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

“秦檜不是我的人！”

有幸第一次看直播的趙桓，看著秦檜那個狗賊一步步地引誘完顏宗弼愛上了他，并毫不猶豫地自稱是太子的人，趕緊矢口否認。

我的個天啊！

按他的路數(shù)發(fā)展下去，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和完顏宗弼合謀，推翻皇叔暴虐的統(tǒng)治，說不定還要順帶腳的推翻父皇了吧？

這，算不算造反？

趙桓表示，這么大的一個鍋，他背不動啊！

還有那個秦檜，什么仇什么怨，你要這樣害我？咱們倆根本就不認識好不好？

“我知道啊，”趙大錘毫不在意，“秦檜是我安排的。他說的這些，都是我讓他這么說的，為了取信于金國人的策略而已，你不用在意。”

“為什么要說是我的人呢？三弟和九弟都可以的啊！”

奇了怪了，皇叔祖為什么只逮著我一個人坑呢？上次嚇尿的事情，已經(jīng)讓我夠丟臉的了，這次還來。

老三和老九也沒見對您老人家多尊重，您也可以適當(dāng)?shù)乜铀麄円幌侣铮?

趙大錘很不負責(zé)任地說道：“你的分量夠重，更容易讓金國人相信，所以只好把你填上去了。”

“皇兒不用擔(dān)心，今天讓你來看直播，就是皇叔對你的信任。”趙佶還是心疼自己的兒子，寬慰了幾句，“皇子之中除了你，沒有任何人有資格看直播，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既然這是一份天大的殊榮，趙桓也就不介意是不是被污名化了。

說不定將來還有機會跟叔祖叫板，來兩場對臺戲，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需要我做什么嗎？”趙桓問道。

“如果你想，可以單獨見一見完顏宗弼。但要注意，別露出馬腳被人家識破了。秦檜那邊，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靜觀其變吧。”

趙桓開開心心地走了，趙佶又提出了一點小要求：“皇叔，您給秦檜的究竟是何種美酒，似乎很好喝的樣子？”

“算不上什么高檔貨，俗名悶倒驢，叫燒刀子也行。”

“名字是粗俗了點，但不知口味如何？可比得上我經(jīng)常喝的玉洞春？”

唯醇酒與美人不可辜負的趙佶，對喝酒的事情比較上心。

趙大錘冷笑一聲：“口味如何……”

純酒精稍微兌點涼白開，再加點香精，從時刻滲透著重金屬離子的鉛壺里倒出來，你問我口味怎么樣？

我膽小命貴不敢喝，要不您先嘗兩口？

如果一年之后還沒瞎沒死，說明您的身體素質(zhì)是真抗造，那就再喝一年！

至于秦檜也跟著喝了毒酒，會不會也跟著一命嗚呼了，誰會在意？

比起他遺臭萬年的歷史地位，能在消滅敵人的過程中發(fā)揮一點點的作用、撈個因公殉職的美名，已經(jīng)算是他天大的造化了。秦檜若是泉下有知，應(yīng)該也會笑醒吧？

壞人就是壞人，不會因為他的地位的高低而有多大變化。

這不，前腳剛把醉醺醺的完顏宗弼送回驛館。后腳，“不勝酒力”的秦檜，就著急忙慌地跑到趙大錘這里表功加請示下一步的行動計劃了。

趙大錘懶得見他，只讓大寶出去打發(fā)了他，順帶說了一句話：“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了。下次跟朋友喝酒的時候，要實誠點。”

又額外給了兩壺一毛一樣的好酒，算是獎勵。

秦檜也是福至心靈，得了好酒之后一點都沒有藏私，立刻邀請完顏宗弼暢飲一番。

也許是因為天氣越發(fā)的涼了，兩個人都不喜歡直接喝涼酒，都把酒壺放到熱水里煮熱了，好讓鉛離子更加的活躍，結(jié)合著那四溢的香氣，味道實在是好極了！

期間，兩個人結(jié)成了什么同盟，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趙大錘都懶得去管。

太學(xué)的學(xué)業(yè)多重啊，哪有時間看你們兩個鳥人玩什么陰謀詭計？

夜深人靜的時候，是做作業(yè)的時候。就算不做作業(yè)，也得按時休息了不是？單休的假期，實在是不人道、不科學(xué)的安排，早晚給他改了去！

次日，趙大錘背著書包上學(xué)去了，完顏宗弼拿著折子上朝去了。

本來是不需要什么折子的，但秦檜建議，事情多、話語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也多，拿個小本本記著挺好的。于是乎，完顏宗弼也像大臣們一樣，拿著個小本本上朝奏事了。

不是大朝會的時間，趙佶本不想接待他。考慮到皇叔說了，把完顏宗弼忽悠走是眼前最當(dāng)緊的事兒，趙佶才勉為其難地答應(yīng)加個班，會見一下外國友人。

一切都是懨懨的，一切都是懶懶的，一切都是不耐煩的。

完顏宗弼說：“外臣已與皇叔達成協(xié)議，從宋國購買糧食、布帛、兵器若干，價格優(yōu)惠……”

趙佶說：“哦，朕知道了。一切按皇叔的意思辦吧！”

完顏宗弼又說：“外臣認為，交接事宜繁復(fù)，非能臣干吏不能勝任。外臣偶然接觸到鴻臚寺丞秦檜秦大人，通達干練，實是最適宜的人選。”

趙佶說：“啥事都讓你說了，還要朕這個皇帝干什么？朕自有決斷，再議！”

觀政的太子趙桓說：“事關(guān)兩國友誼，交接的人選實在是極重要的。既然金國使者有這個要求，反正也不是什么顯赫的職位，不如就給了秦檜吧？”

趙佶打了個哈欠：“成！太子說的有道理，那就讓秦檜全權(quán)處置與金國的商貿(mào)事宜。”

太子趙桓又說了：“今后也許會有許多的來往，不斷地換人多有不便，不如就讓秦檜當(dāng)個駐金國的大使，也免得朝令夕改、因人廢事。”

趙佶連哈欠都不打了，直接點點頭，扭頭就走了。

如果完顏宗弼沒聽錯，分明是又小太監(jiān)稟報，說某個美人新排練了一段歌舞，等著官家去鑒賞一二。

與趙桓點頭示意的過程中，完顏宗弼也分明看見趙桓眼里的貪婪與憤懣，還有一絲絲的不舍與糾結(jié)。

如果趙大錘在場，肯定會為趙桓擊節(jié)贊嘆：“你小子演技可以了啊！僅僅通過眼神和表情，就能表達這么多的情緒，影帝啊！”

完顏宗弼沒有看過《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不知道控制表情、語氣、眼神。在他眼里，如此的昏君佞臣，如此腐朽的宋廷，實在是沒有存在的價值。

終有一天，我當(dāng)橫刀立馬，屠盡宋廷君臣，尤其是那個可惡的皇叔趙大錘，一定要剝皮抽筋、食肉寢皮，以泄我心頭之恨！

且待我應(yīng)付了眼前的貪官污吏如秦檜之流，消滅了完顏宗磐，再回頭滅了你們！

秦檜也很高興。

辛辛苦苦讀書數(shù)十載，終于有機會入了官家的法眼。只要這趟差事辦得好，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更何況，誰說中間沒有漏洞可鉆，沒有便宜可占了？

只要操作得好，既可完成從金國抽血的任務(wù)，又能讓自己賺個盆滿缽滿。別人以為這是個苦差事，但只要他知道，這實在是個美差，天大的美差啊！

出得京來，快馬加鞭的秦檜的腦中始終縈繞著一句話：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