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之中。
火光閃爍。
一股濃郁的腥臭味撲鼻而來。
“咳咳……”
唐鼎一個激靈陡然睜開了眼睛。
“這是……”
看清了眼前的情況,他不由得臉色發黑。
這是一處囚犯的聚集地,頭頂無數巨大的樹根藤蔓好似觸角一般,懸在半空之中。
火光閃爍之間,唐鼎竟然看到了一座懸空的房屋。
這房屋乃是用大樹的樹根編織而成,房屋好似鞦韆一般輕輕搖晃。
一名身材壯碩的的黑臉漢子正半躺在房子之上,冷冷盯著唐鼎。
旁邊幾名女性囚犯依偎在他的身側。
房屋之下,數十名披頭散髮的囚犯扛著棍子忙碌著什麼。
火堆上,擺放著一口大鍋。
“咕嚕,咕嚕……”
那鍋中白泡翻滾,冒著惡臭的氣味。
但周圍囚犯聞著那氣味卻是一臉享受,目光狂熱的吞著口水,恨不得直接跳進去一邊。
“這……是什麼地方?”
唐鼎還未反應過來,陡然一張森白的大臉出現在他眼前。
“啊……”
看到眼前漢子長相,唐鼎嚇了一跳。
這漢子腦袋好似被劈開過一般,竟然中中間裂開兩半,連帶著整個臉都扭曲無比。
他一笑,露出一拍尖尖的黃牙,真好似地獄惡鬼般,看的人頭皮發麻。
“桀桀……”
唐鼎還未回過神來,漢子一把將他推到在地上,然後從腰間拔出一柄殺豬刀。
一臉興奮的磨了起來。
“我焯……”
唐鼎看了一眼那滾燙的大鍋,又看了一眼狂熱的囚徒,不由得嘴角抽搐。
“這尼瑪是要把自己煮了啊!”
“誰是老大,我要見你們老大!”
唐鼎當即扯著嗓子吼了起來。
只不過他的吼聲,反而惹的一衆囚犯興奮無比的圍了過來。
“嗷嗚……嗷嗚……”
他們一個個瘋狂的嘶吼著,狂笑著伸手將唐鼎推來推去。
“救命……你們不能吃我,你們不能吃我……”
唐鼎臉色青紫,艱難的翻滾著想要遠離大鍋。
“喝!”
就在此時,一道呵斥聲響起。
那樹藤上的長髮男子一躍而下。
看到男子,一衆囚犯紛紛推開安靜了下來。
男子低頭靜靜的看著唐鼎。
唐鼎同樣也看清了這男子的長相。
這男人大概四十多歲,他上身赤果,壯碩的肌肉見盡是刀疤,他雖然披頭散髮,鬍子拉碴,但眉宇之間卻帶著一絲英氣,應該是個老帥哥。
“爲……爲何……不能吃你……”
男子聲音斷斷續續,似乎很久沒有說話,已經快將語言忘記了一般。
“我……我……”
唐鼎眼睛眨了眨:“我有毒!”
漢子:“……”
衆人:“……”
唐鼎:“⊙ω⊙”
“你們別看我長的細皮嫩肉,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但其實我從小就吞服毒藥,血液筋骨裡全都是劇毒,我吐口唾沫都能毒死一頭牛,我就是傳說中的毒人,知道不?”
衆人面面相覷,一頭問號。
眼看他們不信,唐鼎有點急。
“你們別不信啊,我給你們說,錦衣衛鎮撫使嶽鬆知道吧,就是我毒死的。”
“你殺了嶽鬆?”
漢子神情一動。
雖然這黑暗之中根本無法看清人的表情,但唐鼎還是差距到他音調的變化。
“對,不然沈煉爲啥把我扔下來!”
“我跟嶽鬆有血海深仇。”
“諸位兄弟,我們都是被這些錦衣衛迫害,才淪落至此的啊,同時天涯淪落人,煮豆相煎何太急啊。”
“我們自相殘殺,豈不是讓親者恨,仇者快嗎?大家應該團結起來,想辦法衝出這片地牢,找沈煉那王八蛋報仇纔是啊……”
唐鼎唾沫星子橫飛,聽的一衆囚犯義憤填膺。
漢子愣了愣,開口。
“我本來……快信了。”
“但你油嘴滑舌,讓我覺得必須殺了你!”
唐鼎:“???”
焯,話多也有錯。
“不是,大哥,我可以閉嘴啊!”
“剁了他。”
漢子沉吟一聲,裂頭男獰笑著持刀走了。
唐鼎:“⊙ω⊙”
“我有毒,我真有毒啊!”
蒼啷!
殺豬刀閃耀著火光,冰寒刺骨。
唐鼎人麻了。
“等一下,我能說句遺言嗎?”
“說!”
“大哥,你信我,我真有毒,吃了我你們全都得死啊,七竅流血,很慘的。”
漢子:“→_→”
“殺!”
“再等一下!”
“不是,你刀鋒利嗎?要不再磨磨去,這玩意兒都繡了,容易破傷風啊!”
漢子:“……”
“你話可真多。”
他當即奪過殺豬刀,冷臉準備親自動手。
“啊……”
唐鼎大吼一聲:“停,最後一句話。”
“我能帶你們出去。”
“我攤牌了,我不是囚犯,我是被逼進來找鑰匙的。”
“我老爹唐金元是當朝新科狀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不是侯爺也是個伯爵,他一定會來救我的。”
“嚶!”
刀鋒錚鳴。
唐鼎緩緩睜開眼睛,那殺豬刀正懸在他脖頸零點零一公分的位置。
漢子靜靜看著唐鼎。
“你姓唐?”
“對,我叫唐鼎!”
“你爺爺叫什麼名字?”
“定安伯,唐振山。”
“呵呵,原來是你!”
漢子冷笑一聲,擡手割斷了唐鼎身上的樹藤。
唐鼎長舒一口氣。
“你……認識我爺爺?”
“不知閣下姓氏名誰?”
漢子揹著手沉默不語。
“你走吧!”
“哈?”
唐鼎一愣。
他眼珠子轉了轉,這地牢太危險了,自己根本不知道鑰匙究竟在什麼地方。
這樣漫無目的的去找,也不是辦法啊!
“前輩,多謝不殺之恩!”
“小子,你還不走,不怕我殺了你嗎?”
“嘿嘿,前輩一看就是一言九鼎的仗義人士,既然說過放了我,相比肯定不會難爲我的。”
唐鼎腆臉一笑。
漢子搖搖頭:“你倒是跟你爺爺一樣無恥。”
“小子,別以爲我跟你爺爺是舊相識,我就不殺你,唐振山那狗東西跟我勢不兩立,老子恨不得挖出他的骨灰去浸茅房,只不過我欠你唐家一個人情,趕緊滾吧,一會等老子反悔可就晚了。”
“前輩,你們前代的恩怨小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唐鼎咧嘴笑道。
“我只是想同您做一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