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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閱讀:?坐在簡單搭建起來的會議廳了,呂漢強上下里外的打量。對于用巨大原木搭建起來的這個寬敞的大廳,在這自己的王國里算的上第二座最宏偉的建筑,對這樣的速度和質量,呂漢強表示了滿意。
當然,第一座是收留孤兒成立的學校,呂漢強兼任山長,也就是校長,那是新區最堅固的大禮堂。
而這座座落在半山腰上的巨大會議室坐北朝南,敞開的窗戶有強勁的,帶著黃河濕潤的南風吹拂進來,嘩啦啦的翻動著橫靠窗前書桌上堆堆大滿的文書信箋,書桌后,靠著西面墻壁下,就是呂漢強的一把椅子,坐在這里,只要稍微一扭頭,就能看到山腳下軍營里的一切動態,那里正有如蟻般的鄉勇在原先的民夫,現在的呂字營老兵的帶領下,正在走著橫豎的隊列,口號聲,吆喝聲隨著南風若隱若現的傳來,聽著就讓人熱血沸騰。
再往南看,便是新建的碼頭,現在的碼頭比原先隋唐遺留下來的碼頭,擴大了不僅僅是數十倍,而且還搭建起來了一排排高大的倉庫,還有各種設施,一條新修的道路在那片碼頭區域延伸出來,平平整整的延伸到這個軍營,然后延伸過去,直達平陸縣城。
在這碼頭與軍營之間,密密麻麻的的或者高,或者矮的窩棚草房,間或有幾棟木頭的房屋,橫平豎直的街道將這些房舍隔離開,不但形成了商業網店,也形成了防火隔離帶。
這是三千多礦工,一千多窯工,以及幾千筑路修建碼頭工人的家屬,自發形成的新興的村鎮,而在新成型的街道兩旁,是密密麻麻的從平陸搬遷過來,或者是分支的商鋪,當然,最顯眼的還是第一座由呂煥之師爺招商引資來的那座妓院,華麗的一塌糊涂,每日里鶯鶯燕燕的,簡直就成了新鎮的地標建筑,但這些商人,他們不但給這個呂漢強命名的新興鎮帶來了商業的便利,更帶來了巨大的繁榮。
當然,按照規劃,這些商業用地是要從呂漢強的手中購買的,而且隨著新興鎮規模不斷擴大,商業地皮也開始不斷漲價,因此不但呂煥之這個縣尊得到了大量土地交易的稅賦,單單是這一項就填補了當初,借給呂漢強夏糧的數目,而且還有盈余,讓縣衙們里的人員眉開眼笑,日子也不用昧著良心敲詐百姓就變得滋潤,同時,呂漢強還在這些商家的手中獲得了第一筆巨大的收益資金,大大的緩解了他的資金流動。
再往遠看,便是那如帶的黃河,那上面已經開始有更多的船只經過,有更多的船只開始進入碼頭停靠,或休息,或修補,不但給碼頭帶來了繁榮,也給呂漢強帶來了建設用的幾乎所有的物資,還有就是欣欣向榮的希望。
透過特意開留的后窗,便可將濃煙滾滾的焦炭長一覽無余,污染是嚴重的,連飛過的麻雀都立刻變黑,但這時候呂漢強怎么能顧及得這個?按照呂漢強開解漲價的說法,這就是發展要付出的代價啊,等明天慢慢治理吧。明天?那是一個永遠可用的明天。
如果目光能穿透這遮天蔽日的濃煙,就又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人潮涌動的煤礦,和那往來碳廠碼頭的運煤的車流。
收回目光,看著眼前圍坐在自己周圍一圈疲憊,卻依舊亢奮的屬下兄弟,心中無限欣慰,這里就包括平陸縣令呂煥之和主簿。
現在的呂煥之已經等于將縣衙搬到了這個新興鎮,不但忙活他自己的一攤,而且還要幫著呂漢強獨擋一面,誰讓呂漢強人手不足呢,好在呂煥之不但沒有抱怨,而且還樂此不疲。
呂漢強站起來,習慣性的走到寬敞的大廳中間,背著手邊踱步邊說自己的想法,這不是開會,不過是兄弟們的聚會罷了。因此大家也隨便的緊,紛紛端著王小,現在叫王建倒給大家的茶水,眼睛隨著呂漢強的身影慢慢的移動。
