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桌子旁邊都有一個木架子,上面放著用小竹盤裝的各種菜蔬,以及一盤一盤的切的薄如蟬翼的羊肉卷。
然后就是每桌上面都放置一個湯鍋,竟然是太極形狀。
鍋分陰陽,中間隔開,一邊是味道濃濃的三鮮湯,另一邊是飄著一層紅油的麻辣湯。
額,這有點意思。
可是湯鍋里面除了配料和湯之外并無什么吃的東西。
不過有頭腦醒轉的快的,立刻就明白身邊架子上的菜蔬和羊肉卷的用途了。
最后伺者推過來一個大大的帶輪子的架子,上面是各種蘸料,伺者解釋說,可以根據口味自行調制。
喲呵!文武百官們像是找到一個新鮮玩具似的孩子一樣,玩的是不亦樂乎,紛紛動手調制符合自己口味的蘸料。
在首席,鄭長生親手給老朱調制了一份蘸料,恭恭敬敬的端到老朱的面前:“皇上,請品嘗。”
老朱樂呵呵的看著鄭長生,很顯然他很滿意。
就不說味道如何了,就光是這種形式就已經讓人大開眼界了。
這小子就是腦袋瓜好使,之前光祿寺的飯菜可是沒少被詬病。
現在的菜蔬和之前光祿寺準備的其實也無多大的不同,不過就是處理的方式不同罷了。
光祿寺的廚子累的吭哧吭哧的,費勁心機的去做飯菜,可是依舊是不討喜。
可是鄭雨濃這小子竟然就淘洗淘洗端上桌,換了一個吃的方式,就讓人們大為欣喜,看樣子都很滿意,很接受這種食用的方式。
腦瓜子靈光啊!
鄭長生的懶人火鍋的原因,就是他沒那么多經費,也沒有那么多時間,這是他懶省勁,被逼出來的。
可是木有想到啊,竟然是大受歡迎。
看樣子,今天的御宴過后,這種鍋子要賣瘋了啊。
得趕緊知會工部造辦處的匠人們一聲,趕緊加班加點的趕制一些,價格定的高高的,還能給老朱增加點收入。
皇上御宴上的吃食,這說出去也高大上不是?
沒機會來到御前吃酒席的那些權貴階層,富人階層想要體驗一下御宴的滋味兒,你不花點銀子怎么行?
鄭長生小聲的在老朱耳邊說出這個建議。
啊哈,一聽到能大賺一筆錢財,老朱激動的都失態了,使勁的一拍桌子:“好,就這么辦。交給你了雨濃,你一定要處理好這事兒。”
額,滿朝的文武百官心里震驚的一批,養氣功夫好點的人,還能面無表情的心里暗自思索,這到底是什么事情,讓皇上這么震怒,竟然拍了桌子。
養氣功夫不好的,尤其是心里有鬼,屁股不干凈的,當即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去。
心里怕的一批,說是膽戰心驚也絲毫不為過。
鄭長生看事情已經安排好了,他已經無心在這里呆下去了。
下面就是開吃了,只要酒菜管夠,自己應該是沒有什么事情了的。
他現在的心早就飛到呂婉容身上去了,揪心的很啊。
這個傻丫頭,還不知道人家給她挖了個坑,等著她往里面跳呢。
正好老朱讓他著手去工部造辦處落實火鍋的事宜,這可是一個光明正大離開的好借口啊。
娃哈哈~!老朱真是太給力了,難道他是咱肚子里的蛔蟲不成?
正愁著沒有什么理由離開這無聊的酒宴呢,老朱就給他一個差事。
一瞌睡就有人送枕頭,簡直是太美滋滋了。
鄭長生臨走之前掃了一眼胡惟庸,狗日的,你最好祈禱一下,讓你的敗家子不要傷害到老子的女人。
否則,小爺給你沒完。
他只是不經意的一撇,胡惟庸正在跟李善長嘮嗑,也沒有主意到這一點。
可是卻沒有逃過老謀深算的李善長的眼睛。
他心里一陣沒來由的惶恐,這眼神好嚇人。
莫非這小子剛才給皇上說的是關于胡惟庸的事情?要說別人不知道胡惟庸的軟肋,他可是太知道了。
胡惟庸為求上位,做了不少的腌臜事,有好些還是自己給他出謀劃策的。
這要是露了餡,那可不是小事兒。
惹怒了皇上,這是要掉腦袋的哦。
他心里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
鄭長生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只不過是和老朱說了一句悄悄話,老朱激動了一下下,會在文武百官心里造成如此大的反應。
真是應了一句話,平生不做虧心事,夜班不怕鬼敲門啊。
心里有鬼的人,總是心虛的,經不起恫嚇,而心底坦蕩之人,則無此憂慮。
劉伯溫和宋濂兩人微笑著正一同向老朱敬酒呢。
鄭長生走出皇城,一路打馬如飛直奔工部造辦處。
身后十余騎錦衣護衛,是緊緊的跟隨其后。
六部街的話,出了皇城沿著御道向前走不多遠就是。
時間不大,來到工部衙門。
工部衙門三品以上的官員們全部在皇城里吃老朱的生日宴席去了,而別的一些主事都休沐回家了。
留下來值班的是一個叫金向陽的造辦處的主事。
這家伙如果拍電影演鬼片的話,不用化妝只需換身衣服披頭散發即可。
為什么?這家伙整個的毀容了,是那種被燒傷的,面部都要扭曲到一塊了。
眼珠子好像要耷拉下來了似的,鼻子也燒沒了,只有兩個望天孔,嘴歪眼斜的,甚是嚇人。
鄭長生初見到這貨的時候,嚇了一大跳,靠,這不是活生生的陰曹地府里的惡鬼么?
他奶奶個爪的,嚇死個人吶!
“下官工部造辦處主事金向陽參見鄭大人。”
雖然鄭長生不認識他,但是卻阻礙不了他認得鄭長生啊。
鄭長生其實路面的機會很少,也就剛接管錦衣衛上任的時候,牛逼哄哄了一回。
再就是在春風茶樓,發了一次彪。
其他的幾乎是么有在公眾面前路過相。
也就是最近以光祿寺卿的身份來到造辦處,交代皇上御宴所需之物的事情。
不過當時接待他的不是金向陽,是工部尚書和侍郎親自出面陪同。
交代任務的時候,金向陽在人群后面站著,低著頭聽著。
所以鄭長生不認識他,但是他卻認識鄭長生。
鄭長生也知道,現在主要的官員,要么在皇城吃大席喝大酒,要么就是休假陪同家人去了。
現在留下來的估計最高職位的也就這家伙了,要不然他不會出來。
“皇上口諭,上次所制作之火鍋以及配套之桌椅和菜架,加緊制作,完成后清點數目報到本官那里。”
金向陽長出了一口氣,毀掉的臉上雖然看不出表情,可是他心里可是輕松多了。
人一放松的話,是有不經意間的舉動的。
鄭長生傳完命令回身就要走,可是突然間他發現金向陽的不對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