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前,一個鬼差匆匆來到地藏王的身後,躬身道:“稟世尊,玄奘、孫悟空等人已經(jīng)抵達女兒國國境?!?
“哦?”地藏王的嘴角微微揚起了:“知道了?!?
那鬼差默默行了個禮,退下了。
一旁的正法明如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地藏王一眼,道:“你不準(zhǔn)備派那三個妖王給他們製造點事端,再考驗一次嗎?”
“他們能製造什麼事端?論智謀無智謀,論實力無實力……”地藏王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祭壇上散發(fā)著暗金色光芒,微微搏動的繭,輕聲嘆道:“% 不需要啦。到了她的地盤,就算沒有人插手,也必然會生出事端來的。我們就在這裡等著便是了。只是可惜了,不能派人進去一窺究竟?!?
正法明如來略略點了點頭。
正當(dāng)此時,懸浮在祭壇正中的繭那搏動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一點,已經(jīng)接近於人類心臟跳動的速度了。
……
女兒國邊境線。
一行人對著那半邊遮蔽在雜草中的界碑看了好半天,一個個都蹙起了眉頭。
“女兒國……”
這地方可有點詭異……那劇情,猴子倒是還記得清楚,可惜的是一直以來,那些個事情一般都不按說好的劇情上演,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啊。
指了指黑熊精,猴子問道:“聽過女兒國嗎?”
黑熊精搖了搖頭。
指了指玄奘,猴子問:“你呢?”
“貧僧不曾聽過?!?
小白龍把馬臉擋到了玄奘身前:“咴兒!聿聿!聿聿!”
“你呢?”猴子指了指天蓬。
“沒聽過?!?
“東征西討上千年,這凡間還有你沒聽過的?”
小白龍又把馬臉擋到了天蓬身前“咴兒咴兒咴兒!”
猴子別過臉去。連看都不看他。
“咴兒咴兒!”已經(jīng)變成白馬的小白龍顯然有些激動了。他繞著猴子不斷地轉(zhuǎn)。艱難地用那一對馬蹄比劃著:“咴兒,聿~聿~嘶~”
“他想說什麼?”捲簾側(cè)臉問道。
“天知道。”天蓬轉(zhuǎn)而望向猴子,道:“你就給他把靈力解開吧,看看他想說什麼。”
“不解?!焙镒用鏌o表情地瞥了小白龍一眼,道:“既然是馬,就老老實實當(dāng)馬就是了,那麼多廢話幹嘛?”
“咴兒咴兒!”小白龍頓時更加激動了,他用馬蹄在沙地上寫上:“他在公報私仇!那天晚上甩了我兩個石頭還不解氣。他這是……”
好一番折騰,小白龍才把想說的話都給寫了出來,可當(dāng)他伸長了脖子,準(zhǔn)備要去咬天蓬的衣袖拉他來看時,卻咬了個空。一擡頭,他猛然發(fā)現(xiàn)衆(zhòng)人已經(jīng)走遠了。
“聿聿!聿聿聿聿!”
無奈,他只得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一路不斷地換著各種方式鳴叫著,以表達自己的不滿。可惜,還是沒人理他。
“沒想到還真有女兒國。”猴子一邊走著。一邊悠悠問道:“這裡真有一條子母河?”
“不知道?!碧炫钕胍膊幌氲鼗卮稹?
“你真不知道?怎麼,聽說你以前剿妖滿三界跑。就沒來過這裡剿妖?”
“天軍有一條硬規(guī)定,無論何種情況下,這一帶都是不準(zhǔn)進入的。而且這裡也從沒聽說有妖怪鬧事的,即便是被追緝得走投無路逃入這一帶的妖怪,多半也不會再出現(xiàn)了?!?
“什麼原因?”
“不知道?!?
“你就沒想搞清楚嗎?”
“這纔多大一片地方,四周還都是荒原,人跡罕至。有必要費心費力去搞清楚嗎?”
猴子摸著下巴,不禁有些遲疑了。
連天軍都不敢進入的區(qū)域,這怎麼說得好像三界禁區(qū)似的?
不過,就算禁又如何,只要不是佛門的地盤,還有什麼地方是他齊天大聖不能去的嗎?
“咴兒!嘶——”小白龍又是叫了起來。
瞧著將馬頭伸到兩人之間的小白龍,天蓬輕聲嘆道:“也許他知道呢?”
猴子無奈翻了翻白眼,伸手點在小白龍的耳朵上。
這一點,小白龍當(dāng)即重重咳了兩聲,可以說人話了。
“這事兒我父王跟我講過,女兒國,是絕對不可以進入的。這裡有妖物,很嚇人的,進去了會沒命!”
“然後呢?”
“這是我爺爺告訴父王的?!?
“你父王還說了什麼?”
“沒了,我爺爺也就跟我父王說了這麼多?!?
話音未落,猴子又是一指點在小白龍的耳朵上,氣得小白龍嘴都鼓起來,在兩人身後又蹦又跳,卻也無可奈何。
“知道我爲(wèi)什麼不幫他解開了吧?”
天蓬默默點了點頭,表示十分贊同。小白龍這話,當(dāng)真是說得一點營養(yǎng)都沒有。
一旁的捲簾伸長了腦袋道:“既然有妖物,這麼兇險,要不我們還是繞行吧?”
聞言,天蓬一下笑了出來,指著猴子道:“要論妖物,我們這裡有個更厲害的,妖物的祖宗?!?
