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作品 大明梟 大明梟 大明梟 338 遠慮近憂
李定國有些郁悶,沒想到朱嫣并沒有自己想像中那么強,本來想把槍尖指著她的喉嚨的,不過幸好臨時撒了回來,要不然場面更加難看,面對陸皓山的指責,一下子不知說什么好。--
“大人請不要責怪李千戶”一旁的朱如山馬上開口道:“小‘女’平日目中無人,這次正好讓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方多厚。”
朱老爺子也笑著說:“正是,所謂不打不相識,李千戶勇猛過人,武藝‘精’湛,真是讓人敬佩,兩位,小老已備了薄酒,還請兩位大人務必賞個臉。”
陸皓山哈哈一笑,向朱老爺子拱拱手道:“恭敬不如從命,那就打擾朱老爺子了。”
“不敢當,大人,這邊請。”朱如山馬上在前面恭迎。
一場較量后,雙方都有意識地不再提勝負的事,而是討論一些比較輕松的話題,然后就是頻頻舉杯,直到一個多時辰后,陸皓山和李定國在手下的攙扶下,有些搖搖晃晃地上馬車,在朱氏一族主要人物的歡送下,向前飛奔而◎%哈,m.去。
席間雙方都沒談更深一步合作的事情,不過臨走時,朱老爺子意味深長地讓李定國有空多來坐坐云云。
很明顯,李定國的表現已經打動了朱氏一族的心,看著朱老爺子那有如丈母娘看‘女’婿的眼光,陸皓山仿佛看到李定國穿著新郎裝穿過兩扇黑漆大‘門’。
在古代,家族的利益重于一切,古人對血統很看重,有主次之分,主房的位于家族的上層,偏房處家族的下層,就是同作人子,也有嫡庶之分。至于‘女’兒,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更是代微,‘女’兒通常是家族對外聯誼的工具、利益的犧牲品,廣元朱氏雖然家大業大,但是很久沒有出過有功名的人,財多勢薄易招禍,找個靠山倒也不錯。
李定國相貌堂堂又前途無限,還是手握兵權的重要人物,縣官不如現管,再說家中父母雙亡。要是成了‘女’婿更靠向朱氏,朱老爺子能不滿意嗎?
大有一拍即合的意思。
“大人,我們現在去哪?”李定國在席間喝了不少,出‘門’時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不過被風一吹就清醒了不少,當他發現陸皓山并不是回千戶所的路時,不由有些吃驚地問道。
陸皓山笑了笑,搖搖頭說:“我們探訪了廣元朱家,又怎么少得了巴州程家呢。”
“可是。大人,這條路也不是去巴州的路啊。”
“沒錯,這是去軍器庫的路。”
李定國一頭霧水地說:“大人,我們去軍器庫干什么?”
