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她一來到雙湖島就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靈氣非比尋常,若是以前,她或許能依靠這里的靈氣硬是治好自己身上的隱患,可惜沒有早些來到這樣的地方,以至于她所有的經(jīng)脈都已經(jīng)被慢慢的蠶噬怠盡,以至于如今的她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她早知道孫子救的人是這座別墅的主人,若是她早就了解這個雙湖島的情況,她是絕計不可能讓孫子冒著巨大的風險來求這別墅的主人替自己看病的,他們那類的人,事實上常常視人命為螻蟻,若是自家孫子惹得人家不耐煩了,沒準就順手滅了他,且沒人能拿這別墅的主人怎么樣。
“可是奶奶,我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您一直被病痛所折磨呢?孫兒不怕苦,也不怕累,只希望奶奶的身體能夠徹底的好起來,就算不能完全好了,少減輕一些您身上的疼痛也是好的。”紫清竹眠唇倔強的搖頭,奶奶是他生命中,唯一的親人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奶奶一直受到病痛的折磨。
老太太慈愛的看著他,微微笑道:“傻孩子,奶奶真希望你不要這么倔強,罷了,這是最后一次,再等三天,若是三天之后你請的那位高人還不能出現(xiàn)來給我診治的話,我們就該走啦,不能死皮賴臉的住在這里,還有啊,清竹,你也不要覺得不滿,奶奶看得出,那位老爺子也是急得不行。
但有時候人的生命里總是充滿了奇妙的機緣,倘若碰上了,那便是福氣,若是碰不上,我們也不能氣餒,這日子還是要繼續(xù)過下去,若是下次你再自作主張四處替奶奶尋醫(yī),奶奶是死也不肯再去的,記住了,奶奶是死也不肯再去的,你可記得了?”
老太太說這個話的時候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了,這些年,若非她一直想要看到自家孫子長大成人的話,早就寧愿結束自己的生命也不要日日受這經(jīng)脈之痛的折磨了,如今看著孫子一次又一次的為自己勞累奔波,她實在是于心不忍。
她是真的不希望自己成為自家唯一孫子的累贅,可是她卻一次又一次的拖了他的后腿,若是,若是因為自己而斷送了孫子年輕的生命,她即便是死,也是不會冥目的,所以她說得很堅決,目光很幽深,那幽深的堅定的目光,看得紫清竹眼眶突的就紅了。
嘴角很是苦澀的扯起一絲笑來,極為順從的道:“好,奶奶您放心,以后我不會了,以后我會好好孝順奶奶,讓奶奶每天都過得更開心一些。”除了這樣說,紫清竹實在是再也找不到此時此刻能表達自己心情的言語來。
外邊天和日麗,蝴蝶們翩然在花眾中起舞,陣陣微風拂過,帶起花香陣陣,這本該是令人欣喜的美景,但紫清竹卻完全看不到,他只覺得自己的人生都開始灰暗起來,倘若,倘若有一天,奶奶真的離自己而去,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嗯,清竹,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人生短短幾十年,生離死別更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你不要過于傷感,其實,比起很多人來,我們已經(jīng)算是極為幸運的了。”只是,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若非自己當年太過信任那人,也不會害得自己唯一的孫子落得如此地步,連靈根都被毀了!
好在,這孩子自己卻并不知道,否則的話,他怕是會更加難過了,老太太在心中輕嘆了一聲,最后把目光移到自家孫子身上,看著他強自鎮(zhèn)定的同自己說話,又覺得這樣也好,也免了他生活在那種沒有絲毫溫度的地方,然后勾心斗角的成長。
待劉紫凝一行人從湖底出秘境出來的時候,天已近黃昏,金黃色的陽光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像是給它們渡了層金子一般,一輪落日掛在湖盡頭的地方,看著便讓人感到心曠神怡,這樣的景色,尤其適合情侶們漫步其中,把自己融入這茫茫的黃昏中。
鄭外公今兒又跟自己的寶貝小銀魚吐了吐糟,大意么,自然是覺得自家外孫、外孫女兒們不讓人省心,這說過的話都不算話,明明說好了要替那小伙子的奶奶看什么病來著,如今卻是連個人影子都沒有見到,真真是讓他又氣又急。
有心打個電話跟她爹媽告?zhèn)€狀吧,又覺得好久都沒見過那孩子,萬一那孩子被自家爸媽拉去罵一通,自己可就真是干了壞事兒了,所以這些吐糟的話吧,就只有跟這小銀魚講了,也虧得這小銀魚現(xiàn)在還沒辦法跟凡人溝通,要不然哪,怕是得跟鄭外公急。
明明鄭外公說的那個人類沒有出去玩兒,而是去湖底查探湖中心的古怪之處了,鄭外公怎么能責怪她不務正業(yè)只顧著玩耍呢?在小銀魚看來,探索古湖中心的古怪才是那個人類少女最該做的事情,也是它心中認為最最重要的事情,至于給一個人類老太太看病人的,它表示完全聽不懂!
可惜啊,它道行太淺,說不了話,所以呢,只能在水里游來游去以示自己的不樂意,但是吧,它這樣的表現(xiàn)在鄭外公看來卻像是在附和他似的,你沒看到這小魚在搖尾巴嗎?沒看到它在游來游去的嗎,顯然,它也是在附和自己的觀點吶!
“外公喂,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吶,你外孫女兒是那么不靠譜的人嘛?”劉紫凝的靈耳是多么靈敏吶,隔著老遠就聽到自家外公跟一條小銀魚抱怨自己,頓時就樂了,自家外公可真是越來越好玩兒了吶,竟把一只魚妖當成了樹洞,大吐特口苦水,嘖嘖,這看起來還挺科學的嘛!
“怎么,外公還說不得你了是不是?說好的給人看病,現(xiàn)在人家都在咱家里等了三天了,也不見你的人影兒,你說說你,這也叫靠譜?”鄭外公幾乎是吹胡子瞪眼的瞪著劉紫凝,好像她真要厚臉皮的說出一個是字,他就跟她急似得。
呃,好吧,的確是有點兒不靠譜,也是自己考慮不周,應該在走的時候就給小一留個話讓她來處理這個事情的,只是當時她是對那個青年比較好奇而已,所以才想要親自給他奶奶診斷來著,沒想到這一去探險就是這么久,她也很無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