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雪兒親自給中華皇帝朱祁鈺上報了那件事情。
宴會的時候,朱祁鈺沒提,因為不是時候,這種事情可以慢慢的聽,又不是影響國運的大事。所以朱祁鈺更在意眼前的樂子,唯一要求的,就是要了白名鶴一竹筒煙。
看著上面的中華二字,朱祁鈺心中猛的一揪。
他有一種感覺,這一切冥冥之中似有定數,似乎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推動著一切。
朱祁鈺作了一件和白名鶴一樣的事情,就是拿著那支煙發呆,而且是長時間的發呆。一直到群臣施禮,才被魏少清提醒而回過神來。
“眾卿平身,今日不用這些禮節,只說一說這樂子。”
整個庭院的燈亮了起來,最原始的電燈,卻比起之前的燭光燈籠亮了何止百倍。許多仆人抬著一只只的長桌出來,然后一字擺開幾十個樣品。
“此物為硬玉,名為翡翠。懷玉在一塊巨石中發現了一塊頂級的上等翡翠,可為無價之寶。其余按質地,分為五級,從極細、細、較細、較粗、粗五等。然后是凈度:極純凈、純凈、較純凈、尚純凈、不純凈五級。從透明度分為,透明、亞透明、半透明、微透明、不透明五類。這還有明亮度、色澤等分別?!?
中華皇帝朱祁鈺親自出來講解,然后八個力士抬著懷玉發現的那一塊。
這些天已經進行了外皮的處理,粗打磨,但依然是完整的一塊。
“巔峰翡翠,冰種帝皇綠,無價之寶!”朱祁鈺說完,示意群臣可以近處一觀,有燈,有放大鏡之類的擺在旁邊。然后還有幾塊切下來的小片,作了精雕刻的小件等。
“果真是奇物。”年長的陳循感慨了一句。
“賭石,這是名鶴的游戲。朕很喜歡,因為在原地產,也是靠運氣去尋找的。今日,君臣同樂!”朱祁鈺拍了拍手,一只只原石就被抬了出來,沒有架子,直接就擺在地上,旁邊有明亮的燈照著,九成是完整的,只有少數幾塊已經擦出綠了。
中華皇帝朱祁鈺還特別提醒了一句:“說件趣事,在原礦區里,守備將軍毛文虎與伽藍二人,要一比誰的運氣更好,各挑一塊。毛文虎選的就是外皮破損,見到綠的??砷_石之后呢,伽藍得到頭大大小一塊,水種翡翠,估算值銀一千七百兩,而毛文虎呢,就是見綠的那一小塊,估算價值八十兩銀子。”
眾臣都笑了,這當真是賭運氣了。
“來,讓朕先選一塊?!敝炱钼曈H自下場,示意所有人退開。然后一指白名鶴:“不要給朕提示,莫上臣子們以為朕事先安排好了。看朕的運氣如何?”
白名鶴笑笑,退到了一旁。
最終,朱祁鈺挑好兩塊,擺在桌上用燈光仔細的觀察著。
從抱石頭,要擺開小燈都是他親自來的。觀察之后,朱祁鈺一拍左邊的這個:“朕就挑這個了。開石。”
腳踩式沙輪機,加上鐵錘,鑿子。
專業的工匠三兩下,就切開了一塊,依然是石頭。
“再開!”朱祁鈺親自劃了一條線。
第二次見綠,水頭不高,顏色倒很正。如果按后世現代的算法,這也是一塊好東西了。朱祁鈺自嘲的笑了笑:“朕沒有懷玉運氣好呀,但這一塊也值回投資了。”
“是,萬歲這一塊原石值一兩八十兩銀子,開出來差不多值二千兩了,自然是值當了?!?
“你來!”朱祁鈺一指白名鶴。
白名鶴才懶得去挑呢,走到朱祁鈺沒有選上了那一塊:“臣就粘一點萬歲的運氣吧?!?
