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當人們卸下防備沉靜入睡時,另一些人則爲了自己的潛伏出擊。
幾條黑影在夜幕下穿行,至一座高牆府地,縱身一躍跳入宅內(nèi),穿過間間假山亭閣來到一間灰牆黑瓦的大房子前。
爲首的黑衣男子從胸前掏出一根短竹,插入房子的窗紙,輕輕一吹一股白煙從短竹內(nèi)鑽出瞬間在房內(nèi)迷漫開來。
片刻,男子一個手勢,衆(zhòng)人立即推門而入,衝到房內(nèi)的大牀前,一陣瘋狂的砍殺。
“停,差不多了我們撤。”爲首的男子一聲令下,衆(zhòng)人正要撤離,忽然房門關(guān)上,一陣凌厲的掌風從背後襲來,幾名男子立即受傷倒地。房內(nèi)燭光亮起,一張俊秀的面容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眼前,黑衣男子們一見來人頓驚。
紹則仁中衣附身,面無表情地看著受傷的殺手們:“回去告訴左丞相和玲妃,謝謝他們對本王的惦念。”
黑衣男子們狼狽地從地上爬起,倉惶而逃。
房內(nèi)終於安靜,紹則仁端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茶杯放下時只聽他淡淡道:“出來吧。”
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窗外,隨即走到門口,紹元昊看著氣定神閒的紹則仁道:“皇叔好武功,或應(yīng)稱您爲鬼丐。”
在香吐出到散開的幾秒鐘內(nèi)能神不知鬼不覺得避開,此等輕功只有鬼丐及門下弟子才能做到,而以紹則仁的年紀他當然只能是鬼丐。
紹則仁淡淡一笑:“皇侄深夜來訪所爲何事?”
其實紹則仁敢在遲銳手下帶走哭笑就已做好暴光身份的準備。
他的間接承認還是讓紹元昊有些錯愕,他似乎並不想向自己隱瞞一些事,那他也就接直截了當了:“皇叔此次回宮所爲何事?”
“阻止你的大事,還有司徒南千的。”
紹元昊一愣,隨即注意到了紹則仁話中的另一層意思,他將自己的大事和司徒南千的分開,也就是說他在提醒自己司徒南千還有更大的陰謀。
“本王的大事就是侍奉父皇,做個孝賢的王爺。”
“昊兒,你永遠只能是個王爺。”
紹元昊注意到了紹則仁口中稱呼的變化,還有他眼中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慈愛,那是單純長輩看晚輩的眼神,這種眼神他甚至在自己的母親和那個高高在上的父皇眼中都沒有見過。
心頭閃過一絲波動,立即壓下,他不允許自己流露出半分柔弱,片刻道:“永遠有多遠,又有誰能給它劃定出時間。”
他從不相信絕對,而他紹元昊論武功才智不輸其他皇子,江山本該屬於他。
“希望皇叔能像從前一樣閒庭信步於深宮之外。”
看著一臉堅定的紹元昊,紹則仁心中嘆了一口氣,他知道他是在警告自己,要自己袖手旁觀,但他能嗎?再清心寡慾也是人,也有自己放不下的東西,而他也正是爲此纔回來的不是嗎?
“你好自爲知。”這一刻紹則仁能說的也就這有這句話了。
“夜深了,皇叔早點休息吧。”說罷紹元昊提步而去。
看著夜幕下那個離去的身影紹則仁喃喃自語:“如果你知道了真像,是更暴戾還是從此頹敗?我不允許你犯錯,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