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戰(zhàn)馬踐踏大地的聲音愈發(fā)的轟鳴,直接把門口緊張的氛圍推向了頂點(diǎn)!
“哈哈哈,今天刮得這是什么風(fēng),竟然把三弟給吹過來了?”
人還未到,爽朗的笑聲就傳了過來。
當(dāng)?shù)谝粋€音節(jié)響起的時候,朱高煦人還在三十丈開外,等到他最后一個話音落下的時候,人已經(jīng)到了朱高燧的跟前。
并不真的想來個火星撞地球的朱高煦,隨著韁繩的拉起,健壯的駿馬在朱高燧的跟前人立而起!
由于距離實(shí)在很近,周圍的人竟然產(chǎn)生了一種漢王殿下的馬蹄子,踢在了趙王殿下臉上的錯覺,瞬間惹來了一陣低呼!
還好,都是一個老子賞賜的御馬,全是馬中的極品、不分伯仲。
即使沒有朱高燧的刻意控制,坐下的戰(zhàn)騎也沒有后退一步,和朱高燧一樣的鎮(zhèn)定。
否則的話,朱高燧敢保證,它活不過今晚!
“哈哈,當(dāng)然是把二哥刮來的那陣風(fēng)了!”
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嫉恨,深吸了一口氣,朱高燧針尖對麥芒的說道。
同時,這也是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二哥,別裝了,我知道你是為何而來。
“哦,那就可就巧了啊!”
朱高煦不以為意的說道,說完直接翻身下了戰(zhàn)馬。
把韁繩扔給沈老六,緊接著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徐野驢等人的方向,看裝束就知道誰是頭了。
被朱高煦投來的眼神嚇了一跳,徐野驢可不敢與其對視,慌忙的扭頭避開。
同時心道:漢王殿下啊,您老人家的對手是趙王啊,可不是俺啊!
徐野驢的這番表現(xiàn),也讓朱高煦徹底確定了一件事:就憑他,可沒有那么大的狗膽,此事果然是受老三指使的啊。
弄清楚了誰才是真的主使者后,朱高煦重新把目光放回到了老三身上。
隨著朱高煦的下馬,雙方人員也都是紛紛下馬,明面上,朱高煦的身份才是最高的。
“呵呵,是很巧啊。不知二哥前來這里,所謂何事啊?”
沒有絲毫的怯意,同樣從馬上下來的朱高燧,直接反客為主,反問一句道。
在這么多人跟前,朱高燧的戰(zhàn)斗力被激發(fā)了出來,他可不想丟人丟大發(fā)了。
至于徐野驢投靠他的事情,這些都是潛規(guī)則的,朱高燧也不怕老二會把這點(diǎn)點(diǎn)破的。
“哈哈,我為何會來這里,三弟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說到這里,朱高煦看了一眼依然面無表情的朱高燧。
也就不準(zhǔn)備給他客氣了,在墨跡的話,太陽都快下山了。
“時間也不早了,我也就直說吧,還望三弟給二哥個面子,把那些動手之人交出來吧!”
朱高煦上前兩步,來到朱高燧的身邊,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怎么說也是血脈兄弟,他這也算是給足了面子,如果他還要繼續(xù)堅(jiān)持的話,朱高煦也就準(zhǔn)備讓他知道,為什么他朱高燧永遠(yuǎn)都是“弟弟”了!
可惜,朱高煦的這番好心,算是喂了狗了。
如果這會兒朱高燧真的選擇交人認(rèn)慫的話,那么他壓根就不會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diǎn)主動招惹朱高煦,雖然現(xiàn)在的情況,和當(dāng)初計(jì)劃預(yù)想的有點(diǎn)而出入,但是朱高燧不準(zhǔn)備退縮了。
“動手?什么動手啊?怎么,我聽說的和二哥聽說的不太一樣啊?徐指揮使,難道不是切磋,是他們輸不起嗎?”
知道正面杠不過老二,朱高燧恢復(fù)了以往的作風(fēng),直接一推二五六,不承認(rèn)了!
聽到三殿下喊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徐野驢身體不由的顫了一下。
你們兩個,王對王就行了,干嘛非要拉上我這個“小卒子”啊。
不過,吐槽之后,徐野驢也是有些腦子的,立刻明白了殿下的意思!
他能夠做到這個位置,還是在京的衛(wèi)指揮使,單憑打仗勇猛的話還是不行的,內(nèi)心之中,不由得為殿下豎起了大拇指:高,實(shí)在是高!
不管怎么樣,先把這件事情定性為雙方之間的切磋,這樣的話,他們就能夠立于不敗之地了。
畢竟,切磋嘛,有輸有贏這也是很正常的。
技不如人的話,也怪不了別人,是這個理吧?
