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殿下這么說了,我若還是推辭的話,那就有點兒不是好歹了,多謝殿下!”
朱高煦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沐晟也就見好就收,生怕自己繼續推辭的話,萬一漢王殿下真的不給了,他豈不是要哭死。
對于現在的漢王殿下,他是一點兒把握也是沒有的。
若不是自己真的面對過的話,誰能夠想到面對鎮守云南二十多年的西平侯沐氏家族,漢王竟然會有斬草除根的想法,這是多么瘋狂的事情……
可惜,沐晟知道,那絕對不是自己的錯覺。
誰讓,他是獨一無二的漢王呢?
大多數情況下,功勞太大的話絕對會引起皇帝的猜忌,但是,到了漢王這里卻是沒有這方面太大的苦惱。
一則他是皇帝疼愛的親兒子,二則當今皇帝兒子不多……
所以偶爾犯下點錯誤,沖抵一下功勞對朱高煦來說也是一件很合算的事情,一石二鳥何樂而不為呢?
這一點,沐晟也是多多少少猜到了的,否則他也不會那般害怕了。
更有一點,沐氏在云南待了那么多年,屁股豈會是干凈的?
到時候沐氏的人都死光了,那還不是任何黑鍋都可以網上甩,再加上漢王那無處安放的功勞,最多就是罰酒三杯、下不為例。
沐晟悲哀地發現,漢王抄了沐氏之后,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
達成了初步共識的兩人,一下子沒有剛才的劍拔弩張的狀態,在夕陽的余暉之下,兩人接著又聊了一下家常,畢竟算起來的話,兩人還是沾親帶故的……
“見過殿下,見過侯爺!”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就在兩人相談甚歡的時候,一直在外面迎接客人的李忠賢快步走了過來,朝著兩人行禮道。
點點頭,示意李忠賢匯報下去。
“稟殿下,所有的客人都已經到了。”
得到指示的李忠賢,連忙一臉恭敬地回答道。
“哈哈,沐叔,看來本王還是有幾分薄面的,都提前到了!”
聽了之后,朱高煦面帶笑容,哈哈一下對著沐晟說道。
“殿下說笑了,這云南豈敢有不給殿下面子之人,若是真有的話,不老殿下出手,本侯首先就咽不下這口氣,絕對讓他們明白,在云南這地界,除了陛下就是殿下最大!”
朱高煦這若有所指的話語,沐晟哪里不明白這是向自己示威呢,連忙語氣激動地附和道。
同時,沐晟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之前的時候,他多少也是有點兒依仗,沒想到等到漢王還沒有出招呢,所有的人直接就認慫了,這或許可能和自己的舉動有關,但同時也說明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對于沐氏,幾乎是沒有人看好可以與漢王對抗的、
到了他們這些人的層次,即使是身在云南這種偏遠地區,但是對于京城的消息也是時刻關注著的,不關注時局的話,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呵呵,看來都是聰明人啊!
面對這種情況,沐晟也不得不在內心之中感嘆了一句。
果然,沒有永遠的盟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哈哈,說得好,接下來的局面,還需西平侯多多幫襯了。”
李忠賢在場的情況下,兩人之間的稱呼就恢復了過來,聽了沐晟這番表態,朱高煦也是很高興,不錯,不枉自己忍住了殺心放過了他們一馬。
“既然人都來了,也不好讓他們就等,西平侯還是隨本王移步大廳吧!”
想了想,朱高煦覺得畢竟是第一次正式宴請他們,還是稍稍謙虛一點比較好,不能太過怠慢了他們。
以后這里也是自己的老巢了,名聲什么的還是要多少注意一些的。
“殿下,請!”
對于朱高煦的提議,沐晟當然是自無不可,連忙伸手示意道。
“好,咱們一起。”
朱高煦也沒有多作矯情,率先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沐晟也是連忙跟上。
等到他們二人出現在大廳門口,還沒有進去的時候,一直注意著門口的諸人,不管一旁太監尖銳的喊著“漢王殿下到!”的聲音,紛紛停止了三五好友間的小聲說笑,連忙朝著門口迎了過去。
當他們看到一臉恭順跟在朱高煦身后的沐晟的時候,腦子轉的快的立刻明白了剛才發生了什么,看來沐氏最終沒有對抗漢王的勇氣,選擇了臣服。
除了極個別的人,在場諸人明白過來之后,紛紛都是松了一口氣。
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種最好的結果。
如果沐氏選擇了對抗的話,他們這些人多多少少的都要站隊表態,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他們都是要承擔其中地風險的。
面對漢王,他們多少都是有過了解的。
簡直就是“無懈可擊”,文官的話兩年多不論是布政使還是按察使,簡直就是如同走馬觀花的換著,況且漢王連朝中的重臣都不放在眼里,更豈會管自己這種“小角色”?
武將的話面對戰功赫赫的朱高煦,若非是深受沐氏影響,跟沒有和漢王對抗的心思,那可是被無數勛貴將領譽為“大明戰神”的存在啊!
自古以來,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現在,沐氏臣服,無疑最符合大家利益的一件事情。
至于這其中“受損”最大的沐氏,就不是他們關心的重點了,只要他們的利益不受損,那就行了。
云南誰當老大,他們這些人還是必須要用的!
“下官(末將)見過殿下!”
當朱高煦來到主位坐定之后,一眾文武官員在沐晟的帶領下,朝著朱高煦躬身齊聲行禮道。
“好了,都免禮吧!”
朱高煦居高臨下的掃了一圈,確定了該來的都來了之后,這才對著下面躬身行禮的諸人說道。
“謝殿下!”
一番客套之后,他們這些人也都紛紛在各自的位子上坐好。
既然最大的目標已經達成了,朱高煦的心態也是自然而然的放松了下來,整個臘八宴會的氛圍也隨著朱高煦心態的轉變,從“鴻門宴”轉變成了一次節日的祥和宴會。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后,確定了沐晟真的臣服了之后,其余諸人在順昌伯王佐的引領下,借著酒勁,開始了他們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