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一個人在延吉市大街上晃盪,感覺很輕鬆。提供最好的體驗
這次出門沒有帶小古力和囡囡,他要放鬆自己。怎麼說都只是一個22歲的年輕人,這幾個月的經歷很豐富,很複雜,讓他的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隨之而來的,是緊張而壓力,他需要調整。
早春的空氣依然很冷冽,北方的寒冷讓行人依舊裹在厚厚的羽絨衣中,體質變好的林耀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外面一件深色夾克,在一堆臃腫的人羣當中頗爲扎眼。
這次林耀的僞裝比較平和,只將髮型和膚色進行了變換,讓他沒有了混混的頹廢樣,在一衆皮膚並不很好的人羣當中算是比較不錯了。
寒冷的天氣並沒有影響居民的熱情,街道上來往的行人很多,商家的廣告和促銷活動也開展得如火如荼,偶爾傳來用大喇叭播放的那些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和跳樓大甩賣的蠱惑。
林耀感覺很幸福,現在的生活讓他很滿意,估計老爸老媽也滿意。看到街上行人或匆匆或閒庭信步,也能感受到別人的幸福,一種或忙碌或緊張的幸福。
是啊,活著,真好
坐上了一輛計程車的林耀準備走馬觀花的看看這個城市,看看這些人。司機很健談,地道的東北口音讓人聽起來很舒服,天南地北侃得很帶勁,一套一套的句子讓林耀忍不住噴笑。
健談的司機顯然也很喜歡這個話不多的小夥子,有了很好的聽衆,讓他情緒更加高漲起來。
“咦。”司機將車速放慢,緩緩靠邊。林耀注意到前面街邊圍著一羣人,匆匆過往的行人稍微立足後繼續前行,人羣更替的間隙裡,一位穿著粗布棉衣的老人躺在地上。
司機大哥有些猶豫,計程車的速度已經變成了龜爬,腦袋已經側到了林耀的左肩膀上,滿臉的擔憂讓人覺得這位大哥心底很好。
“下去看看”林耀聲音很輕,彷彿在自言自語。
“好,好,好。”司機大哥頭點得如同啄米的小雞,洪亮的聲音震得林耀左耳朵發麻。
計程車司機迅速將車停好,衝出車門,那矯捷的身影根本不像是一個體重起碼一百八的中年人。
林耀下了車,注意到這是在太平街,東市郵政局門口。圍觀的人羣被分開,司機大哥衝到了老人身邊,將她攙扶著坐在了地上,背靠著司機大哥蹲著的膝蓋。
老人緊閉著雙目,面色很不好,嘴脣有些發烏。林耀三步兩步趕到,蹲下來把脈。
糖尿病,林耀迅速得出了結論,老人還有嚴重的風溼病,這身體已經到了很糟糕的地步了。
司機大哥沒有說話,直接將老人往計程車拖,林耀配合著安置好老人,順便將小草觸鬚上對胰腺有利的一點藥氣注入老人體內,要小草釋放有效的藥氣很難,還的磨嘴皮子,再說林耀也很節省,畢竟老人的病情可以由現代醫學治療,他不用濫施恩情。
司機直接將計程車開到延吉市市醫院大門口,老人已經醒了過來,但依舊有些虛弱。林耀配合著司機一起,將老人攙扶進醫院,並辦理了掛號手續。
“請你們交費,先交2000元,準備住院。”一位掛著主任醫師胸牌的中年女醫生一邊交代,一邊將開好的單子遞給司機和林耀。
“兄弟,這個,我這裡只有兩百四”司機大哥拿著單子,有些爲難的看著林耀,老人還神志不清,說話不利索,這時候也沒辦法馬上聯絡到家屬。
“我去交費,你陪著吧。”林耀說完就去交費,醫院可以刷卡,這點錢當然不算什麼。
交網費後,老人被安排緊急搶救治療,計程車司機因爲要營生,告辭後離開,最終都沒有跟林耀互報姓名和聯絡電話,這種熱心腸的舉動,在他倆看來很平常,惺惺相惜也只在各自的心裡,表面上如同熟人一般很隨意。
“誰是肇事者”一個尖利的女聲在內分泌科門口響起,打斷了林耀的思緒,他正欣賞著內分泌科幾位醫生嚴肅認真的工作場景。
擡起頭,林耀見到了這個大聲喧譁的女人,一時間還沒聯繫到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只覺得這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很討厭。
女人看起來三十來歲,較好的五官被一堆化裝品掩蓋,說不出來的俗氣,捲起齊肩長髮被染成金色,帶著些枯敗的感覺。身上穿著簇新的羽絨服,圍著一條毛茸茸的白色圍巾,估計不是狐貍皮的就是貂皮的。
