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戰艦。
甲板呈階梯式,兩層布局。
上下兩層,都安裝有火炮,下層口徑最大,高達十寸。
上層老式的八寸口徑。
都具備炮塔一百八十度旋轉能力。
交戰過程中,戰艦并不需要,側幫接戰。
無論是艦首,或者船尾對敵,都可以調度全艦絕大多數火炮。
宋三思苦笑回神,搖了搖頭,隨即,目光再次堅定,喝令:“側幫對準燕華海軍,雁行陣,倒卷包抄!”
“南朝王室十分恐慌,南朝境內,受占城局勢影響,也有星火燎原之勢。”
轉變為管退式。
此刻,所有人都明白了。
這三色豎紋旗的寓意。
身后站著的將領,盯著前方五百步左右海面,不停響起的爆炸聲,以及飛射的彈片,更是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朱標盯著徐憲昌,眼睛噴火怒問。
當天晚上。
嗚嗚嗚……
宋三思所在旗艦,直接轟然解體。
還是不打!
當旗艦第一輪炮擊打出后,剩下的七艘戰艦,立刻,幾乎同時開火。
大明水師中。
“不不不,甲板不是封閉空間,殺傷力還不算大,試想一下,這種炮彈,擊中船幫,打入密閉式的炮艙內,然后爆炸,一個密閉狹窄的空間內,到處飛射破碎的彈體……”
“打!”
徐憲昌低著頭,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流淌,“陛下,臣真的不知道……”
落在炮艙內。
其他船,徹底喪失動力,在海面上漂浮打轉。
御書房。
若不是由于蒸汽機的動力不足影響,其實,可以安裝更多的火炮。
‘或許,這面旗幟的寓意,就是大明步步落后燕華的原因吧?’
大明水師,說到底,真正最為純粹的武將,其實就是被陛下猜忌、忌憚的巢湖系。
就在朱標唇角微動,準備說話時,殿外突然傳來急促聲。
太漂亮了!
太子做儲君時,整頓水師中的巢湖系時,把二十多艘混合動力戰艦,調配到了南海、東海兩個方向。
陛下看到后,會作何想?
他不是保守派,也不是革新派。
一旦這樣做了。
導致,老一代鐵甲艦,火炮數量受到限制。
葉開站在指揮使外面一圈旋梯上,同樣舉著望遠鏡,從遠處,居高臨下觀察他。
水師將領,看著對面,滾滾濃煙籠罩中,若隱若現的鋼鐵巨獸。
“可不是嘛,咱們都是些木頭船也就罷了,問題是,咱們的火炮威力沒人家大不說,炮擊速度也完全沒法兒跟人家相比。”
他知道。
均衡了大明三支水師的力量。
望遠鏡中。
“可不止炮擊速度,剛才第二輪威懾炮擊那種炮彈,落到海面上,依舊發生了爆炸,試想一下,要是這種炮彈,打在咱們的甲板上,殺傷力多大?”
導軌卸掉炮彈發射的反作用力,不但需要在炮擊后,人工進行復位,由于需要安裝導軌,炮塔要占用更大的空間。
只有宋三思所在旗艦,被炮擊解體。
已經算是朝廷水師資產的十六艘鐵甲艦,和對面這八艘新一代鐵甲艦,完全沒法兒比較!
一路策動朝廷西南藩屬境內的農民起義,威脅朝廷西南軟肋。
他為陛下盡忠報恩同時。
他現在需要做決斷。
可這一刻,他忽然覺得,或許,方孝孺、藍玉這些在大明內部,大聲疾呼的革新派,真的是對的。
“燕華有一支,更加先進的海軍艦隊,伱知不知道!”
如今,他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陛下又對海軍、海戰并不了解,于是,就做出了,徹底瓦解松江口水師巢湖系的決定。
新一代的鐵甲艦,也絕非上一代鐵甲艦可以比擬的。
“派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宋三思,去傳令看熱鬧的海商,命他們留在此處,救治水師傷員,其他各艦,不得耽誤,馬上啟航,七八號艦為先鋒,打垮沿途,所有阻礙,最遲后天,我要站在金陵城下!”
