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之中,如世外桃源一般。四周百花盛開,最是誘人是那粉色的櫻花和那一片開得血紅燦爛的曼珠沙華。
四周霧氣氤氳,嫋嫋熱氣從櫻花環繞的泉池當中升起。但詭異的,汩汩如同沸騰的泉池,卻是黑得純粹,就連最上號的墨汁也不能比擬。
墨錦辰抱著齊寒玥直直裝上崖壁,但卻彷彿傳過一道薄膜般。水波般晃動了一下,接著便凌空飄落在了這一片詭異之地。
他看著那一池烏黑的泉水目光發沉,行事想來果決的他此刻卻升起了幾分猶豫。站在泉池旁邊,猶豫不決,良久,他輕輕一嘆,俯身在齊寒玥額頭一問,似在命令、又彷彿是在哀求、更多的卻是他自我安慰的喃喃自語:“凌兒,你會好起來!”
抱著她站起來,無力地掛在他身上。白玉雕琢一般的手靈活挑動,解開她身上簡單的睡衣鈕釦。光潔絲滑如牛奶般的肌膚出現在他的眼前,帶著瑩瑩光澤極爲誘人。他此刻凝視著她,一寸一寸順著滑落的睡衣遊弋,但卻純淨無暇,不含絲毫雜念,滿是虔誠。
接著,他又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褪乾淨,打橫抱起了她,向前走了幾步。黑色的泉水漫過了他的膝蓋,他卻猶豫地聽了下來。低頭看了齊寒玥一眼,眸中帶著決然,大步向前。
“痛……”來自靈魂的痛,讓她從之前的沉睡中醒來。想要掙開眼睛,眼皮卻沉重地難以睜開。她只感腦中的痛越來越清晰,痛到讓她掙扎,痛到難以忍受,痛得生不如死。她好想就這麼昏過去,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墨錦辰抱著齊寒玥沉入泉池,只留下腦袋露在外面。看著她的臉上從微微皺眉到現在痛苦扭曲,整個開始劇烈掙扎起來,差點讓他都抱不住。
突然,見她出現死寂之色,眉眼間雖然舒展,心裡卻升起不好的預感。心裡一顫,他開始驚慌,最壞的結果出現。靈魂上的痛苦,讓她放棄了。
立刻,他顫抖著輕喚:“凌兒乖!凌兒要堅持住,哥哥等你醒來。凌兒一定要堅持……”他的聲音帶著哽咽,隱隱地哭腔,含著絕望與悲傷。
是在誰在叫她?
有些熟悉的聲音,熟悉得彷彿刻入了靈魂,但是她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沉思讓她暫時忽略了痛苦,只是追尋著這個問題。直覺的,對她很重要,非常重要。
墨錦辰看著齊寒玥的臉色變化,倏然鬆了一口氣。意識到或許就是剛纔他的呼喚,讓齊寒玥不再絕望,立刻,他一聲聲不停地呼喚起來。
一週的時間在兩人漫長的煎熬中過去,墨錦辰看著齊寒玥的眉頭一點點地舒展,痛苦不再,心情便一天天雀躍起來。直到確定她的腦神經已經完全修復,額外的收穫就是身體被洗煉池洗煉得更加的純粹,修復好了以往的暗傷,因疼痛帶來的疲憊讓她陷入了深度睡眠,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來的。
“真好!”墨錦辰輕聲喟嘆,激動地在她脣上一吻,不帶任何慾念的,只是滿心的滿足。
帶著齊寒玥離開,伊楠看著回來的兩人,滿心激動,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齊寒玥應該沒事了,但他還是不放心地再確認一遍:“老大,小公主成功了嗎?”
“你給她把脈檢查一下吧!”墨錦辰沉吟一下,說道。雖然他粗通醫理,但怎麼也比不上伊楠。
伊楠也是如此想法,診脈之後,欣喜道:“老大,小公主身上的暗傷不僅被修復,而且身體經過洗煉池再一次的淬鍊,更加純粹乾淨,習武會更加容易。不愧是小公主呀,那變態的洗煉池除了老大你,就只有小公主能承受了!”
“恩!”墨錦辰淡淡地應了一句,見齊寒玥睡得香甜,害怕吵到,替她蓋好薄毯轉身和伊楠一起出去,“最近有發生什麼事嗎?”