“這程家可不是朱家”陸皓山聳聳肩說:“來而不往非禮也。去套‘交’情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可是我們來朱家也是空手的啊。”
陸皓山拍拍李定國的肩膀說:“做人就要看菜下飯,廣元朱家錢糧豐足,在駐有重兵的廣元,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對功名比較熱切,而巴州程家,長年受匪患‘騷’擾。肯定是自身安全比較重要,給他們送點武器,肯定能迅速拉近關系。”
說完,陸皓山拍拍李定國說:“你就是給廣元朱家的禮物,哈哈哈”
李定國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家大人那有些囂張的身影,最后苦笑一下,連忙騎馬跟了上去。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人處于社會中,總有各種各樣的事困擾,進取也好、自保也罷,都要處理,這是生存之道,陸皓山為了籠絡四川的土著勢力,開始拜訪這些勢力搞好關系,而遠在成都的韓文登和董劍也為他們的人生努力,不過當中有差別,一個是遠慮,一個是近忙憂。
韓府內,韓文登一臉喜‘色’看著一封信,說到底,這是一封喜信。
這是右都督府田大人寫給韓文登的一封‘私’信,信中說自己要為新納的一‘門’小妾設宴,邀韓文登赴宴,還在信中暗示自己老了,要在致仕前把韓文登推上去,這次宴會就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宴會間給他介紹一些朝廷的重要人物,搞好關系有利于韓文登進入右都督府,韓文登看到哪里不喜。
送信的是田府的一個下人,以前給韓文登送過信,算是老臉孔,而信中的字也是田大人的筆跡,這個不會有錯,韓文登看到升官在望,心情大好之下重賞了下人,還言明即日動身,為老上司賀喜。
莫名興奮的韓文登沒有注意到,那送信的下人目光有些躲閃,眼中也出現一抹惶恐不安的神‘色’
相當于大舅子的興奮,董劍的表情則是復雜多了,憤怒、狂躁、畏懼、不安,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憂心忡忡。
董劍面‘色’慘白地坐在紅木打造成的圓桌邊,看著手里那一張張卷宗,饒是這里涼風陣陣,那冷汗像小河淌水般往下掉,因為那些卷宗,全是有關自己的罪狀:克扣兵餉、侵吞衛所屯田、敲詐勒索、欺男霸‘女’等等,少說也有過百宗罪狀,一件件罪證確鑿、鐵證如山,真是按這些來定罪,就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
自己做的事自己心知肚有,董劍也沒覺得這些罪狀是冤枉自己,實際上別人就是冤枉自己,自己也只能忍了,因為送些東西來的人是兇名在外的錦衣衛,坐在董劍對面的是身穿飛魚服、手執繡‘春’刀的一名錦衣衛總旗,官衙不大,僅是一名總旗,不過來頭可不小,從令牌上看,那是南鎮撫司的一名總旗,姓丁,名偉。
以錦衣衛的地位,別說一名總旗,就是一名力士也讓董劍吃不消了。
只是看到一半,董劍那手都抖到不行,突然跪下道,痛哭流涕地說:“丁總旗饒命。”
錦衣衛之所以讓人聞之‘色’變,除了享有特權、兇名在外,辦事能力也絕對不能忽視,一旦讓它盯上,祖宗十八代都能給你查出來,董劍深知這些人的能力,干脆就收起僥幸之心。開玩笑,沒事都能讓他們整到有罪,現在人家證據確鑿,還能抵賴?
這些可是從來不講道理的主。
總旗是一個正七品武官,都指揮僉事是三品武官,面對一個三品大員的跪哭,丁總旗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反而一臉冷淡地說:“董僉事也不用著急,這事也不歸丁某管,怎么判那是上面那些大人的事。這次不過是來找僉事大人求證罷了,僉事大人就是求丁某,丁某也沒有辦法。”
董劍心中靈光一閃,狠不得打自己兩巴掌,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了,這個錦衣衛總旗搜到罪證,沒有直接‘交’給上司而是跑到這里求證,錦衣衛辦案還需要求證?笑話,這個丁總旗明顯安的不是什么好心。錦衣衛是威風,不過也是凡人一名,要‘花’銷、要娶妻活兒要養家糊口,錦衣衛的俸祿很低。敲詐勒索早已習以為常,這次來,十有**是打這樣的主意。
要那個丁總旗說得這么‘露’骨才領悟,董劍暗笑自己真是緊張過頭了。
“丁總旗一路辛苦。真是盡忠職守,這里有點茶腳錢,還請總旗大人笑納。”想明白的董劍馬上站起來。從懷里掏出一卷銀票,看也不看就塞在丁總旗的手里。
丁總旗低頭一看,發現全是一百兩的銀票,少說也有二三十張,幾千兩銀子啊,一時間這位總旗大人的臉‘色’好了不少。
“董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丁總旗板著臉說,不過那手緊緊抓住那卷銀票。
并沒有歸還的意思。
董劍馬上笑著說:“這是一點小意思,請總旗大人務必收下,只要總旗法外開恩,日后還有厚禮送上。”
丁總旗干咳二聲,手一翻,那卷銀票就收入袖袋當中,然后和顏悅‘色’地說:“董大人,此事已捅天了,就是想掩都掩不住,怎么也得給皇上一個‘交’待,總得有人擔待吧?”說完,丁總旗嘿嘿冷笑二聲:“董大人既然不想擔持,那就別護著那些小的了。”
出了事,總得有人做替罪羊。
“總旗大人,不知要幾個替罪羊?”董劍有些怕怕地說。
“不是幾個,是很多個”丁總旗壓低聲音說:“此事驚動了皇上,壓不下去了,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懂不懂,咳咳,董大人,最近連年開戰,外面后金內有叛賊,國庫空虛你也明白,不用丁某再多動‘唇’舌了吧?”
