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縣城,周記醫館,大夫周成正為一個身著錦袍的年輕人看病,兩個衙役突然氣勢洶洶的沖進來。
這次周成倒沒嚇到尿褲子,有了上次的經驗,他知道,這幫衙役一著急就這德性,他們并不是來抓人的。
看這架勢,他估摸著,縣令大人怕又是病了。
來人還是王二和孫標,這次縣令大人可不是病了那么簡單,而是負傷了,而且傷得不輕。
兩人一沖進來便焦急的道:“周老頭,快點收拾東西。”
周成聞言,連忙站起來收拾醫箱,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問縣令大人什么病呢,那看病的年輕人卻是不干了。
這貨生氣的道:“喂喂,你們干嘛,我先來的好不好?”
王二聞言,上去扣住他的脈搏,不耐煩的問道:“小子,你什么人,有什么病?”
那年輕人聞言,梗著脖子道:“我城西李家的,昨晚著涼了,怎么了?”
城西李家,小鄉紳而已,著個涼你看毛線病啊,王二直接把他手一扔,沒好氣的道:“你有病是吧,著涼了多喝點熱水,睡一覺就沒事了,你跑出來干嘛,嫌家里的風不夠大是吧?”
這話,貌似有點道理,那年輕人頓時懵逼了。
周成這才插空問道:“縣令大人又怎么了?”
孫標見他慢吞吞的樣子,直接上去,將桌上的東西一股腦給他塞醫箱里,急吼吼的道:“你快點,縣令大人受傷了,傷得很嚴重。”
周成聞言,臉色一變,嚴肅的問道:“什么東西傷到的?”
孫標舉起胳膊,不耐煩的道:“弓箭啊,這里都被射穿了,箭還在胳膊上卡著呢。”
周成聞言,連忙從柜臺里拿出幾瓶金瘡藥塞到醫箱里,隨即把醫箱背帶往王二肩膀上一掛,很配合的抬起雙手。
算你老頭識相,王二和孫標二話不說,架著他的胳膊就往外跑。
這會兒縣衙后院都亂套了,張斌躺在床上,精神恍惚,張冠、謝正剛、吳士琦急的在屋里到處亂竄,小云、小六嬸、陳盈盈、陳秀秀站院子里哭哭啼啼,張差、趙如等捕快和衙役和鄭彩、楊耿等年輕的百戶擠在院門口,滿臉焦急。
話說小云她們原本是在屋里哭的,只是被謝正剛給趕出來了。
周成倒沒被他們這架勢嚇到,被架到院門口之后,他一把奪過王二肩上的醫箱背帶,背著醫箱跑進臥房,抽出大剪刀,“刷”一下剪開張斌的衣袖,先對傷口周圍做了一下清潔處理,緊接著又是一剪刀,將箭頭剪斷,再猛的把箭桿一抽,隨即拿著兩瓶金瘡藥往兩邊傷口一倒,然后抽出布帶一頓纏。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不到一炷香時間,傷口便處理好了。
隨后,他又抽出幾張白紙,寫了幾個藥方,又交代了幾句,便收拾醫箱,走人。
臥槽,這動作麻利的,神醫啊,張冠、謝正剛、吳士琦都禁不住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滿是欽佩。
周成卻在心里嘀咕:“不就是個箭傷嗎,一個個的跟要死人了一樣,這縣令大人也真是的,要么就不受傷,一受傷就是那種看上去嚇死個人的,上次是把頭摔了個大包,這次倒好,直接被人射了個窟窿!唉,不想了,趕緊走,這幫家伙,這會兒都是瘋的!”
所謂關心則亂,有時候,心里太關心一個人,哪怕他受到一點點傷害,都會使人心神大亂,更何況張斌這次的確傷的不輕,連謝正剛、吳士琦這么老成持重的人都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小云、張翠花、陳盈盈那更是感覺天都塌下來了。
至于正主張斌,這會兒傷口都麻木了,他倒不怎么覺著疼了,他只是感覺頭暈,頭很暈,失血過多就是這樣子,倒沒什么好擔心的,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傷口感染,這會兒可是大夏天,傷口一感染就麻煩了。
胡思亂想中,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他醒來的時候,太陽都快落山了。
臥房中靜悄悄的,他還以為沒什么人呢,結果,他剛一睜開眼睛,一張小臉便湊了上來,是陳秀秀。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陳秀秀便歡呼道:“醒了,醒了,縣令大人醒了。”
緊接著,小云和陳盈盈的臉又出現在他面前,兩人一人手里拿著把蒲扇,貌似正在給他煽風,難怪睡覺的時候一點都感覺不到熱。
見他真的醒了,兩人臉上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小云忍不住問道:“少爺,要喝水嗎?”
口的確很渴,張斌聞言,微微點了點頭。
小云立馬跑到旁邊的桌子上倒來一杯白開水,陳盈盈則坐到床沿上,小心的把他扶起來,這感覺,既溫馨,又要命。
這會兒可是大夏天,躺個美女懷里,簡直太刺激了。
他一愣神的功夫,小云已經把杯子遞到他嘴巴,正準備給他喂水呢。
他連忙用左手接過杯子,尷尬的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他正喝水的功夫,陳秀秀卻是湊上來,學著小云的口氣道:“少爺,要吃飯嗎?”
張斌差點沒一口水噴出來,他將杯子遞還給小云,打趣道:“秀秀還會做飯嗎?”
陳秀秀很認真的回答道:“秀秀還不會做飯,不過小六嬸正在做飯,你要是餓了,我去讓廚房先端點東西來給你吃。”
張斌忍住不捏了捏她的小臉,微笑道:“秀秀真乖,不過,我還沒起床呢,先起床,洗了臉,漱了口才能吃東西。”
陳秀秀聞言,認真的點了點頭,貌似覺得很有道理,陳盈盈卻是在他耳邊關切道:“大人,你傷得這么重,還是躺著吧,我和小云喂你。”
張斌還沒來得及開口,陳秀秀又搶先道:”還有我,還有我,秀秀也會喂飯,讓我喂吧。“
張斌聞言,滿臉黑線,他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又不是腿受傷了,沒事的,小云,你去找塊廢布來,給我把胳膊綁住,這動來動去的對傷口不好。”
他們說話的功夫,小六嬸張翠花已經聞聲跑了進來,臥房中又是一陣熱鬧。
就這樣,張斌在眾人的服侍下開始了漫長的養傷過程,幸運的是,他的傷口并沒有發炎,愈合情況還算良好,只是這大夏天的,又是洗澡,又是陪護的,其中的刺激,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