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被摧毀的山(兩章合一)
項北飛盯著蕭晟。
這個家伙,居然暗中監(jiān)視了他們這么久?
“所以我家里的攝像頭也是你安裝的?”項北飛問道。
“我只是為了保證他不出事。”
蕭晟并不否認(rèn),這攝像頭不是他的系統(tǒng)物品,但他可以搞到。
“監(jiān)視不是一個好習(xí)慣。”項北飛淡漠地說道。
“你在學(xué)校出名后,就有很多人盯上了他,所以我必須近一步確保他的安全。”蕭晟語氣很冷靜,說話不急不緩。
項北飛仍然沒有完全信任這個人。
“你是不羈?”
“不是。”蕭晟淡漠道。
“那你為何要保護(hù)我爺爺?”項北飛問道。
蕭晟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坐在地上處理著自己的傷口。他身上傷勢挺嚴(yán)重,血止住了,但氣息還是很亂。
他從自己的系統(tǒng)空間里取出了一些草藥以及藥劑,一股腦倒在了傷口上。
他本身有非常厲害的融合能力,可以將任何草藥里適用于自己傷口愈合的成分都提取出來,并融合進(jìn)傷口里。
大概一分鐘后,他才說道:“你父親曾經(jīng)救過我的命,我需要做點什么。”
“這個理由不夠充分。”
項北飛沒那么容易接受,他盯著蕭晟,仍然在查看對付這幾天的系統(tǒng)日志,查看著蕭晟失蹤這陣子到底去做了什么。
但似乎并沒有看到可疑的地方。
“我只有這個理由,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蕭晟的傷口開始了愈合了,他才抬頭看著項北飛,平靜地說道:“我沒想到你成長得這么快,你和我?guī)啄陙硭J(rèn)知的那個少年判若兩人。”
“我只是覺醒系統(tǒng)了。”項北飛說道。
幾年前的那個有些自閉的少年并非是項北飛,他去年四月份才來這個世界。
蕭晟畢竟身為煉神期的武道者,修為和實力極為強(qiáng)大,遠(yuǎn)遠(yuǎn)地觀察項北飛,那時候剛覺醒系統(tǒng)的項北飛也無法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至于四年前,那個自閉的少年更不可能發(fā)現(xiàn)了。
“確實。”
蕭晟不得不同意。
這個人人都能夠開掛的世界,許多人突然發(fā)生改變,都是從覺醒系統(tǒng)的那一刻起的。
這一點對項北飛來說非常友好。
因為無論一個人發(fā)生什么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前后行為再怎么古怪,與原先的那個人性格行為再怎么不一樣,都可以用系統(tǒng)來解釋。
所以蕭晟也沒有多想什么。
“你一直在監(jiān)視我們?”
“我只負(fù)責(zé)照看你們,不讓你們出事。”蕭晟說道,“在你進(jìn)梁大后,有葉長風(fēng)和駱教授他們在,我就沒有再去管你,只負(fù)責(zé)照看老爺子。”
項北飛仍然在思索蕭晟話的可信度。
蕭晟也沒有刻意要讓項北飛相信什么,有問就答,沒問他也不多說,并沒有急于解釋讓項北飛信任。
“你對我爺爺了解多少?”
項北飛看著蕭晟的目光,這個人和第一次見到的“服務(wù)員小張”截然不同。那時候的服務(wù)員小張性格看上去很開朗,為人也很熱情。
但眼前的蕭晟并不是。
真實的蕭晟看上去并不像是一個喜歡把情感流露于表情的人,即便剛才經(jīng)歷過一場關(guān)乎性命的戰(zhàn)斗,但他好像也沒有放在心上,甚至項北飛表現(xiàn)出煉神期的實力,他也容易就接受。
“不多,只知道他不是一個普通的N級覺醒者那么簡單。”蕭晟悶悶地說道。
“那他來這里的原因呢?”
“不清楚,他每次都坐在這座山上發(fā)呆著。”蕭晟指著身后說道。
“山?”
