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只是有個問題,困惑了我許久!”風寧玉走到水盆旁,錯過阮孃的時候輕聲說道。
“小姐請問,我這條老命便是得益於小姐才能獲救,更是因此才能在小姐身邊伺候著,若是有什麼問題,老奴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聽到風寧玉輕飄飄的話,阮娘心中涌起波瀾,面上卻是一派寧和之色。
“嗯……”風寧玉沉吟了一會兒,她的手已經浸到了水中,看著盆裡自己的倒影在水波的盪漾下變得不再清晰,風寧玉這纔開口,狀似不經意的,又似乎是深思熟慮的,矛盾卻也自然。
“阮娘,你自稱逃荒而來,那荒地是在何方?若是哪天我們出門遊歷,說不得還能將你的消息傳遞回去!”
風寧玉拿了布巾微微擰了擰,這才鋪上了自己的臉,任熱氣氤氳在臉上,傳遞著一股股莫名的暖意。靜待著阮孃的回答。
阮娘並沒有理清楚風寧玉爲何會這般問,只是覺得有些好奇,當日自己被救回來的時候說的不是很多,這些人問的亦不是很多,本以爲這事情也就到此爲止了,怎麼今日,風寧玉好似是突然興起……
“荒地離著這裡九曲十八彎,此時,我那村裡的人當日是和我一起出來的,只是半路上才分散了開來,如今,我們那地界,定然是已經破敗不堪了,您即便是真的去了,也找不著與我相熟的人!”阮娘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更是讓風寧玉知道這事情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說完這些阮娘便緘口不言了,沉默了有一會兒,阮娘不見風寧玉在問些什麼,這才說道要去伺候風小陌起身了,便離開了去。
風寧玉看著阮娘離開的背影,那佝僂的身子裡藏著的到底是什麼?這個秘密許是要等到晚間才能知曉。
“哼,在我面前裝神弄鬼,我管你是誰,定讓你討不得好去!”風寧玉有意提高了聲音,就像是發泄一般,但是,她自己明白,這話定是能夠準確的傳入阮孃的耳裡的。
仔細的觀察著阮孃的腳步,並未曾見到有絲毫的停頓亦或是不自然,‘難道是自己猜測錯了?’風寧玉挑高了眉頭,她倒是希望是自己冤枉了好人,畢竟這阮娘對風小陌照顧是無微不至,連著自己也覺得有一份自然的親切感。
陽光正好,藍色的身影一個翻身從大開的窗戶而入,此時,正好是阮孃的腳踏出了這一方小院,風寧玉迅速回神,一道勁兒氣已經揮出。
卻堪堪停留在那藍色身影三尺之外,然後便被化解了去,風寧玉收回手,見著來人也沒有繼續以武力相挾,只是挑著眉毛淡淡說上一句,“我怎麼不知道,堂堂龍家少爺竟會做些翻牆潛家的行爲。”
“玉兒這可是埋怠我了,我只是覺得你這屋子裡暖哄哄的,遂進來取取暖。”龍淵潭那一張臉皮笑肉不笑,只是淺淺回答了一句。
風寧玉瞪了龍淵潭一眼,沒有就著這個問題再和他扯下去,自家地盤不走正門走窗戶,只能證明,這屋子裡剛剛是有問題的。阮
娘?
“可是有什麼不妥?”風寧玉有了想法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問了。
“嗯,不過你心中該是早已有了念頭,我再說也無趣,沒想到這事情倒是變得愈加的複雜了!”龍淵潭走到桌邊,嘴角勾起一抹霍亂人間的笑容,風寧玉看著,抽了抽嘴角,卻沒有去說什麼。
至於龍淵潭,他本是一早打算直接進來的。
這兩日風寧玉始終沒有睡好他也是知道,便想著早點過來帶她出門散散心,趁著那幾個大大的電燈泡沒有醒的時候。
不成想正好看到了阮娘端著水進了風寧玉的房間,索性他便隱在了旁邊的一棵大樹上,將剛剛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風寧玉點了點頭,“不過,你今日是來做什麼的?”這麼一大早,闖入自己的房間,這可由不得風寧玉不多想。
“本是打算單獨帶你出去走上一走,不過……”龍淵潭的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風寧玉此時還好奇著不過後面呢究竟是怎樣的言語,卻聽著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的屋門本就未關,很快的傳來聲音的幾個人便闖入了他的視線。風寧玉也明白了龍淵潭的意思。
“一大清早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們……”甚爲誇張的,左百里驚呼出聲!可是迎面看到兩張同時冷下來的臉,左百里縮了縮脖子,話卡在了嗓子眼兒,怎麼也說不出來。
