體欠安,纏綿病榻。
太子同樣茶飯不思,愁眉深鎖,知其內(nèi)情者皆心照不宣;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子憂其母,孝心感天。
借著探病和請安的機會,母子倆總是摒退閑雜人等,只留些心腹宮人在身邊商量大事。
今兒亦是如此,只是商量來商量去,卻總看不到生機,仿若陷入了死局。
龐皇后氣的咳嗽幾聲,捏緊絲絹痛罵龍氏父子:“當初說好的要圍死姬十二在洛湖,狠狠打擊軒轅黛的呢?這父子倆就是個沒用的蠢材,只會吹的天花亂墜,事到臨頭,一點本事也沒有。”
姬睿也緊鎖眉頭,不過他知道此時縱是罵死龍浩父子也無濟于事,遂勸龐皇后:“母后鳳體違和,莫為此事動怒,當務之急,我們要盡快阻止軒轅黛,不能讓她攻下北蒼,然后威脅到我們。”
“怎么阻止?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們又不是沒有阻止過,但陛下聽嗎?”
當初,一得知軒轅黛的行動,他們母子倆立刻向慶隆帝進言,稱北蒼乃我朝的同盟國,兩邦毗鄰,素來友好,豈能由著軒轅黛胡來?
然而慶隆帝卻一副坐山觀虎斗的樣子,只淡淡地道:“讓他們打吧,朕正好看他們哪個國家的實力強。”
他們母子欲再說,慶隆帝卻輕描淡寫地沖他們揮揮手:“你們別急,阿黛尚未站穩(wěn)腳跟便急于興兵,太急功好利了,并非好事,而北蒼也非什么好啃的骨頭,他們誰挫誰的銳氣,于我們都弊多利少,我們先靜觀其變?!?
龐皇后和太子覺得慶隆帝是不是老糊涂了,軒轅黛重新整頓滄月之后,再聯(lián)合南陽,她的兵力只比北蒼多而不比北蒼少,怎么可能會輸?
但慶隆帝那時聽不進任何話,只一門心思的聽清虛道長引薦的兩個野道士講道參禪,醉心于修練長生不老之術(shù),對朝野之事竟提不起興趣。
甚至連姬睿唆使御史上書彈劾姬十二,責其監(jiān)守自盜,明著為皇上去采參果,實則自己享用一事。慶隆帝也只是云淡風情的說:“那參果并非人人皆可享用,兩位道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對此參果知之甚詳,皆道此果只能催情,且含劇毒,并無延年益壽之功效。”
當場把那幾位御史駁的啞口無言,冷汗涔涔。
“也不知那兩個野道士打哪冒出來的?先得了清虛道長的青眼,又被陛下看重,誆得陛下只聽他們的擺布,竟對我們愈來愈不利。”
參果被毀一事,本是姬睿和龍浩父子扳倒姬十二的最大籌碼,被那兩個道士如此一解釋,原本的“仙果”倒變成了催命符。
難怪龐皇后要生氣——此事可大可小,若慶隆帝真追究起來,不單龍浩父子有謀害皇上之心,就連從中撮合拉攏,替龍浩父子牽線搭橋的太子也難逃其責。
萬幸慶降帝似無意追究此事,只宣布參果一事以后休提。
龐皇后和太子偷雞不成蝕把米,一時間把龍浩父子罵了個狗血淋頭!稱其事情都不調(diào)查清楚便來獻寶,只會害人又害己。
姬睿也是后悔不迭,后來經(jīng)過多方打聽,他才知道此前清虛道長來見過皇上。
清虛道長不僅對皇上坦承了自己出家前的真實身份,還言謝氏祖先中有人吃過此果之后,很突兀的暴斃身亡,這在謝氏的祖典中都有記載,有據(jù)可查,并非他危言聳聽和杜撰。
換了別人這樣說,皇上未必信,但他對清虛道長素來是信任有加,推崇備至,因此深信不疑。
被打臉,姬睿甚是不甘和無奈,但他同時也明白了一件事:“原來清虛道長和姬十二是一伙的!”
這些,都可以押后謀劃,唯獨北蒼一事不能再等了!
“我早說過,北蒼只能自求多福吧?!饼嫽屎罄湫σ宦?,扶著心腹太監(jiān)的手,從羅漢榻上起身,不無譏誚地道:“那軒轅黛手段了得,她既起了攻打北蒼之意,必是早做了準備,怕是早搜羅好了北蒼派人刺殺姬十二的證據(jù),暗中呈到了陛下的御案之上。如此一來,你覺得陛下能救北蒼,或是阻止軒轅黛向北蒼尋仇嗎?”