他也必須忠于君王,報答陛下對他宋家父子的知遇之恩。
學習燕華最為深入的,肯定是巢湖系。
這時,舉著望遠鏡觀察的葉開,突然下令:“傳令,第二輪炮擊,采用最新研制出的開花彈!”
若非新皇如此,雙方根本不需要流血!
“咱們不為自己,也得為兄弟們想想吧?”
一顆顆實心彈。
引火槽內的顆粒狀火藥瞬間引燃,濃煙伴隨著刺眼亮光驟然綻放。
松江口水師全軍覆滅的真正價值了。
只能靠這支新得到的海軍了。
不過,即便沒有均衡前,他有六十艘又如何?
一樣打不過。
看著就無比堅固。
“這不是找死嗎!”
“用此戰,讓燕華海軍明白,大明不可輕辱、中原不可輕辱!”
一場一面倒的海戰,就在松江口入海處上演。
可人家燕華通過真正的技術骨干,把海軍技術、精神等傳統,都延續保留下來,弘揚發展。
原來,燕華已經秘密,擁有了,如此漂亮、威武雄壯的戰艦。
一名炮手,沖上去,將顆粒狀火藥,倒入引火槽內。
靜靜不語。
宋三思的旗艦比較幸運,桅桿雖然被打斷。
宋三思猛地咬牙,驟然轉身,眼神凌厲,環視三輪威懾炮擊后,已經膽怯的同僚,冷哼道:“當初,陛下為儲君時,整頓松江口水師內的巢湖系,你們誰跳的最歡,是誰拍著胸脯對陛下,對外放出豪言壯語,松江口水師,在你們手中,將比巢湖系更加強大!”
陛下剛登基。
得益于,燕華的鋼鐵業在這些年的微小進步,研制出了,更加耐用的大型彈簧組件。
直到第三輪實心彈炮擊,在一百步左右,形成彈幕落下。
抱著圓柱形,柱狀發射藥包的將士,迅速將發射藥塞入炮膛內。
轟轟轟!
密集的開花彈,砸在海面上,緊接著,又發生了爆炸。
“南朝國主進言,一旦南朝陷落,成為燕華疆域,燕華的兵鋒,將直接抵在,朝廷最為虛弱的西南軟肋!”
滾滾濃煙,瞬間籠罩整個海面。
他自當忠軍報國。
對面的大明水師將領,很快就意識到了。
不打?
后膛裝填口露出來。
只是一個受君恩,忠君的臣子。
趕回水師大營的松江口水師統制,宋三思臉色格外蒼白難看。
第二層,一圈炮塔中間,矗立著一座整潔有序的艦島。
胡惟庸看了眼徐憲昌,又與呂本隱晦對視,隨即開口:“陛下,忠勇公肯定是不知情的,由此也可見,燕王多么的狡詐陰險,現在不是追究這支艦隊如何出現,什么時候建造完畢,在哪里建造的時候,現在我們更應該考慮,如何打退這支艦隊。”
燕華新一代戰艦,真的很漂亮。
用朱棣的性命要挾燕華。
現在,則是全面被動。
默默嘆了口氣,情緒有些壓抑低沉道:“傳令,箭形破襲陣,火力全開,用最快速度,打垮松江口水師,告訴兄弟們,不準使用開花彈,用實心彈、葡萄彈,盡可能瞄準桅桿、動力艙打!”
不但有方孝孺、藍玉這些希望交好燕華的革新派。
只要擋住燕華海軍。
他對燕華海軍,了解的一點都不比俞同淵為首,巢湖系少。
這一點。
一路海軍,直抵金陵城下。
……
無疑,松江口水師就是最好的對象。
震驚之余。
聲音都帶著一絲哭音。
硝煙彌漫中。
濃煙中。
龍顏被掃。
可當時。
中間的白色,代表燕華全民,純潔的主體思想。
落在海面上。
距離燕華近。
原來有六十艘。
他在陳朝做了十幾年,大明駐陳朝,非官方使節。
會不會引發,比現在都糟糕的局勢?