半晌,嗆出了聲,眼淚都咳出來了。
池冥天看到左百里吃癟,重重的拍了拍左百里的肩頭,“要你平日裡不增口德!”笑的那一張臉跟刺目的陽光一般。
“你以爲你好。”實在是這兩個人的氣場太強,又一時之間悉數針對到了他一個人的身上,如何能不被嗆到。“至少我還敢說,就你……”左百里拂開還停留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斜著眼從上到下的掃視著池冥天,還咋了咂嘴,根本就是覺得這人一無是處。
“你什麼眼神,我敢不敢說是我的事兒,與你何干,激將法,他奶奶的我還不屑!”池冥天一拳頭揮了過去。
左百里一手接住,‘嗖’的向後退了數步,穩住身形,只是對持的話尚未出口,就被遠處撲過來的肉團嘴裡的話生生止住,“小白叔叔和池叔叔這麼一大早的就在打情罵俏啦,哇,孃親和爹爹也被感染了麼?”不用多言,這麼沒遮沒攔的話一定是出自風小陌的口。
左百里與池冥天雙雙對視一眼,又齊齊轉頭,看向屋裡已經被風小陌的話鎮住的二人,“小陌,孃親是你的孃親,這位可不是你的爹爹!”沒等風小陌竄入龍淵潭的懷抱,風寧玉一把將風小陌摟在懷裡。
“可是,你說的那幾個找爹爹的條件他都符合啊!”風小陌半是天真的瞇起眼,風寧玉卻被堵得無言以對。
一個愣神,風小陌就到了龍淵潭的手上,“對啊,且不論那什麼條件……”說到這兒龍淵潭皺了皺眉,只是也不多做糾纏,“小陌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的孩子,玉兒,你便這般
心狠,小陌要的應該是一個完整的家吧!”
風寧玉卻是撇了撇嘴,“你二人似乎很閒啊,一大早的就來我的屋子外面秀恩愛,是欺我孤身一人形單影隻麼?”她這話可是將龍淵潭完全的忽視了去。
風小陌瞪著水靈靈的眼睛,看著龍淵潭,“爹爹,孃親這話什麼意思,形單影隻,這個詞我好像沒有聽說過!”
他還仔細的晃了晃腦袋,似乎是在他那有限的小腦袋裡回想著孃親有沒有教過這麼一個詞語。
“你孃親這是在暗示爹爹,應該早日抱得美人歸,省的她每日孤單寂寞了去。”龍淵潭挑眉,沉穩的聲音說著這麼沒皮沒臉的話,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和諧。
風寧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屋外的兩人神色也是變了幾變,卻在看到風寧玉那逐漸升騰而起的威壓,沒了說話的心思,所謂好奇是小,小命價更高不是。
至於這一家三口之間的事情,隨他們去了。他們是外人,這所謂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他們更是莫要攙和在其中了。
風寧玉‘霍’的站起身來,凝著門前的某一個方向,卻並沒有再說什麼,難得的對於龍淵潭這一句明顯犯了她的話竟然未在追究,幾人面面相覷,東陵玄月出來的時候正感受到這詭異的氣場,不由有些好奇的看向屋外的的兩人以及屋內的三人。
“孃親,你怎麼了?”這檔口也只有懵懵懂懂的風小陌可以問出聲來。
風寧玉又緩緩軟下了身子,坐了下來,原來如此,她心中稍定,總算是確定了這就是人在搗鬼,卻不知那一個人究竟是誰了?
風寧玉的嘴角溢出一抹笑容,陽光之下更是美豔動人,不可言說,龍淵潭眸華一斂,有一股風暴從他的身上涌出,衆人雖然好奇這風寧玉爲何突然之間風情萬種,卻也是知道這龍淵潭似乎是生氣了,紛紛做鳥獸散。
“有發現?”待衆人離開之後,龍淵潭轉眸看向風寧玉。
風寧玉不答,遠遠的看到阮娘端了點心從迴廊而來,“你會知道的。”風寧玉看著阮孃的動作,對著龍淵潭便是淺淺一笑,不做解釋。
“是她?”龍淵潭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風寧玉卻是搖搖頭,她並不確定,只是知道了一些鬼把戲而已,晚上若是在不開眼的來擾亂她睡覺的時間,且看自己怎麼回擊吧。
暗暗握了握拳,似乎有些日子沒有開打了,不知道來人夠不夠格?突然之間,龍淵潭竟然從風寧玉的身上感受到了絲絲縷縷的興奮,有些莫名!
“爹爹,你和孃親在說什麼?”風小陌眨著一雙可愛無比的眼睛,希望能夠從自己的這個所謂爹爹的人嘴裡挖出些看孃親的神色就知道一定會好玩的事情。
“小陌,你爹爹不知道老孃我要做什麼,別以爲你這個樣子,就能從他的嘴裡挖出什麼!”所謂知子莫若父。
可是到了風小陌這裡,卻是一個小小的眼神,風寧玉都能知道這小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