項北飛轉(zhuǎn)頭一看,并沒有看見什么山峰。
剛才四個煉神期的人交鋒,所造成的破壞極大,方圓兩三里都被破壞得不成樣子,殘枝落葉倒了一地,有幾座山峰甚至都被攔腰截斷,壓垮了不少植物。
“等著。”蕭晟說道。
四周的泥土似乎在微微翻滾著,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從地下爬出來,但很快項北飛就發(fā)現(xiàn)并非是地下有東西,而是這附近的泥土就像是有自我意識般,在自我重組起來。
泥土在往上拱,被擊碎的石頭漸漸堆砌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山的雛形。
大概十分鐘之后,一座高達(dá)五十多米的山峰很快又立了起來,并且這座山還在繼續(xù)往上堆砌。在它重組的時候,也有許多雜草和植物從土地生長了出來,覆蓋在上面。
在域外荒境里,許多植物生命力都很頑強(qiáng),土里布滿了各種植物孢子,哪怕煉神期的武道者都沒法一下子就全部消滅,它們會快速地生長,一片被毀掉的地區(qū),幾天就能恢復(fù)得七七八八。
“這座山高達(dá)三百六十一米。域外荒境什么情況都會發(fā)生,許多荒獸喜歡筑山來做巢,所以平常看見的崇山峻嶺,很多時候都是不同荒獸用自己的能力銜土改造的。”
荒獸造出一座大山來并不算難,域外荒境之所以地貌非常古怪,就是因為不同的地貌生活著不同的荒獸,它們有時候會把一些地方強(qiáng)行改造成適合自己生存的環(huán)境。
但凡是接受過拓荒者知識的人都清楚這一點。
蕭晟看著這座仍然在自我復(fù)原的大山,又道:“但這座山很古怪,因為這里沒有荒獸去干涉,它仍然會自我恢復(fù)。”
“然而你不是很意外。”項北飛冷靜地說道。
“你也如此,不是么?”蕭晟反問道。
項北飛沒有順著他的話接下去,只是盯著他,道:“你知道這座山有古怪?”
“是,這座山倒塌過不少次了——我所看到的,至少六次了。”蕭晟平靜地說道。
“我爺爺每來一次,就會倒塌一次?”項北飛目光微微閃爍了下。
“是,而且——”
蕭晟停頓了半晌,才緩緩地道:“是被老爺子一掌給摧毀的。”
項北飛有些訝異!
爺爺摧毀了這座山?
這可是三百多米高的山峰,開脈期的項北飛絕對沒有辦法一掌拍碎,能夠達(dá)到這點的是,至少得是煉神期!
“他怎么辦到的?”項北飛問道。
“看看就知道。”
蕭晟把一個圓球扔給了項北飛。
項北飛知道這個圓球,當(dāng)初他第一次來域外荒境的時候,就是這個小球飛來飛去,用來跟蹤記錄視頻畫面的。
項北飛把小球上面一個按鈕按一下,小球上面立即出現(xiàn)了一個眼睛,眼睛中射出一道立體的畫面,畫面中顯示的是老爺子。
這里原本還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山林,山峰此起彼伏,老爺子就站在其中一座山峰上,一直盯著前方,眼中有些焦灼。
這座山峰與其他山峰相比較,并沒有格外特殊的地方,山上覆蓋著茂盛的樹木植被,灰色的瘴氣在半山腰彌漫著,飛鳥走獸起起落落,便是有人從空中飛過,都不會多看它一眼。
但老爺子就是站在了這座山峰上,他不停地摸著自己的腦袋,神情看上去十分難受,那雙蒼老的眼睛中時而清明,時而又陷入到茫然之中,就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大概十分鐘后,他忽然浮到了半空中,朝著山頂拍出了一掌!
他出手威力并不算大,可就是這軟綿綿的一掌,竟然直接將山峰被崩裂了!
整座山峰從頂端開始倒塌,強(qiáng)大的波動震碎了山上的所有植物,轟隆作響,地面都在震動著,引起的聲勢極為浩蕩!
做完這件事,他又開始捂著自己的腦袋,很快又失去了意識,然后從空中朝地面掉了下去。
“這幾年來,他來這里應(yīng)該不止六次,一開始他失蹤的時候,我都不清楚他去了哪里,后來還是運氣好,費了好大的勁才跟到這里來。從那以后,我就在這里做了標(biāo)記,只要我發(fā)現(xiàn)自己找不到他了,就會立馬趕來這里。”蕭晟說道。
項北飛繼續(xù)查看著前六次的情景,蕭晟把六次發(fā)生的視頻都記錄了下來。
每一次老爺子都會拍碎這座山,似乎和這座山有仇,拍碎了六次,把許多荒獸都拍得倉皇逃竄,地面都在隆隆作響。
“動靜很大。”項北飛說道。
“是,不過域外荒境有動靜很正常,以往也沒什么人來這邊,我沒想到今天兩個肅人會經(jīng)過。應(yīng)該是這里鬧出的動靜吸引了他們,看到了老爺子出手,似乎很吃驚,打算帶走他,被我阻攔了。”蕭晟道。
項北飛若有所思地點頭。
長眠和溘世本來是要去伏擊他,但他把這倆嚇跑了,兩人跑到這里,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項清德拍碎了這座山,應(yīng)該是抓住昏迷過去的項清德,打算把這件事上報。
不過他們倆運氣不好。
“他為什么要摧毀這座山?”