“沒有!”伊楠搖頭,突然又想到什麼,“對了,蔚楓來找過老大幾次,不過我都告訴他您不在。但他讓我告訴您回來之後聯繫他。”
“知道了!”墨錦辰點點頭,有些怪怪的感覺,似乎忽略了什麼。腦中靈光一閃,但卻沒有抓住。將此事拋到了腦後,她去書房給蔚楓打電話。
“阿楓!你找我有事?”電話接通,墨錦辰直接問道。
“哦,是阿翰說想要找時間聚聚,但聯繫不上你,甚至連小玥都聯繫不上。有些擔心,讓我過來看看!”蔚楓說道,但墨錦辰隱隱覺得理由不是這麼簡單,但也說不出來。
想想齊寒玥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醒來,便道:“前幾天我帶凌兒出去玩了,今天才回來。你聯繫阿翰吧,過兩天我們聚聚也行?!?
安排好一切,墨錦辰就片刻不離地守在齊寒玥身邊。入夜,他和衣躺在她的身邊,側身看著她精緻的側臉,忽覺一片安心。
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突然,他似乎看到她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彷彿怕驚擾到她一般,他幾乎屏住了呼吸盯著她一動也不動,終於又見她睫毛顫動了兩下,倏然睜開了純粹的雙眼。
“凌兒!”忍不住,他輕聲呼喚,又彷彿怕嚇到了她一般,截然噤聲。
齊寒玥扭頭,看到他憔悴不堪的臉,怔了怔,輕喚道:“哥哥?”
哥哥!哥哥……
兩個字一遍遍在墨錦辰耳邊迴盪。他愣了一下,一下子激動地抱住了齊寒玥:“凌兒,你叫我什麼!”
“哥哥呀!”齊寒玥有些莫名,就在墨錦辰欣喜若狂之時,突然她感到腦中一片劇痛,疼痛讓她緊緊地抱著腦袋開始呻吟,嚇得墨錦辰滿是慌張地抱著她,幾近沙啞地嘶吼:“伊楠!”
“嘭”的一聲房門被踢開,伊楠在墨錦辰有些淒厲的叫喊中,飛奔而來??吹侥\辰緊緊地抱住齊寒玥的雙手,聽著齊寒玥一聲聲呼痛的掙扎。不知道當初在洗煉池時齊寒玥如何堅持過來,他快速地跑到齊寒玥身邊,把脈,詢問著墨錦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擰了擰眉,不確定的問道:“老大,您是說,她剛纔開口,叫你哥哥?”
“恩!”墨錦辰點頭,心痛地看著滿臉痛苦的齊寒玥。
伊楠沉吟片刻,看著用頭不停撞擊墨錦辰的胸膛,不確定道:“小公主似乎,是恢復記憶了。不過那段記憶塵封已久,和現在的記憶產生了衝突。記憶想要融合,引發了頭痛。老大,對不起。大腦太過於神秘,小公主的情況,我也不能確定是好是壞!”
墨錦辰此刻滿心的注意都在齊寒玥身上,既然伊楠沒有辦法,他也只能揮手讓他下去??粗R寒玥痛苦的樣子,他的心裡更痛。不能減輕她的痛,他只能縛住她的雙臂不讓她傷到自己。
不知是過了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或是更久。但一分一秒,對於兩人來說都像是度日如年一般的艱難痛苦。終於,齊寒玥的掙扎稍微減輕,臉色蒼白,大汗淋漓的她衣服都已經溼透。墨錦辰也差不到那裡去,低頭見她眉宇間漸漸舒緩了,才柔聲問道:“凌兒,還好嗎?”
“哥,我沒事了!”她的聲音因痛苦兒沙啞,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剛一動便感到腳下一軟,跌入墨錦辰懷中。
墨錦辰輕蹙眉頭,緊緊的抱住她,聲音同樣因緊張而乾澀:“凌兒,想要什麼。我幫你!”
她擡頭,定定地看著他,驀然嘴角一勾閃過戲謔的笑意:“我想洗澡,你幫我!”全身汗嘖嘖,睡衣溼透完全貼在了她的身上,讓她極爲難受。
她的挑釁被他看在眼裡,見她此刻居然還有心情逗弄他,說明應該沒事了。嘴角勾起一抹邪肆,抱著她便往浴室走去。
“好呀,我幫你!”他抱著她徑直走到浴室,擡手在衣服釦子上一挑。齊寒玥見衣領敞開就要走光,趕緊伸手抓住衣服,氣鼓鼓地看著他。
哈哈大笑起來,連日的疲憊擔心,讓墨錦辰緊繃的心在這一刻放下。忽然升起逗弄她的心思,附身嘴脣輕吻她的耳朵,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廓:“小乖,這些日子,可是都是我在幫你清洗身體呢!”
