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藍嵐微微發愣,原來,是她太愚蠢了,以前所做的一切……竟是她的自欺欺人,唐哲、韓森偉都看在眼里了吧,她那可笑的佯裝……
為什么她就不能更早一點發現?
一個逃避,一個步步緊逼,如此明顯的表現不正是他們給她的答案嗎?只是她自己沒有察覺而已,會陷入現在的左右為難的境地,都是她一個人的錯……
頹然的坐在了床上,藍嵐目前唯一想做的就只有嘆氣……
抬眼看著純白的天花板,那沒有一絲污點的顏色讓人平靜,如果現在的她仍如以前還沒有認識他們之前的那樣清澈透明,彷如一張白紙的心情該有多好……
她……無奈的笑了……
沒有焦距的視線顯得十分茫然,她對于眼前的一切都提不起任何的興趣,想起剛才唐哲的話,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
等他的同意……
躺在床上翻滾了幾圈,刻意不去想任何的事情,腦海仍是一片的混亂,固然明白這樣的頹廢是于事無補,藍嵐再次坐了起來,煩躁的甩了甩頭,該找些事讓自己忙碌了!
剛接的廣告,法國邦戴昂·索邦大學入學的準備,都是她該忙的,勉強打起精神來到書桌前坐下,胡亂翻了一下桌上的文件,不經意間,那封還未來得及拆封的署名給她的信便映入了她的眼里,她這才注意到那封信竟然被遺落在角落里。
出來工作之后,由于通訊網絡的發達,她還是第一次收到紙質的書信,讓她不禁憶起了淳樸的學生時代,那個時候每次收到來自不同學校的好友的來信,總有說不出的喜悅感,沒想到現在還能收到這樣的信件,由于對方并未署明來信人和地址,藍嵐無法猜測來信的目的,她自然不禁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小心翼翼的撕開封口,取出里面折疊整齊的信紙,然而這個信紙并不如往常所見的一樣,顯得有點硬,仿佛黏在一起的感覺難以翻開,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她感到了一絲的不安。
稍稍用力,信紙中被黏住的部分終于撕開,突然間,一股濃重的血腥臭味撲面而來,還沒來得及瀏覽信紙上所寫的內容,她已脫手而出,隨著那封信緩緩掉落到了地上,藍嵐終于看清了信紙里被隱藏的一切——
賤人!
書寫凌亂,暗紅的,干裂的,仿佛風干的血液似的筆跡,還有那可能因為還沒完全風干之前就折疊起來而印下的痕跡,充滿了血腥和恐怖的感覺,無一不令人心驚……
藍嵐不敢猜想這是以什么來書寫的,那股令人惡心的味道足以讓她驚恐萬分。
這……,就是所謂的……恐嚇信嗎?
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稍稍壓抑住心中的快要溢出的恐懼,藍嵐的思維終于開始了運轉。剛才一下子的沖擊讓她霎時間亂了方寸,現在平靜下來思考,其實,想想她這樣一個小小的設計師,生活單純,社交層面狹窄,和同事之間也保持著良好的關系,根本不可能與人交惡。
至于恐嚇信,還有里面遷怒罵人的內容,分明就像是一個在盛怒中的嫉妒女人所要表達的,她會讓人嫉妒,那么,可能的人只有一個……
再次想想今天發生的奇怪的事,她會被跟蹤,難道……也是她么?
一瞬間,懸空的心突然落地,若她猜測的沒錯,發出恐嚇信,還有跟蹤她的人應該就是她認識的,盡管仍有些不安,但在她的心里,熟悉的總比未知的來得更安心些。
思及目前的處境,她已經沒有可以依賴的人,唐哲不可能,至于韓森偉,倘若真如凌允衡說的,即使他仍在乎她,遠在天邊的他也是鞭長莫及,更何況她傷他至深,現在他是否還在乎她,已成未知……
她只能靠自己!
一絲的堅決劃過眼底,雖然有些厭惡,藍嵐對那封信卻不害怕了,緩緩的把它撿起,撕掉,就像撕掉心中最黯淡和懦弱的部分似的,從今天起,她要堅強!
但是——
許多時候,人的愿望總是不能如愿的——
因為——
在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后,以為那只是一時的惡作劇而放下心防的時候,藍嵐再次收到了同樣的署名給她的信。
仍是沒有寄信人的地址和姓名,看來,那個人還是沒有死心呢,這一次,她不會把信帶回家了,家是她最安心的地方,她絕對不會讓負面的一切去破壞它!
平靜的拆開信封取出信件,由于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面對那股讓人惡心的血腥臭味,她也沒有了第一次的忐忑,然而,平靜的心情維持并不長,當她看到信紙上的內容時,她臉上的表情皸裂了,止不住抖動的雙手暗示著她充滿的恐懼的心,因為,今天,她收到的信不如以往的只是罵人的內容,而是——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