“末將徐野驢,見過二位殿下,啟稟兩位殿下,今天的事情的確是切磋!”
即使是選擇了漢王的對立面,徐野驢的禮數(shù)也是不敢少的,快走幾步給兩位殿下行禮之后,語氣堅(jiān)定地說道。
若是朱高煦真的不知道是實(shí)情的話,看他那表情,還真有可能被他忽悠過去。
看不出來,這徐野驢還是個演技派呢?
聽到他們這種赤裸裸的污蔑之言,跟在不遠(yuǎn)處的莫鵬程,忍不住就要出聲反駁!
沒等他開口,一旁的沈老六就一把抓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吱聲。
這種場合,沒有殿下的允許,隨便說話的那可是極其失禮的,甚至是犯錯的。
眼角余光注意到發(fā)生了什么的朱高煦,朝后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說實(shí)話,對于老三的狡辯,短時間內(nèi)他也是想不到好的辦法去反駁的。
很簡單,沒有證據(jù)啊!
那句話怎么說的,口說無憑啊!
單靠自己這方莫鵬程等人的證詞,也沒有多少說服力。
你說身上受的傷?
所謂切磋,拳腳無眼、受點(diǎn)傷這不是很正常的嘛,再說了,對方也是有人受傷的。
上下打量了一番徐野驢,對于他的名字,朱高煦這會兒總算是能夠平靜的面對了,剛開始的時候,他是怎么也沒有忍住。
不過,對于這種奇葩的名字,放在這個時代也是很正常的。
就像,他爺爺朱元璋,以前還叫朱重八呢——同樣很搞笑不是嗎?
“哦,切磋啊,徐指揮使,你確定嗎?”
因?yàn)樯砀叩脑颍旄哽阌悬c(diǎn)兒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問了一句。
即使他一直低著頭,徐野驢也能夠感受到漢王殿下的目光不斷打量著自己,莫名的,他感到了一種心悸,一種仿佛宿命般的害怕的感覺,汗水不由自主的涌了出來。
但是這個時候,已經(jīng)沒有退路的徐野驢,聽了朱高煦的問話,只能硬著頭皮回答。
“回殿下,末將確定!”
“哈哈哈!”
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事情一般,朱高煦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一個切磋,不過,對于切磋的結(jié)果,本王還是有點(diǎn)異議的!”
把目光從徐野驢身上收了回來,朱高煦接著看向朱高燧。
提議道:“三弟,不如這樣,既然人都來了,閑著也是閑著,那就再切磋一次吧,讓我眼見為實(shí)嘛!”
看似是商量,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正被朱高煦盯著的朱高燧同樣明白,如果自己不答應(yīng)的話,二哥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知二哥想要怎么個切磋法?”
環(huán)顧了一下身后,世上三大錯覺此刻附身的朱高燧,感覺自己這邊的將領(lǐng)、護(hù)衛(wèi)、士兵也是不差,聽了朱高煦這個提議也是來了精神。
就像二哥說的一樣,的確,閑著也是閑著,那就切磋一下吧——他這幾天一直閉門不出,都快無聊死了。
本質(zhì)上,三兄弟里面,最有潛質(zhì)成為“紈绔子弟”的就是他了。
“當(dāng)然是將對將、兵對兵、家丁對家丁,捉對切磋了。如果,三弟手癢的話,為兄也是隨時奉陪的!”
聽到朱高燧這個沒有出乎他意料的答案,朱高煦隨口說出了切磋的規(guī)則,最后更是不懷好意的提議道。
若是他真的敢不自量力的答應(yīng)下來的話,那么朱高煦絕對會讓他在床上躺上半個月——盡管這是他的親弟弟!
“呵,小弟可不敢跟二哥你切磋,你可是咱大明公認(rèn)的戰(zhàn)神!”
尷尬的笑了一下,朱高燧直接認(rèn)慫。
反正,這也不算是什么丟人的事情,整個大明能夠打過他朱高煦的,不知道這會兒有沒有出生?
聽了老三的回答,朱高煦笑了笑,沒有說什么,就算是默認(rèn)了下來——他根本不怕別人把他捧得高高的。
只是戰(zhàn)神,又不是軍神,只要他老子還活著,再高他都不怕——他又不是太子!
“好,那就按照二哥說的辦,徐指揮使,還要麻煩你前面帶路了!”
