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看著整個戰場已經打的熱火朝天了,有的地方能看到,有的地方卻看不到。但能看到的,都是極度的血腥。無論是親軍們射殺建奴,還是建奴用大炮轟擊親軍,到處充滿著最爲原始的較量。親軍的傷亡相當的大,可以說是自成軍以來最爲嚴重的一次,炮彈的轟擊別說是輕裝的親軍,就是穿著上光明鎧,也一樣是個渣。看的朱由校不由的一陣陣心悸。
“皇上,白桿兵、天雄軍已到鄭屯,我軍勝利在望了。”鄭屯巖基本是一箇中途站了。那裡代表著騎兵們的行跡必將掩藏不住被建奴得知,同時也代表著半刻鐘之內,必將到達戰場,開始作戰。
“是啊,這個勝利可是由親軍血的代價換來的。”朱由校帶著略帶憂傷的表情說,但很快臉上又出現了相對堅果的樣子:“但這個代價值得！建奴此戰投入瞭如此多的大炮等遠程武器,集中瞭如此多的兵力,一戰定乾坤。此戰之後,建奴必亡！”
代善如此不計損失的、不分你我的動用遠程武器,首當其衝受害的當然是建奴部隊,指望著漢軍對於遠程武器操作多麼的神奇,當然是不可能的,他們如若真能把大炮操作的出神入化的話,哪裡還能有遼東的全線淪陷?在這樣犬牙交錯的環境之下,能夠準確的把武器投放到明軍身上,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這個命令同樣給炮陣帶來了一些困擾,讓他們打‘自己人’。說沒負擔那是不可能的,前邊那些建奴是什麼人,是主子,是大爺。代善的麻煩他們當然不敢找,但找找他們的麻煩,那是絕對沒問題的。建奴們也是親連著親的,自已一個漢軍用炮打了八旗子弟,當然要受到一些負面影響的。
本來就被明軍的大炮炸的是膽戰心驚,現在這心裡一怕,炸膛率直接的直線上升。沒要明軍打或者建奴事後報復。已經有五臺大炮,炸膛了。漢軍炮手把自己給炸的滿身是血,慘叫著在雪地裡打滾,一副就讓我在雪地裡撒點野的樣子。這是漢奸的報應。
衝鋒的建奴、漢軍。現在如同風箱裡的老鼠一樣受氣。兩面夾擊啊。炮陣這邊哪裡把他們當人看,先前的可以說是誤傷友軍,現在就是絕對的攻擊了。
明軍這邊的損失也是不小。一通下來,有二三百人傷亡了,這通遠程武器太厲害了。
“兄弟們,建奴怯了,連自己人都打,這是建奴最後一拔攻擊了,衝啊！”俞明勳這個時候聲嘶力竭的喊著,他已經看出來了建奴的色厲內荏,想想看,他連自己人都打,爲什麼?那是心裡膽怯到了極點。
“兄弟們,不要讓死難的兄弟們血白流了,加把勁,乾死它！大明威武！”莊海鳴也大喊著。
“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
親軍們一個個的如同被洗腦一樣的,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戰爭的恐怖感,有的就是殺光敵人,取得勝利。聽到、看到建奴的行爲已經如此的不堪,當然是越戰越勇。
建奴大潰,現在督戰隊都怯了,他們已經被建奴隊伍的‘逃兵’襲殺了近五分之一的人,再擋下去,肯定會被吞的一乾二淨。
“貝勒爺,守不住了,快走吧！”
“再晚就來不及了,不被明軍攻破,逃兵們也攔不住了。”
“大勢已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爺,奴才求你了。”
代善恨啊,平生作戰無敵,大小戰場從來都是勇往直前,但鄭屯一戰,被明軍打的是丟盔卸甲狼狽而逃。如若不是衝下斜坡,連命都不一定能保住。那次可以說是中了明軍之計,又被炮轟,更是半路接了的指揮權,無論如何還有點遮羞布。但這次無論是人數、武器等,都如此的充足,戰場的地點選擇、埋伏的安排等事宜又是如此的周密。但還是敗北,這讓他如何的甘心。更有此戰決定著大金的國運,他是大金統治階級的高端存在,當然明白這一戰的意義。
但現在大勢已去,他抹脖子上吊的心都有了,但形勢比人強,如果再這樣下去,這兵就散了。
“不要著急,明軍的速度很慢,也不敢追擊,只要慢慢撤退就好,鳴金收兵！”無奈的代善終於還是頂不住這來自明軍、建奴本身的‘衝鋒’,試圖收拾那已經崩潰的軍心。
