漲停到了第五日上,開盤依然還是漲停。;.
而這一天,進來的人當中除了來看行情的小官之外,連李氏高麗的李瑈都來了,跟著他一起過來的還有十幾個高麗貴族。或許是聽說了這里的規矩,事先都換上了便服過來,但服色上的差異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不是大明人。
“不知我們可否也買一些?”
“這里的規矩是只認銀子,有銀子就行。如果帶銀子不方便,可以在錢號換成銀票。而股票也是財產,雖然不可以當作金銀來使用,但可以當作貴重的物件,如同珍貴的古董一樣放在銀號折價也可以貸款,月息一分!”
這里負責的一個中年舉人迎上了來,按規矩解釋著相關條例。
可以象古董一樣押出去借銀子。
這個解釋細想下來沒什么不對的,因為這股票本身就是證明了你手上的資產,和地契、古董沒區別。這個事情讓許多商人都多少動了心思,這讓他們手上的銀子變成更活了。
李氏高麗的貴族,王室。相比起大明的商人來說,是窮鬼。
而且不是一般的窮。不說象徽商謝氏大商這樣的級別,就是大明二流的富商都敢和他們一比,甚至比他們還富有,這是大明人的共識。
可這次卻是不同了。
“這位兄臺,我是高麗人。這次按照與大明的合約,我們李氏高麗共有茂山礦七成的份子,而我手上占了這七成的四成五,也就是占總量的差不多三成多一點。我想拿出三百萬股可否在這里換成銀子呢?”
“貴客的說法合理,也有這個規矩。你手上的股份是可以出售的,按市價。今天茂山礦的價位就是一兩六錢四分四。你確定要出手嗎?大量的出貨,價位是會被拉低的。而且有人買才算出貨。”
聽到這位管事的解釋,李瑈點點頭。
這時,一個穿著大明服色,卻一直在角落的人過來對李瑈低語幾句。顯然這就是他早幾天就派到這里來觀察的人。
聽到自己的人詳細匯報之后,李瑈說道:“看牌子上各個價位掛出求購茂山礦的條目。最高有一兩六錢一分九,最低的有一兩六分三分一。總數有二十五萬股,那我是否可以按這里的規矩,賣出這么多呢?”
“可以。”
“那就辦吧!”李瑈需要換一些銀子,因為他眼中大明的馬尼拉運輸的份子明顯比茂山礦股份更實在,將來的利可能會更大。
李瑈的想法就是,就算等不到年底分紅,如果再漲上幾成賣掉,那也是利。
交易當下就開始了。這里早就有準備。沒花半個時辰的時間,就給李瑈搬來了二十萬五股的空白茂山礦股票。
上面印的名字用特殊的油墨印上去,再用特殊的材料可以擦掉,就是為了換名字方便。
當然,還有檔案的記錄,所以這股票也作不了假的。
交易開始。
最先的不是股票印名字,而是核查買股票人的身份牌,然后在檔案室調出檔案來。交易員、賣家、買家、監督員四人同時在場。檔案上寫記錄。
因為李瑈的情況特殊,還特別加了一份文書。他的三百萬股轉入股市檔案。其后需要請刑部的人過來補一次文書,那么李氏高麗擁有的總股份自然就少了百分之三。
手續還沒有辦完,李氏高麗還沒有坐上王位的世子也派人過來,將自己手中的瓷器坊股份轉到股市了五百萬股。
馬尼拉運輸依然飄紅,李瑈想買也買不到,手中支多了厚厚的銀票一疊。
每月的九、十、十一休市。
經過第一次休市之后。高麗人也是天天往這里跑,有買有賣,收了一些股票,也賣了一些。是賠還是賺了也沒有人問,但有人打短線。比如在李瑈連續幾天有控制性的出貨引起茂山礦小跌之后買進了一批。
在李瑈感覺價位低了,連續幾天沒有出貨后,小漲再出手。
頭一次有人在短線見到了銀子。
股市開市第九天,也就是頭一次休市之后的開盤日,買盤上出現了一個讓人陌生又意外的盤口,竟然有人要買那市值最低,股票價格最低的小工坊的股票。
加價三分,就掛在那里。
“買下來!”李瑈盯著這大板子已經好多天了,對這里的規則也有所了解。他的進貨并不多,因為賣盤一直很小。
“大君,這是對方求購!”隨從在一旁提醒著。
“我們加滿,買下來。聽說這工坊有四成在外,如果全部買下來就等于在大明買了差不多一半工坊。這種工坊不出兩年就可以增值十倍,這個是可以買的。”
李瑈說的沒有錯。