“今天我不想再說什么規劃,大體的規劃已經形成,我們就不再做大的變動,我們做的就是各自抓好自己的事情,然后隨時發現漏洞,隨著補足就是了,亂變,不是發展的好處。”
看看大家都點頭贊同,呂漢強就繼續自己的話題:“不過今天我也要說個重點的事情,那就是大家對我的稱謂問題。這實在是太有必要統一了。”這真的有必要統一一下,這也關乎著這片地區誰是至高無上的的問題。
這么一說,大家轟然大笑起來,是的,現在在這個集體里,呂漢強的稱謂可算是五花八門的讓人摸不到頭腦。
王建和百姓稱呼呂漢強為老爺,陳亮和民夫以及新招募來的工人稱呼呂漢強為東家,趙梓稱呼他為東主,王大壯的兄弟們在人前稱呼呂漢強為大人,新招募的鄉勇又稱呼他為頭領,呂煥之和縣衙的人員稱呼大人的也有,稱呼欽差的也有,那個迂腐的主簿還按照官場的慣例,稱呼呂漢強為老公祖,“老公豬”,這讓每次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呂漢強都認為這個口齒不清的老人是在含沙射影的罵他。
而王公公則稱呼呂漢強為伴讀,兩個小太監更是獨辟蹊徑,隨著學生們稱呼他為先生,子涵就一口一個強哥。
最可氣的是小胖子和如云,無論到哪里都要叫聲姐夫,而他的部下干脆就稱呼他為姑爺,無論什么時候呂漢強進入軍營,都會四處響起姑爺姑爺的叫聲,這簡直就是太扯了。
這么細細算來,竟然有十三四種稱呼,一時間,只要是人多,那就是稱呼五花八門滿天飛,不但呂漢強聽著頭暈,大家也聽著迷糊,因此,統一稱呼是勢在必行的事情了。
呂煥之笑著搖著折扇欠身道:“呂大人說的的確是當務之急,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呂大人法令一出,各種稱呼的人都按照自己的習慣稱呼轉達,就讓許多人以為是一道命令多人發出,便有了政令不能統一的疑惑也就是弊端,因此,這稱呼一事看著是小,其實卻大,這件事應該解決。”
小胖子挪動下塞滿太師椅里的屁股,將那椅子弄得痛苦的呻吟一陣之后,呲著牙想了半天表態道:“我已經將國公府的家丁親兵交給了我姐夫,那么再叫姑爺的確不妥,我看就叫大人,這個詞匯涵蓋面廣,也誰都能知道歸屬,因此我看我們就稱呼姐夫叫大人吧。”看看點頭的眾人,緊接著追了一句:“當然背后還是要叫姐夫的,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嗎。”
一臉疲憊但精神亢奮的趙梓出來表態。
趙梓現在主要負責礦上的事情,三千多人,日以繼夜的操勞,明顯的有點吃不消,但他看到了另一種救民的辦法,因此亢奮莫名,這時候想了下道:“我是東主幕僚,叫聲大人顯得生分,我在充當幕僚其間,也在東主身上學到了許多學問,因此我便稱呼呂東主一聲先生吧。”
明顯黑瘦了的王公公點點頭,表示贊許。人手實在太少,王公公便主動的擔當起了焦炭窯場的重擔,每日里風力火里,卻做的神采奕奕,按照他的話說,能看著自己燒出來的焦炭換來糧食,又能救助大批的流民,即便累死也是心甘,并且還每日晚上都要將這種不一樣的心情寫成書信發回北京,呈給張娘娘,呈給崇禎,讓她們也與自己親身感受親自救人的快樂。
“趙梓先生說的是,我平時叫伴讀,那是發自內心的親近,但的確不是很正規,但讓我叫大人,也顯得生分,那我也稱呼呂伴讀一聲先生可好?”
呂漢強微微躬身:“王大哥委屈了。”
“哈哈哈,不委屈,不委屈,就你施行的這些策略,就你發明的這個蜂窩煤,焦炭,就足夠我學上一生,叫聲先生實在不過。”
王大壯也爽朗的道:“我帶著的鄉勇雖然是鄉勇,但也是受著朝廷的管轄,稱呼聲大人也在情理,是不是兄弟?”