一陣金鳴之聲響了起來,建奴、漢軍如泣如訴,終於收兵了,這可是官方認可的撤退,這個時候那還不撒丫子跑,誰還管什麼明軍的機動性不機動性的,逃離這片修羅地獄纔是正經。
“建奴大潰,衝啊！”俞明勳適時的大喊著！這代表著什麼?代表著徹底的勝利。
何可綱率部死死的守著陣地,除了大炮可以轟擊之外,建奴死死的被擋在了三十丈之外。明軍雖然膽顫那轟來的大炮,但也知道全戰的計劃,更知道白桿兵等增援力量馬上就要來到了。這個時候頂住,一會就在大反攻的時候,至於大炮落誰身上,那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一隻大炮落下,帶著起了千堆雪,一直向著大清河方向滾去,有的上邊帶著親軍們的鮮血,讓人看了觸目驚心,同時又是無可奈何。
“皇上,北岸大勝！”孫承宗激動的說著,這個消息一傳過來,孫承宗是大喜過望,雖然看著親兵們一直在衝,消失在了視線之外,感覺是要勝了,但沒想到如此快的時間就得到了勝利的消息。
“不容易啊！朕的親軍沒讓朕失望,以七千人,打敗三萬餘建奴,還是擁有重武器,朕心甚慰！”朱由校出自內心的驕傲,這是自己的兵,以前就是雜役、行政人員,在自己催化之下,可以化腐朽爲傳奇,不能不讓是一種傳說。錦衣衛這樣也算是後世城管的加強版了,卻能如此的出色,難怪有人敢喊著‘借我三千城管,我欲踏平東京’了,這還真是一支潛力股。
“皇上親自打造的部隊,當然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了,大明中興有望啊！”孫承宗適時的捧了兩句。
“這裡面可少不了孫老師的親自教導,否則哪裡能有如此戰力。”朱由校也是同樣的回敬道,花花轎子衆人擡,孫承宗在訓練淨軍之時,的確是出了不少的力,這一點誰也否認不了。如果僅僅的憑藉自己那可憐的軍事知識,想要速成,太難了。那個時候孫承宗如此的廢寢忘食,大熱的天,就差吃住都在宮裡了,相當的辛苦。這一點朱由校永遠的記著。
“老臣謝皇上誇獎,現在就等著秦盧二人到達了。”皇上的誇獎,孫承宗欣然受之,這不是空話,因爲皇上是發自內心的,也不喜多少的客套。但淡淡的一說之後,將話題又轉到了南岸。
“就是不知道黃臺吉又能鬧什麼妖了,”兩軍有馬力可依,這是明軍握的底牌,憑著何可綱部,就算是現在吹個衝鋒號,一樣的可以打敗建奴所部,這不是吹噓。地雷這種東西也就是個突然襲擊性,被發現了,掃雷的方式太多了,扔個保齡球都能一掃一條線。而建奴手中的大炮這種東西也就是能殺幾個人而已,決定不會戰爭的大勢。因爲他們的威力不夠、射速奇慢、戰術更是不堪、炸膛率高。
“如果他敢從伴仙上出兵,正好中了皇上之計,哈哈。”
“兄弟們,堅持住,增援部隊已經到了,反擊就要開始。放馬！掃清前面的地雷！”接到了白桿兵、天雄軍已到的消息,何可綱差點坐下,這一站太緊張了,終於還是把他們盼來了。雖然自己就是前攻也行,一樣能夠打敗敵人。但皇上要的是殲敵,不是打敗,憑著他們的速度,只有在建奴馬後吃塵的份。
“白桿兵,報仇的時候到了,衝啊！”秦良玉拐過來的時候,鳳目含淚,看向建奴之時,那一股子英氣由然而出。渾河一戰,白桿兵永遠的痛,這個血海深仇,今日終於得報了。
“報仇！”白桿兵是地方部隊,無論是以前的人馬,還是現在擴編後的八千兵士,那都是石柱本地的兵源,渾河之戰死的,全部都是這些人的父兄親人,那是直正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親。一個小地方一下子戰死二千多人,誰家能夠逃的掉喪失親人的痛苦。這個仇深公似海可是切切實實的。所以一個月不到跑了四千多里路,沒有人報怨,爲了報仇,再多苦、再多累,也一個個的忍受著。
如今仇人就在眼前,白桿兵們的一個個兩眼通紅虎目圓睜,熱血沸騰的一馬當先的從官道之上拐向了建奴。
天雄軍也是氣士如虹,他們想的是戰績彪柄,殺敵報國。踏上遼東,這一目的被憋著好幾日,這心裡早就百爪撓心了,只玩弄個俘虜有什麼勁,那是人家淨軍錦衣衛抓的,自己抓的才叫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