看到朱高煦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朱高燧也不指望一次就能建功,對于朱高煦的提議也是沒有異議,接下來的切磋,他也是充滿了期待。
他二哥是厲害,但這并不代表著他手下所有的人都厲害,上午的時候,那些人還不都是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嘛。
只是,他好像忘記了,莫鵬程他們當(dāng)時可是以一敵二的啊!
“是,二位殿下,請跟末將前來!”
徐野驢聽了,也算是放下了心,總算沒有在這大營門口打起來
他知道,萬一要是鬧得不可收拾的話,整個府軍前衛(wèi)其他人先不說了,他反正是跑不掉的。
“二哥,請!”
覺得事態(tài)都是按照自己設(shè)想發(fā)展的朱高燧,這會兒也是心情大爽,很是有禮貌地對著朱高煦伸手道。
“哈哈,三弟一起!”
朱高煦也是一臉的笑容,笑呵呵地拉著朱高燧的手,就要一起往營中走去。
老三啊,你還是太嫩了啊,高興的也太早了吧!
就在兩個人,各自打著小算盤,正準(zhǔn)備抬腿走進(jìn)去的時候。
忽然,兩個人不分先后的扭頭朝后面看去,他們都聽到身后傳來的動靜!
“哈,是大哥!”
朱高煦的眼神要好上一些,率先看到了朱高熾的旗幟。
“看來,此事父皇已經(jīng)知道了。怎么樣,還敢不敢繼續(xù)啊?不敢的話,做二哥的也不會笑話你!”
朱高煦分析了一句,直接就道出了實(shí)情,緊跟著又刺了老三一句。
他可不準(zhǔn)備息事寧人,今天就是來找事的,他可不會那么輕易的放棄!
“哼,若是二哥怕了的話,盡管說,小弟也是一樣!”
果然,面對朱高煦毫不留情的嘲諷,朱高燧豈會認(rèn)慫,這一刻他已經(jīng)做好了抄書的準(zhǔn)備,誰怕誰啊!
到底還是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啊!
“等等吧!”
朱高煦早就嫌棄的松開了他的手,懶得繼續(xù)表演下去了。
很明顯,今天的發(fā)生的事情,他老子已經(jīng)知道得清清楚楚了,這會兒,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錦衣衛(wèi)的探子,正在盯著這里呢!
“不等,還能怎么辦?”
有點(diǎn)兒嫌棄的甩了甩手,朱高燧也只明白了過來。
既然老子都知道了,那還演個屁啊,反正事后都沒有好果子吃!
說完,兩人并排站立著,相互之間也不說話,靜靜地等著大哥的到來。
下一步怎么發(fā)展,得看看大哥帶來了什么消息!
隨著兩人的默不作聲,整個場面再次變得安靜了下來,因?yàn)轳R匹都被士兵牽走了緣故,就連響鼻的聲音的都沒有了……
這會兒,只要是不傻,所有的將領(lǐng)在看到了太子車架的那一刻,也都明白了一件事:皇帝陛下知道了!
徐野驢悄悄的看了一眼王照亮,露出了一個欲哭無淚的表情。
他感覺自己真的是太倒霉了,是什么,讓他這么傻呢?
竟然敢插手兩個殿下之間的斗爭,現(xiàn)在更是把太子殿下也牽扯了進(jìn)來,他真的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這事辦的,一沒有想到,漢王殿下知道的那么早,這也就罷了,更沒想到的是陛下也知道的那么快,這算哪門子事啊!
他不知道的是,因?yàn)橹旄哽氵@段時間的優(yōu)異表現(xiàn),不管是保護(hù)也好、監(jiān)視也罷,總之周圍就沒有少了錦衣衛(wèi)的眼線,對此父子兩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朱棣這樣做,朱高煦反而是放了心,畢竟他手中掌握的東西,牽扯實(shí)在太大了。
一直命人注意著這里情況的朱高熾,聽到外面的人匯報說,兩位殿下并沒有打起來之后,也算是松了口氣。
“既然沒有打起來,那就跑慢點(diǎn)吧!”
一路行來,這輛車子即使使用了很多減震、避震措施,但是因?yàn)榈缆泛退俣鹊脑颍活嶔さ母I了的朱高熾,說完就啪的一聲,把前面的窗子關(guān)上了——進(jìn)灰。
感覺到速度慢了一些的朱高熾,拿起干凈的濕毛巾擦擦了手上的灰塵,緊接著打開了裝著鯨魚肉干的格子,他需要抓緊時間墊吧墊吧。
他明白,因?yàn)榛实劾献硬]有直接讓他帶話的緣故,很明顯,待會兩人之間的事情,就絕對沒有那么簡單就解決了。
若是都真的那么聽話的話,那他也就不需要擔(dān)憂屁股底下的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