呂漢強就笑了:“正該如此,大哥。”
其他人自認官場的,便是大人,自認是私人的便叫聲先生,當然子涵如云的稱呼算是例外,這個誰也不能說什么。
于是總算是將這個稱呼問題落到了統一,這樣也是變相的讓呂漢強再次坐穩了這新興勢力的第一把交椅。實現了事權統一。
不過下一個議題就非常沉重了,那就是糧食的問題。
現在平陸新區已經開建兩個月了,賑災的消息也已經向四面傳開,大量的流民開始如潮水一般向平陸,向新區涌來,隨著人群的激增,糧食的問題就快速的凸顯了出來,缺糧已經成為了呂漢強最頭疼的問題,現在,由于按照規定,第二月呂漢強不再給工人們發放糧食,而是直接發放銀子,這下雖然讓平陸畸形的繁榮起來,但也徹底的抬高了糧食的價格,現在平陸的糧食已經達到了每石一兩五錢,即便這樣還有時候供不應求,而那些大糧商也開始黑了心的囤積居奇,這不得不讓呂煥之帶著衙役展開強硬的手段,但即便這樣也難以緩解,因為平陸以及運城周邊的糧食,幾乎都被買空了。
隨著糧食的短缺,剛剛開始的那種欣欣向榮的氣象,已經開始被不穩定的人心所取代,每個人見面的時候都要先問一句:“買到糧食了嗎?”
而這個月情況更甚,呂漢強不得不削減了鄉勇和自己帶來的隊伍的口糧配額,呂煥之也在呂漢強支援的人手幫助下,對縣城里的百姓施行糧食配給制度,這樣雖然延長了糧食的供應時間,但卻更加劇了百姓人心的慌亂。已經有當地人抱怨,都是外地流民涌入才弄成現在自己吃不飽,更有的干脆開始對呂漢強展開抱怨乃至謾罵,將這一切都歸罪于呂漢強到平陸的賑災行為所致,至于對平陸的建設,他們就當然的忽略。
最近一個月已經在大街上出了多起本地人和外地人的沖突,雖然經過鄉勇與衙役的彈壓暫時平穩下來,但內里依舊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呂煥之緊急去運城府里求援,得到的結果是沒有任何結果,呂漢強也曾經行文太原,請巡撫胡庭宴撥付一批糧食應急,結果胡庭宴身為東林在山西的首領,正在為呂漢強的焦頭爛額而彈冠相慶,不但不給與呂漢強以支援,而且還以備邊為借口,下令山西不得私自買賣糧食,一經查獲立刻扣押。就在昨天,呂漢強辛辛苦苦收購的不足百石的糧食,就被巡撫衙門的人扣押,無論呂漢強如何交涉,胡庭宴就是不松口放糧。
這就是落井下石,而且還是整個山西文官集團集體抱著石頭往井里丟,眼看著就要將這個井填滿了。
趙梓氣憤的要求呂漢強具折參他,但呂漢強苦笑著搖頭,即便自己參了胡庭宴,事情也絕對會在朝堂上扯皮的個沒完沒了,現在東林巴不得呂漢強就這樣困死在平陸。
“看樣子我們只能再次降低我們內部的口糧配額了,將省下來的糧食分發給那些嗷嗷待哺的百姓吧。”
“但這不是法子。”王大壯低著頭痛苦的說道:“筑路建房等等人員吃不飽,工程的進度就更慢,如此簡直就是白養著他們。”想了下,躊躇的抬起頭建議:“要不我們先解散了他們吧。”
呂煥之聞聽嚇的臉色慘白,呼的站起身對著呂漢強拱手:“大人,千萬不能解散了這些人啊,一旦解散了他們,幾千青壯一旦流入社會,那就是一個天大的災難啊。”
呂漢強也知道那的確是一個毀滅性的災難,這些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解散的,但不解散就要糧食,糧食啊糧食,難道我呂漢強這個聰明人,就這樣被東林,被糧食打倒嗎?
正這時候,負責新碼頭安全守護的陸千總跟頭把式的跑了進來,對著站在地中間的呂漢強磕磕巴巴的大吼:“姑爺,姑爺,船,江南的糧船進港啦。”
大家一片哀嚎:“得,這又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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