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榮笙笑意吟吟地一擺手讓衆人停下,一摟邢豹的肩膀嚴肅道:“小豹子!下次千萬不要領這麼多人再在這大喊大叫了,要領最多也不能超過——一千人!我這個人做人可是很低調的!”
邢豹聽得一陣冷汗,擡頭看看張榮笙泰然自若向衆人揮手微笑的表情,哪有一點低調的樣子,心道,原來當大哥還要有臉皮啊!難怪我鬥不過笙哥,笙哥這臉皮果然厚得離譜,有老大風範!他象小雞啄米似的不住地點頭道:“是!是!大哥,我一定謹遵大哥教誨!”
外面張榮笙和邢豹嘻嘻哈哈地笑談著,裡面的周如海等人卻看傻了眼:這哪裡是拼死拼活的大對頭啊!分明就是多年不見的手足兄弟嘛!太不可思議了!笙哥真是神了!衆人剛剛的吃驚表情又轉變成了對笙哥的崇敬,在原來就高大的笙哥身影上又加了一道神的光環。
張榮笙和邢豹、王老三等人熱絡地談笑著,他用眼角餘光掃了周如海一眼,給了周如海一個暗示的眼神,可週如海的腦海裡還在爲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想著理由,哪裡顧及到張榮笙遞過來的眼神。
張榮笙一看這小子還傻傻地站著,不禁咳了一聲,瞪了周如海一眼,這時周如海才反應過來,趕忙從人羣中擠出來,熱絡地笑道:“哎喲!這不是邢——豹哥嘛!快快裡面請!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了,怎麼還在門口說話呢!”一面說著一面向裡面請著衆人。
張榮笙剛剛的咳嗽示意早被邢豹看在了眼裡,暗暗佩服張榮笙的御人之術,這周如海雖說和自己稱兄道弟,可那也就是兄弟罷了,自己根本就沒敢想過能讓這麼精明個人當手下,可張榮笙做到了!只一個暗示便讓這個城南的一個鉅富奸商唯命是從,這份本事,就是自己學一輩子恐怕也學不來。
隨後衆人進了大廳,邢豹和張榮笙昨天還是你死我活的對頭,現在卻成了大哥與小弟的關係,既然老大們都稱兄道弟了,那手下的小弟們自然就得順應大哥們的意思了,各自撿自己順眼的聯絡感情,氣氛說不出地尷尬。張榮笙早就是兼併的老手,手下的小弟一多半是從別人那收服來的,哪裡會尷尬一點,他大手一揮對周如海道:“去!小海,給兄弟們擺上二十張大桌酒席,另外再在樓上給我和小豹子置一桌,今天我要和衆兄弟一醉方休!”
衆人一聽有酒吃,個個歡天喜地的,被張榮笙吊起了胃口,哪裡還分彼此,都幫著忙收拾起來。
張榮笙和邢豹、王老三、李明龍等人都上了二樓,在雅間裡哪置了一席,邢豹等人看張榮笙爲**方,對兄弟們禍福同依,暗暗對其佩服不巳,幾人剛上到二樓,一個長長的哈欠聲便從一個房間裡傳了出來,之後從裡面悠悠走出一名虎背熊腰的九尺大漢,睡眼惺鬆,朝張榮笙道:“笙哥啊!這才幾點呀!就讓兄弟們都起來,亂轟轟地,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咦!邢——小邢嘛,這不是,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
張榮笙看他豬頭豬腦的樣子,上去踢了他一腳道:“睡!睡!就知道睡!再睡都到晚上了!”