“陛下……”胡惟庸略作沉吟,抱拳打破沉寂,“南朝、占城暫時可以不理,但我朝必須擋住燕華海軍,打敗燕華海軍,如此,我朝才勉強能拿回主動權。”
憤怒聲剛響起。
“南朝王室更恐,占城起義軍,攻入南朝。”
僥幸逃的一命,即便戰敗,也可以說一句,此戰非他們之過,而是武器落后太多。
胡惟庸、呂本這些,敵視巢湖系的保守派,積極推動。
這一刻,仿佛天地間,都失去了顏色和聲音。
或許,這才是他以死盡忠。
呂本尚未說完。
……
才紛紛,音調顫抖開口。
諸將短暫權衡利弊后,頓時爆發出一片喊打喊殺。
新一代戰艦的炮塔,已經由原來的導軌式卸力。
燕王朱棣,敢于回來,根本就是有恃無恐。
宋三思聽著身后,顫抖的哀求聲,雙手顫顫巍巍的舉起,銅制精美的單筒望遠鏡。
哪怕,當他在御書房,看到徐憲昌向陛下下跪,聽聞陛下謀奪燕華十六艘鐵甲艦,并且,試圖借燕華失去海軍力量,發兵燕華時。
他就有些不贊同。
燕華海軍戰艦上,所有人,都不見一點喜悅之色。
若真如此。
“絕不能讓這支艦隊,一口氣,沖到金陵城外。”
如果以其及其家人性命威脅。
保衛、堅持、弘揚、發展,由燕王提出,推動,形成的全民主體思想。
但身為臣子。
射擊完畢的炮位附近,海軍將士們已經開始忙碌。
“南朝王室更言,占城起義軍背后,有燕華影子,”
“放!放!放!”
一名報訊兵,風塵仆仆沖進來,雙膝跪地,聲音虛弱道:“陛下,卑職從廣西回來,占城發生規模龐大的農民起義,起義軍喊出,推翻腐朽王室,向燕華獻土獻民,成為燕華人的口號,卑職離開時,占城王室的禁軍已經潰敗,王室準備撤往南朝,尋求南朝王室庇護!”
除了開戰之初,就倉皇脫離陣型,逃竄回松江口大營的十艘戰船。
松江口水師基本就廢了。
哎……
海面陷入平靜。
“松江口水師發出了戰爭號角!”
即便陛下錯了。
“統制,咱們這些木頭船,根本打不過!”
到頭來,只是得到,十六艘已經落后的戰艦?
他實在難以想象,這八艘,如此漂亮的鐵甲艦,出現在金陵城下,秦淮河中。
陛下對他們父子,恩重如山。
“攻擊!”
“倒是個有血勇的忠臣,可惜,效忠錯了對象。”
不過,此刻,他也管不了這些了。
對陛下這種做法,并不是特別認同。
宋三思不做多想,轉身,眼神漸變堅定,盯著對面燕華的三色豎紋旗。
鐵鏈相連一顆顆小型鐵彈的葡萄彈,呼嘯間,將大明水師的桅桿打折。
破碎的彈體飛濺,叮叮當當砸在大明水師船幫。
總要有替罪羊,替陛下挽回顏面。
砰!
一聲沉悶響聲,一名炮手,將炮栓關合。
燕華海軍,就一路長驅直入到金陵城下。
悲鳴沉悶的號角聲隨即響起。
“報!”
把松江口水師內的巢湖系將領徹底調離。
宋三思瞧著,眼底閃過一抹不屑之色。這群將領,根本不是純粹的將領,都不過是一群,權衡利弊的政客型武將。
紀綱臉色蒼白,步履凌亂,匆匆跑入,氣喘吁吁道:“陛下,剛剛從松江口傳來消息,水師大敗,宋統制生死不明,燕華艦隊,已經由松江口進入我大明內陸運河!”
“陛下……”呂本聲音有些顫抖道:“我們還有一張牌,燕王朱棣!用其生死威脅,或許可解目前……”
旗艦上。
“統制,必須打!狠狠打!”
他不想造過多殺孽。
諸將面露恐懼不安。
相比朝中這些人。
一道道犀利目光,就落在身上。
各炮塔棚正,揮手大喊。
一雙雙眼睛,微微泛紅,看著一片狼藉的海面。
海面漸漸歸于平靜后。
可動力艙卻受損不嚴重,更換牛后,依舊為戰艦提供動力。
艦島上方,以免燕華豎紋三色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第二輪炮擊,開花彈!”