董劍聞言一驚,這事驚動到皇上?
明朝的皇帝還真是龍的“化身”,據說龍喜歡收藏財貨,明朝的皇帝也不例外,一個個都喜歡撈錢,大明的國庫還比不上皇宮的內庫,為了撈錢,直接派太監到民間收礦稅,‘弄’得那是天怒人怨,不過在皇帝眼中,那是皇上能撈百官最好不要貪,為了補充國庫,崇禎抄家都快抄出癮頭來了。
都說四川富足,皇上籌措錢銀,把目光瞄向這里了?
董劍一下子猶豫起來,雖說知道事不可違,不過嘴里還嘀咕道:“丁總旗,你不知道,這里牽涉的人太多,要是把他們都得罪光了,只怕,只怕日后董某在四川就寸步難行了。”
丁總旗冷笑著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們還能翻天了?有皇上給你撐腰、有錦衣衛給壯膽,誰敢動你分毫?再說你大舅也是都指揮使,這樣還怕?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你做到了,皇上龍顏大悅,一個指令就升了,到時升遷調任,誰還能奈何得了董大人,討好皇上,升官晉爵,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禍水東引,明哲保身,最后還有一個好處,所謂雁過撥‘毛’,你要我們二人合作,還怕沒有‘弄’到好處?”
董劍剛才還有一些猶豫,不過聽丁總旗一說,馬上豁然開朗,對啊,只要皇上一高興,說不定就升自己的官,再不濟也讓皇上記住自己,再說躲過這一場劫之余還能賺上一大筆,傻子才不干呢。
一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銀子,董劍一下子眼睛都亮了。
“好,無毒不丈夫,丁總旗,這事就‘交’給我辦,一定辦得妥妥當當。”董劍咬著牙應下。
在‘性’命、利益的雙重的驅使下,董劍也豁出去了,死道友莫死貧道,再說一下子‘花’了幾千兩出去,這筆銀子賺回來再說。
丁總旗眼里閃過一絲玩味這‘色’,嘴邊也‘露’出不易察觀的冷笑,聞言點點頭說:“不錯,丁某就知道董大人是一個聰明人。”
“丁總旗,董某有一件不知該不該說。”
“說吧”丁總旗大度地說。
董劍一臉奇怪說:“以前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捅出這么大蔞子,丁總旗你也知,這件不僅是四川,大明都是這樣做的,為什么就只找四川的麻煩?”
“事出必有因,董大人其實想一下就明白,最近得罪誰了?又是誰能把這事驚動皇上?”
“郭峰!”董劍稍加思索,這才恨恨地報一個人的名字。
沒錯,就是他了,郭峰是上任四川都指揮使,對四川的事務自然是最熟悉,不過自家大舅子利用種種手段,硬是把上司從位置上拉下來,自己坐上了都指揮使的位置,郭峰被抓到錦衣衛,一怒之下曝一些內幕這實在太正常了,他不好過,也不讓四川都司的人好過,畢竟當時是串通一氣才把郭峰拉下去的。
丁總旗淡淡地說:“這事丁某什么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