“哦!”胡大胖驚訝著四處打諒了下,然後不好意思地撓著頭,嘿嘿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衆人看他憨憨的樣子,均大笑起來。
自從張榮笙收服邢豹這個城南黑道名義上的老大之後,儼然就是城南絕對的霸主了,那邢豹巳前的勢力便是這城南一帶最大的,再和張榮笙強強聯合,那更是強大無比了。
張榮笙那從小便是在黑社會成長到大的壞坯子,販賣毒品、開(看)賭場、組織賣yin……對那現代黑社會上的事早巳濫熟一身,張榮笙只需將現代黑社會中的一點常識拿出來,在他手下這些小弟們看來,就是前所未有的偉大創意,所以在邢豹等人跟前,張榮笙儼然便是黑社會的祖宗。
張榮笙利用威逼、恐嚇、下狠手等手段將城南一帶所有的店鋪幾乎全收到了自己“關照”之下,讓周如海領一幫兄弟打點經營這些店鋪之事,周如海那是在生意場上混了多年的老奸商,各種生意打點的井井有條,銀錢滾滾,張榮笙再就是讓邢豹、胡大胖等人去打壓其他黑道勢力,爭取讓城南一帶徹底變爲自己天下。
邢豹、胡大胖等人那原來便是從城南打架打出名來,彪悍勇猛自不必說,由他們帶領衆小弟搶場子,誰還敢動手,一時之間城南一帶的黑道舊勢力紛紛驚起。
邢豹雖說是城南黑道名義上的老大,那是因爲邢豹在城南一帶勢力最大,因此在黑道上混的各個老大才給了他這麼個稱號,並不是因爲他真正地統一了城南黑道,在城南黑道上混的老大們還有很多,只是實力上比邢豹、張榮笙可差遠了,手下也就二三十個小弟,哪能與張榮笙這樣擁有二三百小弟的大佬比呢。而且張榮笙通過各種手段幾乎壟斷了城南一代所有盈有大利的生意,在錢財上他們更是沒法比。因此在邢豹等人的強勢攻擊之下,城南黑道勢力劃分也日趨明顯,在城南任何一個黑道老大也不敢和張榮笙分庭抗禮。
這天張榮笙剛從戲院裡回來,一輛青蓬大馬車上,張榮笙正懶洋洋地躺在寬敞的馬車廂裡,車廂裡鋪著大紅猩猩緞縟,設一炕桌,張榮笙左邊摟著小蘭右邊摟著小梅,與二人調戲正歡,二人一個拿著酒鐘不斷地爲張榮笙斟著酒,一個拿著個削了皮的蘋果喂著張榮笙,馬車左右兩遍各有兩名青衫大漢,威風凜凜地隨馬車走著,微風吹起,掀起他們青褂一角,隱隱閃出一絲寒光,那正是他們腰間別著的尖刀,街道上行人雖多,可張榮笙這馬車卻自顧自地只走正中央,不管是市井閒漢、運貨之人,還是達官貴人、掌櫃老闆,見了張榮笙的馬車駛來,均繞到一邊,膽小的連看都不敢看上一眼,等張榮笙的馬車過後,那些掃了幾眼的人才小聲議論道:“這就是咱們城南這一帶的老大張什麼生,看他那囂張樣兒,混得比以前的邢豹還大,真是好人不長命,惡人活千年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馬車上的這主兒,現在那是邢豹的老大,能不囂張嘛!手下好幾百小弟呢!在我隔壁的王老闆幹那麼小點生意都得給他們月錢,真是沒一點王法!”另一個年紀大點的也恨恨不平地說道。
“是笙哥嗎?”一個怪腔怪調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隱隱還帶著一絲笑意。
“什麼人?”張榮笙的一個保彪大叫道。
“你們還想不想活了?竟敢攔我們笙哥的馬車!”另一邊的兩個保彪也大叫起來,可卻是有了一絲怯意。
裡面的小蘭小梅二人嚇得花容失色,小梅比較機靈連忙探身出去,只瞅了一眼,急忙將簾子又遮住了,臉色慘白道:“笙哥!不好了!有人要打劫我們,外面有二十多名大漢,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拿著傢伙,太可怕了……”小梅一面說著雙手都顫抖起來了,“啪”手裡的酒鍾竟摔到了地下。
小蘭更是離譜,一聽小梅如此說,嚇得尖叫一聲撲到了張榮笙懷裡,張榮笙卻是鎮定自若,自己在道上混的,見過的場面多了,這算什麼,再說了自己也都還沒見呢,他笑著拍了拍小蘭的嬌軀道:“別怕別怕,有我呢!你還不知道大哥我的性子嘛,大哥我生來就是喜歡保護弱小,鋤強扶弱,他們要是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保他們一個也出不了城南!”
對面二十多名大漢,個個虎背熊腰,形色剽悍,手裡都提著一尺來長的大砍刀,標準的黑社會打扮,領頭是一個大高個,猿臂狼腰,很是槐梧,一臉無賴相,手上卻沒提傢伙,見馬車裡沒人說話,他以爲張榮笙被嚇破了膽,暗笑一聲又叫道:“我說笙大哥,您老平時不是挺瀟灑的嘛,怎麼現在成了縮頭烏龜了,這可不象您的風格啊!”
張榮笙聽得這話,一下子從炕上蹦了下來,他媽的,黑社會老大都遇上打劫的了,還有沒有天理了!他一掀車簾走了出來,在馬車上掃了衆人一眼,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似笑非笑道:“你們是誰手底下的?”
這時從旁邊轉出了張榮笙的四個保彪,湊到張榮笙跟前道:“笙哥!就是他們想要打劫我們,我去叫豹哥他們!”說完那人轉身要走,張榮笙左手向下壓了下,示意他不要妄動,這時候人家早有準備,恐怕你連這條街都出不了就得被人家砍死了。
領頭那個大高個一見張榮笙坦然出來,言笑自若,對自己衆人根本不屑於顧,暗道這人果然好膽量,一抱拳道:“在下吳平柱,乃是三爺派我來請笙哥您走一趟的!”
張榮笙聽得他自報家門,卻是一點也不知道對方的底細,聽得希裡糊塗的,可他手底下的四個保彪聽得吳平柱的名號,四人身子同時一震,臉色大變,一個離張榮笙近點的保彪對張榮笙道:“笙哥!這小子就是號稱‘城南擎天柱’的吳平柱,也是城南這一帶響噹噹的狠角色!是三爺手底下最厲害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