對於這句話,猴子不予置評。不過,這倒是大實話。別人可能因爲(wèi)前面有妖怪而不走,但猴子可是妖王,隊伍裡除了捲簾和玄奘,其他更是清一色的妖怪。要繞道,也應(yīng)該是其他妖怪繞道吧。
“怎麼樣?”猴子回過頭去瞧著玄奘道:“繞道還是直行?”
玄奘微微一愣,如夢初醒似地瞧著衆(zhòng)人,好一會才緩過神來,雙手合十道:“既是西行證道,自當(dāng)直行,怎可趨利避害?”
如此,衆(zhòng)人便繼續(xù)順著原本的路線向前。
不多時,走入了一片樹林之中。
這樹林鬱郁蒼蒼,花果繁盛。各種鳥類、動物更是比比皆是??吹眯\(zhòng)人不禁一陣感嘆。
很難想象在荒原邊上竟然能看到如此場景。爲(wèi)此。猴子還特地騰空掃了一眼。
荒原與綠林,一邊是寸草不生,一邊是鬱鬱蔥蔥。
這種場景猴子並不是沒有見過。當(dāng)初出海尋仙,剛剛登陸南瞻部洲的時候面對的不就是這種場景嗎?
不同的是,那時候樹林與荒原之間間隔的是一條山脈。而在這裡,那中間根本就沒什麼間隔。就好像有人用尺子從地圖上硬生生畫出的一條直線似的,像是有某種力量在支持著樹林在荒野中的生長。
這讓猴子都不禁有些疑惑了。
一行人又走了大約一里路,忽然間。猴子停下了腳步,仰起頭。
衆(zhòng)人也跟著仰頭望去。
在那頭頂上,高空中,一隻鷹在雲(yún)間不斷來回盤旋著,時不時鳴叫兩聲。
“怎麼啦?妖怪?”天蓬問。
“不是?!焙镒泳従彄u了搖頭道:“就是一隻普通的鷹而已,不過……我感覺它在跟著我們?!?
“咕咕……咴兒咴兒~”
猴子瞪了小白龍一眼,輕聲嘆道:“有人來了,小心?!?
一聽這話,其他人連忙都暗暗做好了準(zhǔn)備。
不多時,前方的林間果然出現(xiàn)人影。卻不是直接站出來,而是隱藏在樹後。似乎在靜靜等待著什麼。
當(dāng)然,這種隱藏方式也就對凡人有用,對猴子這一行人,那是一點用都沒有的。
“出來吧!”猴子扯著嗓子高聲喊道:“不用躲了!躲也沒用!”
就這麼靜靜地等著,好一會,直到對方確信自己的行蹤已經(jīng)暴露無疑之後,才一個個現(xiàn)身。
那是一個個的嬌俏少女。
她們穿著用皮革、樹藤、枝葉編制而成的衣飾,手中卻拿著製作精良的武器。包括長弓、弩箭、短刀等等,與她們簡單而原始的衣著看上去極不相稱。
“是修仙者?!边€沒等她們站穩(wěn),天蓬便已經(jīng)下了結(jié)論。
陸陸續(xù)續(xù)地,竟走出來二十餘人。那爲(wèi)首的是一個握著長弓,留著披肩長髮,身材高大的女子。
“你們是什麼人?爲(wèi)什麼到這裡來?”
“聿聿!聿聿聿聿!”
猴子一把將搶著說話卻又說不出個屁來的馬臉推轉(zhuǎn)過去,往前跨了一步,盤手道:“我們要到靈山取經(jīng),途徑此地?!?
“靈山?”那女子微微一愣,那目光落到了玄奘的身上:“你們是佛門的人?你們的佛祖難道沒告訴你們女兒國是禁地,不歡迎男人嗎?”
說罷,那女子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少了什麼,又連忙補充道:“也不歡迎公猴子,公豬,公龍和公熊??傊?,一切雄性生物都不歡迎!”
“一切……雄性生物?”捲簾伸手一吸,將林間的一隻兔子吸入掌心。
這一吸,站在對面的一應(yīng)武裝少女都吃了一驚。
提著兔耳朵低頭檢查了一下,捲簾對猴子說道:“還真是母的?!?
“所以呢?”猴子抿了抿嘴,有些不悅地說道:“現(xiàn)在我們闖進來了,你們準(zhǔn)備怎麼樣?”
說著,猴子還故意將自己本來隱藏的氣息給釋放了出來。
這一下,那爲(wèi)首的女子臉色刷的一下變了。
不僅僅是她,其他一衆(zhòng)少女的臉色也都刷的一下變了。
她們沒辦法準(zhǔn)確判斷猴子的修爲(wèi),但身爲(wèi)修仙者,她們肯定都知道猴子不是她惹得起的。而且照捲簾方纔的那一手看來,這整個隊伍中的人可能都隱藏了氣息,沒有一個是她惹得起的。
女子沒有直接回答猴子的問題,而是側(cè)過臉對著身旁隨從低聲道:“去通知梨花將軍?!?
“梨花將軍……能行嗎?”
“把情況告訴將軍,由將軍定奪?!?
“諾!”
正當(dāng)那隨從準(zhǔn)備轉(zhuǎn)身之時,那動作卻一下僵住了。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四周的少女們一下都懵了。
很快的,那爲(wèi)首的高大女子迅速反應(yīng)了過來,拉開長弓指著猴子叱道:“你要幹什麼?”
“這明顯是要去報信的,放她走,豈不是顯得我傻?”猴子伸手撓了撓臉,咧開嘴笑嘻嘻地朝著那爲(wèi)首的女子走了過去:“誰都別想逃。咱先坐下來聊聊,說說看你們這女兒國的‘妖物’,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