說話同時,他的手指也不停的移動,一顆顆鈕釦解開。雖然是在逗弄她,但此刻全身無力地狀況,他也不會放任她一人在浴室。
齊寒玥氣鼓鼓地臉色倏然漲紅,她著算不算是搬著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只是全身無力地她此刻根本推不開他的手,能夠抓住自己的衣服都已經很勉強了,自然知道他的打算。
身體因羞澀染上了淡淡的粉紅,墨錦辰低頭這一刻,目光再也無法移開。原本逗弄的心思染上幾分綺麗,良好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全然崩潰。
“小乖……”他輕嘆,迅速低頭吞嚥下她嘴邊的驚呼。壓抑的情感在這一刻全然爆發,失憶後他的擔心,壓抑還有這段時間生死的折磨,這一刻全部迸發。
終在理智完全消失前,他停了下來??粗R寒玥紅潤的臉,指腹輕輕摩挲。鬆開,抱在她到淋浴底下,細細地替她清洗。在她臉紅得就要滴血的時候停下手,用浴巾匆匆替她裹上抱回牀上,疾步回到浴室嘩嘩的水聲響起。
齊寒玥悶笑起來,直到看到渾身溼淋淋只裹著一套浴巾的墨錦辰出現,笑聲瞬間放大。
墨錦辰眼中含著笑意,走到牀邊伸手在鼻子上一擰,又輕輕一咬,不滿道:“沒良心的小丫頭,看我難受就這麼高興嗎?”
在他威脅的目光中,她要點頭的動作一頓,瑟縮了一下。
他這才滿意的一手輕撫著她的額頭,帶著些微的顫音,“凌兒,你……記起來了!”
“嗯!”齊寒玥點頭,起身主動地抱住他的腰。她的記憶恢復,失憶後的記憶也沒有丟失,自然記得再見面時他死寂的眼裡一瞬間的光亮與欣喜,在聽到她失憶時的絕望,耐心地纏著她,陪著她的點點滴滴。
墨錦辰激動地抱著她的腰,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擰斷。雖然只要她還在她身邊,過去的記憶沒有了,也沒關係。但是能夠回憶起他們的過往曾經,雖然有難過的歲月,但他依然不希望她全部抹去。
她記起來了,真好!
齊寒玥感到腰上有些痛,但明天他此刻的心情,並沒有掙開他的手。
身體恢復很快,但在墨錦辰的要求下,她依然只能躺在牀上。好不容易,今天抱著她在書房躺椅上躺著曬曬太陽,她手中把玩著小小的金球,仿若黃金製成一般,卻軟軟的如同qq糖一樣。
“哥,這是什麼做的?”齊寒玥好奇地問道。
“我也不清楚,這個在墨家已經很多代了!”墨錦辰擡頭,解釋道。還想繼續說什麼,管家就上來,“少爺,蔚總還有餘少他們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墨錦辰放下手中的說道,算了算時間,餘翰他們也應該到了。
一進門,餘翰就激動地向齊寒玥撲來:“小玥兒,有沒有想三哥呢?”
“不想!”齊寒玥涼涼地說道,餘翰頓時放在胸口,一副西子捧心的樣子,滿臉心痛道:“小玥兒,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三哥可是想你想得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呀!”
“三哥,怎麼?放棄你心愛的古董,不倒騰了?”齊寒玥似笑非笑地說道,這語氣,讓餘翰愣了一下,有種熟悉的感覺。而且,在介紹的時候,他好像沒說過自己喜歡古玩,只說自己也在商界混。
難道,是老大告訴她的?可是據他所瞭解,老大絕對沒有這麼好心告訴小玥兒他的愛好。
身後,佟瑾哲幾人卻是愕然地瞪大了眼,這樣的一幕太過於熟悉,在齊寒玥失憶之前,就這樣常常與餘翰鬥嘴。
失憶之前!
驀然,幾人同時想到這關鍵之處,不可思議地齊聲驚呼道:“玥兒,你恢復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