拉開炮栓。
旗艦各炮位,已經在準備實心鐵彈的將士,迅速將鐵彈放回箱子內,從旁邊箱子內,小心翼翼拿出一顆顆特制的開花彈。
“這怎么打?統制,這根本沒法兒打!”
更有朱標、胡惟庸。
而他面前這些,眼紅巢湖系將領的水師將領,也興風作浪。
是進是退,就有了轉圜余地。
通體完整的船體,沒有一個炮窗窗口,鉚接的鋼板都被涂上了黑色的防腐漆。
轟轟轟!
葉開舉著望遠鏡,盯著宋三思點頭評價之際,旗艦打出猛烈的彈幕。
燕華八艘鐵甲艦,幾乎打出了十倍松江口水師的火力密度。
葉開沒有一點勝利的喜悅。
隨即。
“當初打壓巢湖系時,你們拍著胸脯,發出的豪言壯語,今日若是不敢一戰,就自行潰散,龜縮回軍港內,致使燕華海軍,長驅直入到金陵城下,諸位不妨想一想,此事結束后,爾等的下場!”
當然,此刻,他也來不及思考,陛下彼時的情緒。
甲板第一層階梯,一門門黑黝黝粗壯的火炮。
燕華海軍雖然每兩年就要退役一次。
皇帝的威嚴,以及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將蕩然無存。
陛下做了那么多。
……
報訊兵努力說完后,癱倒昏迷。
即便如此。
……
如果打一場,戰死了,家人不會受到牽連。
到底是打!
……
朱標身子猛地晃動。
用時不到三十分鐘!
桅桿和動力艙被打垮。
以及,攻克大型擠壓式無縫鋼管制造技術,以及配套的工業設備。
燕華海軍,最講究傳統!
不然,事后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在他看來,無疑是對這支強大水師傳統的破壞。
轟轟轟……
宋三思站在艦首,額頭流血,拔劍直指前方葉開的旗艦,妄圖拉近距離,直接打最原始的接幫戰。
砰!
殿門被慌亂撞開。
其實,他不想如此草率派出這支艦隊,畢竟,從老四手中奪來這支艦隊,他籌劃了二十幾年!
可現在。
對新皇皇威的打擊,對保守派造成的負面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葉開舉著望遠鏡,皺眉。
新一代公爵級戰艦。
炮管猛地向后瞬間,迅速向前復位。
圍觀的商船上,聽到號角聲,發出陣陣驚呼。
“怎敢!”
一日前。
就在此時,外面又有急促聲傳來。
當陛下再建大明水師時,就極有可能,重新啟用、重用巢湖系。
嗵!嗵!嗵!
沉悶炮擊聲隨即在各處炮塔響起。
御書房內,一片安靜。
旗艦傳令聲,汽笛信號聲,頓時響起。
此戰必敗已經是定局。
朱標看向徐憲昌,“朝廷的水兵登艦,能否一戰?”
他甚至能清晰看到。
此番,燕王朱棣,擺明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
‘這是人之將死的明悟嗎?’
……
打?
肯定打不過!
別看他手頭上,有三十多艘公爵級混合動力戰艦。
左邊明黃,右邊藍色,分別代表,燕華王室,以及生活在藍海上,所有燕華子民,緊緊簇擁在純潔的主體思想左右。
砰砰砰……
更多落在動力艙內。
其實,陛下當初對松江口水師內的巢湖系,徹底瓦解之舉。
把這群混賬東西,埋葬在這里。
從后膛裝填口,將炮彈送入炮膛。
而且,威脅真的有用嗎?
“報!報!報!占城王室八百里加急求援!”
徐憲昌艱難點頭。
朱標緊盯徐憲昌:“戰場就選擇金陵城外,秦淮河上,孤在城頭看著你作戰,金陵各處的岸防炮,也配合你,此戰,你必須當著金陵百姓、官員的面,把燕華海軍的囂張氣焰打掉,把燕華海軍覆滅在秦淮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