這時候那張猩紅的薄嘴脣又開始機關槍似的發作,“是哪個喪盡天良的東西撞了我媽出來說清楚,撞人了就別想隨便脫身,以爲交點押金就可糊弄過去啊”
林耀沒有動,轉頭繼續欣賞醫生的工作,直到那位發飆的女人被主任醫師帶到身前,才醒悟過來女人嘴裡喪盡天良的人竟然說的是自己。
指著自己的鼻子,林耀瞪大了眼睛,驚訝的望著主任醫師,“是說我你們搞錯了吧”
“是這位先生帶著病人到醫院的,你們慢慢談。”主任醫師說完就閃人了。
“你得負責”女人的聲音更加尖銳,走到跟前一把抓住林耀的衣服,彷彿怕他逃了,“你把我媽撞了,必須承擔責任。住院費和治療費你要給,還有誤工費、身體傷害費,精神損失費,哦,對了,還有我們要請的護理和我們兩口子的誤工費用。”
“大姐,你搞錯了吧。”林耀站了起來,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我是見到老人發病後躺在大街上,這纔好心的幫忙送到醫院,連住院費都是我墊付的,你竟然說是我撞的人”
“當然是你撞的,不是你撞人我們還能冤枉你不成”一個男聲打斷了林耀的說話,衝到女人身邊指著他叱喝,“小子,別想肇事逃逸,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媽要有個三長兩短,跟你沒完”
看著這個突然加入的中年胖男人,滿面紅光的腦袋上堆積的肥肉讓林耀一陣噁心,怎麼不分青紅皁白就冤枉人了呢。
“這位先生和這位女士,我想你們搞錯了,不是我撞了人,而是你們的母親不知道什麼原因倒在大街上,我跟以爲的士司機大哥好心送到醫院來搶救,你們不能冤枉我。”林耀理解病人家屬的急切心情,好言好語的進行解釋。
“不是你還是誰就是你”女人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噴出的唾沫星子直往林耀臉上飛,“我們絕不冤枉人,你必須承擔責任”
“大姐,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撞的人我明明是好心幫忙。”林耀對這種無理取鬧有些氣憤了,對方壓根就不聽解釋,“你去問問那位大媽,看是不是我撞的她。”
“當然,我們就是問過了老人才來找你的,你以爲你能躲過去啊。”女人的話讓林耀如墜冰窟,這不是顛倒黑白麼。
不死心的林耀跟隨著一男一女兩位家屬來到病房,老人歉疚的目光和遲疑的表情讓林耀頗感同情,但從她嘴裡冒出來的話,卻讓林耀冒出了怒火,“是他,是他撞的我,我拽著他纔沒讓他逃走的。”
林耀瞪著老人,沒有說話,這人怎麼能信口雌黃呢,怎麼能造謠污衊救命恩人呢
“老人家,說話要憑良心。”林耀的聲音很冷,心也很冷,“我可是好心好意的救了你的命,如果不是我和那位司機大哥,你這會估計躺在大街上出事了,你怎麼可以昧著良心污衊我呢”
老人擡起頭看了看林耀,滿臉的抱歉,嘴脣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然後轉頭看了看病牀邊的中年男女,有些畏懼的低下了頭,從嘴裡擠出幾個字來,“是他,是他撞了我。”
那一瞬間的表情都被林耀收入眼底,頓時明白了很多事情。牀邊的是老人的兒子兒媳,看他們身上的衣著,再對比老人的粗布舊棉衣,很明顯老人在家沒有被照顧好,如此昧良心的污衊自己,估計是受了媳婦的挑唆,要將醫藥費賴在自己身上。
“我打個電話。”林耀沒說什麼,掏出了手機準備撥號,卻被中年男人一把搶過手機。
“不能打,你先交兩萬塊錢到醫院,其它的事情我們再慢慢說。”男人很張揚。
“沒帶那麼多錢,我得聯絡朋友送錢來。”林耀再也沒有心思跟他們耗,直接想聯繫易揚來處理問題,這種經歷讓他心如死灰,做好事做成了肇事者,還有沒有天理了。
“你有錢,你帶了卡。”女人尖銳的聲音稍微降低了分貝,語氣有些得意洋洋,“我問過收費處了,你交的2000塊住院費也是刷的卡。”
林耀蹭的站了起來,盯著中年男女沒說話,再轉頭看向牀上正在打點滴的老人,一字一句的咬牙說道:“你們這是要真的訛上我了你們不怕遭雷劈”
老人轉過去,低頭看著地面,唯一回答林耀的,是女人鼻孔裡發出來的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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