可卻沒有人賣,謝一元最初買這小工坊的股票是給白名鶴撐面子,可這十天下來他也算過了,這樣的小投資可以得到數倍的回報,還是值得保留的。除非這股票的價格漲上三倍,否則他是不會出手的。
只有幾百兩的投資,沒必要為了掙幾兩銀就放手。
謝一元已經離開玄武湖梁州島了,他不會作短線交易,他是作長線投資的。至少也會把股票拿在手上半年以上。大明有銀子的財主也不會作短線,所以大盤還是控制在這些人手上,這里的熱鬧也就是小打打鬧罷了。
許多有閑錢的匠人總是一手兩手的交易,也有些很閑的婦人十幾個人合錢,一手兩手的在交易著,用的全是平常的胭脂銀子。
就是白馬閣的宮女都有來玩一手的,為此梁州西園還專門開了一塊婦人專區。
白名鶴這邊的賬房把算盤打的啪啪響,他們已經計算出來這些天收上來的銀票了,給茂山礦的投資已經足夠,甚至是遠遠的超過了。白名鶴手上還留有七百多萬股在手上,也沒有打算急著放出去。
“大人,學生有些不明白,大明的百姓買,可以說大人給了大明百姓一個富足的機會。但為什么讓高麗人也買呢?”從碼頭那里回來的陸期元問道。
“一點礦石罷了,我們要的是鋼。讓百姓富足了,也會刺激市場,讓更多的貨物賣出去。至于讓高麗人投資。我問你,如果你買了一處果園,你希望這果園年年豐收,還是出意外,那怕你只有這果園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份子。”
陸期元長身一禮:“學生懂了!”
“新碼頭還有多久可以用,新船還有多久能夠下水。這才是眼前你這邊的要務,新船一但能夠下水,本官有大計劃。”
陸期元趕緊把背包解下來:“學生這次回來就是來匯報的,新船很好。集合了大明與拜占庭船匠最頂尖的技術,這合而為一的新船比原先的平底船更能抗風浪,速度快了一些。但纜繩需要量大增,這就會讓船工的數量增加至少一倍!”
“出海不是送死的,安全第一。”
“大人指點是,那霸港已經可以使用,只是琉球王希望可以得到一個面圣的機會。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得到一條船,并且可以允許他每年來大明兩次的資格。”
白名鶴沒有回答,手里玩著茶杯。
琉球王國在這個時代對大明是極好的,非常的恭順,而且并沒有受到倭島思想的影響,琉球王國內的倭人不足一百人,原本的居民有幾萬人,周邊還有一些小國并沒有臣服,些許的倭海盜近一年來被大明水師殺了一個干凈。
“夏天的時候,我去拜訪這位琉球王。隨行的會是大明沂王殿下、大明惠麗苑長公主,永清長公主,以及大明從一品尚書兩三人等。讓他把石恒島清理干凈,不需要華麗的建筑,但草屋總要有那么幾間吧。”
陸期元一聽石恒島,有些緊張。
“大人,石恒島屬南琉球八重山,那里還有些亂民。”
哼!站在旁邊的一位護衛冷哼一聲,陸期元趕緊說道:“學生這就是去安排,六七月的時候八重山一定會很美麗。”陸期元說完心中自嘆,自己說錯話了。什么叫亂民,根本就沒有亂民,那里不會再有人了。
所有人搬到其他島上去,給予一些小小的補貼就是了。
“派人去問尚巴志,他一年可以為大明提供多少黑糖。告訴他,有多少大明收多少。讓他多種糧食,來往的船只總是需要用到糧食的。南海與倭島的船隊會在他的港口作補給,每年也會帶給他許多收入。面圣之事,本官會幫他安排。”
“是,學生記下了。”
白名鶴聽到琉球的時候,語氣都有些不對。
在陸期元退下之后,站在白名鶴身后的大明內宮金頁級護衛貼近一些說道:“大人,應該送這個陸師爺去軍中歷練一下才更好些。”
“你是說他太善良了。”白名鶴反問一句。
“見見血,對他有好處。海外兇險無比,看似一臉合氣的人誰知道是不是暗藏殺機。一個商人對幾倍的利就敢殺人,難保不準這些小邦的小王們,看到一船又一船的珍寶不會有什么邪念。”這金頁級的護衛,在大明內宮也是總管級別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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