“你問倒我了。”蕭晟道。
那座山仍然在無聲無息地堆砌上去,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全貌。
項北飛看著老爺子,不知為什么,熟悉的老人,卻越來越陌生。
雖然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老人有些異于常人,系統(tǒng)界面一片雪花,與其他系統(tǒng)覺醒者不同,無法解釋。
然而老爺子平常就是一個勤儉節(jié)約的形象,樸實憨厚,對生活充滿了希望,樂觀向上,從不抱怨什么。
但沒想到,老爺子身上還會發(fā)生這種事。
“他醒來后,不記得自己做過什么事情嗎?”項北飛道。
“不記得,他有時候會在這里昏迷好幾個小時,然后突然就會消失。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辦到的,但等我趕回去的時候,他就躺在家里,過陣子才會醒來,醒來后,就會迷糊一陣,很快又恢復(fù)往日那種樂觀的樣子。”蕭晟道。
這就讓項北飛更加疑惑了。
自己爺爺身上到底還隱藏著什么秘密?
驀然,他又想起了當(dāng)初那個失蹤的陌生老爹在拓荒石里所留下的信息: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甚至都忘記自己是個武道者,他沒修……】
所以項天行也知道老爺子的情況么?這句話指的,幾乎可以肯定是老爺子無疑。
【可是我們必須去尋找這個答案,這個答案很重要,它不僅關(guān)系著我們,也關(guān)……】
他去尋找的答案,是否和這件事情有關(guān)系?
——
越來越多的謎團(tuán)在他腦海里盤旋著。
“你一直在照看我們,那為何不現(xiàn)身告訴我們?”項北飛問道。
“因為不止有我在。”蕭晟道。
項北飛微微沉思著。
他身邊有各種各樣的人來往其間,聯(lián)盟的人,也許還有不羈的人,那么蕭晟不現(xiàn)身告訴他們自己的存在自然是最好的方式。
“所以你認(rèn)識徐陽?”
“知道,不認(rèn)識。”
“他襲擊了我,你不知道?”
“我知道,但我查出他是梁大老師。”蕭晟坦白道:“其實當(dāng)時連我都對你的N級系統(tǒng)感到疑惑。他應(yīng)該是駱教授派來試探你的,或者認(rèn)識你的父親,所以就沒有阻止他。”
“但他不是。”項北飛說道。
蕭晟頗為訝異:“可他也沒有對你真動手。”
“這才是問題所在!”項北飛盯著蕭晟,“獨臂蟹襲擊城市那天,你去了哪里?”
蕭晟沉默了下去。
“獨臂蟹那天下午差點傷到了我爺爺!”項北飛冷漠地說道。
蕭晟微微張著嘴,欲言又止。
“抱歉,那天我不該走。我當(dāng)時以為你從學(xué)校回來,以你的能力應(yīng)該暫時沒事,所以我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蕭晟道。
“你去做什么事了?”項北飛道。
“這件事與你們沒有關(guān)系。”蕭晟依舊平靜地說道。
“你最好把事情告訴我,然后我再決定要不要信任你。”項北飛道。
蕭晟搖頭:“我不一定要獲得你的信任,你有實力就好,至少可以保護(hù)好你們兩人自己。”
他看上去很沉悶。
“你去找秦洪義了?”項北飛問道。
蕭晟神情一滯,平靜的臉上才流露出詫異的神色。
“你怎么會知道他?”
“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懂得調(diào)查。”項北飛道。
“聯(lián)盟都不清楚他的存在。”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項北飛說道。
蕭晟的臉色終于無法保持淡定了,在提起秦洪義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抿緊了嘴唇。
“他是一個本該死去的人,為什么還活著?”項北飛問道。
蕭晟沉默著,就像是在回憶,許久才說道:“我也想知道。”
他的聲音更得更加沉悶。
項北飛打量著蕭晟,微微皺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