白名鶴開石,是一塊綠帶微藍色,水種。只是個頭小了些,當下有宮中的玉匠估值一千一百兩。
朱祁鈺與白名鶴坐了回去,臣子們倒是很有興趣,每塊石頭都有標價。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特殊的,明顯就是有寶的那種,用拍賣的方式叫價。各臣子也想有一件好玉器,就象白名鶴開出那塊,說是估值一千一百兩,可真正放在市面上,至少加三倍的價。
這樣的頂尖硬玉,之前有許多人連見都沒有見過。
原有的玉石,和這個根本就沒有辦法比。
有人開出純石頭,有人開出玉石。
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于謙花了二十兩銀子,只當是玩樂罷了。當開出之后,絕對不亞于懷玉那塊巨大的,同樣是冰種,同樣是帝皇綠,但質地似乎更細一塊,雜質全元,純凈無比的上上等。
而且除去表皮之后,真正的翡翠有一半。
帝皇綠,僅這個名字于謙就不敢要了。
“于愛卿為國辛勞,這就是上天的恩賜。”朱祁鈺很高興這個結局,在他心中玉就是上天的恩賜,象于謙這樣的人,應該有這樣的運氣。自己沒有得到頂尖的,那是自己作得還不夠好,畢竟自己作過些錯事。
“再選,于愛卿今日要多選幾塊,朕很期待你開出一塊純石頭呀。各位愛卿也繼續,別讓于愛卿把好運氣都占上了?!敝炱钼暫芨吲d,然后借口自己有些累,讓白名鶴帶自己去休息一下。
旁邊的院中,一陣陣壓抑的驚呼聲傳來。
相比大臣們,女眷對于玉更上心,更狂熱,開出上等翡翠之后,就是看客都會歡呼。
而汪皇后、孫苑君、萬雪兒則悄悄的退場,她們來到白名鶴書房的時候,朱祁鈺與白名鶴也到了。
坐下之后,朱祁鈺又拿出那只沒點的煙:“此事,朕很驚訝!”
“臣也驚訝,好幾天都沒有回過神來。臣簡單說幾句,先說這一夢千年,臣的老師是南華仙人,但臣可以一夢千年,而且還能再回來。卻不是師傅的能力,當年是一個叫李安的小孩子,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只有五歲。”
仙童嗎?聽白名鶴講話的幾人也只是心里想想,卻沒有問出來。
白名鶴手上拿起一支煙:“這次見到的人,是這個小孩子的父親。按我的理解,他可以控制時間與空間。他自稱為神!”白名鶴沒有說的就是,他感覺這個人應該和他出自一個時代。
神是什么?
仙如果理解為有凡人可以修煉成仙的話,那神就是主宰。
“這支煙,制作工藝是在五百五十年后,現在我們這里,連這紙都造不出來。這煙是純機器生產的,一臺機器完成了一切,一天就是幾十萬上百萬只煙。但這個竹筒是不是五百五十年后,我就不知道了。我感覺不是?!?
“那么,這位神出現,是為什么?”萬雪兒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也是所有人想問的。
“他說,我作的不錯。問我是否愿意到五百五十年后生活,那個時代有超出想像,我都無法形容出的工匠技藝。就象火車來說,我們引以為傲的火車,在五百五十年后,這種火車是沒有使用的,因為太慢。”
“太慢!”朱祁鈺驚呼一聲,這火車還算慢嗎?
“是,太慢。就象從上京城到廣州城來說吧,最快的火車,路上還會有許多站停,也就是四個半時辰。如果想再快一些,有一種天上飛的機械,一個時辰多一些就到了。甚至有些專門用于戰爭的飛行機器,可以超過聲音的速度,就是每秒三百四十米。三米一丈!”
太驚人了,五百多年后的世界。
朱祁鈺聽白名鶴講過一些,但講的主要是歷史,卻沒有聽到過科技。
“你想去?”萬雪兒語氣都變了。
因為她感覺到白名鶴語氣之中的興奮。
白名鶴搖了搖頭:“不,我不打算去。那里沒什么朋友,更沒有可以與我生死與共的人。這里有我的家,有我的親人。而且那位神說了,我只能帶一個人過去,這個選擇我無法作到,那怕可以得到什么,我也無法選擇。”
孫苑君緊繃的表情終于放松下來了。
在這里,沒有白名鶴,她們怎么活,那怕有再多的財寶,再多的權勢,生活也沒有什么意思了。
白名鶴又拿起那枚銀幣:“這枚銀幣,代表著一個愿望。”
愿望!好驚人的詞呀。
可以說,在場的每個人都在思考,這個愿望可以換來什么。
突然,汪皇后開口了:“如果這個愿望給我,我會希望讓錢皇后恢復健康,但這只婦人之見,想必這個愿望不應該為這種小事而使用?;蛟S可以求得中華國泰國民,風調雨順?;蛟S……”汪皇后沒有再下去,只是看了一眼朱祁鈺。
朱祁鈺懂這一眼的意思:“皇后的意思怕是在說,求得萬世帝皇吧。朕不糊涂,不會求這種明知不可能的,歷朝歷代,還沒有超過五百年的,朕不求。”
“其實,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可以通過努力完成了。良好的教育,律法,再加上興趣修水利,就可以達到了。萬世皇朝,也可以能過政治的手段,良好的制度去達到。所以臣才不知道,愿望怎么用?”
白名鶴這話說的有些無禮,但朱祁鈺卻是能夠理解。
孫苑君突然說道:“不如求書吧,夫君你說過,你編寫的十八教材,只是蒼海一粟。”
白名鶴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現實,就我知道,五百五十年后的書籍,稱得上了書籍的,有一億二千多萬本。那些雜類,至少有這個十倍。一本書,少說也有三十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