太子頓時心頭一緊:“那我們……”
“我們與北蒼來往的證據(jù)銷毀的及時,封口也封的干凈利落,縱然北蒼胡亂攀扯出我們,我們也不怕,反能夠倒打他們一耙,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龐太尉心思縝密,早和龐皇后計劃好了,與北蒼勾結(jié)一事,不能讓任何人抓住把柄!為了保全自己,他們不得不施些計策,耍些陰謀手段來與北蒼撇個干干凈凈,不留一點蛛絲馬跡。
必要的時候,還要借機踩上北蒼兩腳,使得北蒼有苦說不出,打落牙齒和血吞。
“北蒼我們是必須扔棄的,權(quán)當丟車保帥,沒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龐皇后淡淡地道:“大丈夫做事豈能瞻前顧后?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古人云:無毒不丈夫?!?
雙方皆是與虎謀皮,也無所謂誰的犧牲大,誰的犧牲小,或者誰是替罪羔羊。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只看誰能算計過誰,龐皇后很看得開。
太子覺默了一會兒,才捏著拳頭恨恨地道:“難怪北蒼幾次向父皇求救,希望他能阻止軒轅黛的暴行,父皇卻一概置之不理,原來又是軒轅黛在搞鬼!”
“你也不必如此生氣,他現(xiàn)在只是坐視不理,并無對北蒼用兵之意,你應該感到高興——按理,做為父親,兒子險些被人暗殺,他理當是頭一個為兒子討回公道者,可他沒有,這說明什么呢?”
龐皇后與慶隆帝做了這么久的夫妻,對他的性子還是有幾分了解的:“這說明,他并非不想幫北蒼解危,心里也忌憚軒轅黛,不愿意看她坐大,只是卻被軒轅黛搶了先機,用北蒼刺殺姬十二的借口壓制的他不敢出手——否則,他還算個什么父親?!以后如何面對姬十二?”
是??!做父親的不幫兒子,反幫殺子仇人,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幾個這樣的異類吧!
想必慶隆帝也不愿被人戳脊梁骨,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軒轅黛正是利用這一點,才敢肆無忌憚的攻打北蒼,而又壓根不擔心慶隆帝敢怎樣。
“好一招借刀殺人!”回過味來,太子頓時跺足:“如此說來,我們豈不是正好落入他們母子二人的奸計之中,被他們利用了個干凈徹底?”
“這次他們計高一籌,我們無話可說,北蒼是無須顧忌和顧及了,但龍浩父子我們卻不得不防。”
太子點頭稱是,他與龍浩父子貌合神離,在中間起作用的無非是慕聽濤,并不信任他們。
旭陽城驛館。
清晨,晨曦微露,窗外鳥聲清脆,樹葉的清香和花香一起隨風潛入屋內(nèi),沁人心脾。
顧還卿坐在梨木鏤空雕梳妝臺前,杏雨和雪柳正在為她梳頭挽髻,精心妝扮。今日,是謝靜芬滴血認親之日,禹國陛下派來接她的輦駕已停在驛館的大門外,氣勢逼人的御林軍層層守護。
魯婆子托著紫漆雕花的二屜妝奩盒過來,悄悄看了顧還卿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有話說,是無傷和無痕醒了嗎?”
“沒,哥兒們好著呢,不到辰時想來是不會醒?!濒斊抛用u頭,指了指珠光寶器的盒內(nèi)的一對玉兔搗藥紋金玉耳墜,還有一個梅花形翠鈿,問她要不要戴和貼。
顧還卿在唇上抹了一層淡淡的口脂,又抿了據(jù)唇,頓時,她原本飽滿潤澤的雙唇立刻顯得更加的朱光瀲滟,嬌艷欲滴!
魯婆子都在一旁看的吞了吞口水,盯著她紅滟滟的唇移不開眼,卻聽顧還卿說:“換那對紅寶石的,今日首飾上但凡沾上兔子的,都不戴,最近與兔子犯沖,討厭死它了!選些別的首飾,水頭越足,越光鮮亮麗的越好,鑲金花鈿也要!螺子黛拿來!把我這眉毛也描一描,香粉呢?胭脂呢?蔻丹呢?統(tǒng)統(tǒng)拿來,你們權(quán)當我去參加選美,怎么漂亮怎么打扮。”
“……”魯婆子。
“……”丫鬟們。
熊大在門外聽見了,即刻圓睜一對金剛目,倒吸一口涼氣,然后熊二就看見他鬼鬼祟祟的躬起身子,儼然作賊,雙腳高提起,輕放下,一溜煙往左面而去。
熊二:“……”
左邊房內(nèi),姬十二在列御火等人的服侍下,也穿戴一新,正坐在窗下眼巴巴的望著門口,他面前的琥珀色茶幾上擺的清粥小菜和一小盅藥汁原封未動。
他今日著一襲絳紫錦袍,一頭如緞墨發(fā)束發(fā)而冠,腰圍玉帶垂玉佩,貴氣天成,臉龐清冷而絕美,高冷中帶著優(yōu)雅,依舊俊美得無法比擬。
美中不足的是面色過于蒼白,連唇色都極淡,與顧還卿白里透紅的好氣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熊大躡手躡腳的推門而入,明顯察覺到姬十二晶亮的目光由欣喜轉(zhuǎn)為失望,神色也黯然了幾分。
“怎么又是你?”姬十二真心不待見熊大,看見他就覺得眼睛疼,有如此“不安于室”的侍衛(wèi),他也是“三生有幸”。
他掩唇輕咳兩聲,一臉懨懨:“你今日要是再敢胡說八道,就等著腦殼被開瓢吧。”
“別,別別……”熊大捂著自己還有青紫痕跡地額頭,非常赤膽忠心地道:“你莫動怒,額是來將功贖罪的,你看在額冒死前來的份上,饒了額吧!”
