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枯寂的磁礦洞中,申公豹滿臉垢塵,臉色慘白,商紫衣含怒一擊著實不輕,無甚防備之下,讓申公豹痛楚莫名。
狼狽的癱坐地上,軟軟的靠著石壁,申公豹痛苦的閉起雙目,嘴巴微微張頜著,卻是無有任何聲響發(fā)出。
“終究是難以挽回嗎?”
錐心般的疼痛彌漫心間,呼吸一瞬間艱難異常,枯寂昏暗的磁礦洞中,隱隱約約可以聽見申公豹痛楚的呢喃自語聲,低沉,哀傷。
虛空之中,白云濃霧深處,商紫衣化為一道烏光穿梭著,臉上掛著淡淡的冷意,眉黛間悲傷之意甚濃。
割舍掉一份刻苦銘心的愛戀,說到并不一定能做到,對于申公豹之情,商紫衣自己也不知道需要用多長時間去抹平,也是是一年,也許是十年,也許是永遠(yuǎn)。
啊
驀然,商紫衣身子一頓,矗立虛空之中,只聞身后倏然傳來一聲極為壓抑痛楚的宏聲巨吼,悄然轉(zhuǎn)身,但見遠(yuǎn)處青光與血光交織纏繞一起,如柱般充斥九霄之上,磅礴凜冽的洶涌氣勢登時讓那片虛空云霧消弭,唯有那道璀璨奪目的光柱以及久久不息的悲涼吶喊聲。
靜靜的注視片刻,商紫衣眉宇緊蹙,哀傷之意甚濃,旋即便抽身而去,烏光縱橫間,天際之上失去了商紫衣的倩影。
她不知道這般讓兩個人都痛苦是否正確,只是倘若讓她再如之前一般與申公豹相處,卻是絕對不可能了,或許,心結(jié)太深了,需要時間來抹平一切。
原本磁礦洞上方,申公豹靜靜懸浮著,臉上無甚表情,頗有一種云淡風(fēng)輕之感,周遭百丈之內(nèi)的一切皆化為虛無,只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深坑,之前的磁礦山早已為申公豹剎那間的爆發(fā)而化為齏粉。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申公豹嘴角劃過一絲笑容,呢喃自語道:“軟磨硬蹭也會把你重拉回懷抱的,畢竟我們都有著幾乎無窮無的壽命,紫衣,你逃不了的!”
“我可是申公豹啊!”
嘿嘿一笑,想通之后,申公豹心里舒爽了不少,度過了之后的事情,申公豹決定無論是采取如何辦法,哪怕是天天上門去堵,也要讓商紫衣重回心轉(zhuǎn)意。
金誠所至金石為開,申公豹就不相信用無窮的壽命還不能挽回一段未曾消逝的愛戀。
申公豹確信商紫衣依舊對這份情感難以忘卻,只是一時間心結(jié)所致,難以解開,如此讓她冷靜一段時間,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正申公豹遐想間,忽聞東海方向傳來一聲滔天巨響,猶如山石崩炸一般,撼天震地,萬丈霞光直沖云霄,五彩光輝,熠熠閃耀。
瞬息間,申公豹眉頭一挑,自語道:“出世了?”
說罷身形一閃,乘風(fēng)而去。
東海之郊,仙霧飄渺的島嶼矗立其間,驚濤拍岸,轟隆作響,丹崖峭石之上,一個行如六耳一般的石猴佇立其上,周遭圍繞了一眾開啟靈智的靈猴,嘰嘰喳喳的,議論紛紛。
望著已然化為齏粉的五彩靈石,靈明石猴淡淡一笑,形態(tài)卻是無有一般猢猻那樣的活潑好動,反而臉上掛著淡淡的哀傷與惆悵。
“寡人的江山怕是已經(jīng)易于他人之手了吧!”心中暗忖著,濃郁的憤恨心中洶涌而起,不過隨即想起當(dāng)日申公豹之言,瞬息間,靈明石猴又將心底的怨恨淡去。
此人正是當(dāng)初申公豹行偷天換日之功,而成就的商紂王!
于五彩靈石之中孕育數(shù)十載,借助五彩靈石億萬年積累的靈氣,又有先前菩提老祖旁門**的點化,商紂也就是靈明石猴卻是提前出世了。
而早知曉靈明石猴即將出世之前,菩提老祖便飄然而去,對他而言,其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至于靈明石猴,雖然其根腳資質(zhì)俱佳,然而對于此刻的菩提老祖而言,無有絲毫用處。
此刻菩提老祖心中記掛的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報仇雪恨!
對于菩提老祖,靈明石猴倒是有所感應(yīng),知曉其就是當(dāng)初那位暗中算計自己之人,之前也一直勉勵自己保持心神空明,不讓自己胡思亂想,以免讓菩提老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樣。
此時此刻,靈明石猴還不知曉外界俱是早已不似申公豹當(dāng)初所預(yù)料的那般,是以對于菩提老祖為何就此離去而迷惑不已。
按照當(dāng)初申公豹的預(yù)料,自己應(yīng)當(dāng)會為菩提老祖收為徒弟,成為其西方的護教斗尊,開辟西方**東傳之路。
正迷惑間,忽然周身人影一閃,定睛一看,卻是申公豹。
“隨我來!”未待靈明石猴開口說話,申公豹便徑直道了一句,旋即一揮手,青光閃爍間,花果山上已經(jīng)失去了二人身影。
虛空之中,申公豹帶著靈明石猴緩緩飛行著,望昆侖山而去,只為三教協(xié)商之地正是昆侖山,申公豹此刻便帶著靈明石猴趕往昆侖山,如此,也不會引起他人過多懷疑。
望著靈明石猴迷惑的神色,申公豹沉聲道:“我長話短說,數(shù)十年來,外界情況發(fā)生了很大變化,根本不如之前我預(yù)料的那般?!?