姬十二淡淡垂下眸子:“那要看是什么功?值不值當我鐃了你?!?
“絕對值!”熊大十分海氣地拍著胸脯:“她似乎非常恨兔子,嚷著不要戴有玉兔的首飾,說是……犯沖!還要涂脂抹粉打扮的非常美麗,戴上最炫目漂亮的首飾,去參加皇宮的選美大會,尋摸是想選秀女吧……”
“選你娘的秀女!”姬十二被他氣的不要不要的:“她都嫁人生娃了,如何選秀女?你帶腦子出門了嗎?”
“可她不要兔子是真的吧?你屬兔的,她這不是隱射你才怪!”熊大好佩服自己的聰明勁,連這么高難度的隱喻都能想得到:“她還說討厭兔子,不正是指的討厭你嗎?”
“……”姬十二以指揉額。他喜歡送她一些帶有玉兔的首飾,連她的好幾件衣裙和貼身肚兜上面都繡著兔子,身上懸掛的玉佩也是。
若非顧還卿覺得自己這么大個人了,卻什么東西上都有只兔子,簡直太不合適宜了!嫌他幼稚,抗議了無數(shù)次,他才略有收斂。
這是一種奇怪的癖好,不能宣之于口,儼然野獸宣布自己的領土一樣,“兔子”就好比野獸的那泡尿,撒到哪里,哪里就是爺?shù)牡乇P……
咳,反正顧還卿縱然不喜歡他這樣,卻也未嚴厲禁止,因而她便有了各式各樣帶玉兔的首飾與掛件,甚至是美麗精致的衣裙。
但就在前幾天,因為那個死莫影;因為熊大的那一番話,卿卿和他鬧崩了——她認為他亂吃飛醋,不可理喻。
好吧,他承認自己錯了。
這幾天,他也想方設法地找她解釋,可她不給他機會,除了給他喂藥,喂他吃飯,她一句話都不愿和他多說。他嘴皮子都磨破了,她仍舊吝嗇奉他一個笑容,只當沒聽到。
但凡他想以不喝藥及不吃飯來博取同情,她便冷冷地看著他,面無表情對外面吩咐:“把無傷和無痕抱過來,讓他們哥倆看看他們有個多么厲害的爹?!?
……
她夠狠!只祭出這一招,便能收拾的他服服帖帖的。
她在跟他冷戰(zhàn),可他不要跟她冷戰(zhàn)!
熊大熱心地跑出門外看了看,進來便對姬十二道:“你還要郁悶多久?再磨唧下去,她都要下樓了。”
“她怎么沒派人來叫我?她想一個人去?”姬十二難以置信,
熊大倒也善解人意:“要你去做什么?你又不是龍家人,頂多算是龍家的女婿,況且今天那個長的很像你的莫影也在,你去不去不打緊,橫豎也沒你什么事?!?
“……”這什么人???究竟會不會說話?哪句不中聽他就說哪句。
姬十二咬牙切齒:“熊大,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熊大聰明的閉嘴。
偏巧這個時候,列御火一臉躇躊的推門進來,有些遲疑地看著姬十二:“少主……那個莫家少主在樓下,他在等王妃,好像找王妃有事。”
熊大頓時大驚失色,急得直跳腳:“能有什么事???情敵都打上門來了!無非是想找機會接近王妃。”
列御火汗:“……”這廝除了會添亂,就只會火上燒油。
------題外話------
其他都不是理由!
嗷嗷咧,本來今天是要萬更的,可一起長大的一個發(fā)小,也是閨蜜,他老公要跟她離婚,都一個月了,她今天才告訴我——抱著講了兩個小時多小時,都講的沒電了,充了電繼續(xù)講。
我閨蜜很好的一個女人,一直哭,軒娘也哭,兩人心酸的不要不要的……尼瑪,什么破男人,這么多年的感情,說離就非要離,逼我閨蜜明天去扯離婚證!我日不死他全家!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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