“西方教已經(jīng)滅了,接引道人也隕落了,至于殷商,我于截教的周轉(zhuǎn)努力之下,依然存。”
聞聽此言,靈明石猴心中登時大喜,正意欲開口間,卻聽申公豹冷冷道:“別高興的太早,殷商的危機依舊存。”
說罷便以短的方式將近年的事情快速訴說了一遍,將一切聽完之后,靈明石猴感慨一番,為自己那兩個兒子頗為憤怒,也為聞仲等人開心。
無論如何,他們?yōu)橐笊虅谛膭诹σ惠呑樱K能夠封神,脫離世俗輪回,也是一件幸事。
輕嘆一聲,靈明石猴呼道:“道長,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想來此次你找我應(yīng)當(dāng)有的安排,否則你不會冒此被人發(fā)覺的危機前來見我的?!?
畢竟按照當(dāng)初的約定,靈明石猴出世之后,申公豹是絕對不會再見他一面的。
申公豹微微頷首,也沒有任何遲疑,道:“此次因為各方約定,我以及我之門下不能再出手了,三個戰(zhàn)場大戰(zhàn),你需要親身參加一個,而殷商亦是會再次卷入戰(zhàn)火之中?!?
“由于一切都不再歸我掌控,且聞仲等人都離開了殷商,短時間內(nèi)怕是殷商會空虛一時,晉的降臨怕是難以勝任大的戰(zhàn)場,所以此次殷商應(yīng)當(dāng)比之上次為兇險,我無法預(yù)料其結(jié)果,但是我可以給你承諾,量保護殷商不滅,縱使是殷商被滅了,也保你殷商皇室之血脈傳承五千年不斷,世世代代繁榮富貴,要是其中有悟性平行都適合踏入仙道之人,我會讓他入瀛洲仙島或者截教?!?
深深的吸了口氣,靈明石猴平緩了下心緒,方才問道:“道長,可否詢問一下,你如今之實力如何?”
“當(dāng)今天下,能勝過我者,屈指可數(shù)!”
靈明石猴露出一幅果然如此的模樣,淡淡道:“道長,你總是如此直爽,我答應(yīng)了,道長可以說出你的要求了?!?
須臾間,申公豹隱約可見當(dāng)年英姿勃發(fā),氣宇軒昂的商紂登基之時的情景,那時商紂雄心壯志,韜略萬千,雖是于五彩靈石之中靜處數(shù)十載,但是商紂顯然依舊絲毫未變,依舊是那般精明銳利。
申公豹也不矯情,直接道:“我的要求便是你依舊如之前那般計劃行事,切莫露出馬腳?!?
愣了片刻,旋即靈明石猴點點頭道:“好!”
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終的結(jié)局無疑是自己魂飛魄喪,永無超生之日,只不過靈明石猴覺得如此代價,值!
身為當(dāng)年的一國之主,一心雄心大志無法施展,靈明石猴當(dāng)然心有戚戚焉,如今自己再次出世,國家依舊存,雖然不知道其中之坎坷,但是靈明石猴依舊感激申公豹,無論當(dāng)初申公豹是由于什么原因相助殷商,但它確確實實的為殷商而貢獻了力量。
再者說,縱使是這次殷商無法度過難關(guān),但是申公豹以其如今之實力允諾了保護皇室血脈千載不斷,而且后輩之中有資質(zhì)者皆會被送上仙道,如此,靈明石猴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對于世俗而言,一個五千載歲月不斷血脈的家族,已經(jīng)很長了,足夠了,何況后輩還可以被送上仙道。
自己的犧牲,足夠了,如此,也算是對得起當(dāng)日帝乙臨終囑托了,自己雖然沒有將殷商整治好,但是可以保證殷商血脈數(shù)千年不斷,死后也可以坦然的面對帝乙以及列為先祖了。
申公豹聽罷,輕輕一笑,旋即不再言語,加快了御風(fēng)之術(shù),帶著靈明石猴望昆侖山疾行而去。
風(fēng)聲呼呼間,靈明石猴還是不由好奇問道:“道長,倘若我不同意,你會如何?”
“殺了你,再次偷天換日,世間還有很多猴子,只不過這樣很麻煩!”申公豹淡淡道。
靈明石猴一聽,哈哈一笑,旋即不再言語,對于申公豹之言,靈明石猴倒是不怪罪,反而頗為認(rèn)同,設(shè)身處地的想想,靈明石猴絕對會如申公豹一般,采取如許辦法。
雖然心有不甘,但是這條命本來就是申公豹所救,而且還能為后輩謀福,細(xì)細(xì)想來,以申公豹如今之實力,對自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值了!”靈明石猴心中暗忖嘆息著,當(dāng)然,心中那濃濃的惆悵之感是無法消去的,畢竟,知道自己不久將會身死,誰人也不能非常嘆然的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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